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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已經趕來,與之而來的,還有個顧樓月意料之中的壞消息——

京城的軍隊隻來了一萬,原本是應該有兩萬的。

這一萬的軍隊還有分批調至邊塞六洲各個郡縣,最後能到北寒最前線,恐怕連五分之一都沒有。

況且陳潘將軍來,還帶來一位舊友——紅袖。

“邊塞的風還真是大,能把你給吹過來了。”

紅袖來時,頭上兜帽與麵紗包裹得很是嚴實,渾身上下密不透風,北寒天氣寒冷,但也不用如此憋死自己的方式來保暖,而且左顧右盼,得虧身旁的小廝開口介紹了一番,不然都認不出來,還以為是哪裡來的探子。

顧樓月坐在梯子上修繕房頂,見紅袖來了,便打趣地說了幾句。

不過對方的反應,倒有些不同以往。

“顧樓月,我有急事相求。”

是記憶裡熟悉的聲音,隻是隱隱約約發著顫,似乎在害怕著什麼,%e8%a3%b8露在外的手也是緊緊抓著衣襟,冒青的血管加上凍地微紅的皮膚,確實我見猶憐。

顧樓月意識到事情或許並不簡單,當即從梯子上跳了下來,領著紅袖便到一處空地,才問道:“發生了何事?”

紅袖摘下兜帽,壓低了聲音,“你家的那個小姑娘,三日前出去便沒再回來,醉生樓的人想上報,可官府早就換了新人,當下又亂,壓根兒不管這些人口失蹤的事,秋小姐擔心出事,托我來告訴你。”

“小姑娘……莫非是小桃仙?”顧樓月呼吸一滯,眼神不確定地問道。

“就經常跟在你屁股後麵跑的那個,對,好像就是這個名字。”紅袖稍作肯定道。

顧樓月咬牙:“憑空消失的嗎?一點線索都沒留下嗎?”

他就不信了,平白無故一個大活人,難不成還能活生生地消失了不成,這裡麵肯定有蹊蹺。

紅袖臉上露出過為難之色,“因為戰亂,人口失蹤在邊塞已經是常事了,我那樓內都有姑娘不明不白地就失蹤了,近年來信王不回京城,即使我在城內有權,也無能為力。”

“不明不白的?”

顧樓月聽著都覺著蹊蹺,不過可以斷定一點,至少對方不是第一次作案了,肯定是慣犯,他才離開邊塞幾年,怎麼就成這個樣子了?

“二位,你們要是著急的,我倒是有個好主意。”

顧樓月一籌莫展之際,陳潘將軍突然冒了出來,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似乎早有準備。

“陳將軍有什麼辦法?”

顧樓月當即皺了皺眉,他很是不喜偷聽這樣的行為,可礙於當前事態緊急,他便忽略不計。

“彆拿這種防備的眼神看著我,我可是真心誠意的。”

陳潘將軍這話說的倒是坦誠,連眼神都是裝作一副無辜的模樣,“在北寒往南,有一處異族部落的城邦,那兒窯子多,若是被拐賣出城,販子多半是去這麼個地方。”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當年跟隨北寒王鎮守這裡,也當過一段時間的探子,對西域略有了解,你們有什麼疑問可以直接來問我。”

陳潘將軍毫不低調地顯現出自己寬闊的%e8%83%b8襟,那真誠的眼神當中看不見一絲虛偽。

顧樓月皺了皺眉,他總覺著有哪些地方不對勁,而且覺著陳將軍的出現似乎太過巧合了點,而且他知道的正好當下所需的內容,隻是容許他思考的時間很少,且也隻能同意下來。

“好,陳將軍,回去準備一下,我們今晚入西域!”

巧合的是,打算進入西域前,二皇子答應的情報送了過來。

送來的情報確實如他所承諾的一樣,詳細記載了西域與邊塞六洲的情況,最為關鍵的還是邊塞的城防圖,這少說也是國家機密,這次與二皇子的合作,對方也是花了大手筆了。

將這些收好,直接揣兜了帶了過去,與陳潘將軍領了兩匹馬就出發了,往後幾日的安排都交由吳縣令來招呼,如此以來,倒也不怕軍隊沒了主心骨就亂了套。

抵達離邊塞最近的西域城邦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西域的城邦相較於邊塞而言,更加開放了許多,光是語言便有三四種,異域文化活生生地擺在眼前,令人神往。

顧樓月還特意穿上了西域的服飾,為了避免太過張揚,可還是吸引地路人頻頻回頭看。

“我難道穿錯衣服了?”

陳潘大笑一聲,拍了拍顧樓月的肩膀,“大人啊,你對自己的相貌也太缺乏自信了,您多半不是中原人吧,我陳某縱橫西域多年,什麼樣兒的美人沒有領會過,但還真沒沒見過幾個比您還好看的人了。”

“都是禸體凡胎,爹生娘養的,您真是抬愛了。”

顧樓月訕笑地接了話茬子,說實在的,他可真沒覺著這是誇讚。

不過除了長相外,他們二人行為倒也奇怪,畢竟誰會大白天就逛窯子?有的窯子還沒開門,且生意上門也不想做,直接被吃了個閉門羹。

逛一圈下來,彆說是線索了,連個中原女子的影兒都沒見著。

天慢慢黑下來,也隻能先借住在旅館,商量下一步對策。

“顧大人,您也彆心急,在邊塞城啊,這中原拐來的女子可是高端貨,一來涉及到與大魏的交涉問題,二來也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一般的窯子還不太敢收。”

“這裡還分高低貴賤?”

顧樓月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心裡泛起嘀咕。

“沒什麼高低貴賤,就還是那句古話,物以稀為貴嘛,在京城不也有些個高官老爺專門跑來邊塞找美人,這都是一樣的道理。”

陳潘擺了擺手,裝出一副隨大溜的模樣,似是以茶代酒,說上了興頭,還補充道:“話說顧大人啊,你知道西域這兒的窯子,最貴的是哪一類人嗎?”

“哪一類?”

顧樓月也就當玩笑話聽聽,可誰知,陳潘給他的回答,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的。

“回鶻一族。”

嗡——

這個詞已經有好幾年未出現在腦中,埋藏在心底的感覺被喚醒出來,讓顧樓月當即愣住了神。

“這回鶻一族聽聞是真的慘,當初也不知怎麼的,就被滅了族,早年就有傳聞,回鶻一族多產美人,天下八方美人難分一絲姿色,滅族了後,回鶻的女子少之又少,所以最值錢。”

第121章 做局

顧樓月:“……”

口中泛起一抹莫名的苦澀,隻是被他很好的掩蓋了下去。

能用這樣的方式再次聽到自己的族親,也不知道是該說幸運呢,還是不幸呢。

陳潘將軍自然沒注意到顧樓月臉色的變化,自顧自的說著,邊說還邊沏了壺茶。

“來吧,顧大人,西域獨有的辛香茶。”

一杯看著渾濁的液體擺在麵前,顧樓月沒接過來,就聞到一股濃厚的味道,說不上來如何形容,總之覺著怪的很,就沒有入口。

“先放一邊吧。”顧樓月找了西域此地的地圖,盤算著還有哪幾個窯子沒進去過。

“彆啊,這玩意兒冷了就不好喝。”陳潘將軍還在極力推崇,隻是這熱情的態度莫名讓人覺著反感。

顧樓月皺了皺眉,他確實不想喝那玩意,便找了個借口,“我近來車馬勞頓,胃口不好,無福消受,就請陳潘將軍不要強求了。”

“那行吧。”

陳潘將軍的眼中有抹一閃而過的不甘。

“陳將軍,你對西域此地熟悉,我們明日去哪一家比較好?”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西域城邦的南邊有幾家黑店,最近西域與邊塞的戰事頻發,也就這些有點背景敢在這個時點乾些不正當的事。”

顧樓月點頭,也就決定明日晚上去一趟了。

…*…*…

西域即使到了亥時,天也不會完全黑下來,所以這裡是有不夜城這一說法,且城邦不受大魏管轄,自然就沒有宵禁這一說法,通常人們入睡的時間,恰好是他們最為載歌放縱的時刻。

美酒與燈火連綿不休,民風開放,即使天寒地凍,也有人赤摞著身子上街,彰顯著魁梧的身材。

顧樓月自己倒是裹得嚴實,隻露了個頭,而且還不出聲,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個大家族跑出來玩的小姐。

這兒的人臉上是寫滿了快樂的,一點也看不出,這是那戰火紛飛的西域。

陳潘所知道的窯子在長街最深處,裝飾地哼華麗,還有些大魏的特色在裡頭,逛了這麼多天的邊塞,這樣裝扮的還真是少見。

“這兒都是黑店,歸西域的那些蠻族部落首領管控,首領越是強大,這些店老板在這條街上就越有話語權。”

顧樓月打量著這裡,西域人的眼光不同於京城的低調內斂,他們反倒是什麼值錢就擺什麼,原本擺在門口鎮店的石獅子,直接是純金打造,且燈光打下去,差點就亮瞎了眼。

與其說這裡是個窯子,還不如說是哪位貴人的行宮。

“來客人了呀,二位裡麵請!”

來招呼的老鴇看著年輕,臉上的笑容很是標準,金釵銀釵塞了滿頭,豔麗的妝容配上西域人獨有的高鼻梁和淺色瞳孔,不得不說還真有那麼一絲韻味。

“今兒爺想吃點素的,順帶和朋友一起來,有沒有東邊的姑娘瞅瞅?”

陳潘將軍說的是暗話,東邊姑娘便指的是大魏女子。

顧樓月在身後沒有說話,可老鴇的眼神卻是在他的身上來回打量著,似乎在確認著什麼,瞳孔竟有一絲詫異,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回話道:

“有有有,剛到的,二位先裡邊請,我叫人喊上來給你們慢慢挑啊。”

窯子內的裝飾不如其外麵看著大氣,很簡樸的西域風格,鏤空的窗戶,時不時有寒風吹進來,寒風如刮骨刀的天氣,能忍下去在這透風的屋子裡做事,也算是硬漢了。

隻是一進來,顧樓月便皺起了眉頭。

“這裡麵是什麼味道?”

聞著不對勁,跟昨日陳潘將軍給的那杯茶相似,但又有著明顯的不同,至少沒讓他覺著如此難受,腦袋昏沉,口中發澀。

“西域的香薰,這兒的窯子常用的香料,助興用的,剛開始不習慣沒有關係,多聞一聞就習慣了。”

陳潘背對著他,擺弄著屋內的小玩意,散發著香味的玩意就放在屋子靠牆的桌子上,是個香爐狀的東西,冒著屢屢白煙,外頭寒風呼嘯,卻怎麼也吹不散。

眼前的事物逐漸渙散,即使腦袋再如何遲鈍,顧樓月也應該知道這香有問題,當即快步上前,可那蔓延上來的沉迷終究是快了一步……

噗通——

一聲重響在屋內響起,顧樓月兩眼一黑,暈倒在地上。

於此同時,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老鵝的身後帶著一排姑娘打算進屋,臉上原本還掛著職業的微笑,欲言一二時,看到地上倒著的家夥,當即就換了一副嘴臉,道:

“這麼容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