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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改朝換代,又是重立玉牌,現在才知道,原來他不是開玩笑。

“謝陽,你難道想反了倫理常綱嗎!?你身上還有一半流的是大魏的血!”

謝陽睥睨一眼:“那又如何,誰做那個位子重要嗎?百姓會在乎誰當皇帝嗎?我今兒醜話擺在這兒,那皇位在我眼裡,就是個玩意兒,討我那新婚媳婦開心的玩意兒。”

這話一出,城下士兵皆是哄堂大笑,趙相氣得差點咬碎了一口後槽牙,但也無濟於事。

“老東西,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算盤,這城門能不能開,你可得想清楚了!”

謝陽朝後方招了招手,當即有人帶了一個五花大綁的家夥上前,趙相定睛一看,氣血當即上了頭。

那綁著的,不是旁人,正是之前在虎門關被擒的李長頌。

“太子殿下!”

李長頌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口中被賽了布條,少了曾經那意氣風發的模樣,眼中的毒辣卻不減半分,自被人帶上來後便一直惡狠狠地盯著謝陽。

謝陽將人拽著,手上的劍刃抵著他的脖子,對著那趙相大吼道:

“老東西,給個回應,若是你現在老老實實把門打開,我便饒了他一命,要不然,我就殺了他,然後讓投石車把城牆搞塌了再進去!”

“今年這城門,我非進不可!”

兩個選擇,結果都是一樣。

趙相咬牙切齒,在官場爾虞我詐這麼多年,還未曾受過如此要挾。

“……開城門!讓他們進來吧。”

無論再作何掙紮恐怕都於事無補,趙相知曉,他再如何拖延時間,也攔不住謝陽的鐵騎。

他這裡下令,後方士兵屈辱地打開了大門,同時,謝陽也派人拉回他們的攻城車,可就在下一個瞬間,轟隆地一聲巨響,十來米高的城牆傾塌下來,一直承受巨石攻擊的牆體早就不堪重負,現如今下方一空,直接化作一團廢墟。

趙相自然跟著掉了下去,不過也幸他命大,從這麼高的地方落下去,倒也沒摔死。

“城塌了,殺進去!”

“南城門破,大捷,大捷!”

“留意腳下,注意埋伏!”

……

城門塌陷,對於殺上頭的士兵來說是天賜良機,根本不用……應該是根本不聽上頭的指揮,帶著刀槍便殺了進去,三年反抗起義之戰,即將在此拉上帷幕。

“所有人聽令,降者免死,百姓不殺!”

“降者免死!百姓不殺!”

“降者免死!百姓不殺!”

……

指揮官所下達的號令,更像是進攻的號角,邊喊著邊朝城牆內挺進。

城牆內候著的軍士經曆一番投石器的摧殘,早就精疲力儘,手上的箭羽更是所剩無幾,如今守備的城牆倒塌,敵方士氣高漲,他們難以抗衡。

炙熱且鮮紅血濺落在城牆廢墟之上,盔甲殘骸為鋪路的墊腳石,有著數百年曆史的大魏旗幟再也承受不住猛烈的暴雨,被折斷,被推倒,最終翻滾在地,染上一層汙垢。

趙相衝廢墟中爬出,那些小兵直接忽視了他,撐著%e8%83%b8膛中最後一口力氣,剛要質問謝陽,卻不想對方已經來到了麵前。

“你,你竟然敢戲耍我!”

謝陽身披鎧甲,手持長刀,雨滴打在他的兜帽上順著紋路落下,由於他整個人都是背著光的,所以背光而產生的陰影配上他這具冷峻的神情,猶如凶煞降世。

“戰場上應該兵不厭詐,你莫不是以為我會老老實實地聽你的話,收整入城,然後與你倒上一杯熱茶詳談吧?”

謝陽的話語毫無溫度,甚至句句紮在趙相的心頭。

實不相瞞,趙相確實就這麼想,可這也隻能怪他自己蠢笨,明明知道這些人與土匪無二,還妄想同他們說理。

“戰場投降,不得欺人太甚,更不入城進攻,這是規矩!”

趙相還是那樣一套死腦筋。

“規矩?那我就跟你談談規矩,信王怎麼死的你知道吧,邊塞的規矩就是首領自刎,進攻者不得傷其麾下百姓,我就勉為其難當你是個京城首領,隻要你像信王一樣,抹個脖子,我就下令讓他們回來。”

說著,謝陽抄起一把短小的佩刀扔至趙縣的麵前。

“少主,怎麼能給他們這個機會?”

北寒的將領不服,皺眉問道。

謝陽靜靜地看向趙相,對方隻是握著匕首,眼中卻帶著不信任。

“你說饒恕就饒恕嗎?我不信你能說到做到!你拿什麼來證明!”

將領怒視:“你還給臉不要臉!”

謝陽伸手攔住了他,“看到沒有,有些人即使給他機會,也是抓不住的,就像這把匕首,我都拋在他眼前了,他甚至都沒想過要刺我一刀。”

周遭兵戈相撞的聲音不減,謝陽的眼神愈加冷漠。

“把他跟李長頌關在一起,嚴加看管。”

撂下這一句話後,謝陽策馬入城。

…*…*…

“叛軍進城啦!快逃!”

“進城淪陷了!”

京城往日喧囂不絕的大街上,儘都是這樣的話,百姓四散而逃,京城守備軍與反抗軍混跡在人群之中,此時雨勢稍微小了些,可依舊衝刷不了滿街的血腥味。

皇城警鐘在風雨中鳴聲作響,宣告著淪陷的結果。

儘管謝陽這邊已經下發過命令,不殺百姓,可民眾依舊是四處奔逃,大街上亂做一團,此時,想偷偷乾一些狗賊之事太容易了。

“少主當心!”宋叔眼前黑影衣衫,連忙朝謝陽大喝一聲。

噗呲——

刀劍刺入血肉的聲音當即響起,宋叔的話音未落,就見著謝陽已經拿刀解決掉一個刺客。

“沒氣了?”

謝陽的反應極快,即使宋叔尚未提醒,他也知道有人朝他這裡來了,但奇怪的是,明明這刺客被刺入的地方並非要害,卻眨眼之間便沒了呼吸,謝陽將刀一橫,把人重重地摔到地上,緊接著,一道黑血從口中溢出。

估計是口中帶了毒素。

“叛軍殺人啦,叛軍殺人啦!”

……

正當謝陽疑惑之際,遠處的人群突然爆發出一整尖叫,一時間,場麵更加慌亂,用人仰馬翻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少主!”宋叔意識到情況不對,急忙護在謝陽的身前。

謝陽咬牙:“先不用管我,讓士兵們留意躲藏在百姓裡頭的刺客!”

該死,他現在才意識到趙相還是留了後手。

他們這叛軍入城,百姓如潮水一般四散而出,街上人仰馬翻,此刻魚龍混雜,想要混跡些刺客什麼的,簡直太容易了。

他身邊都是人,而且毫無秩序可言,且正因為亂,他才無從下手。

可這京城的街巷就如同瞬息萬變的戰場,隻不過幾個眨眼之間,他們幾個戰在前鋒的士兵便已經受到暗算,命喪於此。

此刻,連宋叔都是緊皺著眉頭,看來想拿下京城,還不是那麼容易。

然而,一聲高喝打破僵局:

“所有人聽令,殺向皇宮,奪帝王首級,誰第一個到皇宮,我便封他為侯!”

宋叔轉頭,隻見著謝陽手上不知從哪拿出了他們反抗的旗幟,在狂風伴著驟雨的空中飛揚,他揮鞭策馬,調轉了方向,甚至都不顧周遭人群的死活,仿佛一根筋似的,朝著遠方疾馳而去。

“跟著我!入皇宮!”

“跟著謝少主!衝啊!”

“封侯,哈哈哈哈,老子要第一個封侯!”

……

軍領士兵振奮之際,幾隻箭羽‘嗖嗖——’地朝著謝陽飛去,且都不是一個方向,高低不等,想必是躲在暗處。

宋叔眼神一暗,當即便明白了。

謝陽這哪裡是急於攻城,分明是將自己當成誘餌,借機引誘出暗中的刺客,此舉速見成效,可未免太過冒險,且不說敵方的暗器層出不窮,甚至說不定抹了毒藥,現在他現在就是一個活靶子,且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想不注意到他都難。

局勢本該穩紮穩打,但還是被趙相陰了一道。

“少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宋叔想要追上,可周遭人潮洶湧,不過幾個瞬息之間,謝陽的身影便已經越來越小,唯獨剩下一孤零零的旗幟在風雨中飄蕩。

“大人!急報,急報!”

“何事這般慌張!”

宋叔的動作再一次地被打斷,敦厚老實的臉上依然是帶上了幾分不耐,甚至當中吼了一聲來。

“城外軍報傳來,約五裡之外,敵軍突襲,數以千計!”

“什麼!”驚訝一時間壓住了剛剛的急切,宋叔甚至都無暇顧及周遭的人仰馬翻,當即拽過小兵的衣領質問道:

“你們可是看清楚了,難不成他們破了顧大人虎門關?!”

“大人,是西方向,顧大人鎮守的虎門關在南方……”

小兵的聲音越來越小,宋叔的眉毛越擰越深,他揚鞭調轉馬頭,帶著幾人朝來時的方向並進,一路來至關押著趙相和李長頌的地方。

二人見著他來,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尤其是李長頌,眼中閃過勢在必得的光亮。

仿佛他又可以了。

第180章 四麵楚歌

“你知道多少,說!”

見此情形,眼前二人必然知道內幕,宋叔單拎起趙相的衣領,麵露凶狠之色,逼問道。

“縱使你北寒再如何驍勇善戰,能抵得過藩王幾萬大軍嗎?”趙相譏諷道。

宋叔是邊塞人,身高九尺,趙相被他像個小雞崽子似的拎起來,腳尖都不著地。

“藩王無利不起早,他們能甘願聽你的話?”

趙相:“以天下地權來誘使,誰會拒絕?”

“你瘋了嗎?這與割地有什麼區彆!”

若正如此,這偌大的領土中,不知又要畫出多少條邊境線,屆時必將戰火四起,生靈塗炭。

“這總比把皇帝的位置白白讓你們好。”

李長頌毒辣地說出這一句,顯然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

宋叔怒罵了一聲,隨後吩咐著:“你們去支援少主,剩下的隨我出城迎敵!”

“是!”

趙相和李長頌皆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即使並不是勝券在握的局勢,但同歸於儘的下場對他們而言似乎也是不錯。

“對了,把他們二人帶著,必要的時候,給少主當活靶子用!”

…*…*…

京城的正前方,謝陽早已殺入皇宮之中,朱紅色的宣武門在其利刀之下幾乎不堪一擊,身後敵方的刺客已逐漸從人群中顯露出來,整個朱雀大街被鮮血所染,又不斷被大雨衝刷洗滌,可空氣中的血腥味卻怎麼也消散不了。

他身後的人不多,踏破城門而入的並沒有多少兵力;

再入皇宮,本以為是逃脫不了的背水一戰,卻不想,他見到了一個人。

“許久未見啊,舅舅。”

麵前,大魏真正意義上的統治者,年過半百的帝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