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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剛才這幫人給自己的印象,鐵廠東家自然是一句廢話也不敢多說,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和觀念,以及要合作的意願,卻不想,對方少主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還開口要聽琵琶奏樂,這確定不是在耍他玩嗎?

“各位想聽什麼曲?”

“來一首秦淮景。”

“是。”

琴弦撥弄三兩下,一曲悠揚的江南小曲如流水般潺潺而來。

“聽聞中原彈琵琶最厲害的,是一位叫琵琶娘子的樂妓,自那琵琶娘子成名後,不少樂妓都效仿她帶著帷幕,不過模仿地再像,終歸隻是影子而已。”

“江南打鐵的,你覺著這樂妓彈的如何?”

“啊,這……”鐵廠東家正焦灼著,腦中可是一點兒樂曲都沒聽進去,現在叫他評價,評價個毛啊。

“這曲子吧,隻要少主大人喜歡,那就是彈得好。”

邊塞少主沒有評判,那紅褐色的眸子卻緊緊看著那琵琶樂妓。

秦淮景這首曲子的時間不長,不到半炷香的時間便已經一曲完了,這個時候,這位少主才說道:

“我這人喜歡的不是曲子,是彈曲子的人。”

說著,那少主朝琵琶樂妓招了招手,順帶拍了拍自己的腿,道:

“過來,坐這裡。”

琵琶樂妓身形一愣,那帷幕之下,沒人瞧見的神情瞬間石化了。

這人還就是顧樓月。

他本想著裝成樂妓去偷聽一下江南鐵廠的對話,看能不能多拿一些把柄在手裡,為此,他不光重操舊業,穿上了女裝,還改變了自己的嗓音,讓自己更像女人一點。

可誰想到,玩太狠了,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愣著乾什麼,快點過去!”

顧樓月硬著頭皮,咬碎了一口銀牙,反正不過是坐一下,又不會少塊肉什麼的,而且大庭廣眾的,想對他下手也要注意場合。

步履微微顫唞,那位少主坐的是獨自一人的貴妃椅,他的身側還有許多空餘位置,顧樓月並不想坐在他的腿上,可剛接近這人,突然被一股力量拉了過去,一個中心不穩,便跌倒在某人懷中。

“投懷送抱嗎?這倒是對我的胃口。”

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這道聲音讓顧樓月迷糊了一秒鐘,可也瞬間反應過來,自己現在靠在這人的%e8%83%b8膛上,下麵坐著的大腿很是結識,膈腿,腰上還環了某人的爪子。

這人做這種事倒是熟練。

“少主喜歡這小樂妓,那是她的福份兒。”鐵廠東家覺著有些莫名其妙,可若是對方喜歡這個小樂妓,那也是他的一個機會。

“少主,我們之間的事……”

“美人,我們是不是見過?”

鐵廠東家的話被打斷,眼前這少主就當他們不存在似的,一隻手環著顧樓月,另一隻手輕輕挑起他的下巴,姿勢更彆提有多輕浮了。

好端端一個茶樓,看著倒像是個風月場所。

“少主英姿,奴是頭回見到。”

顧樓月心裡一陣惡寒,若眼前人樣貌俊麗還算好說,可一把大胡子擺在眼前,他是實在受不住。

不過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功夫還是有的。

“倒是會說話,你說說看,想要什麼,我會滿足你的。”

顧樓月此刻如坐針氈,而坐在正對麵的鐵廠東家倒是眼巴巴地張望著,恨不得此刻坐在少主腿上的,是他們自己一樣。

“這個嘛……”

顧樓月想了想,正好江南鐵廠的東家也在場,這說不定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奴沒什麼想要的,就是之前受人欺負,心裡咽不下這口氣,若是少主不介意,能幫奴出了這口氣嗎?”

“哦?是誰欺負你?”少主的聲音,莫名地降了溫,似乎有些動怒。

“金陵徐家,他們玩弄奴的姐妹,乾這天底下最無情無義的事。”

顧樓月帶著麵簾,變了嗓音,看不清下麵神情,唯一露出的眼睛寫著濃濃的委屈,讓人好不憐惜。

“哎呀,奴該不會麻煩了公子吧,那徐家跟江南鐵廠還有些關係呢,每次都借著他們狐假虎威,奴可不想公子為了奴,得罪了彆人。”

仿佛故意不知道對麵坐著的就是鐵廠東家,顧樓月的一字一句都無比清晰,就是刻意說給他們聽的。

“有這回事嗎?”

少主微微轉過頭,‘友善’地問道。

這還是他與鐵廠東家說的第一句話。

“絕對沒有,少主,您且放心,我們絕對沒有跟什麼徐家的人有聯係,就算有,也是曆史。”

鐵廠東家趕忙保證道。

少主滿意地點點頭。

“那少主,我們之間的合作……”

“東家的態度還是可以的,至少現在,在我心裡,若要選擇繼續合作的對象,你們依舊是首選。”

鐵廠東家聽著心頭一喜,“那我們……”

“不過關於合作的事,我今日不方便談,改日再說吧,屠爺,送客!”

說罷,屠爺應聲而起,走到鐵廠東家的麵前,做出一副送客的姿勢,對方似乎還想挽留,但聯想到少主之前強硬的態度,一時間也隻好現行離開。

屠爺二人送客走後,包廂隻剩下少主與顧樓月二人。

顧樓月覺著自己今日差不多也到此為止了,想著離開,可卻掙脫不開身下少主的禁錮。

顧樓月突然意識到,對方似乎並不打算輕易放過他。

而此時,頭頂傳來一道聲音:

“班主,你跑什麼呀?”

第81章 熱血難涼

聽到這一聲班主,顧樓月差點嚇得靈魂出竅。

頭頂傳來的這道聲音陌生中似乎帶著一絲熟悉,他之前就這麼覺著,卻沒有細想,因為那紅褐色瞳孔的臉龐和他記憶當中的不一樣。

可眼下,對方似乎認識他。

“你,你是誰,你想做什麼?”

“花公子,邊塞一彆,你怎麼還不認得我了?”少主的聲音再次傳來。

花公子!?

會用這個稱呼的人,全天底下就隻有一個。

“謝陽?”

顧樓月不確定道,他實在不能將眼前這大胡子和記憶裡麵的少年聯想起來。

大胡子少主聽到這兩個字,心情似乎很好,低下頭,深深埋入顧樓月的頸窩當中。

男子粗重的呼氣散在顧樓月的脖頸中,粗糙的胡子刮擦著肩頸的皮膚,覺著有些癢,他就像是一隻大狗狗般,撒嬌地躲在顧樓月的懷中,貪戀著對方的一切。

“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話語帶著顫唞,顧樓月在這一刻,眼裡,腦中又浮現出那個愛撒嬌,滿嘴胡話的少年。

“真的是你嗎?謝陽?”

顧樓月下意識地去觸碰他,卻碰到了謝陽的臂膀,手上一陣粗糙的質感傳來,望了過去,顧樓月整個人愣住。

在謝陽的頸窩處上,有一條將近三公分粗的傷疤,從肩頭施展開來,一直蔓延到衣服裡,看不清楚究竟有多長,也不知道哪裡才是它的頭。

這孩子,這麼多年,經曆了什麼?

“班主……”

四目相對,二人的重逢本應該有很多話說,一時間卻找不到開口的言語。//思//兔//網//

“我先說吧。”顧樓月強忍下對那道疤的探究,身子稍微挪了挪,“你能不能先放我下來。”

“不要。”

顧樓月的要求遭到謝陽的一口否決。

“就這樣就好,就這樣能抱著班主就好。”

顧樓月聽到這兩句話,突然有兩秒鐘的心軟,可估計是因為謝陽那礙事的胡子膈應著,讓他一下子就回到了現實,趕緊起身掙脫開來。

“起開,多大人了,彆以為四下沒人就可以摟摟抱抱的。”

顧樓月想要脫身,可卻沒掙紮的出來,腰上的那隻手沒使多大的力氣,可是卻掙脫不開。

“班主,求你了,再讓我抱一會兒。”

謝陽這會兒就像是個求著安慰的孩子,就是這看著毛茸茸的胡子屬實紮人。

或許二人未見的這三年中,他經曆的事難以想象,顧樓月很想問他肩頸這道疤是哪裡來,向來不留胡子的他為什麼留著一把黑森林,還有當初他走的匆忙,沒來得及問的還有好多好多,好多好多……

顧樓月也是個心軟的人,見他似乎在自己麵前鬆懈下來,也不忍多嘴,就讓他在這一刻好好休息了。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耳邊聽著某人冷不丁了說了聲:

“這好像還是第一次見著班主穿女裝,在京城我便聽聞琵琶娘子的傳聞,想去看,可一直找不到機會……”

“你個小兔崽子,打小就不想著好的!”

一瞬間,顧樓月剛剛對謝陽的那些濾鏡粉碎地乾乾淨淨。

顧樓月這個時候稍稍往一旁坐了坐,離開謝陽的大腿,對方似乎下意識地挽留,可最終也沒做什麼。

“你當初也是真的能裝,你走後,我真是難以將楚辭和你聯想在一起。”

楚辭那麼乖巧,除了唱歌難聽,幾乎就找不到什麼缺點,哪裡能跟眼前這個劣跡斑斑的人聯係在一起?

謝陽的胡子遮擋了他的表情,隻聽著他用很平淡的語氣回答道:

“熟悉我的人都知我的性格,你心思縝密,自然不會例外,我雖借著秘術改變了相貌,可天底下並不是所有人都相信眼睛所見到的一切,若不徹底改變自己,終有一天會被發現的。”

“你……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顧樓月知道,一個人若是想隱藏自己的本性該有多麼不容易,更何況謝陽可是在醉生樓裡生活了大半年,竟沒有人發現他的身份。

“至少我現在還活著。”謝陽雲淡風輕地說著,“隻要還活著,吃的這些苦都是值得的。”

顧樓月心裡莫名泛出一陣心疼,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

“當年替你上刑場的是誰?是那個打走你的侍衛嗎?”

謝陽解釋道:“他當年帶著我離開,一路北上,三日便到了北寒地域,那時皇城的追兵已經趕來了,我的小姑是北寒的秘術巫女,她當時用蠱毒,以自身反噬為代價,互換了我與那人的骨骼脈絡,我用了他的名字和身份被流放邊疆,而他替我上了刑場。”

北寒之地的氣溫冷冽刺骨,所以生活在這裡的人大多熱血難涼,一生忠骨。

那時的謝陽或許隻是個毛還沒長出來的崽子,可既是如此,追隨北寒王的隨行者還是願意將一切堵在這隻狼崽子身上,所幸,謝陽沒讓他們失望。

苦厄難奪淩雲誌,不死終有出頭日!

“不說這些了,班主,你跟徐家是怎麼回事?他們怎麼惹到你了?”

顧樓月一愣,沒想到話題還能回到自己的身上,剛想解釋,門突然推開,走來一人。

“少主,西域族長來信了。”

來人是被叫做屠爺的大漢,顧樓月記得這人,謝陽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