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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花魁,除了李承的暗中操作,還得多虧了另外一個人,那便是這位小世子。

若不是他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一擲千金的將顧樓月的名號給打出去,恐怕顧樓月想要達到如今的地步,還需要不少年的時間。

“北寒王世子已經死了,你也是親自看著他人頭落地的,如今故人已去,你也應該好好活在當下才是。”

若是旁人,李承是絕無現在這般的耐心,接著說道,“可就算按你說的,保住他們的命又能如何?一旦被朝廷派來的人發現,下場必是死路一條,終歸是逃不過的。”

最後這句話,李承帶著一絲無奈的說了出來,也不知他是在說彆人,還是在說自己。

“全憑王爺所言。”

……

與信王對話不到傍晚便結束了,李承還想留他下來吃個晚飯,可顧樓月直接謝絕了他的好意,

大雪比來時下的更加肆無忌憚,地上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雪,看著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顧樓月被城主府的老者送到來時的後門,一旁的植被已經被雪掩蓋,周圍皆是白花花的一片,很漂亮,但也很冷。

“顧大人,請在這裡等一會兒,我馬上去準備馬車。”

顧樓月裹了裹身上的披風,搓了搓手,呼出一口熱氣,卻突然看見外麵站著的一道身影時,忙說道:“不用了,有人來接我。”

老者正疑惑著,突然聽見門外傳來一道輕呼:

“班主,這裡!”

楚辭一路小跑的過來,衣角濕了一小塊,頭上也頂著些雪花,鼻子凍得通紅通紅的。

“這是……”

“我徒弟。”顧樓月笑著介紹道,順便朝他走了過去。

楚辭來到顧樓月的身旁,撐開傘,將顧樓月護在裡麵,擋住了肆意亂飛的雪花。

師徒二人一前一後的走在雪地裡,現在大街上人少了許多,路倒是不好走了起來。

“班主,您小心些。”

楚辭說著,而顧樓月則突然感受到,身後這小子好像長高了不少。

從奴隸市場買來時才不過到他的肩膀,半年的時間,就快跟他差不多了?一定是在吃得太好的緣故。

“對了,楚辭,你這傘從哪裡來的?”他記得,他們出門的時候,楚辭好像沒帶傘啊。

“路上一個好心人給我的,估計是看我在那站太久了吧。”

顧樓月點點頭,那估計是城主府的人吧。

咕咕咕……

咕咕……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顧樓月和楚辭都有些不好意思。

“快些走吧,爭取在小桃仙吃光前蹭上晚飯。”

“是,班主。”

第13章 舊人

從城主府回來後的幾日,顧樓月變得更加繁忙了。

過節的事暫且不提,自從答應了信王的諸事之後,送上門的信件和折子幾乎都看不完,每天忙忙碌碌的跟個狗皇帝似的,關鍵還都不得不看。

顧樓月本想著來到了邊塞,自己就能過上唱唱曲兒,養養魚的神仙日子,然而如今卻一朝回到解放前,苦不堪言啊。

這日小年,天微微亮,外麵一片雪白,雞還沒打鳴,顧樓月便從一堆密函中抽身出來。

說是密函,快馬加鞭的送到他這裡,送信的人千叮嚀萬囑咐要謹慎,結果還不是被他隨便往桌子上一扔,畢竟像這樣的信件,他一天就能收到好幾十個。

醉生樓的眾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京城的姑娘送來的情書呢。

伸了個極度誇張的懶腰,顧樓月揉了揉眼睛,手順著記憶中的位置,拿起茶壺往嘴裡一灌,可什麼都沒有落下。

顧樓月睜開眼,將茶壺放到一旁。

又是一晚沒睡,連茶都喝完了。

精神稍許清醒些了後,便又要應付桌子上這一團亂。

一旁的火爐發出滋拉的聲音,顧樓月隨手一扔,便將幾個帶著燙金字體的密函信扔了進去。

這些信中要麼是寫了當下京城的形勢,要麼是皇帝派人來的動向,總之,就這幾天的量,都夠出一本書了。

咚咚——

“進來。”

吱呀一聲,門開了,進來的是楚辭,手中似乎還拿著請柬。

“班主,如意坊的紅袖姑娘請您去一趟。”楚辭將請柬放到桌子上麵,還未等顧樓月說話,提著冒熱氣的水壺便往茶壺裡麵倒水。

這些天是他值班,班主不睡他就不睡,硬是站在外麵大雪天陪著顧樓月熬了好幾個晚上。

如意坊?

顧樓月接過請柬,在腦中回想了一番,突然就一個激靈;壞了壞了,他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

信王說好了把如意坊交給他,可一回來就把這件事給忘得乾乾淨淨的了,如今紅袖估計是等不及了,才送帖子上門的吧。

真是的,在邊塞瀟灑了大半年,這記性倒是老了三五十年。

不對啊,以紅袖的性格,應該是極不待見他才是,怎麼會上門送請帖?

皺了皺眉,手不禁觸碰到桌上的密函,難不成是……

顧樓月連忙站起來,可猛地一陣眩暈自下而上,視野突然就變得模糊了起來,這一係列突如其來的感覺讓他差點就這麼徑直的倒了下去。

“班主!”

楚辭高呼一聲,整個人顧不上彆的,抬手撐著桌子,一個空翻便躍了過去,眼疾手快的接住顧樓月。

顧樓月在經曆了突然失重的感覺後,背後突然靠上了某個堅硬的東西,抬頭一看,便是楚辭那張近在咫尺的臉。

對方倒也坐懷不亂,輕輕的將他放在靠椅上,順帶遞上來一杯溫茶,說道:

“班主,您一夜沒睡了,要不休息會兒,我去廚房拿些早膳,您吃過再去吧。”

顧樓月此時整個人都是愣愣的,一時間還什麼都沒反應過來,聽著楚辭的安排,隻是迷糊的說了句好。

等楚辭走了之後,顧樓月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老臉。

燙的,滾燙的那種,都用不著照鏡子,他都知道自己的臉到底有多紅。

該死,自己怎麼說都是風月場上的老人了,什麼沒看過?怎麼就對一個毛還沒長全的小屁孩不好意思了?

楚辭倒也是生的俊俏,個子跟他差不多高,也不知道這小子到底是吃了什麼,那%e8%83%b8膛竟然這般硬[tǐng]……

想法到這裡突然就戛然而止!瞬間拍了拍自己的臉,又喝了好幾口茶水來降火!

顧樓月啊顧樓月,那是你徒弟啊!

一定是這幾天太過勞累的,一定是的,再說,那種小豆芽怎麼可能是他的菜?

……

吃了早膳,楚辭叫來了馬車,顧樓月雖默許他跟上來,可一路上都未同他說上兩句話。

如意坊在花街,夜晚是最為繁華的地方,可白天,尤其是清晨卻異常的清冷,大門更是緊閉,不像是一般的酒樓,會做早上的生意。

這點顧樓月是感同身受,來花街的嫖客,大多都喜歡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就算有早起的,也喜歡跟身旁的女子再續昨夜的溫存,誰願意大早上起來,除非有人來捉奸。

敲了敲大門,等了好久,才等來一個小廝睡眼朦朧的推開,人都沒看清楚就說道:

“誰啊,我們還沒開門呢!”

“我來你們就開門了。”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網⑨提⑨供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顧樓月順勢打開大門,徑直走了進去,那小廝見來者如此蠻橫,剛想教訓幾句,可看清楚來者後,大氣都不敢多出一口,連忙閉嘴,滾一邊去了。

楚辭倒是頗為震驚,醉生樓和如意坊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可班主如今倒像是來討債來的?

顧樓月這邊剛進門,一道柔柔弱弱的聲音便從樓上傳來:

“哎呦,這是誰大早上的擾人清夢啊。”

二樓欄杆處,紅袖衣衫不整靠在柱子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不速之客,衣物就跟布條似的耷拉在身,仿佛動一動就能掉下來似的,%e8%a3%b8露的皮膚上有著合歡的印子,看著是真的令人血脈膨脹。

顧樓月不語,仿佛好像還在等著什麼。

果不其然,下一秒鐘,一隻大手伸向了紅袖的腰間,來者依舊也是不好好穿衣服,用著略帶油膩的話語說道:

“美人兒,大早上的跑什麼跑,陪我回房多睡睡,可好?”

顧樓月瞧見此人,嘴角翹起一絲弧度,打招呼道:“許久未見啊,周副統”

“呦,怎麼這還有個美人?快來給爺看看!”

周玉簫一身酒氣未退,站都站不穩,就摟著懷中的美人下樓,紅袖眼中滿滿的都是嫌棄之意,若不是怕身旁這個家夥摔下去會牽扯到自己,她連個正眼都不會給。

“美,美人……靠,怎麼是你這個斷袖!”

等到周玉簫看清楚顧樓月的麵貌後,當即酒醒了大半,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張口便破口大罵道。

“班主,這個人沒毛病吧。”

楚辭帶著看瘋子的眼神瞧著周玉簫,護在班主的身前,生怕眼前這個瘋狗做出什麼不經過大腦的事情。

“有毛病,看到我就吐的毛病。”顧樓月翻了白眼。

眼前這人是朝廷的大內副統領,周玉簫,在京城裡便是風月場所的常客,當年顧樓月成名時,這家夥還不知道其是男是女,當場千金一擲要討其一笑,結果發現顧樓月是個男人時,十天半個月都沒來花街。

“靠,姓顧的,你說誰有毛病!”周玉簫破口大罵,還呸了一聲,“真他媽晦氣,在哪都能碰到你。”

顧樓月回應道:“嫌晦氣就給我收拾東西麻溜的滾蛋,對了,彆忘了付我錢啊!”

周玉簫一聽就不樂意,向來都是他命令彆人,哪有彆人命令他的時候,說道:“這又不是你開的!憑什麼付你錢啊!”

顧樓月不怒反笑,“這怎麼不是我開的?不信你問問紅袖。”

周玉簫一時間呆愣了,轉頭看向紅袖。

“如意坊早些日子之前就是顧公子的了。”

紅袖的肯定,讓周玉簫一時間像吃了隔夜餿了的饅頭一樣難受,想反駁些什麼出來,可怎麼想都不在理。

“靠,你開的不是個戲園子嗎!”

顧樓月眼眉一挑,道:“重操舊業,不行嗎?”

看來眼前這蠢貨似乎還不知道信王大人的事,如此一來,這倒是給他省了不少麻煩。

“話說,你當年嫌我是個男人,口口聲聲說不想再聽到關於我的事,怎麼?知道我在邊塞六洲,來之前還刻意打聽一下?”

顧樓月就是知道周玉簫對他恨不得躲得遠遠地,關係更是水火不容,可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才能這般輕而易舉的來惡心他。

“滾,老子見到你這個臟貨就犯惡心!我告訴你,邊塞不同於京城,要是讓老子再看到你,老子就先斬後奏!”

粗鄙兼惡俗的話語不斷的從這個朝廷高官的口中冒出,連楚辭都有些聽不下去,可顧樓月倒是跟什麼都沒聽見似的,冷眼看著他罵罵咧咧的,好像他口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