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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類的,這些都是他的老本行了,稍微糊弄一些就混過去了。

這三日他一直被關在這裡,也不知道醉生樓的情況,應天書院也沒去;司樂坊的人說殿試已經結束了,他也不知道鐘賢如何,還有師姐,也不知有沒有平安達到了江南……

時間轉瞬即逝,到了宴會這天,皇宮派了十幾輛馬車前來接他們,那些個小姐少爺們皆是一臉興奮的模樣。

顧樓月排在上車隊伍的最後麵,他一直沒忘信王交給他的任務,三日內信王一直沒聯係他,甚至他連要放到皇宮的東西都不知道,李承若是還記得這件事,這個時候,畢竟會派人來與他交代一番。

不經意間,顧樓月身後貼過來一個人,還未轉身,便聽見耳邊傳來:

“上最後一輛馬車,大人有東西要給你。”

話剛說完,身後便沒了那人的氣息,仿佛在一瞬間便消失地無影無蹤。

顧樓月眸子暗沉下來,心裡不禁有些緊張,他不知從何時有了這般感覺,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團沼澤,深陷其中,且深不見底,隻能被動見著自己越陷越深,最後被沼澤埋沒。

歎了口氣,不論從什麼方向看來,自己橫豎都是一個死字,既然結果就是這樣,那便苟且偷生吧。

顧樓月按部就班,進了最後一輛馬車,且好巧不巧的是,這輛馬車上隻有他一個人,裡麵很是尋常,幾乎看不出什麼異樣來,就是不知信王會用怎樣的方式來給他傳遞密函。

司樂坊由朝廷重兵帶領,需要橫穿過整個朱雀大街才能抵達皇宮,想要製造出混亂幾乎是不可能事。而顧樓月正思索著,馬車外一個人撩起了車簾子,放了個木箱進來。

“樂妓阿月是吧,你的樂器是琵琶,保管好啊,回來還要統一上交。”

顧樓月愣愣的點點頭,然後接了過來,突然手中一沉,不由思索這琵琶真的有這麼沉嗎?

但轉念一想,說不定是這箱子裡麵裝著什麼,這才會如此,當下便直接打開了箱子,可裡麵除了一把做工精細的琵琶,旁的連灰塵都看不見。

顧樓月一時間有點摸不著頭腦,難不成信王是忘了跟他之間的事情嗎?邊想著,邊下意識地拿起了琵琶,可這一拿,瞬間就發現了不對勁。

原以為是外包裝的木箱子的沉,殊不知真正重的是這琵琶,顧樓月好歹也是彈琵琶的老手了,按理來說琵琶應該是空心的,且即使用的木材再名貴,再重,也不會如個大錘一般,這要甩一下過去,人不死也傷啊。

馬車已經開始晃動,顧樓月突然有了個想法,莫不是信王的人將東西放到琵琶裡麵?

想到這裡,顧樓月當下便一拳在琵琶後麵打出了個洞來,且聲音還不小,咚的一聲,拳頭大的洞便出現在眼前,他也因此看到了裡麵的東西。

“裡麵的,乾什麼呢?”馬車夫顯然是聽到了聲音,問道:

顧樓月趕忙回應道:“沒事,我磕到頭了。”

“小心點,少動彈不就不會磕了?”馬車夫說完便沒了聲音。

顧樓月呼出一口氣,然後便將琵琶裡的東西取了出來。這似乎是塊用布包著的東西,平平扁扁的,重量倒是不輕。打開布,裡麵似乎是塊令牌,上麵刻著他看不懂的東西,似乎是隻貓,但又像是一隻老虎。

布上還寫著字,不大,但能看清楚,‘承乾宮,貴妃院,書架旁’。

九個大字,言簡意賅地寫明了位置,顧樓月不禁想,隻要把手頭的這個令牌似的東西放到那兒,應該就行了吧。

第33章 你…你不講道理的嗎?

皇宮門外,天子腳下

顧樓月來到京城許久,他從未靠近過這裡,紅牆金瓦,雕梁畫棟,未落的太陽落下金色的光芒,給高牆內灑下一片朦朧昏黃的光,起著青苔的牆根訴說著這個王朝的曆史,告訴著世間眾人,皇宮不僅代表著統治者的權威,更是一個朝代的神秘色彩。

“快,都排好了,進了皇宮,不想掉腦袋就少說話,乾好你們自己的事情!”

來到皇城,管教嬤嬤聲音壓低了許多,也不像往日大聲嚷嚷,隻簡簡單單說了幾句,便趕緊帶人進去了。

顧樓月低著頭,手裡抱著裝有琵琶的木箱,邁著小步子跟在對位的最後麵,直接一路穿過了皇宮大殿,路過禦花園,來到宴會大廳的後方,此時宴會還未開始,但宮人已經忙碌起來,不禁要布置好大廳,且還要弄清各項事宜。

大家皆是安靜地安排著,無論是誰,都隻顧著自己眼前的事,無心旁的。

司樂坊的人被安排在一處小廂房內,管事嬤嬤關上門後便幫著準備起來,又是幫舞姬穿衣服,又是幫樂姬調音色,不容許在她手上有任何一絲差錯。

可在看到顧樓月的琵琶時,所有人都傻了眼!

“阿月,你這是怎麼回事?你非要給我生事是嗎?”其中一位管事嬤嬤差點氣得臉都白了,琵琶上破這麼大一個洞,手都能穿過去了。

顧樓月連忙慌張道:“嬤嬤,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這該怎麼辦……”

“你還問我?”管事嬤嬤反問道。

眾人也一時被這場麵驚呆了,可反應過來後,有看笑話,有不理不睬的,也有幫著顧樓月說話的。

“嬤嬤,說不定是誰嫉妒阿月,故意破壞的呢,我記得昨天練習曲子的時候,有人酸溜溜地說了一大堆話。”

“是啊,嬤嬤,阿月可是咱們這兒琵琶彈得最好的,這分明就是陷害啊。”

“你們一群跳舞的,懂什麼叫做彈的好嗎?少汙蔑人了。”

“呦,說兩句還蹬鼻子上臉。”

顧樓月本就是後入的,長得又柔美俊麗,一開始還沒人察覺到他是個男子,而司樂坊又是個兩極分化的地方,姑娘們都是舞姬,而奏樂的又都是男子,阿月將姑娘們的注意力都吸引走了,自然就引起了某些人的不痛快。

“好了,吵什麼吵,忘了我剛剛同你們說過的話了嗎?”

管教嬤嬤看了看這嘰嘰喳喳的少男少女們,免不了一頓訓斥,且訓完之後,又是一臉頭疼地看向顧樓月,道:

“阿月,你今兒就彆上場了,在後台呆著吧。”

顧樓月看了看自己的琵琶琴,抿了抿唇,裝作可憐的模樣說道:“嬤嬤,要不這樣,我聽聞皇宮中也有供天子玩樂的地方,我去問問,看他們能不能借我一把琵琶來。”

管事嬤嬤皺眉,“這倒也是個辦法,可你知道那地方在哪嗎?要不還是算了。”

顧樓月見此,更加篤定地說道:“嬤嬤,沒關係的,我去問問宮人,若是找不到,我馬上就回來,絕不給嬤嬤您添一絲麻煩。”

管事嬤嬤思量了一番,這裡距離內務府也不遠,且阿月這孩子性子也乖巧,便說道:

“那行吧,你便去吧,路上看著點,彆乾什麼不該乾的事情,我可救不了你。”

顧樓月嘴角一勾,點點頭便離開了。不過出來的時候卻先是七彎八繞地走了一番,確定自己身後沒跟人了,才往回來的地方走,直到走到了禦花園,這才算是找了個人問了路。

他好歹是來皇宮裡做事的,萬事萬物都得做周全了。

顧樓月直接找了個小宮女,試著說了些討小姑娘開心的話,又聲稱自己是新來的小太監,這才得到了承乾宮的位置。

說來承乾宮住的這名貴妃娘娘,她倒也算是出身顯赫,是永昌趙府家將軍的長女,在當今聖上還是皇子時,便是側妃,入宮後生下了二皇子,冊封貴妃,如今已是四十出頭,可坊間傳聞她依舊風韻猶存,且趙家將軍手握兵權,不少人說未來的皇帝便是這位二皇子殿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顧樓月此前一直沒想明白,究竟信王和當朝貴妃之間,有什麼仇什麼怨,或者二人難不成還有一段露水姻緣,那塊令牌便是定情的信物?

可誰腦子抽了才會用這麼醜的一塊令牌做信物?

算了算了,他人之事,與己何乾?乾好自己的事就完了!

想著想著,顧樓月便瞧見了承乾宮那用純金色寫的牌匾,而紅漆大門之下,一頂華貴的軟轎備著,宮人和侍衛各站在兩旁,估計是在等貴妃娘娘出來。

顧樓月連忙躲在一旁的牆角了,他也知道這個時候上去絕不是最好的機會,說不定就被人給拿下了,還是再等等吧。

果不其然,沒幾分鐘後,一打扮地花枝招展的貴婦人從門內被人攙扶著走了出來,所有人當即下跪問安,就連一旁路過的宮人也跪在地上,等著貴妃娘娘上了轎子,走遠了,這才起身,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顧樓月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不禁感歎皇宮的規矩繁雜,還動不動就要下跪,膝蓋都像是鐵打的一般。

貴妃等人走了之後,承乾宮隻剩下兩個看門的侍衛,可裡麵什麼樣並不知道,為保險起見,顧樓月裝作宮人的模樣,繞了個彎,來到承乾宮的後方,皇宮哪裡都是一個樣,紅牆金瓦,若是一個不小心,還真能在這迷路了。

看了看周圍,顧樓月確定沒了人走,一個挺身便借力翻了上去,隨後趴在牆瓦之上,探出頭,悄悄看了眼下麵,確定沒人守著,且落身的地方是一處草叢,這才放心下來,然後翻了過去。

一切都十分順當,雖然心裡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可任務當重,也隻能拋之腦後。

承乾宮內依舊是有宮女把守,可主子不在,她們倒是偷懶起來,這也方便了顧樓月。

靠著牆走,遇到屋子便在窗紙上撕破了一個小孔,看看裡麵是不是書房,信王給的地址是‘承乾宮,貴妃院,書架旁’,所以隻要找到了書房,或者哪裡有書架那就萬事大吉了。

他倒也是運氣好,才第二個房間便發現了書架,且正好就在窗戶旁,直接將%e8%83%b8口那塊都焐熱的令牌拿了出來,將窗戶打開一條縫就剛好能放上去。

所有的一切做到現在都非常順遂,甚至順得都超乎他的想象。

可心裡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顧樓月說不上來,也就拍了身上的灰塵,趁人不注意又翻了回去。

這一來一回就像是進自己家那麼隨意,可正當顧樓月落地,以為回去就能萬事大吉時,一道聲音直接讓他嚇出了魂——

“你為什麼從貴妃娘娘的院子裡翻出來?”

顧樓月當即瞳孔一縮,連忙站穩了身子朝前一看,竟是一約莫十三四歲的少年站在自己的麵前,少年一身錦衣,獨身一人,五官很是俊秀又帶著英氣,臉上帶著不解的神色,一雙漆黑帶著紅褐色的眸子緊盯著他。

完了完了,這怕是被人發現了……

“你莫不是小偷?”少年再次發問。

顧樓月抿了抿唇,攤出手,道:“你若說我是小偷,那你也得講究證據,我偷什麼了嗎?”

“這倒也是。”少年竟然破天荒的承認了他話,且理由更為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