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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徙的動物,若他們大規模遷徙,至少要一周的時間,且途徑敵軍要地,那他們自然選擇避開,且隻能前進或後退,前有軍隊,所以隻能選擇後麵。”

教書先生眼前一亮,又接著問道:“那你又如何讓這一群麋鹿途經敵軍要地呢?”

顧樓月道:“他們有自己的領頭,若是派遣一小隊,前去殺掉領頭的麋鹿,再套上他們的皮,混入在獸群之中,帶領著他們往敵軍的方向走便可。”

“你這小子……”

教書先生聽此一言,很是驚訝,這小子所給的答案,竟和當年北寒王摩下一名將領大相徑庭,這在朝廷當中,知道的人可並不多。

“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顧樓月不以為然,“很簡單啊,我家每年都能見著麋鹿遷徙,就是這麼避開的。”

這些看似神奇,其實在草原上,他每年都能見到,為了不讓村子被麋鹿踐踏,村民們常年采用這種方法使村子避開麋鹿遷徙的路線。

若是北寒異族,他們則視麋鹿為神獸,根本不會想過殘殺他們,所以一旦麋鹿經過,必會讓路。

“原來如此。”

教書先生倒也不覺著奇怪了,可也讚歎與這看似不過十歲孩童的聰慧,能用自己所熟知的常識放到戰場上,這是多少將軍戰士都做不到的事。

“孩子,你……”

話音未落,一陣搖鈴聲響起,雅靜的書院開始多了些摻雜的腳步聲。

不到幾秒,便有一男子匆匆忙忙地進入待客室,此時正值秋季,卻還帶著夏天的餘熱,就這麼一小段路便讓這公子的額頭出來一層薄汗。

教書先生看了不免有些紮眼,教訓道:“徐公子,讀書最要講究心平氣和,你看看你,毛裡毛躁的。”

來者便是徐長稚,他更是沒想到學究竟然在此,連忙拱手說道:“先生教訓的是,學生家中來函,一時欣喜過旺,所以才失了分寸。”

教書先生擺了擺手,就此作罷。

顧樓月將早已拿出的信函遞與徐長稚,可他剛還說自己失了分寸,下一秒便迫不及待的拆開信,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臉上的笑容不抑於此。

徐長稚生的俊俏,也能算半個玉樹臨風,書生的裝扮倒是添了不少的書卷氣,可也很難想像,這樣一位公子竟跟青樓名妓書信來往……

算了,說不定人家是哥哥妹妹的關係。

顧樓月見信送到了,便打算直接走了,然而徐長稚竟又提出要寫一封回信帶回去,沒辦法,隻好等著他在書院寫完帶來才能回去。

待客堂又隻剩下顧樓月與教書先生二人。

教書先生突然起了惜才之心,問道:“小子,你可有啟蒙師傅?”

“沒有。”

“那可聽過誰的課?”

“沒上過書院。”

“那你是怎麼識的字?”

“我娘教的。”

“你娘呢?”

“把我賣給人**後,就沒再見過了。”

“……”

教書先生一時間啞言,眼前這孩子的遭遇簡直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慘啊,而且還被賣給人**,這一下就變成了賤籍,儘管他將來再如何多彩,光科舉就無門了。

大魏有項律法,賤籍不得參與科舉。

這孩子,當真是可惜了。

“這樣吧,你若是以後還能來應天書院,我便教你些東西,我姓呂,名蕙,字傳道,你若叫我一聲呂先生,我便授你一二,如何。”

顧樓月想了想,估計以後幫秦煙遞書信的次數不會少,在這裡呆著也是無聊,有個人陪聊也是打發時間,倒也叫了這聲呂先生。

呂傳道惜才,也不會因為顧樓月是賤籍便看低其一二,他年歲已高,手中估計是出不了什麼英才,經營這應天書院不過是朝廷給了他份兒養老錢,能收個有天賦的弟子,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

顧樓月應下了呂傳道的邀請,也拿到了徐長稚的書信,便告彆回醉生樓了。

回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秦煙今天不接客,估計是為了等顧樓月拿回來的書信,破天荒地備了一桌的熱菜,且從他出去後,便趴在醉生樓的欄杆上張望著。

等顧樓月上來後,她也同徐長稚一樣,迫不及待地就撕開了信封,一字一句的看下來。

顧樓月好不容易乾完了活兒,便坐下來吃飯,順帶欣賞一番秦煙花癡的模樣。

夾了一口魚放到嘴裡,吐出刺後,顧樓月問道:“那個人就是你的相好嗎?”

秦煙反駁:“什麼相好?那叫做情郎!”

這個稱呼,顧樓月差點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果然情侶之間膩歪歪,尷尬的隻有旁人而已。

“你跟這個人書信往來,估計也不是第一次了吧,難道就不怕被你那些客人發現嗎?”

本以為秦煙會多在乎自己的客源,可她倒是冷哼一聲,“發現就發現唄,誰都不能阻攔我跟徐公子。”

顧樓月無語,還是選擇低頭乾飯比較好。

“你們既然這麼相愛,那讓他給你贖身唄,我看他也挺有錢的樣子。”

應天書院乃京城出了名的書院,雖成材子弟不多,可架不住其門徒弟子皆是出自高官顯貴,四海而來的也是交了高額的學費,徐長稚能在那兒讀書,家底肯定不少錢。

誰知,秦煙倒翻了個白眼:“他來京城讀書,還不是因為我。”

顧樓月吃飯的手都頓了,嘴裡仿佛在嚼著一顆陳年老糖,不僅粘牙,還齁得慌。

而且,秦煙還自顧自的說起她跟徐家公子的過去來:

“我起初也不是青樓歌姬,來自於江南曲派,當時我在我們樂坊也是如同頭牌一般的存在,我那時還看不上那徐家小生,後來曲派落寞了,日常生計都難以維持,我便被當家的給打發賣到了京城,剛到京城的日子真叫苦不堪言,我每日都想去尋死,直到後來,徐公子來了。”

“他說啊,他聽聞我被人賣到了京城,便跟家人提出來,要去京城讀書,還跟我說,隻要三年後的春闈能榜上有名,他便跟家人說關於我倆的事,就算無名,也會帶我回去,畢竟他家就他一個獨苗,主母更是什麼事都依著他。”

“不管怎麼樣,他的到來便是我在這醉生樓活下去的動力。”

秦煙滿眼溫柔地看著手中的書信,內心更是寄予了無儘的希望,她與徐長稚二人身份有彆,唯一能聯係便是這小小的,薄薄的信紙。

黑色的筆墨寫滿了思念,可兩人不能相見。

顧樓月便聽著,桌上的飯菜依舊散發著香味,可他卻沒什麼胃口,三口兩口,扒拉幾下便吃完了晚飯。

或許這就是他不懂的愛情吧。

“你的事情我知道了,下次去送信是什麼時候?”

對此,秦煙卻擺了擺手,“不著急,徐公子信上說,這幾天夫子要抽查功課,我就不耽誤他了,過幾天再說。”

“哦。”顧樓月不痛不癢,心裡倒是有些想那位呂先生了。

不知道下次去,他會教什麼……~思~兔~在~線~閱~讀~

“對了,我這幾日不出台,你也沒什麼活兒,正好來給我打發打發時間。”

秦煙想到一出便是一出,當即便站起身,走到一旁左挑右挑,最後拿了個琵琶塞到了顧樓月的手中。

“我教你學樂器,你要喊我一聲師傅,曉得不?”秦煙的提議不容半點拒絕,但想了想還有些不太合理,“不行,師傅喊得太老了,這樣,你叫我師姐。”

顧樓月神情由一開始的疑惑,到現在的龜裂,隻用了不到幾秒鐘的時間,當即便站起來,拒絕道:“開什麼玩笑,我一男的,怎麼可能學這些玩意!?”

“怎麼不可能,你忘了前幾天是誰救的你嗎?”

軟磨行不通,秦煙直接上道德綁架,顧樓月說白了還是她的下人, 秦煙想讓他乾什麼,他就得乾什麼。

不光如此,她還不忘補充一句:“我事先說明,我可沒有摸你,碰你,脫你衣服,你彆想逃跑啊!”

顧樓月咬碎了一口銀牙,不僅說不過秦煙,理還占不了三分,抗拒半天,最後還是得老老實實地抱著琵琶坐下來,對著眼前這個得意洋洋的女人喊一句:

“是,師姐!”

第25章 琵琶娘子

三年後,醉生樓。

三年的時間過去,花街這一帶的姑娘們層出不窮,加之這些年難得的國泰民安,京城的人們賺了不少,自然便飽暖思婬,青樓的生意那可謂是更上一層樓。

醉生樓雖然還打著秦煙和秋姿兩名名妓的旗號,可說的多了,人們的新鮮感就少了,大家夥都是喜新厭舊的貨色,再者,醉生樓旁還新開了個春樓,那姑娘每天更是使足了勁兒的拉客,且還就跟著醉生樓對著乾,陳媽媽氣得一年能老十歲。

畢竟青樓這行當,想要火,拚的就是誰更不要臉,旁家姑娘若大膽勾引了客人過去,那自然得怪自己的臉皮為什麼那麼薄。

但好歹醉生樓也是京城花街的老牌子青樓了,這兩年除了秋姿和秦煙名聲依舊,還火了一位彈著琵琶曲兒的遮麵娘子。

要說這小娘子啊,隻能用神秘二字來形容,她每次出現,也就抱著琵琶坐在帷幕後麵,看不到長什麼樣,身旁的兩三點燭光隻能照出她的身形,不凸不凹,隻能用平常來形容,要說她如何大火,那還得一名癡情公子身上說起。

那公子也是個癡情種,去彆的青樓發現自己喜歡的姑娘被人給贖走了,悲憤不已,被同僚拉來醉生樓買醉,說來也是奇怪,陪著他吃酒的姑娘都不喜歡,卻偏偏看上了個坐在帷幕裡彈琵琶的小娘子。

酒喝多了,人就不由自主的朝那琵琶娘子走去,嘴裡還念叨著那位被買走的心上人,且這架勢,幾個人上去拉都沒拉動,甚至酒後亂使勁兒,直接把帷幕簾子都拉壞了。

但奇怪的是,帷幕這一拉開,裡麵什麼人都沒有!那公子還不信邪,愣是使銀子把醉生樓所有姑娘都叫出來看了一遍,可就是找不到那彈琵琶娘子。後來陳媽媽怕場麵受不住,便說那小娘子是請來的樂妓,曲彈完了就走。

幾個公子將信將疑,第二天再次來醉生樓,且還是點那樂妓來助興,這下眾人好奇心使然,那姑娘彈著曲兒,就迫不及待的拉開帷幕,可裡麵除了一個琵琶,哪裡還有什麼人啊?

這件事越來越邪乎了,幾個公子又是讀書人,與書院同僚聊起此事,便一傳十,十傳百地將這琵琶娘子的名聲給打了出去,甚至還吸引了不少人專門來見識見識這小娘子究竟長什麼樣,可最後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愣是使了大把的銀子,也沒見著小娘子出來過。

但也有人不信邪,貼著帷幕細瞧著小娘子的模樣,直言道是一雙秋波迷人眼,膚白如玉鼻如錐。

看著還不像個中原人。

後來傳言愈演愈烈,甚至還有人說那就是個琵琶精,專用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