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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不遠不近,想搬救兵一時半會來不了,想回去周圍也有密集的植物阻礙,所以是土匪安營紮寨的好地方。

顧樓月儘量屏住自己的呼吸,空氣裡的血腥味越來越重,鞋子就已經被打濕了,雪算不上厚,但路不太好走。

沒過多久,路的兩邊便出現了他最不願意見到東西——屍體。

血腥味已經重到了極點,天空中的飄雪正在將這裡逝去的生命掩蓋,似乎隻要今晚一過,他們就如同除夕一般,一同被停留在過去的一年裡。

顧樓月走上前,這裡躺著十來具屍體,大多身著飛魚服,祥紋佩刀,都是朝廷的錦衣衛。

不少都死相慘烈,麵部扭曲,身上大大小小,光憑肉眼可見的就有約數十道開口,很是猙獰。

稍微一想便知道,剛剛這裡發生了多麼激烈的戰鬥。

且敵方也是厲害,能在朝廷的錦衣衛手下不占下風,且還能將其反殺,也難怪有寒部殘黨的傳言出現。

順著這一堆屍體向前,不過一會兒便聽見了刀劍相互交錯的聲響,顧樓月眼神一冷,整個人下意識地便躲在一旁的樹後,接著周圍的環境來掩蓋自己的身形。

說來也巧,自己身上還是那一套白色的舞服,剛好可以隱匿。

刀劍交錯的聲音依舊不斷,顧樓月探出頭,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約莫正前方十來米處,幾個身著飛魚服的男子正與一名身著黑衣兜帽的人交手;黑衣兜帽男子將全身上下都隱藏在披風之下,什麼都看不清,而他正對麵的,不是旁人,正是周玉簫。

顧樓月眼神一凝,雖遠處看的模糊,可也能看出,周玉簫身上大傷小傷不斷。

彆看周玉簫尋常是個玩世不恭的紈絝子弟,可若是身上沒二兩功夫,也混不到禦前副統領這個職位,而且周家也好武,請的師傅也是頂尖的。

所以能將他打得這般落花流水,那也是強敵了。

正看著,那名兜帽男子又再次手起刀落,身法速度極快,眨眼之間又是兩人接連倒下。

顧樓月眯了眯眼,他現在可以肯定,這個兜帽確實出自於北寒,他當年有幸,與一名北寒族人交過手,對方的身法便是如此詭異。

北寒部落各個好武,而且還有一套從祖上傳承下來的功法,而且人人皆可習,當年朝廷出兵剿滅北寒時,靠著這種武功逃匿的不少,所以一直都有北寒殘黨的說法存在。

周玉簫此刻受了傷,嘴唇紫青,大聲喘著粗氣,一看便是失血過多,身邊皆是一堆殘兵敗將,眼前情況都已經不能用危機來形容了,他能逃出去就不錯了。

沒見到楚辭的身影,說不定是被人帶走了。

“唰——”

就在顧樓月思考之際,兜帽男子再次出手,此時場上隻剩下周玉簫和一個小兵,估計這次的目的,就是這兩個了。

周玉簫真是咬碎了一口銀牙,推開了身邊的小兵,持刀向前,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局,可他不是坐以待斃的性子,臨死之前,必定要掙紮一番!

錚——

刀劍相互碰撞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同時,眼前突然冒出了個白色的身影,在尚未分清是敵是友之前,那身影便提刀上前,與兜帽男子硬生生地過了 好幾個回合。

耳邊錚鳴的聲音不斷作響,可在看清楚來人之後,周玉簫怒了——

“顧樓月,我們錦衣衛的事用不著你來多管!”

顧樓月看都沒看他,不過白了一眼,“命重要還是麵子重要?也不抓緊時間看看命根子有沒有事。”

話音未落,顧樓月一瞬間便看到兜帽男子動作的空隙,趁其不備,直接一腳踹了過去,不偏不倚,剛好命中腹部,兜帽男子被這一踹弄得連連後退。

顧樓月對自己的功夫也清楚,雖然踹中了他,可沒多少力氣,兜帽男子後退這麼多,不是因為他這一腳,而是刻意地在與他拉開距離。

不知怎的,剛剛那不過眨眼之間打鬥,他明顯感覺到,對方在放水,而且還是故意被他踹倒。

雖然不知道對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可看他停下之後並未再出手,應該是在思考什麼。

顧樓月沒有回頭,直言道:“我的馬匹就在你們身後不到一百米的地方,趕緊回去,我拖住他。”

周玉簫勉強吐出幾口白團子,“顧樓月,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何突然會出現,今天我算欠你一個人情,來日……”

“等你有來日再說吧。”顧樓月翻了個白眼。

“你!算了,我告訴你,他們不止一個人,你最好活著回來!”

說罷,周玉簫便和他那個小兵離開了。

等腳步聲真正消失了,顧樓月才稍許鬆了口氣,將手上隨便從一個屍體上搜刮來的佩刀拋擲一旁,舉起雙手,麵露無害地說道:

“我本無意來這,隻想尋找一個人而已。”

此番話無疑是表明自己並未敵意,雖然看起來不太可信,可對方似乎還信了,並沒有什麼旁的動作。

也借此機會,顧樓月才好好打量了一番對麵那人,一身黑袍將他的身材籠罩得嚴嚴實實的,兜帽之下估計也圍了黑布,也不知道是有多怕見人。

不過剛剛打鬥之時,顧樓月還是看到了他黑袍之下的勁裝,絕非等閒之輩。

唯一露在外麵的,就剩下一雙好看的手。

看起來,沒什麼老繭,細細白白,很符合北寒人的特點,應該是一雙少年的手。

正當顧樓月打量之時,另一個人出現了,依舊是披著一身黑袍,卻尚未蒙麵,能看出是個蠻子,他滿是老繭的手拿著兩把刀,一出現便站在二人之間。

“主子,你要是下不了手,那便由我來。”

黑袍男子默了一會兒,之後刻意低壓著聲音說道,“彆殺他。”

“是。”

說罷,黑袍男子先行離開了這裡,但顧樓月能察覺到,雖然他明麵上是消失了,可人肯定在哪裡躲著。

雖不知為何那男人想要放過他,可眼下一場惡戰幾乎在所難免。

顧樓月垂下手,依舊問道:“這位老兄,我隻是來找人的,隻要找到人我就走,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個子跟我差不多高的,叫楚辭,是個小家夥。”

蠻子直接二話不說就攻了過來,順帶著回答顧樓月的問題:

“我們這裡沒有叫楚辭的!”

顧樓月眼神凝重起來,一個閃身便朝側旁躲了過去,順帶捎起剛剛自己丟下的刀,轉身便應對上那蠻子的進攻。

一時間刀光劍影,錚錚的刀鳴之聲在耳旁不斷的交響,僅這雪花還未落下的瞬間,顧樓月與那蠻子已經相互過了好幾招,而且能看出來,顧樓月是下風。

蠻子不愧是蠻子,招招都是狠招,若不是剛剛那人說要放水,恐怕他現在也招架不住了。

還是得使陰招啊……

錚——

又是刀劍碰響的聲音,隻不過這次,顧樓月手中銀光閃過,因為不敵那蠻子如牛一般的力氣,佩刀直接飛了出去!

蠻子見狀,明白眼前這個中原戲子是撐不過去了,當即手一番轉,將刀刃改為了刀背,打算直接打昏他。

殊不知,眼前突然揚起一團黑霧!

來不及捂住口鼻,直接將其吸入一二,且在吸入瞬間,渾身無力起來!

哐當一聲,重刀落地,蠻子單膝跪地,口中罵罵咧咧,說著難懂的語言,但可以確定不是什麼好話。

顧樓月拍了拍手,這藥粉不是彆的,正是迷魂香。

醉生樓在京城做風月生意的時候,迷魂香和%e5%aa%9a迷香都是按斤買的,前者取少量放鬆,後者來大量助興,以至於後來關門的時候,迷魂香剩了一堆。

如此,顧樓月又舍不得扔,便拿來防身了。

但不得不說,蠻子就是不一樣,他這次可是用了大半瓶的量,以往的嫖客一點就迷迷糊糊了,這蠻子倒還清醒的很,就是看起來有些使不上力氣。

“大兄弟,咱能好好說話,就不要動刀動槍了。”顧樓月無奈,“我這兒有個小孩跑丟了,他原本就是北寒部落的人,估計聽到錦衣衛要討伐你們的消息,十有八九來找你們了,能幫我找一下嗎?”

那蠻子依舊是一臉臭樣,“我們這裡沒有叫楚辭的人!”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跟京城的人是一夥的!你現在拖著我,怕是在等救兵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顧樓月嘴角抽抽,這人咋就聽不懂話呢?

“我是說……”

“夠了!申二爺,不必再說了。”

熟悉的聲音在耳旁響起,那個兜帽男子不知何時又出現在這裡。

“班主,還請回吧。”

第18章 新年快樂

一聲糯糯的班主,沒有任何刻意的掩蓋,厚重又帶些稚嫩的少年音,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

兜帽男子摘下臉上的黑布,臉凍得通紅,卻依然不影響那精巧的五官,眼眸安靜透亮,正是楚辭。

顧樓月從未想過會是這麼個情況,他根本無法把之前的黑衣男子和楚辭聯想在一起,也不知道楚辭是在什麼時候習得這般高深莫測的武功。

他不像是一夜功成,仿佛像個隱藏頗深的行者,平時隻是個普通人,隻要不打起來,誰也不知道他有多厲害。

若是這樣,那楚辭隱藏的太深了,在這不短不長的半年,他完全沒有發現。

顧樓月深呼吸幾口涼氣,迫使自己接受眼前這個事實,“你老老實實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若不想回去,我不會阻止你。”

楚辭猛地抬眸,但又轉瞬即逝地暗淡下去,看向了半坐在地上的申二爺,詢問地開口說了幾句北寒語言。

申二爺也以北寒語回應,一開始看起來有些反對。

顧樓月默不作聲,這二人用他聽不懂的語言交流,自然是不想讓他知道對話的內容,且如此情況之下,他也隻能按部就班的來。

二人你來我往地說了好幾句,最後也不知道楚辭說了什麼,申二爺點點頭,妥協了。

顧樓月等待著,突然楚辭轉過頭,一隻手背到了後麵,另一隻手重新帶上了蒙麵罩,“班主,得罪了。”

話音未落,顧樓月還沒反應過來,眼前猛然出現一大團黑霧!

是迷魂香!

靠!這小子,現學現賣啊!

顧樓月好歹也是用這些下作手段的老手,當即屏住呼吸,捂住口鼻,用力揮舞袖子進行消散。

可對方似乎偏偏就要讓他昏過去似的,楚辭不知何時來到他的身後,顧樓月直接就摔到了楚辭身上,可這還沒完,他明顯地感覺到自己兩處後脖頸的凹陷處被人按住!

這裡是安眠%e7%a9%b4的位置!

緊接著,一隻手從腋下順著他的胳膊,如靈蛇一般纏繞上來。

顧樓月一個失神,便給對方打開了進入他口鼻的機會,滿滿的迷魂香味襲來,加上後勃頸被人按住了睡%e7%a9%b4,不過眨眼的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