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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幾場仗打下來,你就不這麼想了。”

顧樓月真是被氣得嗆了聲,跟他說情麵他說理,跟他說理,他又談情麵,幾個來回下,屬實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

謝陽站了出來,道:“你們的意圖我知曉了,合作的事莫要再議,我們是不會同你們合作的。”

此言一出,震驚四座。

在場的領主都認為謝陽與他們合作絕對是求之不得的機會,誰曾料到他會直接拒絕?

“為何,難不成你向著他,也不想屠城?謝陽,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好心?”

謝陽臉上似乎有一層化不開的霜,“好心?你們與我也算是多年的對手了,我一來到西域便派不少人來調查我,當年北寒是怎麼沒的,難道各位都忘了嗎?”

看似前言不搭後語,實際上卻有著緊密的聯係。

“你們所站處的地方,也就是這浮華宮,便是當年北寒民眾的屠宰場。”謝陽轉了些角度,手指著牆上某些黑漆漆的汙漬,“這些,就是當年屠城的痕跡,細算下來,後日便是當年枉死之人的忌日,你們現在在此大言不慚提及屠城一事,是真不覺著忌諱啊。”

言語一處,這些個領主的臉色當即變得五花八門,有些倒是毫不在意,不在乎這些神鬼之說。

“謝陽,你是真不打算與我們合作?你有多大的自信能打贏信王?”

嘲諷與不屑已經衝破原本偽善的嘴臉,重是顯出一副醜惡之態。

“你們以為自己有多大的斤兩?我的計劃從來不會因為你們而改變,未來也不會有你們的一席之地,合作的事,之前不會,現在更不可能。”

謝陽厲聲合成,眼中帶著殺意,“屠爺,宋叔,吳縣令,送客!”

“是,主子!”

屠爺早看這些人不爽,不等謝陽發話便已經上前做出轟客之態,手持一把玄鐵刀,打得那叫一個落荒而逃。

這一個個囂張慣了的領主,如今就跟一偷糧被發現的老鼠一般,轟散著逃跑,可儘管麵子丟了,底子卻不能落下,臨走到門口還不忘撂下句狠話:

“謝陽,你個王八羔子,彆以為本事大了就可以隻手遮天,邊塞那麼大,你吃得下嗎!”

咒罵聲越傳越遠,最後也總歸消散了,沒了這些個道貌岸然的領主,大殿上的人少了許多,一晃眼還清淨了些。

謝陽對剩下的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都出去

等人走光後,他才轉過頭看向顧樓月,對方也是同他一般,眉眼間化不開的濃愁。

顧樓月道:“我這樣是不是耽誤了你?我剛剛有些上頭了,那些領主人多勢眾,對你也是一份助力。”

謝陽皺眉,“彆說這樣的話,你從來都沒耽誤我什麼,若是這一份助力是踩在前人的脊梁骨上的,那我寧可不要。”

顧樓月顯然還有些顧慮,“可是看他們的樣子,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豈止是不會?正如他們所說,邊塞那麼大,稍微分一杯羹都夠一個小部落十年吃喝不愁,即使我如此乾脆拒絕,他們肯定暗自結為一派,屆時邊塞的人民還是岌岌可危。”

西域的領主想要屠城,其原因也可追尋——

大魏與西域征戰多年未果,邊塞就是兩個地域間的長城,多少將士軍魂埋葬於此,不光有大魏的,也有北寒的,殺戮,見血,祭天以慰亡魂,即使將來是謝陽占領了邊塞,也不乏會有西域的家夥對大魏百姓動手。

明著不讓,暗著來的例子多了去了,最終受苦還是無辜的百姓。

顧樓月在腦中不斷地思量著對策,可無論怎麼想都是一步死局,除非謝陽不打算進攻邊塞。

“先派人去邊塞城散布消息吧,讓百姓該走的,該逃的逃。”謝陽有些頭痛。

顧樓月起身,走至他的身後,幫他按了按太陽%e7%a9%b4,且分析道:

“經此一遭,或許來日攻城時,他們會安排人手在你的隊伍裡,燒傷掠奪打得都是你的名號,屆時即使你想幫一幫邊塞的百姓,恐怕人家願不願意信你都是個問題。”

“是啊,這幫人,什麼陰招不會使。”

百鬼夜行,有人打著鬼的名號作惡,笑得比鬼還要開心。

顧樓月手法不輕不重,似是恰到好處般,謝陽頭痛稍稍緩解了一些,且生出些許倦意來。

“這天底下就沒有什麼能降得住他們?”

人皆有弱點,有弱點就會有把柄,如同一潭死水的僵局總會找到突破點的。

“有啊。”想到這,謝陽莫名地苦笑一聲。

“是什麼?”

“是他們骨子裡必須遵循的破舊傳統與西域那連名字都統一不了的神明。”

第143章 困境

正月十五,元宵節,邊塞城主府

李承桌前已經堆了小山一般的奏折軍報,屋內兩個軍官彙報著各自管理屬地的軍情,情況與信王之前猜的一樣,沒一條是好消息。

“大人,邊塞北部二洲已有賊人偷襲,附近已發現據點,臣懇請領兵出征。”

“大人,自西洲被割讓後,地方已經不止一次在挑釁我軍,如今急需多調派軍隊助陣啊。”

……

李承臉上滿是倦怠,手上的奏折也是翻了又合,合了又翻,愣是一個字都看不下去,抬眼便是看見手下將領那急切又帶著期冀的眼神,一時間心頭五味雜陳。

當即,他似是火氣上頭了一般,將眼前這些礙眼的折子往前一團,嘩啦啦地在地上落成一片,口中冷笑兩聲:

“喝,你們看看這些個折子,全都是來請兵的,從大年三十到正月十五,整整一個年,全都是在請兵!”李承似是覺著自己有些瘋癲了,稍許冷靜了一番,自嘲似的說道:“我要是手上有兵,哪裡會不給你們啊。”

“大人……”

兩位將領一位姓曹,一位姓趙,算是信王為數不多的親信,但二人卻隻知軍事,不知朝廷。

“大人何出此言,異族侵襲,朝廷還能不派兵嗎?”

李承神色麻木,將想要上前整理奏折的小廝支開,頹廢地說道:“當年我們獨守邊塞時,朝廷不也沒派兵嗎?現在的情形同當時一樣,不,應該說比當時還要慘烈!”

當年一句落魄信王怒馬破塞關成了多少人茶餘飯後的佳話,可與李承經曆過的人才知道,當時是多麼背水一戰。

當年邊塞六洲,除了北三洲靠近北寒,有老北寒王震懾外地,其餘三洲,隻有他的邊塞城尚未淪陷,當時兵力雖少,但至少比現在要多,才能與襲來的邊塞一族背水一戰。

而現在,將近七年時間過去,西域異族卷土重來,他卻連當年的三分之一都拿不出來。

“這……”兩位將領有口難言。

咚咚咚——

小廝的聲音在門外傳來:

“信王大人,醉生樓的秋姿姑娘來了,要通傳嗎?”

李承掐著鼻梁,道:“傳吧。”

曹將有些個不滿:“大人,軍事密文,怎麼能讓外人旁聽?”

李承皺眉,“外人?皇城裡住著的,那才叫外人。”

將領二人聽的是雲裡霧裡,還沒揣摩出李承話中的意思,便被一道女聲所打斷。

“呦,我莫不是來的不巧,你們這是剛打了一場架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秋姿身披長襖,帶著兜帽,進屋時發絲末梢還帶著一絲雪花,臉上畫著淡雅的妝容,衣著首飾算不上金貴,但卻很得體,雖年近三十,歲月與過往留下不少痕跡卻一點兒也不顯老,手上拿著籃子,蓋著塊布,不知還以為是哪家的貴婦人來送菜,殊不知她至今未嫁一人。

“你一個夫人,無事不登三寶殿,來城主府做什麼?”老趙將領發問道。

秋姿褪下兜帽,露出一張凍得微紅的臉,將手中的籃子放在桌上,掀開蓋著的布,一時間,食物的香味彌漫開來。

“你們沒聽說吧,現在大街上都流傳開了,說是西域的蠻族過了正月就要入侵邊塞,還要屠城呢,我醉生樓膽小鬼特彆多,聽到這消息,這大過年的財神都還沒拜就收拾東西出逃了,於是我這元宵就多了出來,那些個丫頭片子吃不完,想著城主府估計還有些人,正好你們幫我解決些。”

籃子裡麵,放著五碗酒釀湯圓,香味濃卻雜亂,估計不隻有一個餡兒。

曹將端起一碗,聞了聞,便一口吞了。

秋姿捂嘴笑了,眼角彎起,花枝亂顫的,看向信王道:“承哥兒,你這手下可真沒什麼心眼啊,吃前也不拿銀針驗一驗,就不怕我下毒嗎?”

老趙將軍當即如臨大敵,當即一拍曹將軍的後背,想讓他吐出去,殊不知對方是個馬虎的,直接咽了下去。

“你到底下沒下毒,為什麼要這麼說!你就是何人?”

秋姿不語,眼神瞟向李承,對方咳嗽一聲,解釋道:“都少說兩句,人家要是真下毒了,會講出來嗎?你們剛剛也應該多留個心眼子才是,她都已經事先說明自己是醉生樓的人了。”

“醉生樓……醉生樓!?你是那個叛徒的……”

曹將軍麵露驚訝之色,當即連湯圓的碗也放下了,手指著秋姿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老趙將軍急忙道:“信王大人,這人不可信,您還留著她作甚?”

信王歎了口氣,從籃子中拿出一碗湯圓,吹了吹熱氣,“顧樓月這次又拖你帶什麼來了?”

“戰書,特產,還有些西域部落的信件。”秋姿起身,將籃子裡的湯團都拿出來,再從夾層當中取出包裹好的鴻毛兵書以及信件。

“信王,那顧樓月莫不是沒有背叛,而是……而是在給咱當臥底?”老趙將軍反應快些,當即就想到這個可能,心裡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李承冷笑一聲,“一直勸本王投降的人,哪裡會是個臥底?”

“那他這是……”

曹將軍越想,便覺著事情越複雜,索性便直接問了。

信王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快速地將籃子裡的信件掃過一片後,深深地歎了一口,才道:

“他算是個心懷大誌的,北寒已經提及了要開戰,期間必然不會使絆子,畢竟效果不大還影響名聲,而西域蠻族卻一直在搞一些見不得人的動作,他先前便拖秋姿來信提醒過本王,隻是信中還提到若最後勝者是北寒那位世子或者是本王,那這結果還都算好說,若是我們二者相爭,最後蠻族得利,那他們勢必會屠城祭天。”

“三方對立,其實都沒什麼優勢可言,可北寒勝在有兩塊賠地和牛羊,便想著要委屈本王,遷就他們!”李承單手握拳,眼中帶著憤意。

“王爺,那您是打算……”

“本王誓死守衛邊塞,死也不會讓邊塞百姓受一絲威脅!”

第144章 入局

兩名將領被李承這一番話打滿了雞血,臨走時還對未來的戰役充滿了信心,走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