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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又換,最近的打扮就像是個貴婦人一般。

“哪兒聽來的?”顧樓月眉頭一皺,不難理解秋姿話裡的意思。

“怎麼,說錯了?你家師傅是江南的姑娘,祖上是江南的曲藝世家,來這江南啊,也算是給阿寧見祖宗了。”

“原來是這麼個說法。”

顧樓月恍然大悟,這才發現是自己想多了而已。

…*…*…

眾人下了船,帶上了行李,便叫上了馬車入城,江南以江河作為主要的交通樞紐,朝廷更是不設宵禁,這就讓不少娛樂場所在江南大放異彩,比如燈火佳節,又比如設在船上的酒樓戲院。

沿著街邊走了一遭,大大小小的江岸美景儘收眼底。

阿寧到底是小孩子,還沒到客棧便已經睜不開眼,趴在顧樓月肩頭打著瞌睡,口水晶瑩剔透,惹得他小舅舅一通嫌棄。

客棧是借著信王的名號預定好的,進入大堂後,顧樓月便把阿寧交付給秦煙,“師姐,秋姿姐,你們先上樓,我這邊打點完就上去。”

隨後轉過身,拿出錢袋子,對著賬房先生道:

“之前預約的五間廂房,再給我來些上好的酒菜,多少錢。”

“客官稍等,我翻一下賬。”

賬房先生看著年輕,手上翻閱著沒記幾頁的賬簿,顧樓月也借此機會打量著這家酒樓。

看這桌椅擺件倒是挺新的,也是時下流行的幾種款式,用料也不便宜,是上好的梨花木,就是這無處不在的紅色綢帶,叫人好奇了起來。

“店家,你們這掛著紅綢,是有什麼講究嗎?”

賬房先生還沒算明白賬,頭也不抬的回答道:

“這個啊,是酒樓東家的大小姐馬上要結親了,東家特意囑咐掛上的。”

“呦,大喜啊這是。”顧樓月先祝福了一聲,“哪天結啊,我看能不能湊個巧,討杯喜酒喝。”

“得了吧,人家就是家大業大,讓咱們掛個紅綢應付一下,那東家可是京城的周家,怎麼可能來這小酒樓結親呢?”

第77章 許久不見

“京城的……周家?”

聽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統稱,顧樓月一時慌了神,眼角不經意間瞧見了豎放在大門口的牌子,洋洋灑灑地寫著四個大字:

周家酒樓

顧樓月輕笑了一聲。

那小丫頭,還真的把生意在江南做了起來。

“一共十七兩四錢,客官,您是現結還是先記賬上?”

顧樓月掏出了一張二十兩的銀票子,遞了上去,並說道:“不用找了,幫我記賬上,以後有買單直接扣就是。”

賬房先生頭回見這麼大方的客人,語氣自然也客氣了幾分,“好嘞,客官您且稍等,一會兒給您上酒!”

顧樓月找了個靠窗的地方坐了下來,酒和菜很快就上來了,都是些江南的家常菜,酒喝著不烈,幾口下肚,有種江南溫柔鄉的溫潤之感。

酒樓的外麵就是一條河道,兩三盞船燈緩慢地來,有留有殘影地走,客人逐漸多了起來,或許是江南特有的風俗,來者舉手投足之間就有些文人雅士的感覺。

這邊,顧樓月正感歎著江南與京城的不同,突然門外傳來好大一聲動靜!

“小二,上酒來!”

來著有兩人,一人身材高大挺拔,腰間胯刀,看著就像是不好惹的,另一人個子矮些,看著像個書生,穿著很是簡樸的常服,可氣質出眾,一看就是讀過萬卷書的。

店小二迎了上來,掃了一圈大堂,有些為難道:

“哎呀二位客官,這都坐滿了,要不拚個桌吧。”

“拚桌?這酒樓可是我家……&*¥”

男子的話說到一半,便被另外一人捂住了嘴,隻聽其言道:

“那就拚桌吧,我們隻是來吃個飯的。”

小二看了看周圍,當即就瞧見顧樓月的位置,道:“要不跟那位公子,那位公子也是一個人。”

書生點點頭,自己倒是先上前了,拱手說道:

“這位公子,現在酒樓座位已滿,可否……你是顧……”

顧樓月自然瞧見了這兩人,就在這書生認出他時,當即做了個禁聲的姿勢,搞的有些神秘。

“拚桌就拚桌,又鞠躬又敬禮的做什麼!”另一名男子大步流星地走過去,似乎沒注意到桌子對麵坐的是誰,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嘴裡還碎碎念:

“小妹這酒樓今天生意怎麼這麼好?我記著我上次來時,一個人都不來……”

顧樓月突然接話道:“那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我在這裡呢,周玉簫?”

熟悉的聲音當時讓周玉簫渾身一顫,差點就要跳起來了,瞬間轉過臉,在瞧見顧樓月那似笑非笑的臉時,一句國粹脫口而出!

“靠,怎麼是你這個斷……”

話沒說完,一根筷子迎麵而來,正中周玉簫的腦門。

顧樓月扔出去的力氣不大,也就是聽個響,長個教訓的力度。

“再多說一個字,舌頭給你拔出來!”

顧樓月單手撐著下巴,桃花眼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似笑非笑,手還保持著扔出筷子的動作,整個人看起來既危險,又充滿誘惑。

周玉簫似乎真的被顧樓月嗬斥住了,臉上的表情很是猙獰,左顧右看的,想看有沒有另外的空位子,可縱觀整個大堂,唯一空著的也就顧樓月這一桌。

他又不好意思掀桌走人,隻能忍氣吞聲地接著坐下去。

鐘賢倒是比某些人脾氣好些,見顧樓月不僅高興,還叫店家又多上了幾道菜。

“顧兄,許久不見,怎麼有空來江南玩了?”

“是啊顧樓月,不好好在你的邊塞帶著,出來乾什麼啊?彆告訴你又要重操舊業。”

顧樓月對周玉簫的話視若無睹,眼神倒是看向了一旁的鐘賢,道:

“自然是來辦事的,江南近些年水患不斷,聽聞有位姓鐘的縣令隻身涉險,與受災地區的父老鄉親一同治理水患,所作所為深得民心,鐘賢兄,我怎麼聽著,這麼像你啊。”

恰好這時菜上齊了,鐘賢喝了杯酒,臉上紅了三分,不知是這一口酒促使的,還是不好意思的。

“都是他們抬舉了,我一介文弱書生,並不想做一些紙上談兵的事,能幫上忙就行。”

雖然鐘賢不說,可顧樓月能看出來他這是在謙虛,或者在另一方麵上,是一種不甘。

鐘賢年紀輕輕便三元及第,大魏建朝以來,沒有幾人能達到這個高度,而且更是師從呂老,所有人,包括顧樓月都覺著此人前途一片坦蕩,可誰能料到,鐘賢新官上任,任的是江南一座小城的縣令。

八品的小官,看著不小了,可鐘賢是新科狀元,不是什麼進士,什麼舉人。

或許是因為京城盤根複雜的權勢關係,讓如此一顆文曲星的開端就跌入了崖底。

好在鐘賢初心未變,這些年幫助著百姓治理水患,顧樓月能注意到,他的手掌心似乎因為長期浸泡在水裡的緣故,竟白的可怕。

“贏得天下美名談何容易,他日若書寫史書,你鐘賢的名字定能占據一行紙筆。”

“哪有那麼誇張……”

周玉簫聽這些拍馬屁的話,有些聽不下去了,道:

“顧樓月,咱說的是你來江南究竟何事,怎麼說了半天,儘說鐘賢了?”

鐘賢自然也意識到,同樣轉過頭深究著。

顧樓月裝作淡定地喝了一口酒,桌上的菜散著香味,但他卻沒什麼食欲。

“江南水患,難免逐年增多,且不隻有難民,還有些造反起義的苗頭。”

此言一出,聽著的二人皆是神色一凝。

發生水患之地大多名不聊生,朝廷的糧食有時也不能及時供給,自然就有人想打著起義的名號來造反。

“有人想天下太平,也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亂,此番受信王所托,不過是來調查一番,我真正的想做的,倒是另外一件事。”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何事?”

顧樓月嘴角勾起一抹笑,手把玩著久盞,緩緩說道:“江南一世家與我有些深仇大恨,我此番特來尋仇,您二位今日聽了,能幫忙我感激不儘,若是不想插手,那就行個方便,當做沒聽過吧。”

“是哪個世家?”

“金陵徐家。”

第78章 我的心是偏著長的

“徐家?沒聽說過啊,哪個不知名的世家?”

周玉簫聽到這麼個陌生的名字,莫名地就有些鄙夷,他們周家行商遍布天下,多少有點名氣的世家都知道一些,可這個徐家,似乎倒還是頭一回聽。

“是徐長稚這位公子嗎?”鐘賢倒是反應地快些。

“對。”顧樓月淡淡的回應道。

周玉簫冷笑一聲,“怎麼,是你相好?”

“周兄,話不能這麼說,顧公子他……”

鐘賢話說到一半,意識到不對,急忙停下了這脫口而出的話。

顧樓月當年作為青樓女子和書院書生之間來往的信童,這要說出來,可並不是什麼光輝的曆史。

“我當年充當我師姐的小廝,送信交予那徐長稚,二人書信來往長久,原本以為是一道佳話,後來因為種種原因,他們徐家想要了我師姐的命,沒得逞,所以我想借機報複。”

顧樓月說的倒也實在,該說的不該說的他都把控地很好,一番話說下來,挑不出一點兒毛病。

“我若記得沒錯,你那師姐似乎是個賤籍,那徐家我不了解,但能上書院讀的起書的,好歹也是家世清白,良家娶賤籍,本就是人人喊打的事,你報複什麼?”

周玉簫也不知是因為喝了幾口酒還是什麼的,話語逐漸放縱了起來,眼神帶著不少的挑釁,話語裡火藥味十足。

顧樓月冷笑一聲,眼神逐漸冷了下來。

本來還以為過了些年頭,某人至少會有些長進,殊不知還是原來那般死性不改。

“好了好了,上菜了,顧兄難得來一次江南,你怎麼說也該客氣些。”

鐘賢在二人之間打著圓場。

“嗬,我顧樓月沒讀過什麼書,也分不清什麼三六九等,我就記著一點,我的心是偏著長的,我向來不講什麼公道,也懶得講,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就是這麼個道理”

“你說良家娶賤籍人人喊打,你家當年那個哭著喊著要跟我私奔的小丫頭算怎麼回事?”

“顧樓月,你還敢提這件事!”

周玉簫一時間想拍桌而起,在下一瞬間卻被顧樓月狠狠地按住,動彈的不得。

隻聽見某人湊在他耳邊道:

“你若是想你妹妹當初的荒唐事弄得人儘皆知,大可接著宣揚,我隻此一次忠告!”

這番話猶如警鈴般,讓周玉簫頓時醒了酒,且意識到自己的狀態不太對勁,趕忙收斂了起來。

他知道顧樓月說的事。

原本周家小姐與江南富商的婚禮早該在三年前就舉行了,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