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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彆想跑啊!”

……

在江南,人們並不是多保守於祖宗定下的規矩,說什麼拜了天地後,新娘就是彆家的人,江南的百姓很親和,也很勢力,雖然女兒嫁到的彆人家,可兩家之間還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尤其在商賈世家,這些關係更加密切。

周家二老願意遠嫁女兒來江南,說明也是想吃一碗羹的。

這場規模宏大的婚禮,周家二老想借此機會,好熟悉江南的世家。為此,新娘也是露麵,與新郎一同收份子錢的。

“鐘縣令,許久未見啊,沒想到您竟然也來了。”

江南玄鐵廠的少東家原名慕楸,在江南也是名流公子,手上接手了不少軍隊鐵器的生意,所以與官府也有些聯係,自然認出了鐘賢。

“慕公子大婚,整個金陵城都在助興,我有豈會有不來的道理。”

鐘賢說著,便遞上了一份賀禮。

“縣令大人能來已經是我玄鐵廠的榮幸,帶什麼禮物啊。”慕楸說著冠冕堂皇的話,“若是縣令大人將來能對我玄鐵廠的各種審批寬鬆點,那更好不過了。”

“慕公子說笑了,隻要你們廠家的各種條件都符合上頭安排的標準,審批能過還不都是順手的事?”

“縣令大人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哈哈哈哈!”

慕楸大笑了兩聲,然後敬了鐘賢一杯酒,隨後用大紅的喜袍擦了擦嘴角,眼神微微眯起,在他身後,空酒壇子已有四五個,可他的臉上未見一絲醉色。

“大人,來日方長!”

鐘賢點頭。

慕楸一旁的新娘子拉了拉他的衣袖,“慕哥,後麵還有來賓呢。”

周卿卿端著一個小小的酒杯,臉上泛了紅,這才不到中午,可後麵來道賀的人卻遠遠看不到儘頭。

小臉不禁犯了難。

“怎麼了我的小娘子,喝醉了?”慕楸稍稍轉過頭,手不老實地在周卿卿的臉上捏了捏,很是寵溺。

“喝醉了就先去宴席上坐一會兒,這兒有你相公我就行。”

“把你的手給我拿開,往往哪裡捏呢!”

周玉簫也在一旁,身上帶著喜慶的禮花,卻一臉犯惡心的模樣。

“大舅子,你怎麼來了,來,咱兩喝一個!”

“去去去,跟誰兩呢!”

周玉簫很是看不慣慕楸,拒絕了他之後,對自家妹妹道:“卿卿,你先回去吃點東西,大早上喝這麼多酒,對身體不好。”

周卿卿放下酒杯,點頭道:

“嗯,那我先去席上坐一會兒,哥哥,慕哥,這兒就拜托你們了。”

說罷,周卿卿便在侍女的攙扶下離開了。

慕楸瞧了周卿卿一眼,端起酒杯來抿了一口,“你家妹妹,都拜了天地了,怎麼還不叫我一聲相公?”

“我家妹妹矜持著呢,哪像你這麼不要臉!”

周玉簫翻了個白眼,剛想接著說一二句,突然身後傳來道熟悉的聲音:

“本王來晚了,好生熱鬨。”

第83章 如此安好

“信王大人?您怎麼來了?”

周玉簫見著李承的第一眼,就跟醒了酒似的,人不單嚴謹了許多,連手上的酒杯都放了下來,就是這站不住的腳步依舊能看出酒精的掙紮。

“信王?”

慕楸神色變了變,打量了一番來人,並未上前說話。

一身素色常衣,手上提著簡簡單單的荷包,行頭看著並不隆重,連象征身份的玉牌,佩刀也沒帶著,若不仔細看,隻會以為這是誰家的公子哥。

“大人,怎麼隻有您一人,護衛呢,我怎麼沒收到通知。”

“我是微服出訪,來江南辦事,知道的人隻有顧樓月。”李承解釋道,順帶將荷包放了下來,“我也是從顧樓月那兒聽說,你妹妹今日大婚,沒來得及準備什麼大禮,這算是我的一點心意,莫要嫌棄。”

周玉簫當即想鄭重其事地接過荷包,卻不料慕楸比他還要先一步,且油嘴滑舌道:

“王爺來就是我府上的光榮,帶什麼禮物啊!”

比起這個簡單的荷包,慕楸倒是對信王這個人更感興趣!

能讓周玉簫態度肅然起敬的,定然身份不一般。

“當年信王那怒馬破塞關的傳聞可是傳遍大江南北,我當年就想和您見一麵,可惜一直未能如願,信王殿下,我彆的不想多說,就是單純想借著這杯酒,跟您交個朋友。”

說罷,慕楸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個盛滿酒的杯子,且一飲而儘,動作乾淨利落,整的周玉簫都有些慌了。

李承麵色不變,臉上依舊掛著笑,“周玉簫,你這妹夫雖是個江南人,可這喝酒的氣量一點兒也不輸你啊。”

“這……大人說笑了。”

“好了,我就不打趣你們了,我今兒不喝酒,隻是來蹭一蹭喜氣的,坐一坐就走,後麵還有客人,我就不打攪了。”

李承看了看身後那絡繹不絕的賓客,搖了搖頭,便進了宴席中,連慕楸接下來的客套話都懶得聽了。

眼看信王背著手,帶著絲風度的離開,慕楸突然覺著有一絲氣餒。

果然,對麵是皇親國戚,平常對付普通人的招數放在他身上果然不太管用,不過也不能就這麼放過這一次機會。

能瞧見京城王公貴族的次數可不多。

“大舅子,剛剛信王所說的顧樓月是什麼人,你要是認識,能不能引薦一下?”

周玉簫差點渾身一個激靈,“不是什麼人,不認識,信王的事,你最好也彆去打聽!”

開玩笑,自家妹妹當年的那些荒唐事他怎麼好意思說得出口?

“大舅子,喂,大舅子你彆走啊。”

…*…*…

慕家作為江南最大的富商,婚宴的場所自然是親自定製,露天大宅,昂貴的紅布被當做地毯,象征著喜慶的剪紙字畫跟是出自名家手筆,彰顯京城莊重的同時,又不失江南的韻味。

大堂內的桌子足足擺了有四五十卓,慕楸和雙方父母迎客一上午,這裡麵的座位都沒坐到一半。

先進來的客人也不會被晾著,侍從會不間斷地準備吃食,戲曲和舞蹈兼顧不暇。

慕家為了迎娶京城的周家大小姐,幾乎是事無巨細,足足可見其誠意。

周卿卿此時坐在主桌上,麵前這桌子很大,卻放了不到十把椅子,除了她坐著的以外,都是空著的。

“小姐,奴婢備了些醒酒湯,您要不先喝一點吧。”

身後幾個侍女在候著,身上都係了紅綢,有幾個還拿到了紅包。

“是啊,姑爺說了,江南沒京城那麼多規矩,新娘子在成婚這天是可以吃東西的。”

似乎是剛剛喝的酒在胃裡鬨騰著,周卿卿臉色泛了紅,卻還是擺了擺手,道:

“不行,我身上好歹帶著絲京城的臉麵,亂了規矩可怎麼行,吃食就不必,醒酒湯拿來,放酒壺裡麵假裝一下。”

“是。”

侍女應著,就去準備了。

身邊沒了人後,周卿卿稍許放鬆了自己,半倚著桌子邊緣,微微眯起眼睛,眼前一片模糊。

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嫁人了,嫁的還是自己生意場上的死對頭!

當年,她帶著顧公子的期許和父母資助她的人才,銀兩下江南後,一開始的生意還算順當,可後來,也不知是哪天出門沒有看黃曆,竟然被慕楸瞧上了,自此之後,對方時不時地使絆子,或者想什麼招惡心她一下。

若這是在京城,慕楸這樣的,能蹦躂一次,周卿卿就不會讓他又第二次出現的機會。≡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可這是在江南,而且江南還是他的天下,這就讓周卿卿不得不得硬生生吞下這口惡氣。

雙方你來我往,交手地次數多了,自然就熟悉了起來,可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慕楸的態度變了,喜歡纏著人,她還沒適應,這慕楸便上門提親了。

一切都是那麼猝不及防。

周卿卿心裡自然有與顧公子的約定,斷然不可能答應,可對方倒也是個有耐心的人,硬生生地等了三年之久,這三年裡,雙方來往,擦搶走火的次數更是數不勝數。

三年的時間,足以動搖和某人的約定。

年紀已經到了,江南的生意又遠遠達不到自己的預期,與顧公子的約定又是那麼遙不可及,送往邊塞的信件往往沒有回信,父母和哥哥一時間又催得緊。

在最動搖的那一刻,她答應了提親。

仿佛在她答應過後,時間仿佛加速了一般,周家二老下江南,雙方父母書寫婚書,選日子,挑婚紗,日子渾渾噩噩般,就來到了成親這一日。

‘或許顧公子也沒再等她了吧……’

周卿卿自嘲般的,如是想到。

“請問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一道聲音從上方傳來,周卿卿回過神來,當看到來人時,大驚道:

“信王大人,您……您坐!”

周卿卿曾經不止一次見過信王,所以有些印象,可當人出現在麵前時,還是有些慌亂無措的。

“彆這麼拘謹,今兒是你大喜日,我特意來道喜的。”

信王淡淡地笑了笑,眉眼微眯,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家的小妹妹一般,很是慈祥。

“信王大人前來,怎麼也沒人知會一聲,怠慢了可這麼好?”

李承擺了擺手,“沒什麼怠慢,今日你才是主角,我若喧賓奪主,豈不是鬨笑話看?”

周圍侍從忙來忙去,確實沒人注意到這一桌的動靜。

“從京城來江南,可還住的習慣?”李承嘮了嘮家常。

“剛開始還有些不習慣,時間長了,倒也習慣了。”

李承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酒,抿了口,問道:

“聽聞前幾年,周小姐在京城中迷戀一個戲子,那戲子離開京城後,周小姐又特地為了他親自前去邊塞,這次成婚,怎麼沒邀請人家來唱一二句?助助興呢?”

不遠處,周家設置的戲台上,幾個濃妝豔抹的戲曲演員在上麵咿咿呀呀地唱著,似乎唱的是秦腔,不少京城來的客人都有些迷糊。

“好歹那戲子當年可是受了周小姐不小的恩惠啊。”

周卿卿好看的妝容有些嗔怒,“信王大人,請不要用戲子這個侮辱性的名字,顧公子他唱戲掙的是唱戲的錢,這跟商人做買賣,工人做活一樣,是一份辛苦錢,戲子這個稱呼你我都明白是什麼意思,還請信王大人慎言為好。”

李承一愣,不過是一兩句順口的話,未曾想這小丫頭能這般抵觸,“好了,我道歉,我不說便是。”

“倒是周小姐,為何如此維護顧公子?明明你們已經三年多未見了,不是嗎?”

李承這麼說,周卿卿才覺著自己有些失言,“抱歉,我一向如此,習慣了。”

道歉都自帶著不服的底氣,李承倒也沒覺著什麼,畢竟這小丫頭本就如此。

“信王大人,您到底想要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