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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當即蹲端起一碗酒。

“義父,那唱戲的事……”

“說這些有的沒的作甚,來諸位,乾!”

不等謝陽說話,拓跋洪熙便起身,朝在場眾人敬了一碗。

顧樓月看著愣愣的,他不難看出謝陽是在維護他,可這代價是不是太大了?

見周圍的反應,這燕雲城三十六師,好像還是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彆怕,我不會讓旁人打你的心思。”謝陽的聲音微小,卻有一股無法刺破的堅韌感。

“那你……”

剛張口,謝陽投來一個半大的青提葡萄,將身下的話都堵了回去,並說道:

“我知道你有很多想問的,等宴席結束了再說。”

顧樓月嚼了兩下,葡萄很甜,表麵還有謝陽手裡帶來的餘溫。

西域的月色微涼,天邊還有陳日的餘光。

因為西域晚秋時節便已經不會天黑了,所以宴席上的貴客們喝酒自然沒了個節製,喝的東倒西歪,天昏地暗,各種姿勢的都有。

西域的酒極烈,顧樓月都避著喝了,可免不了來上一二口,漸漸地就有些上頭了。

宴會結束時後,呼吸到的第一口空氣吹散些酒味。

“班主,要去泡溫泉嗎?”謝陽突然提議。

顧樓月聽著眼底冒了光,“這裡有溫泉嗎?”

“當然有,走,我帶你過去!”

…*…*…

“啊,舒服~~~”

冬都的溫泉位於城郊的半山腰上,周遭非常安靜,來時天空中又下起了小雪,溫泉水的熱氣和冰晶的雪花交相輝映,如此火冰二重天的場景屬實世間難見。

顧樓月半個身子浸泡在水中,後靠一塊光滑的山石,熱氣撲騰在臉上,感覺魂兒都被溫泉洗滌了。

這真是快好地方。

“謝陽~你不下來嗎?”

聲音很是罕見地帶著些懶散,許是喝了酒又泡上了溫泉的緣故,有些個氣血上頭了。

“我坐岸上吹吹冷風就行,酒喝多了。”

謝陽此時比下午穿的更少了,全身上下僅一塊白巾遮住了人魚線之下的部位,坐在與顧樓月相隔不遠的岸邊,二人都靠著同一塊山石。

天上的雪花落在他小麥色的皮膚上以及披散下的墨發上,謝陽全身上下都沾了濃濃的水汽,好似一頭休養生息的野獸。渾身腱子肉不少,尤其是腰腹與大腿那塊,半大的浴巾都圍不住他的膝蓋,稍稍一抬腿,都能瞧見胯下的物件。

“謝陽,跟我說說你的事吧,我發現我還不怎麼了解你,知道你的事還不如那些個部落長老多。”

顧樓月雙目略微泛著迷離,漸漸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語氣裡還有些小委屈。

“好啊,是不是想聽燕雲城三十六師?”謝陽挑眉,話語中帶著寵溺。

“嗯。”

“那聽我慢慢說。”

……

要說這燕雲城三十六師,可是謝陽收下一批所向披靡的隊伍,起初就是北寒的殘黨和拓跋洪熙撥給他的死囚人士,最開始人數越有五十來人,隨著謝陽一同吞並其他部族。

而後生死更迭,去老迎新,這個隊伍穩定在三十六人,單拎任何一人出來,都足以自成一師,他們最先侵占的部落位於燕雲城,故稱燕雲城三十六師。

在進入西域這六年當中,謝陽有一半的成就來自於這三十六人,他們幾乎與冬都少主這個名號並駕齊驅,整個西域無有不知,無有不曉。

謝陽說著這些故事的時候,顧樓月毫不羞澀地望著他,聽他訴說著往年的驍勇,少年的不羈,無常又多踹的命運,西域是個聖地,他卻不信神明。

而顧樓月稍許能聽出來,謝陽失了這三十六人,就跟人自斷一臂般,勢力大減。

“……拿他們幫我出頭,值得嗎?”顧樓月暈乎乎的,似乎酒精借著溫泉的作用上了頭,迷迷糊糊地說道。

若是清醒時的他絕不會這麼說。

謝陽又怎會不知顧樓月這是醉了,“班主,我當年花費千金買你一次專場時,你可還會為我考慮值不值呢?”

“這不一樣,你這是在翻舊賬!”

“怎麼不一樣了?我在你身上吃了多少的虧,還在乎多這一次嗎?”謝陽調笑著,“我都沒在意這些,你倒是暗自傷神起來了。”

顧樓月咬唇,心裡顯然有股氣,不吐不快的那種,“這不一樣,你當年答應過我,還我一個太平天下,你當下沒了手足兵將,你怎麼兌現這個諾言。”

謝陽動作遲疑了一下,心裡略微吃驚了一番,這個諾言是邊塞那晚離彆時,他於馬上與顧樓月互訴所言,當時屠爺和宋叔都覺著這不過是兩個少年之間的戲言,甚至還在喝酒時說出來調侃。

可隻有謝陽自己的知道,這個微不足道的心願他一直埋藏於心底,漸漸地從一種想法,變為了一種執念。

長久以來,謝陽甚至覺著這個小小的心願隻有自己還記得,隻有自己還記在心裡頭。

卻不知,某人也是深藏不露。

嘩啦——

入水聲響起,謝陽半個身子入了溫泉之內,腰間的浴巾早已落在岸邊,他附身低頭,正落入顧樓月的眼簾。

“班主,答應你的,我自然會做到。”

謝陽再一次地許下了承諾,目光久久凝視著眼前這個美人。

桃花眼微微眯起,小嘴欲開欲合,三分醉意湧上頭,冷白的膚色染上一絲紅,加之眼神迷離,渾身泡在溫泉裡,仿佛被打了光一般,不斷冒出的熱氣當初人欲往下的視線。

誘人,陷阱,挑逗,各種詞彙此刻在顧樓月的身上展現,他從不以色示人,卻知曉如何將自己的魅力綻放到最大,即使精神模糊,也會下意識地挑眉勾唇。

謝陽心生出一絲玩味,雖然不會做什麼壞事,可他還是想看看班主是何種反應:

“班主既然覺著我因為你吃了個大虧,那是不是應該彌補一下?”

話說的楚楚可憐,可眼神裡都不是那麼回事,滿肚子的壞水。

嘩啦——

又是劃水產生的聲音,隻是這次換了個人。

顧樓月稍稍上前,雙手直接穿過謝陽,抱住他的肩膀,嘴唇貼著他的耳廓,且說道:

“要做嗎?你技術那麼好,上次是不是還未儘興?”

主動之餘還帶著半分順從,謝陽倏地大腦恍惚了一下,不說彆的,他就沒見過如此主動的班主。

“你怎麼還不說話?”

“抱歉,得罪了。”

“唉——”

顧樓月輕呼一聲,隨即暈倒過去,謝陽下手不重 ,也是多虧顧樓月醉意上頭,才能一下就搞定。

謝陽摟著他,飄著的小雪逐漸停了,他將顧樓月收拾好,摟住他的後肩與膝下,快步上了岸。

顧樓月往日的矜持,莊重還印刻在腦海中,可誰料到酒後竟然是這般模樣。

這回,輪到謝陽氣血上湧,他也深刻意識到,自己剛剛差點就玩火自焚了。

第132章 提親打算

翌日清晨

顧樓月在一陣難忍的頭疼中睜開了眼睛,人還沒坐起來,胃裡便翻湧出惡心作嘔的感覺,手撫上了額頭,些許有點發燙。

這西域的酒當真不能來者不拒地隨意瞎喝了,烈也就算了,後勁兒真是大的離譜。

迷迷糊糊地起身,突然感覺半身滑落下什麼東西……睜開眼睛環顧四周,他皺了皺眉。↓思↓兔↓在↓線↓閱↓讀↓

這是在哪裡?他記得昨個晚上,宴席結束之後,是跟謝陽一同去泡溫泉了,後來,後來發生了什麼……好像後來發生的事情他都沒太大的印象了。

等等……他現在為什麼是光著上半身的?還有這裡是哪裡!?他怎麼過來的!?

咚咚——

當顧樓月終於回過神來時,屋內的大門先一步地敲響了,也不等裡麵人是否有允許,便推門而入。

“謝陽大人,領主大人的車隊馬上就要走了,您要去看一看……”

推門而入的是之前那個小侍從,人才進來,抬頭看不過三秒,“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啊……這……&*”顧樓月抬著兩隻手在空中不知道比劃著什麼,他是想解釋的,但就是不知道如何才能解釋地清楚。

屋中火爐燒的滋啦作響,適宜的空氣或許讓人第一時間忘了如何才能正確地思考。

正當屋內一陣尷尬時,顧樓月突然覺著右側肩膀一重,某人早就耷拉個腦袋靠在上麵,且聽他道:

“義父的隊伍走光了再來告知我一聲,拿點醒酒茶和甜點心過來,沒什麼事今天就不要來了。”

謝陽低沉且帶著半絲困倦的聲音在耳邊回響,人就像是個大型犬般掛在顧樓月的肩上,懶洋洋的,二人衣著未裝,寢衣半退,加之尚未褪去的酒暈,很難不經聯想昨夜發生了什麼。

“是,是!”

小侍從退了下去,顯然是有些慌張了。

見無人打攪了,謝陽的長臂勾攔住顧樓月,二人再次齊刷刷地倒在軟榻之上。

“喂,你快點起來,做什麼啊!”

“班主,現在為時還早,再陪我睡會兒吧。”

聲音裡帶著撒嬌,手還抱著對方的脖頸不放,顧樓月掙紮地坐了起來,這隻爪子就從脖頸處滑溜到了腰間。

“班主你昨晚喝了酒,鬨騰的厲害,一晚上又是笑著要唱戲,又是哭著要回家,最後還指著我要上床,折騰我一整晚了,就讓我睡會吧。”

謝陽頭發披散,屋內亂作一團,似乎確實如他所說,昨晚經曆了一場惡戰。

“……我什麼時候會耍酒瘋了?”

顧樓月聽得一臉懵,可看情況似乎謝陽說的不假。

難道他真的耍酒瘋了?!

“等等,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那個冬都領主是去出征胡大魏啊,你不去真的沒關係嗎?”

“他去出征大魏,又不是我去,昨個晚宴上不都說了嗎,我就是留下來給他守家的,去不去都沒太大關係。”

經過這麼一鬨騰,謝陽暫時性地困意全無,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眼睛,頭發絲淩亂而鬆散,有點幽怨的小眼神看著顧樓月,仿佛並不想放過眼前這個擾人清夢的妖精。

叩叩——

“謝陽大人,您要的東西都放在門口,”

小侍從的聲音再次傳來,隻是這回兒很識相地沒有進門,“對了,謝陽大人,屠爺和宋叔他們在前廳等您,說有要事談,您等會兒可彆忘了。”

說罷,也不等謝陽的回應,小侍從便先行離開了。

有過了一會兒,門唰地一下打開了,一股子寒風撲麵而來,吹散了大半的熱氣,顧樓月不禁打了一個寒噤,眼神快速地掃蕩了一周,小侍從端來的醒酒茶和甜果子就放在門邊,所幸他來的還算比較及時,還沒有被吹冷掉。

“班主,先進去吧,彆感冒了。”

謝陽一聲不吭地來到他的身後, 手上拿著一件大襖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