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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裡兜兜轉轉,來來回回進了好多戶的家門,什麼樣的屈辱沒受過?

彆說是關籠子了,被打,被扇耳光,被抽鞭子……這些事情多了去了,他什麼沒有體會過?

他曾經或許還向往著京城應該是個人傑地靈的地方,卻沒想到他們在折騰人的點子上也彆具一格,自己如今還能活著,甚至沒缺胳膊斷腿,眼沒瞎耳沒聾,都已經上天的眷顧了。

“阿月,你醒了?”

或許他醒來時的動靜有點大,一不小心便招來了人,這昏暗的地方總歸是多了一束光亮。

顧樓月警惕地看著發光的地方,一個人影逐漸走進來,本以為是來罰他的人,卻不想,來的是沈媽。

“孩子,你可總算醒來了!”

沈媽是醉生樓的廚娘,一生無兒無女,對樓裡的任何人都很親切,在樓裡能關心他的,除了沈媽,估計也沒旁人了。

接著沈媽手中的油燈,顧樓月順帶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幾乎和自己料想的一樣,青一片紫一片的,破皮出血的地方不多,大多都內傷。

“阿月啊,陳媽媽下令了,說要罰你好幾天不許出來,也不能吃飯,我看廚房正忙,偷偷給你帶了半個芋頭,你快點吃,小心彆被人發現了!”

沈媽放下了一塊冒著熱氣的芋頭,然後說了幾句安慰的話,便匆匆離開了。

算算時間,這個時候正是醉生樓一天生意最火熱的時段,姑娘全都要出來陪著喝酒,廚房要不停地上菜,沈媽要挑也隻能挑這個時候來給他送點吃的。

眼前再度恢複了黑暗,顧樓月摸著黑,抓起這半塊芋頭,也不顧有沒有撕皮,直接放入嘴裡吃。

都這時候了,有吃的總比沒有的好。芋頭不大,但填個肚子還是能做到的

吃完後,顧樓月順著剛剛的記憶摸到了籠子的鎖,嘴角一勾,輕車熟路的從鞋底上拔了幾根硬硬的稻草來,然後對著鎖抓瞎搗鼓幾下,直至聽見‘啪嗒’一聲。

“成了!”

三年的時間,顧樓月彆的本事沒長,撬鎖逃跑倒是一直沒斷過,雖然就沒一次是成功過的……

可堅持不懈就是他的良好品質,雖然次次失敗,但他堅信,自己絕對會有成功的一天!

顧樓月躡手躡腳地朝倉庫的大門前進著,這裡的地形對他來說那可謂是相當不友好,沒窗戶沒狗洞,唯一能出去的那條路直通醉生樓的廚房,剛剛沈媽便是從這兒進來的。估計此時外麵忙得熱火朝天,若是能不被發現的逃出去,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這麼想著,顧樓月已經來到了大門之前,可他一點兒都不著急去打開它,而是先把耳朵湊上前聽聽動靜。

唰——

耳朵正想要與大門來個親密接觸時,門竟然直接被人給打開了!刺眼的光線瞬間充盈了進來,讓他長時間習慣黑暗的眼睛一時間有點受不住,可來不及等顧樓月反應,就聽著眼前開門的那人說道:

“當班的!阿月這小子逃出來了!”

顧樓月當即在心裡怒罵,將這人祖宗上下十八代都給慰問了一遍,眼下被發現,想要不被發現的逃跑顯然已經是不可能了。

於是,顧樓月一把便推開了擋在前麵的人,仗著自己小巧的身形,如魚得水般地在廚房這一混亂的地方遊走!

“快,快抓住他!”

“你們悠著點,這菜可不能倒了!”

“啊,誰他媽不長眼啊,菜刀能隨便亂丟啊!”

……

廚房本就混亂,顧樓月這一攪和,更是如同火上澆油一般,混亂的一發不可收拾,菜品如山倒,飛刀如雨下,就差添上一把火了。

才不過經過幾秒,廚房已經亂成一團了,顧樓月左串右串,愣是沒給人留下一絲抓住他的機會,且現在擺在他麵前有兩條路,一條是廚房的窗戶,外麵便是醉生樓的後院。另外一條是通往大堂的必經之路。

想了幾秒,顧樓月毫不遲疑地選擇朝大堂跑去,這個時間點,大堂必定賓客滿堂,其混亂程度不亞於現在從廚房,他若出去,想必沒人攔得住他!

身後追著他的人,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連忙說道:

“快,誰快去攔住他,千萬不能讓他去大堂啊!”

“這小子一身傷還這麼靈活,吃了仙丹嗎?!”

……

顧樓月笑了,正嘚瑟於自己的身法矯健,可突然眼前一黑,一記悶棍直接打在他的腦門上,顧樓月不禁大喊出痛,就這一下,直接被打在地上,且醉生樓的夥計都不是吃乾飯的,一夥四五個人直接壓倒在顧樓月的身上。

讓他想動都動彈不得!

顧樓月咬牙,本以為這次終於能順利逃出去,可還是被抓了,關鍵對方就像是有備而來,提前備好,就在這等著他似的。

“彆動了,你逃不了的!”

人人的聲音傳來,那打他一記悶棍的壯漢讓開一條路,在他身後,陳媽媽緩慢走來,身上帶著不少酒氣,猜也知道她是剛從酒桌上麵下來的。

陳媽媽冷笑一聲,用腳頂了頂顧樓月的臉,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

“賣你來的人牙子早就告訴我,你這個玩意最擅長逃跑,說要我好好教訓教訓你,沒想到你就這點本事,連我醉生樓的大門沒出去。”

老女人的腳在自己臉上惡蹭著,顧樓月直接呸了一口上去,不偏不倚,正中陳媽媽的腳%e8%a3%b8!

陳媽媽當即大叫一聲,當即宛如惡鬼狂叫,使勁朝著顧樓月的臉上硬生生踹了好幾腳!

“你個賤人!”

幾次下腳,陳媽媽用儘全力,等到顧樓月臉上的出血了,她似乎才稍微解氣一些,一旁的下人當即便拿來毛巾和新鞋,鞍前馬後的伺候陳媽媽換上。

陳媽媽氣稍微小了些,身上酒味很大,很令人作惡,一邊踩低著顧樓月,一邊還不忘用手中的煙杆指著一眾人,警告道:

“我告訴你們,我醉生樓雖不如皇帝的宮殿一般銅牆鐵壁,但你們想逃是根本不可能的,你們這些簽了契的狗奴才,趁早給我死了這條心,要不然,這就是下場!”

殺雞儆猴,是每個上位者都會做的事。

陳媽媽見效果差不多達到了,便吩咐著,“把他給我押下去,這次直接用繩子捆了,若是我再見到他,你們就等著罰錢吧。”

說罷,吸了口煙,便又扭著身子回大堂那兒招呼客人去了。

下人們這次可不敢瞎糊弄了,直接將顧樓月裡裡外外捆了好幾層,且直接把人吊在倉庫的梁上,就這般還不放心,生怕這孩子又逃跑,還選了兩個人輪番守在倉庫門口,交替換崗。

被盯的這般嚴實,這似乎還是第一次。

被吊在梁上之後,胳膊稍許掙紮了一下,可繩子依舊是嚴嚴實實的,說不定還打了個死結。

好吧,他宣布,這第不知道多少次出逃,以失敗告終。

……

接下來的幾天,顧樓月幾乎吃喝拉撒都在空中度過的,哦對了,陳媽媽吩咐誰都不許送吃的,所以隻剩下拉撒了……或許因為倉庫裡麵還有不少食物,怕影響這些吃的,他又被人拉到一個小黑屋裡麵關著了,但依舊是沒有吃食。

沒東西進胃,身上的傷自然是好的慢,幾處創傷連續好幾日都尚未結疤,光是用肉眼便能瞧見裡麵的膿液,那些被高爺打的地方更是紫青的不得了,全身上下除了臉,幾乎就沒有一處好皮。

然而對於這些,顧樓月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

時間又過了兩天,陳媽媽仿佛是又想起他來了,叫人把他從小黑屋裡帶了出來,可繩子依舊未鬆綁,整個人被壓在醉生樓大堂之上,顧樓月看見兩旁壯漢手拿鞭子和板子,自是知道自己又少不了一頓折騰。

罷了罷了,肚子好餓,都沒力氣掙紮了。

鞭子和板子如下雨一樣,落在自己的身上,耳邊還有姓陳的這個老女人在嘰嘰喳喳的叫喚,可她叫喚什麼,顧樓月已經聽不清了。

人已經沒力氣使喚了,肚子好餓,也好想睡覺……

算了,就這樣了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嘩——

突然,一盆水澆了下來!

“呦,想死,進了我醉生樓,我這兒就是閻王殿,想死還得我答不答應!”

陳媽媽冷笑,仿佛做這樣的事情已經非常得心應手,直教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陳媽,你這什麼時候結束啊,我還想回去睡覺呢。”

說話的是秋姿,少女一副睡眼朦朧的模樣,打著哈欠趴在桌子上,對這場麵一點都不震驚,甚至還有些無聊。

她是醉生樓與秦煙齊名的名妓,更是活招牌之一。

陳媽媽見招財貓發話了,連嘴臉都不一樣,道:“好好好,我的乖女兒,再懲罰這小子幾下就結束了。”

秋姿嗯了一聲,“你們廚房的,把人帶走後記得收拾乾淨,一股味道,難聞死了!”

廚房管事的人是周大華,他同時也是廚師長,幾天前顧樓月造成那場鬨劇,第二倒黴的人就是他。

他對顧樓月一直都有成見,為難地對陳媽媽說道:“老板,上次的事你也看到了,這小子生性頑劣,還是不要再塞給我們這兒了,若再鬨出上次的事,那損失的可就大了。”

陳媽媽皺了皺眉,想了想道覺著也是這樣,便對著拿著皮鞭那些人道:“那他就給你們了。”

誰知,那些人也立馬推脫,“老板,我們自己人手就不夠,哪有精力管教小孩,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是啊,這孩子都快死了,要不就扔了吧。”

沈媽著急地看著,若是可以,她倒是想收下顧樓月,可在這醉生樓裡,誰會聽她一個老婆子的話?

“扔了?這狗玩意可是花了我十兩銀子買來的,你說扔了,難不成你來賠這十兩銀子?”

在人**手中,一個小孩頂多五兩銀子,可顧樓月相貌姣好,陳媽媽買的時候就打算培養新的姑娘,壓根兒就沒問性彆,等到簽字畫押的時候,她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而且還花了雙倍的價格。

那人牙子估計也是仗著自己是熟客,來殺熟了。

十兩銀子都花了,那自然要掙回來,讓這小子當牛做馬都得掙回來!

“媽媽,要不這孩子就給我吧。”

在眾人紛紛推脫之際,一道女聲很是突兀地出現了。

“秦煙?你會管人嗎?”陳媽皺了皺眉,雖然秦煙是她最得意的姑娘,但她年紀太小,或許覺著管人就跟養隻小貓一樣。

秋姿平時最和秦煙對付不來,見她如此,不禁冷嘲熱諷道:“就你還管人?兔子那麼好養的都能被你養死了。”

秦煙道:“就當給我玩玩嘛,我聽說他身手不錯,廚房那幾個大粗漢子都降服不了他,正好給我跑腿拿衣服首飾,那些人手腳太慢了,還不如我自己去。”

“好吧,那這小子就交給你了。”陳媽倒也答應的乾脆。

顧樓月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