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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剛剛在這裡與他們水深火熱地探討下一步動作,你卻跟著鐘賢一起聊我們的私事?”

顧樓月嘴角抽了抽。

果然,這家夥還是記仇的。

“那個,人鐘賢也是遇到自己人生大事,我身為一個過來人傳授經驗什麼的,也是理所應當的吧……”

話越說到後頭,顧樓月的底氣就越不足。

不因旁的,隻是他越說,謝陽的臉上就越顯委屈。

“明明這些事我都不願告訴旁人的,你還偏偏和他說。”

顧樓月皺眉,好端端的,怎麼他還委屈上了?

“那鐘賢跟阿依拉是一對,同甘共苦,拜過天地的,等天下太平後,還得八抬大轎把人家姑娘娶回來,你吃他什麼醋啊?”

說實在的,顧樓月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我沒吃醋。”謝陽彆過腦袋去,可下一個瞬間就被顧樓月給正了回來。

“那你這是咋地啦?”

二人四目相對,距離極進,幾乎是臉貼臉的程度。

顧樓月絲毫不慣著他,話語落尾還伴著一聲重重的‘嗯?’

勢必要糾正一下謝陽這動不動就陰陽怪氣的毛病。

“我見不得你拿我們之間的事同外人說。”即使被顧樓月擺正了腦袋,謝陽也偏過頭,眼神閃躲。

他的心從見到顧樓月開始便是偏著長的,即使對方想要他的命,都給雙手奉上。

可是,外人就不一樣了。

他並不想將顧樓月分享給彆人,自然也不想外人插足到他們二人之間。

可這確實顧樓月主動說的,他屬實有些矛盾了。

“怎麼,臉皮薄覺得不好意思了?”顧樓月輕笑一聲,倒也是寵他,開玩笑似的說道:“當年京城你與我話本子數不勝數,說書先生都不愁沒有靈感,大街小巷老叟兒童人儘皆知,你當時怎麼不覺得不好意思?”

“那不一樣!”謝陽據理力爭著。

“怎麼不一樣了?”

“你我成婚了,天地祖宗麵前都磕頭拜過了,還有……你都是我的人了……”

顧樓月突然間被嗆了一聲,內心猛地一顫,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這還是那個謝陽,這說辭,這語氣,不知道還以為是哪家的深閨怨婦跑出來了。

“還有……”

謝陽明顯還是想要說些什麼,可剩下的話都被堵在口邊,顧樓月湊上去,與其深%e5%90%bb了一番,二人唇瓣交織,似是嘉獎,也似是懲罰。

在二人親密之間,顧樓月很少主動,多數都是他占據著主導權,二人也就頂多玩一玩欲拒還迎的把戲,而他這般熱情,屬實少見。

謝陽的手開始耍起了流氓,攀附上顧樓月那勾人的肩頸,順著簡潔的衣帶一路向下,正欲扯開之時,卻被止住了。

“等等,你身上還有傷。”

顧樓月放過了他的唇瓣,退開半步,可兩人的距離尚未縮減。

謝陽臉上似是憋了氣,有些漲紅。

如此半途而廢,他可不就急紅了眼嘛。

“是你挑起來的。”

“對。”顧樓月眼眉一挑,勾唇笑道:“可是這裡不是你我二人的寢殿,外頭還有你的部下和小兵,還記得你同我說過的話嗎?夜裡的營帳不隔音。”

這還是他的原話。

謝陽冷靜了下來,可看表情,還是沒那麼輕易善罷甘休。

“還是說,你不允許我同外人說我們之間的事,卻想讓旁人聽見我們親熱的聲音?”

謝陽整個人不著痕跡地頓了一下,顧樓月這挑起火又不負責熄滅的行為屬實太過挑逗人了。

噗——

顧樓月瞧見這家夥泄氣但又沒有完全泄的樣子,笑出了聲,心裡也是不在逗他了。

“剛剛是我不好,不逗你了,你身上還有傷,我再怎麼樣也不會色令智昏,等拿下京城,你差不多也就養好了,屆時你想對我怎樣都可以。”

“怎樣都可以嗎?”某人的話尾音帶上一絲危險的暗示。

“怎樣都可以。”

第175章 嚴防死守

…*…*…

虎門關已經拿下,京城離此地不過幾十裡地,幾乎所有人都想著乘勝追擊才是王道;且此時為盛夏末尾,再過不久便是秋季,戰線拖下去對所有人都沒有好處。

李長頌被擒,京城周遭挑不出幾個能主事的家夥,為數不多手上有些權利的王公貴族,都有朝謝陽遞投降書的。

畢竟他們也有腦子,與其守一個岌岌可危的京城,不如投奔手握數十萬兵權謝陽,搞不好跟著他還能在新朝建立之初撈點好處。

畢竟謝陽身上還淌著一半李家的血,在這場改朝換代的戰爭,稱之為自家內訌也不為過。

然而這看似相互平衡的一點,卻迎來了一個爆炸性的轉折點。

謝陽改立新朝為‘明’,去國姓‘李’,廢舊朝王侯,玉牌重立。

這一舉動,即使各地藩王們再如何能忍,都忍不了了。

對於他們來說,玉牌重立,就相當於一本傳承數十代的族譜被個不孝子孫撕了粉碎,且他還大言不慚地道:

“以後族譜就從我開始寫!”

曾經火沒燒到自己的身上,誰也不會喊一聲痛,如今自己的利益被謝陽侵犯,自然誰都坐不住了。

各地潘王的勢力雖然小,可相互結合也不容小覷,再加上京城裡的朝廷眾臣攛掇,趙家吹捧舊主,想做著這最後的掙紮。

而謝陽這邊也清楚這些世家貴族的想法,隨軍將領也曾問過他,現在就動這些世襲權貴的根骨,會不會為時過早。

但他的原話就是,若是不連根挑起這蒼天大樹,那這場橫跨了三五年之久的戰役便沒什麼意義;他原本的目的便是讓京城權勢重新洗牌,如若還留著這幫蛀蟲在,後患無窮。

…*…*…

京城,百裡之外,虎門關

“顧大人,京城裡傳來的密報。”

宋叔掀簾而入,撤下`身上汗水緊貼的夜行衣,晚夏帶著酷熱,他又加急趕來,一身汗味難掩。

“宋叔,先喝口茶,緩一緩。”

顧樓月從坐榻上起身,近些日子緊急,他即使得空也隻是淺眠而已。

宋叔將密封的信封放至顧樓月的麵前,而後拿起茶壺,猛灌了好幾口,於此同時,顧樓月也不閒著,直接打開信件,一目十行的就這麼掃了一眼。

“京城裡動作倒是比我們想像地快些,知道我們的大軍就在京城周圍,便夥同周遭的潘王派兵,想跟咱來個甕中捉鱉。”

幾句話,大致將敵兵的思路給理出來了。

“十萬人,他們倒是敢吃。”

線下京城內一幫禁軍在硬撐著,京城之外是謝陽的從江南和邊塞帶來的兵,再往虎門關外便是各地藩王的地盤,現在京城內部朝臣做主,憑著不到兩萬的禁軍與謝陽死撐著,而後與虎門關外的藩王們裡應外合,前後夾擊。

到底,朝臣大多都是長了腦子的,這個方法並不笨,可想一下子吃個胖子可不是件易事。

“今日攔了多少?”顧樓月朝一旁問道。

“密探五人,書信三十封有餘。”

攔截下的,都是京城想遞出去的情報。

“他們還真是堅持。”顧樓月嗤笑一聲。

短短幾日,攔截下飛鴿傳書,大內密探足足幾百有餘,估計現在京城裡頭沒幾隻會飛的鴿子了。

有這麼多鴿子送上門,倒是給了他們好幾日的口福了。

顧樓月將書信收起,整齊地放在一旁疊好,又隨口一提:“謝陽今日可有什麼情報傳來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還在前線打得水深火熱呢。”

喝了茶,扇了風,屠爺也算是冷靜下來,可提到謝陽的情況,不免也是心頭一緊。

原本按理來說,李長頌現如今已經被擒,京城裡頭群龍無首,對付他們就應該像秋風掃落葉才是,可偏偏有那麼些個朝臣和趙家在負隅頑抗,連著四五日還未有進展。

“京城到底是牛鬼蛇神聚集之地,老子在西域大殺四方的時候,就沒有遇到過這麼難打的仗。”

越說,屠爺越是按耐不住,“顧大人,要不咱們派兵去支援一下吧,老是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啊。”

“不可!”顧樓月當即喝了一聲,“京城裡那些朝臣的目的,你也是知道的,若是咱們去了前線,那便給了後方的藩王可乘之機。”

之前謝陽行軍時,路過這些藩王們的領地,為了儘早抵達京城,便隻是路過,沒有想過占領,而今局勢,先前的疏忽已經留下極大的隱患。

光是虎門關外,便有四五位藩王,若是一舉突破虎門關,那麼在李長頌身上發生的事,極有可能在他的身上再次重現。

而且不光是虎門關,邊塞的兵線,江南的糧道保不齊都要一並淪陷,屆時環環相扣,最終釀成大禍。

噔噔蹬蹬——

虎門關牆上的警鐘被敲打,發出的響聲令人耳膜錚鳴。

不等外頭有人來報,所有人的神情都進入了備戰狀態,顧樓月起身,大步流星地邁開步子,掀起營帳門簾而出,剛一吹到外頭的冷風,便瞧見彙報的小兵趕來。

“呼,呼——顧大人!”

“敵襲是吧,不要慌,就安裝平時訓練的那樣!”顧樓月眼神鎮定,絲毫不慌。

雖然這個情況早晚都得遇見,可是小兵帶來的情況遠比他想的要更為嚴峻。

“大人,不光是虎門關外有敵襲,咱後頭也有,已經,已經快殺過來啊!”

“你說什麼!?”

話音未落,顧樓月猛地朝身後看過去。

此處地勢不高,能看到的場景極為有限,可即便這樣,遠處那簇擁而向他們這裡迸進的火苗已是靠前,且身影看著不少。

“莫不是謝大人他們那兒失守了?”

“前後夾擊啊,虎門關外還有好幾批隊伍朝咱們這進攻啊!”

“顧大人,您說句話啊,咱們到底該咱們怎麼辦啊!”

……

一瞬間直轉而下的情形不免讓人慌亂了陣腳。

“都給我閉嘴!”顧樓月怒喝一聲,從容不迫地下發號令:

“屠爺,帶著人上虎門關,嚴防死守,決不能讓關門破開!剩下的跟著我,死守後防線,決不能讓京城的狗賊與外頭的人會合!”

“得令,老子早就想帶人去殺一回了!”

屠爺仰天大笑兩聲,胡亂地披上自己的盔甲,帶上砍刀便欲往城樓上奔。

西域之人骨子裡便雕刻著熱血與廝殺,能上城門一戰,本就是巴不得的事。

“顧大人,那我們也應該儘快……”

“把薑公公給我叫來。”

撐著還有些時間,顧樓月還先要治理一下某個不確定的因素。

準備之餘,薑公公被人帶上前來,顧樓月一邊擦拭著佩刀,一邊盯著他那張掛著假笑的麵孔,仿佛要盯出一個洞來,看看他這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