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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述看出她的抗拒,微微分開,修長的手指沒入她的發絲間,將她要逃避的臉頰又撈回來:“我有分寸。虞惜,彆害怕。你不喜歡嗎?”

她紅著臉,不說不喜歡,但也不想點頭。

是矜持使然。

沈述笑,似乎已經看穿她的想法:“真不喜歡?”

他指尖纏了一綹她的發絲,慢條斯理,微微扯緊,頭發連著她頭皮的地方微微發麻,像是有一把小錘子不斷在她心尖上捶打。

一聲一聲,震撼心靈。

如果這是一場戰役,她早就丟盔棄甲,被他磋磨得沒了絲毫棱角。

她每每想要躲開,他就會強硬地將她的臉頰掰回來,強迫她迎接他又急又狠的%e5%90%bb,偏要%e5%90%bb得她呼吸急促,眼含熱淚,渾身如萬蟻啃噬般才罷休。

茶杯倒在了地上,透明的水流順著桌沿滴落在地。

深紅色的地毯洇濕了一大片,好像在人潮濕的心頭上點燃了一把火。

虞惜眼前蒙上了一層水霧,側頭去看窗外。夜很深了,窗台上樹影婆娑,影子雜亂地交錯著、投射在鐵藝欄杆上,和夜色融為一體,再分不開了。

屋子裡也昏暗一片,原來是他將燈關了。

其實她喜歡他的眼睛,漆黑深邃,像一泓幽幽的古井,修長的手臂撐在她身側時,那雙眼睛會自上而下望著她,好像望入她心裡。他把她用力按在沙發裡,十指相扣,骨節和骨節握得太用力而有些疼。

她疼得嘶了一聲,但又好像不是單純的疼,而他興致正高昂,她隻能微微咬著唇,忍著把頭彆到一邊。視線裡是深棕色的沙發,往下陷落,她的視線也往下陷入……

後半夜又落雪了。

虞惜是被雪花飄打窗戶的聲音吵醒的。

她揉著惺忪的睡眼朝外麵望去。

天色暗沉沉的,約莫已經是淩晨了,月亮被烏雲覆蓋,不見光亮,星星都隱沒在滴墨一樣的黑暗中。

屋子裡沒有亮燈,隻有從窗外泄進的昏黃路燈散發著稀薄的光亮。

可那光芒也是被霧蒙蒙的昏暗籠罩的。

虞惜莫名覺得有點冷,回頭去看沈述,他還睡著。

因為太激烈,棕紅色的被角一大半拖曳在地,剩下的一半枕在他身下,團成了麵團,褶皺橫生。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敢動被子,怕吵醒他,悄默默下地,去櫥櫃裡抱了一床備用的蓋在身上,鬆了一口氣。

沈述睡夢中摟住了她,虞惜僵了一下,好在他也就是摟著她,什麼都沒做。

虞惜提起的心又落下去。

她太累了,手臂脫力,又酸又脹還有點疼。可能是弄得久了,後麵就不太舒服了,但是她又不好意思打斷他。

這麼想,她回頭看了會兒沈述。

沈述是趴著睡著,側對著她,單手枕在臉下。他鼻子很高,眉弓骨長而舒展,自帶一種冷淡高貴的氣度,閉著眼睛時尤其明顯。

他的長相很正,不管是生氣板著臉孔時還是淡淡笑著的時候,都能抓人眼球,是那種天生就容易獲得人好感、讓人信服的那種長相。

所謂“天潢貴胄、器宇不凡”,大概說的就是這種長相吧。

她也能理解虞沉為什麼喜歡他,他這樣的人,很難叫人不喜歡。

虞惜悄悄湊近了,想數一數他的睫毛到底有幾根,為什麼看上去這麼濃密,眼前人忽然睜開了眼睛。

慘被抓包的她頓時愣住了,和他大眼瞪小眼。

沈述初時睜開眼睛是很冷銳的,有種對靠近他的人與生俱來的警覺,在看清是她後,臉上的神色就收斂了。

看到她這副受驚的樣子,他還揶揄地笑了笑:“你在偷看我嗎?”

虞惜本來想搖頭,但實在心虛,沒有搖下去。

沈述拍拍身邊的空位:“過來。”

虞惜猶豫了會兒才挪動過去。

沈述一把將她攬入懷裡,被子提起,蓋住了她和他。

貼得近,她能聽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感染了,她一顆心也跳得格外快,不能自己。

“天還沒亮呢,你起那麼早乾嘛?再睡會兒,陪我睡會兒。”

她被這句“陪我睡會兒”又弄得挺不好意思的,但看他神色玩味,又是一副逗弄她的樣子,她又有點氣惱,決定不給他看這個笑話。

可是撐了沒兩秒,在他一直盯著她看的時候,她的臉還是不受控製地紅了。

沈述朗聲笑起來,笑得都牽動了肩膀。

虞惜挫敗,又有點懊惱。他怎麼老這麼欺負人?

……

旅拍的第一站是在當地的一座開放公園,沈述帶了一整個攝影團隊,包括化妝、換衣服的、餐飲等工作人員,虞惜想做什麼都有人幫忙。

不過,她以前沒怎麼穿過高跟鞋,擺拍需要站很久,她站了會兒就覺得腳有點疼了。

可看一幫人忙碌著,片刻都不能停歇的樣子,她又咬牙忍下來了,不想因為自己一個人拖慢整個拍攝進度。

當然,還有一層原因是想快點拍完。

真正拍過婚紗照的人就知道了,又累時間又長,不停地換衣服、上裝、擺Poss……開頭的兩套造型還有點新鮮感,拍到中間就已經想擺爛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拍完。

她小心地去看沈述。

一身正裝西服的他看上去英挺肅穆,彆樣得英氣。他好像看不出累的樣子,照舊很有耐心。

她咬了下唇想:是不是她太嬌氣了?

沈述都沒有絲毫疲憊的神態,怎麼她拍了兩套就不行了?

不想被人看扁,她還是咬牙忍著,等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終於可以休息會兒了。

沈述卻發現她的神色不對勁:“不舒服嗎?”

虞惜遲疑地搖了搖頭。

沈述皺著眉,撩開她的裙擺,腳後跟有些脫皮了,雖然事先貼過放摩攃貼,還是有些紅腫。

“不舒服怎麼不說呢?”他的語氣有些嚴厲,但似乎又怕嚇到她,神色鬆緩了幾分,語重心長,“不舒服要告訴彆人,不要自己忍著知道嗎?我不是每時每刻都能陪著你的,你要學會自己保護自己。”

虞惜懵懂地點點頭,又拿出手機敲字給他看:[不想影響拍攝進度。]

沈述笑了,似乎覺得她傻得可愛:“我付了錢的,應該是他們害怕拖累我們,你這是什麼邏輯?虞惜,你這個人的生意可真好做。”

虞惜被他打趣得赧顏,又打字,又有點不服氣,置氣般打字:[怕浪費你的錢!]

這種整體的團隊要價很高,多一個小時都是天價,何況是一天。

而且,她真的不想耽擱下去了,拍照真不是什麼讓人愉悅的事情。

她隻想快點搞定回家,一開始要出來“旅行”的開心勁兒如今已經蕩然無存。

沈述看了她會兒,似乎能猜到她在想什麼,耐心地說:“再忍忍,一生就這麼一次,要好好拍。不然你想,到時候親戚朋友來走動,看到拍成那樣的照片,他們什麼感想?不定背後怎麼取笑你呢。”

虞惜愣住了,仔細想了一想那個情景就頭皮發麻。

很快,她打消了敷衍了事的念頭。

不過,沈述還是讓休息了半天再拍。

主紗是拍得最吃力的,因為沈述太高大,一米八七的身高太傲人,為了讓兩人的合照顯得更加登對,虞惜隻能穿上了十幾厘米的高跟鞋。

雖然後來又換成了底層很高的坡跟鞋,站久了她還是會感覺很累。

“沈太太和沈先生靠近一點。”攝影師在台階下說。

馬上有工作人員過來替她提裙擺,虞惜朝沈述靠近了些。

還沒完全靠近,他已經攬住了她的腰,俯身將唇貼在了她的耳邊:“你自然一點,彆這麼僵硬。”

虞惜被他唇間的熱息拂得情緒翻湧,身體反而更僵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沈述低頭望著她,見她跟個木頭樁子一樣就好笑,忍不住笑出了聲。

虞惜雖不明白他為什麼笑,但總感覺他又是在取笑她,想要瞪他,忽的又想起他上次說她“都敢瞪我了,膽子是越大越大了”,頓時也覺得自己有點“恃寵生嬌、上房揭瓦”的味道,又忍住了。

隻在心裡麵悄悄地腹誹他兩句。

終於等到快要拍完,攝影師又來了彆的要求:“沈先生可以親%e5%90%bb沈太太了。”

虞惜往四周看一看,圍觀的人還不少呢。

“彆緊張,隻是拍照。”沈述溫柔地扣住她的腰肢,低頭靠近她。

虞惜望著他近在咫尺的唇,看了會兒,心頭微亂。

沈述的唇很漂亮,削薄有型,是那種邊緣弧線鋒利又界限分明的唇,俗稱“渣男唇”,很適合親%e5%90%bb。

但是,真的漂亮又優美,很像她以前看漫畫時男主角的那種唇。

男人身材高大,被他摟在懷裡,感覺是被無比珍視,連寒風都被阻擋在外,心頭和身體一樣微微發熱。

他身上有淡淡的煙草味,混合著鬆木香,很像陽光透過雪後的鬆林,乾燥混著冷意,讓人完全無法忽略那種強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

這個擁抱,溫柔有之,強硬也有之,平衡得恰到好處,既能讓她感受到他的細心嗬護,也有那種不容置疑的征服感和侵略性。

虞惜的心跳不受控製地加快,顫唞著貼近。

他似乎是嫌棄她太慢,已經先她一步含住了她的唇。

輾轉、吮%e5%90%bb,彼此的呼吸有些亂了。

四周靜下來。

半晌,攝影師尷尬地說:“沈先生,輕輕碰一下就行了,這樣拍出來更有美感,那個……重新來一次吧。”

又是一陣詭異的沉默,然後,約莫有低笑的聲音從四麵八方角落裡響起。

虞惜的臉已經漲得通紅,反觀沈述,他隻是淡笑著應了一聲“好”。這定力,她實在是佩服。

難道他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等她困惑地回過頭去,沈述才抬手壓了壓唇角。他感覺不好意思的時候,就會有這個下意識的動作。

……

這一套旅拍結束得很圓滿,兩天後,虞惜和沈述回到了北京。

相片的原片第一時間發給了虞惜,她看了看,困惑地問對方:[已經精修過來嗎?你們效率好高啊。]

對方連忙一通彩虹屁發過來:[哪裡,還沒P呢。沈先生和沈太太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不用P已經勝似P過!]

虞惜不習慣這樣被人誇,感覺渾身不自在,都不知道要怎麼回了,下意識回頭看沈述。

沈述難得沒在辦公,而是在刷微博:“怎麼了?”

虞惜打字:[攝影師問我要怎麼精修,我正糾結呢。]

沈述都笑了:“我們的照片還用精修?”

虞惜:“……”他是不是太過自信了?

沈述不逗她了,正色道:“讓他們彆修得太離譜了,以自然為主,膚色要有光澤感,彆磨皮太過,彆加一些亂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