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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根本就不是自己一樣。

周玉簫罵了有好一會兒,等自己罵累了,才招呼一聲,讓自己的人從如意坊的各個房間裡麵出來。

大家皆是一副睡眼朦朧的模樣,象征著朝廷侍衛的飛魚服如同一塊破布似的或係,或掛在身上,壓根兒就是一群玩世不恭的少爺們在酒樓尋歡作樂結束後的模樣。

楚辭厭惡的神色毫不吝嗇擺在臉上,真不敢相信曾經說自己就是大魏國門的人竟是如此模樣,難怪街上百姓對朝廷沒一句好話。

都是賦稅而養的米蟲啊。

周玉簫邋裡邋遢地收拾好,極為隨意的點了點人數,感覺差不多便打算走了,可就這個時候,顧樓月還偏偏不讓他離開了。

“錢呢?當我這裡是白嫖的嗎?不給錢彆想走!”

顧樓月是知道眼前這畜生有多不是人的,家底雖殷勤,可白嫖不給錢的事情乾的可不止一次,且每次都用些歪理來狡辯。

“錢?沒收你們保護費就不錯了!”果然如顧樓月所料,周玉簫趾高氣昂的叫囂著,宛如一隻大公雞。

“我告訴你,顧樓月,若不是朝廷派老子來這裡調查北寒殘黨,老子才不稀罕來這呢,這青樓說不定就是那些個殘黨的藏身之處,我可是奉朝廷之命潛藏在這裡,沒讓你們掏錢,你們可就偷著樂吧!”

顧樓月不由得按了按腦門子,抽抽的疼,仿佛是聽到什麼傻瓜話語。

紅袖稍稍躲到顧樓月身後,小聲說道,“顧班主,這貨昨個也是這麼說的,您可彆讓我們姑娘們白被睡一晚上啊。”

雖然青樓的錢都是靠風月交易換來的,可這也是大家夥的活命錢,不少姑娘甚至還湊錢以備贖身,誰都不願意被一個惡霸給白占便宜。

她雖然跟城主關係匪淺,可這次來的是京城的人,若不是實在想不到什麼辦法,也不會去找顧樓月這個競爭對手啊。

顧樓月同樣是青樓出身,自是了解這些姑娘的苦楚,還有,他天生看不得周玉簫嘚瑟,討回公道之餘,自然也要懲戒一番!

“北寒殘黨?他們是有多有錢而來青樓藏身?周統領,你怕不是對他們有什麼誤解?”

周玉簫嗤笑一聲,“探子的消息都傳來了,這些殘黨就是流放的奴隸,最可能在奴隸市場上被人買走,就比如看到個衣著不凡,耍個花招,賣個可憐,這不就成了?”

楚辭當即楞了一下……

“而近期奴隸市場上的交易最多的,便是這一條花街上的青樓。”

周玉簫說的信誓旦旦,顧樓月也稍許吃驚,想不到這混蛋的豬腦子還是挺會做人事的,比在京城的時候聰明多了。

“可一碼歸一碼,周統領,你若是付錢倒還好,你若是不付,那可就是搶劫犯罪了,我記得按照律法,是什麼來著,好像是閹割吧……”

不得不說,顧樓月這番著實有些嚇到周玉簫,尤其是在說到‘閹割’二字的時候。

周玉簫咽了咽口水,依舊不服輸地說道:“顧樓月,你嚇唬誰呢,這些個青樓娼妓算什麼良家婦女,賤籍女子都不配稱作是人,就算是你顧樓月也是一樣!”

紅袖的臉瞬間就黑了,賤籍幾乎是他們這些人心中的一個痛處,但凡戶籍為賤籍,其地位比一般人家最下等的仆人都不如。

而這混蛋偏偏還拿這個來說事,真是個畜生!

顧樓月還偏偏跟個沒事人似的,甚至還掰起手指來算著什麼東西。

“確實是賤籍,可我這樓的姑娘也不全是大魏的,若是西域的,那不僅是良民,還是異邦族人,哎呀呀,這麼算下來,你都快罪無可赦了。”

“你少拿這些有的沒的來糊弄我!”周玉簫一聲怒喊,可底氣明顯有些不足,“想讓我付錢,你做夢!我們走!”

說罷,便要帶著他那一幫部下離開如意坊。

顧樓月倒也沒攔著他,嘴上漫不經心的一說:“你說,就你這些破事,要是我一紙狀書向朝廷一交,你這副統領的位置,還保得住嗎?”

“你敢!”周玉簫當即一個轉頭,怒火中燒地快步走到顧樓月的麵前,本想要威懾他,可中途竟被楚辭給擋住了。

“請離班主遠點。”

周玉簫壓根兒不在乎楚辭的警告,手指著顧樓月便罵道:“你敢告我,我就把告你一則擾亂朝廷執法,你就等著上斷頭台吧。”

“請便,隨你怎麼說。”顧樓月眼睛微微眯起,“你是知道我背後是何人,到時候,咱們就看誰的一紙狀書先上交到聖上手上。”

這一席話,如一捧冷水撲麵,讓周玉簫頓時清醒過來。

對了,顧樓月的背後是信王,是京城禁軍統領,更是皇上的親眷,說白了,就是自己的上司,若真如顧樓月所說,兩紙狀書上交,說不定他的那份兒還沒到京城,就能被人給攔下來。

這個顧樓月,原來在這裡等著他!

“對了,你也彆覺著我這是在虛張聲勢,交道多年,你也知道我是個什麼性子,這地方是我罩的,我自然沒理由看它隨隨便便被人載,對吧。”

“哼。”周玉簫彆過頭去,站在原地不動了,

顧樓月見此,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弧度,對站在身旁的二人說道:

“楚辭,紅袖,給周大公子結賬。”

第14章 返還嫁妝

“三千兩白銀!?這一晚上這麼貴!你這是在搶錢吧!”

接到賬單的那一瞬間,周玉簫差點沒兩眼翻白暈過去,這高昂的數字絕對是獅子大開口,不過是一個晚上而已,這破地方竟然收的比京城還要貴!

顧樓月眉頭一挑,“我算賬,什麼時候算錯過?看在你在京城是我那一條花街的常客,大幾百的零頭都給你抹了,你還想得寸進尺不成?”

這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但偏偏就是歪理。

“你信不信我去衙門告你宰客啊!”周玉簫自然不可能乖乖地被人占這麼大一個便宜,依舊如剛剛一般負隅頑抗著。

可顧樓月絲毫不怕他,這般趾高氣昂的叫囂在他眼裡,就跟一隻病貓差不多。

“周副統領怕不是忘了,青樓的產業從來就沒什麼定價標準,想收多少都可以,你跟一幫弱女子討價還價,也不怕旁人笑話。”

顧樓月敢這麼乾,自然也不是第一次了。正是因為熟悉這行業的規矩和朝廷的政策,所以才敢這般對峙,其實說白了,就是看背後靠山的手腕硬否。

他身後是信王,皇親貴族,價高過天都可以。

紅袖此時理好了衣服,站在顧樓月的身邊,還不忘添油加醋道:

“周公子,奴家跟城主的交情可是很好的,再說這點錢,周公子財大氣粗,難不成還拿不出來嗎?”

“你!”周玉簫很是氣憤地用手指著顧樓月,又瞪了瞪紅袖,腮幫子憋了半天,臉都快憋紅了,終於才從牙齒痕中冒出兩個字:

“無恥!”

“過獎過獎。”

二人異口同聲道。

周玉簫被逼的實在是沒辦法了,從衣襟內掏了掏,拿出三張價值一千兩的銀票子來,上麵還蓋著紅色的周家印章,啪的一聲放到了桌上,然後便甩袖而去。

顧樓月數了下看數量沒錯,便轉身交給了紅袖,還不忘調侃道:

“各位錦衣衛兄弟們,你們可要好好感謝周大公子啊,畢竟你們昨晚的開銷全都是由周公子買單的。”

周玉簫陰沉著臉,手下的兄弟大氣都不敢出一個,生怕下一個倒黴的就是自己。

眾人在一度極為消極的氛圍之中離去,隻能聽見咚咚在地上作響的腳步聲。

顧樓月等這些人出了如意坊,突然快步走上去。

“你們等我一下,我去送送周大公子。”

“班主!”

“顧樓月,你回來!”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楚辭與紅袖二人同時想要勸阻他,可話才說出口,人都已經出門了。

紅袖真是搞不懂這個人腦子在想什麼,不知道什麼叫做點到為止嗎?還出去送送,確定不是給人添堵的嗎?

……

周玉簫走出如意坊時,牙齒咬的吱吱作響,滿腦子想的都是接下來該如何弄死顧樓月!

卻不想,才走出去沒兩步,身後當即被一人猛擊!

“彆著急走啊,周公子,打聽個事你看行不?”

一轉頭,顧樓月那張欠揍的臉放大在眼前,若不是想著他背後是信王,恐怕現在周玉簫早就拿刀捅上去了!

周圍的錦衣衛紛紛退步,與這二人隔出距離來,在周圍形成了一個真空的包圍圈。

現在,誰敢上去勸架誰就是死啊!

“你還想要做什麼!”每個字幾乎都是從牙縫裡麵給蹦出來的。

顧樓月笑了兩聲,聲音稍許壓低了一些,說道:“周大小姐最近如何?”

周玉簫瞳孔微縮,當下以破竹之勢抽出腰間的佩刀,想都不帶想就朝顧樓月砍了一刀!

而顧樓月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在周玉簫抽刀的時候,便已經閃到了一旁,穩住了身形之後,拍了拍衣服領子。

“有事好好說嘛,動什麼刀啊!”

“顧樓月!我忍你很久了,卿卿也是你可以提的!”周玉簫怒吼,或許之前他隻是生氣而已,但現在,他是真的發怒了。

顧樓月口中的周大小姐不是彆人,正是前段時間,要與他鬨私奔的周卿卿。

若顧樓月隻是個遊戲於女人堆裡的男人,周玉簫還不至於這般討厭,可千不該萬不該去招惹他的妹妹周卿卿,害得她幾乎瘋狂癡迷於顧樓月,且無法自拔。若不是京城不少女眷皆是如此,這要是壞了名聲,他定然提刀要了顧樓月的人頭!

當初父親和母親也是被顧樓月給騙了,像這種青樓出身的戲子,心裡最是肮臟齷齪,當初那分明就是引狼入室啊!

“你大可少動我妹妹的心思,我告訴你,我妹妹已經許下江南慕家的親事,再過不久便會入門,你若是想打歪主意,我直接剁了你!”

說罷,周玉簫的刀甩了又甩,寒氣肆溢,很是囂張。

顧樓月沉思起來,江南慕家啊……他似乎有所耳聞,好像是江南一大玄鐵商,且各行各業都有買賣,且那慕家幾個少爺也是個個風流倜儻,應該是一戶好人家吧。

周玉簫以為顧樓月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於是乎正要給些教訓時,顧樓月突然拋來一個東西。

“這是什麼?”

周玉簫憑空接過,手上這玩意似乎長長的,用嫩色絨布包裹著,一看就知道是好好保存著的。

“你妹妹上次來這兒給我的,她既然要嫁人了,這東西也不好留在我這裡,幫我挑個時候還了吧,就當是物歸原主了。”

說罷,顧樓月雙手縮進袖子中取暖,等著看周玉簫的反應。

周玉霞正冒著疑惑,等打開這一層薄薄的絨布後,他整個人都呆了。

這是他們周家承蒙皇恩而禦賜的珠釵,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