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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吳縣令為其守護了多年,這裡也有當年躲過屠殺的族人,我不想將來有一天,我遭遇不測,這裡又要回到無主之地……所以班主,收下吧,就當是我提前立下的遺言了。”

“住嘴!”

顧樓月嗬斥一聲,氣息依然是亂了,“今兒是年初一,說什麼遺言不遺言的,你也不怕老天爺聽見了。”

謝陽此刻單膝跪地,緊握著顧樓月的手,似是有一種對方不答應,他就不起來的執念,“班主,這天底下,與我的過命之交沒有幾人,我思來想去,想到的結果都隻有你一人,所以,我才會把北寒交給你。”

顧樓月眼中泛著不忍,不知怎麼的,他覺著謝陽這話難聽刺耳的很,他不願意聽,也不想答應。

似乎隻要他一旦答應,就再也見不著謝陽了……

手上玉扳指已經被捂出了些溫度上來,他卻覺著燙人,這看似是一塊價值不菲的玉扳指,可寄托了整個北寒啊。

“可是,你也不想想,你父母給你留下的人那麼多,讓我當你的過繼者,你就不怕他們不同意嗎?”

謝陽的反應倒是很清奇,“這麼說,班主你是答應了?”

“我……”顧樓月都覺著無語,他不過是一時心軟,關心一番,怎麼就成他答應了?

謝陽鬆開了手,起身走至原來的位置坐下,再回頭看去時,顧樓月瞪著一雙美眸,臉頰氣鼓鼓的,可那枚扳指倒是沒摘下。

他確實是接受了的。

謝陽解釋道:“我同他們說過這些事,屠爺宋叔他們也是同意的,也就吳縣他比較擔心……”

顧樓月的嗓子眼提了起來,“他擔心什麼?”

“……擔心你不願意嫁,還說讓我彆逼得太緊,彆把你嚇跑了。”

顧樓月聽著都無語,“……跑倒不至於,嚇是真的被嚇到了。”

他對北寒這幫人真的服了,謝陽一個胡來還不夠嗎,他們還跟著一起?

顧樓月手攥了攥,又問道:“你們真的不介意你我皆是男子嗎?還有我的身份背景,稍微打聽打聽就知道,我曾是信王的幕僚,又與京城那些個世家皇子們有瓜葛,為何從不懷疑我?”

他的話中帶著顫唞,心裡自始至終都記著自己所受的恩,承的惠,謝陽那明目張膽的偏心他又怎麼會看不見,隻是,越來之輕易的東西,越不敢全然接受。

謝陽起身,走進落座於顧樓月前方的石凳,目光炯炯地看著對方,一字一句皆是吐露真心:

“我這個人,要麼對事不對人,要麼對人不對事,

對事,送我出城的人是顧樓月你,邊塞收留我的也是你,給我指一條明路的還是你。

對人,我又怎麼會不知你的性子,甘願給江南治水防災將近三年的人又能壞到哪裡去?

於情於理,都是我欠著你的,我覺著這輩子是還不完了。”

謝陽說的誠懇,顧樓月梗塞了,抿了抿唇,眼神瞥了過去,“可兩個男子……你是北寒世子,終會對你名聲有損……”

“我不在乎這些!”謝陽鏗鏘有力地道,“我隻是想與你有個結果,有個答案,也許美滿,也許易碎,但我不想半途而廢。”

“謝陽……”

顧樓月有了一絲動容,他想說些什麼來回應這份感情,可突然間眼前一黑,唇瓣一緊。

對方趁他不注意%e5%90%bb了上來!

而他愣了一秒,然雙手環住他,予以回應這份熾烈和熱誠。

大年初一的風雖不乏寒意,可並不淩冽,日頭高照更添和煦。

雪華宮上下都在為新的一年而忙活著,自然沒有注意到這一相互傾訴心聲的鴛鴦,或許尚未告知旁人的感情多了一絲隱瞞的快意,二人分開之時,多少帶點偷嘗供物的緊張與警惕。

“少主——”

門口來人了,傳來一聲輕呼。

顧樓月當即如條件反射般地推開謝陽,彆過身去,可這是也反應過來,他剛剛明明都答應了謝陽,而且在這裡的人都曉得謝陽與他的那些事,還避著旁人作甚?

而且他剛剛推開了謝陽,彆又是給二人之間造成誤會了吧……

想到這裡,顧樓月轉頭朝謝陽看去,對方卻是一臉的含笑與玩味……想必是他剛剛所有的微表情都看在眼裡。

如此以來,顧樓月更羞了。

真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以前臨陣殺敵,在京城與權貴實力鬥陣時都沒這般緊張過。

“少主,幾位西域部落領主來了。”

來者是吳縣令,進院內並未察覺顧樓月與謝陽二人間的微妙氛圍,可眼角不經意卻瞟見到顧樓月手上的那枚翡翠扳指,心裡生出一絲欣慰。

顧大人可算是答應了啊。

即使心裡高興地不行,可吳縣令可麵色不改,依舊做著公事。

“他們怎麼來了?”謝陽眉眼間閃過一絲不悅。

吳縣令道:“說是來拜年的,順帶想與少主您商談邊塞城的事。”

“一幫黃鼠狼,拜年是假,想從中參一杯羹或許是真。”謝陽拉著顧樓月起身,“走吧,至少得聽聽他們那些算盤打得有多響。”

…*…*…

雪華宮浮華堂

幾位身著毛絨大貂,手提寶石鑲玉彎刀的大漢來回踱步,一臉的急不可耐,有的坐在椅子上,看似麵色淡然,可那安放不了的長腿以及桌邊涼了都未喝一口的茶都能說明其耐不住的性子。

“我說,這都多久了,那個小王八羔子怎麼還不來見咱們!”

另一領主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急什麼,人家現在住上這般龐大的宮殿,多半來這還要一個多時辰,要咱等就等著,他還能這輩子都不來嗎?”

“哼,你陰陽怪氣什麼,指望為那冬都少主說幾句好話,人家就會高看你一眼?”

先前回話的人鄙夷一聲,再不吱聲了。

“你啊,好話壞話都聽不出來嗎?”

“什麼好話壞話?”

眾人即將要起紛爭時,謝陽和顧樓月踏入浮華堂,身後跟著北寒眾人。

屠爺和宋叔臉上煞氣十足,瞧著就是剛被床上拉起來的,多半還有些宿醉的頭痛,%e8%83%b8`前抱著自己的佩刀,一副凶煞在世的模樣。

“聽聞各位是來拜年的,我在此刻謝過各位了。”謝陽的目光一掃眾人,謝陽帶著顧樓月走上正殿高堂,二人一左一右地坐在此間最尊貴的兩個位置上,台下一幫過去熟悉的對手,他抬眼,一字一句地道:

“隻是我還是頭一回見空著手來拜年的,難道這就是各位領主屬地的傳統嗎?”

第142章 商議

話音剛落,周遭皆是掃了一圈,這些個領主確實雙手空空,聽完謝陽這一話後,也麵露些許尷尬出來。

“這,我們也是一時來不及準備……”

有人出於禮麵,想說些話來找補一下,而有的人卻刀槍直入地開口:

“謝陽少主,咱冠冕堂皇的話就不多說了,現下整個西域都知道你要去攻奪信王的邊賽城,我建議,現在不妨放下過往,我們聯手對付信王,你有最好的戰略,而我有你缺乏的兵力,這個提議,不虧吧。”

“欲拿下邊塞城,確實為我當下壯誌之一,可是——我什麼時候說打算與你們合作了?”

這一轉折,打得所有人一個猝不及防。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那先開口提及的領主原本還自信滿滿,而這突如其來的一下,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頓在原地,等反應過來時才惱羞成怒。

“謝陽少主,你莫不是以為憑你這一支都湊不齊五千的隊伍,能夠攻下信王那心心念念的邊塞城吧。”

話語裡的諷刺毫不遮掩,這不僅僅是說給謝陽聽的,也是說給在場的北寒屬下聽的。

以此來動搖人心,確實是妙計,隻是可惜,在謝陽眼前不管用。

顧樓月突然開口:“你們莫不是以為憑借人數多就能贏吧,之前冬都領主給你們的教訓還不夠大嗎?再說,隻過去兩個月有餘,各位部落所損失的人力財務,難道都已經回來了嗎?”

話是用來溝通的,可有時也能刺痛人心。

冬都領主那一役,幾乎讓各家領主血本無歸,人畜散儘,在得知謝陽先前要奪回失地時,不少人都是來看笑話的,還念叨著天道有輪回,可看謝陽現在依舊風光,誰看了不眼紅?

這北寒偌大的雪華宮,要塞之城的西洲,還有從信王手中換來的牛羊牲口,哪一樣都令人嫉妒地心癢癢。

領主皺眉,辯解道:“歸根結底,我們所損失的戰力,都是拓跋洪熙那老畜生害得,我們沒有追責便不錯了,現在無疑是看得起你們才提議,今日所來的各位地域領主,加起來能也能有個三萬的兵力,這麼好的條件,難不成你們要拒絕?”

這一說,連屠爺都犯了迷糊。

謝陽不為所動,“條件呢?你們想要什麼就直說吧。”

另一領主道:“邊塞六洲的草地,半數以上的牛羊以及糧草,還有——

我要邊塞的人祭天,以慰我們死去同胞的在天之靈!”

“沒錯,祭天,必須祭天!”

“信王也要活捉!”

……

這邊塞之征還未起步,便有人似乎已經看見了勝利,眼中泛起殺意,恐怖至極。

顧樓月眼眸一緊,“祭天?你們的意思是莫要屠城?”

他瞬間便想起了在邊塞城的秦煙和阿寧他們……

“對,就是屠城。”提出‘屠城’的領主稍微恢複了些理智,又補充道:“莫非你是有家人在邊塞城?放心,隻要你及時將他們帶出來,我們不會動他們一根汗毛!”

領主這話說的是慷慨激昂,似乎他在給予一番施舍。

顧樓月眸子怒瞪,這不是將醉生樓的人擇出來就能解決的事。

“你們就沒有想過,邊塞城的百姓與你們無仇無怨,憑什麼就要遭受如此劫難?”

“無仇無怨?”某個上了年紀的領主冷笑一聲,“若是拿下了邊塞,他們就是要吃飯要喝水的寄生蟲,聽不聽咱們的話都難說,說不定會暗藏心思,與大魏的人裡應外合坑我們一遭,與其日後遭其暗算,倒不如屠城以絕後患!”

顧樓月算是聽明白了,或許祭天是假,想解決吃飯的嘴是真。果然,無論是在京城,江南,還是西域,都存在沒有人性的家夥。

“江南水患將近十年,期間災民約二十萬之餘,賑災糧款都不夠一半人吃的,他們都沒有想到要去殺人,京城過去年年都有雪災,多少人活不過冬天,官兵即使放任大街百姓乞討,也不會趕走殺了他們,如今邊塞城有糧,有田地,他們甚至能自立根深,你們對其屠城,屆時屍橫遍野,就不怕被天下人的吐沫星子淹死嗎!?”

顧樓月帶著些個人情緒,怒視這一個個穿著人皮的畜生。

“我說這位……公子啊,這些都是拿下邊塞城以後再談的事,你說的這些話未免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