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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個?”

顧樓月從懷中掏出一枚珠釵,上麵用金絲銀絲編製,以夜明珠作為點綴,在月光下許許生輝,搖曳的流蘇也是用上好的材質做成,一看便價格不菲。

臨彆之際,周卿卿的最後一個要求便是與顧樓月互換信物,她拿出的是自己最喜歡的珠釵,而顧樓月則給了給她擦臉的帕子。

“人都要走了,留個念想有何不好?”

顧樓月看著手上的珠釵,還記得第一眼,即使他見過各種金銀珠寶,可這般做工的首飾著實讓他再次驚豔了一回兒。

“班主!”

相處的久,楚辭已經能辨彆的出,班主說的那些是玩笑話,那些是真話了。

“好啦,告訴你也無妨。”顧樓月聳聳肩,“在我屋內,有一個大寶箱,裡麵全是各個姑娘送我的信物,人我都一一記著呢,之所以都放在一起,為的就是他日東窗事發,給人留下一個花心的名聲。”

楚辭不解:“為何要這般?”

“為了告訴那些姑娘自己所願並非良人,也為了多往自己身上攬罵名。”

顧樓月早就設想好會有這麼一天,畢竟出了這種事,大多都是女孩子吃虧,若是被爆出來自己藏了這麼多女子的信物,天下必定會對他口誅筆伐,說他禍害良家婦女,說他踐踏一片芳心。

在世俗眼中,與一個青樓戲子私定終身,注定遭人唾罵,若是能多讓他多攬幾分罵名,或許姑娘們後半生就不會那麼慘了。

顧樓月雖是風月場的常客,但他也知道一個道理:

采花但不可敗花!

這些信物,一開始他也有想過要去拒絕,可終是明白這些大多拒絕不了,那便受下來,而且他換過去的信物也大多是些帕子,絲綢之類,女孩子家用的東西。

想到這裡,顧樓月不由又想到某個人,彆人都是帕子,他倒好,直接給了把劍,若不是因為這把劍,都不會用那大箱子裝。

楚辭完全不知班主竟會有這般考慮,不過心中還是有個一直想問的問題:

“班主,若是您將來遇到了心愛之人,會怎麼辦?”

“不會的。”顧樓月想都沒想,直接否了,“我早就做好孤獨終生的打算。”

顧樓月看著月亮,心情說不上難受還是喜悅,自嘲的笑了一聲,說來,他跟自己的名字還真像啊。

就如天上一輪明月,雖清冷明亮,但孤獨的很。

“不過我也不怕孤獨什麼的,畢竟這樣一段桃花期,夠我一輩子好好回憶了。”

楚辭默了,一隻眼睛一直看著顧樓月,或許,也似乎此刻,他才真正認識了眼前的人。

顧樓月任由他打量著,畢竟這樣一番奇怪的話說出來,想必無論是誰都會驚訝一番,這小子尚且還不成熟,對男女之情也不了解,聽了這麼多,也足夠他好好消化的了。

或許是賞月賞的有些久了,顧樓月轉了半個身子,好好欣賞了楚辭一番。

糕點已經差不多快出吃完了,茶杯也逐漸見了底,天空依舊一片明朗,東邊緩緩,似乎有光。

楚辭依舊綁著紗布,隻露出一隻眼睛和些許微卷的頭發,臉上的傷好了不少,幾乎已經能看出來,這孩子長得還是不錯的。

“班主,你這麼盯著我看什麼?”

顧樓月有些略微靠近了點,仔細端詳著,“你頭上的傷,應該已經好了吧。”

“嗯,差不多了。”

不知是受了什麼蠱惑,顧樓月突然想要看一看楚辭原本的模樣,手也鬼使神差的扶了上去。

“班主……”

顧樓月本隻想稍微撥一撥楚辭頭上的繃帶,卻不知這白條子竟然這般不經動,才動了一下,它便如雨打的花瓣一般,儘數散落下來,而且全都落在楚辭的身上。

一股濃鬱的藥香味撲鼻而來,繃帶之下,一雙靈動的眸子撲棱跳動,它們的主人似乎有些驚慌,臉上泛起了輕微的紅暈,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張略微泛白,此刻又呈現出許些驚訝的薄唇。

少年眼眉如畫,秀氣又不失陽剛,雖稚氣未退,可已經能看得出若是這麵貌長開了會是怎樣一副畫麵。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班主,沒事的……”似乎許久未用雙目視人,楚辭有些許個不適應,不過:“班主,你笑什麼?”

“小桃仙說的沒錯,你果然長得很漂亮。”

第5章 師姐

周家小姐第二天就走了,沒留下任何的消息,不知這是她的意願,還是周家管家的意思。

總之,戲園子安靜了不少。

從京城遠道而來的客人差不多走了七七八八,席位雖然沒之前滿當了,可也托了前幾日人滿的福,吸引了不少西域本地人,生意總的來說還可以。

楚辭摘下了紗布後,令醉生樓的不少人都驚豔了一番,試想若是這孩子長大了之後,定然是不輸給顧樓月的人兒。

眾人紛紛羨慕顧樓月收了個老天爺賞飯吃的徒弟,可正主卻沒什麼高興的樣子,似乎是楚辭的聲音和他的外貌造成的反差太大,硬生生的掐斷了顧樓月想要培養成才的想法。

楚辭倒也是個不吭聲不吱氣的,見顧樓月不搭理他,自己便在醉生樓裡頭找了份雜貨乾乾,畢竟沒人想要一個不會乾活隻會吃飯的廢物。

久而久之,眾人也就將顧樓月收徒的事兒給淡忘了。

楚辭本以為日子就會這麼平淡的過下去,可誰曾想,意外竟這麼快就來了。

天色已有入秋的征兆,門口稍許坎坷的路上路上落下來許些還帶著青色的葉子,氣溫沒了前些日子那麼咄咄逼人,馬車帶著輪子踩著樹葉的吱呀聲,倒是令人心靜了許多。

這天醉生樓沒排著戲,楚辭本以為是個休息日,卻不想到,班主一大早便帶著人去了城門口,那些個家夥帶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又要搬家呢。

楚辭在門口守望著,手上的掃帚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

“嘿!!!”

小桃仙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身後,可愣沒見著楚辭大驚失色的模樣。

“你怎麼來了?”

楚辭稍稍回過神來,小桃仙的到來似乎沒給他提起什麼興趣。

“我怎麼就不能來了?”小桃仙上下掃了一眼楚辭,似乎想要將他的心事看破:“怎麼,班主不在就這麼沮喪嗎?”

“怎麼可能?”

楚辭張口否認。

小桃仙道:“哎呀,怎麼能口是心非呢,像我們班主這樣容貌絕世無雙的人,遐想他的多了去了,你都還不一定排的上號呢!”

楚辭一聽,臉色當即便垮了下來,自然是聽出來小桃仙這是在變著樣打趣自己,轉過身,默不作聲的繼續做著自己的清潔工作。

隻是這地上的沙沙聲,重了不少。

小桃仙倒也是不生氣,轉過頭,接著打趣道:“你難道就不想知道,班主這次出去,是乾什麼嗎?”

楚辭道:“班主去乾什麼,回來不就知道了。”

手上的動作一點都沒停下。

“班主接的人是煙姐姐,原名秦煙,她是班主的師傅,但兩人歲數相差不大,便讓班主叫她師姐,按照輩分,你該叫一聲師奶奶才是!”

楚辭道:“什麼師奶奶,班主都不打算教我了,能有什麼師徒關係……”

小桃仙又打算接著說些什麼,可話還來不及說出口,戲樓大門外傳來一陣喧囂,便當即把楚辭這個大活人拋到腦後,轉身招呼起人來:

“快,快,快,煙姐姐來了,你們都給我精神起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聲令下,似乎全院子的人都來了精神一般,當即就變得忙手忙腳的。

與此同時,院子外頭緩緩駛來一輛馬車,速度很慢,顧樓月一身紅衣走在前頭牽著馬,步伐比尋常慢了不止一星半點。

楚辭正狐疑著,似乎之前那個周家大小姐來的時候,班主的排場都沒有這麼大,心裡不禁對小桃仙口中的煙姐姐又多了幾分探究。

難不成又是京城來的相好?

那馬車一來,下人們早就備好了凳子,放在馬車邊上。

“師姐,到了,下來的時候小心些,我扶著你。”

顧樓月將馬匹的牽引繩交給他人後,便快步走到那小凳子旁,伸出手,等待著裡麵那人的出現。

顧樓月的話語中透露著滿滿的關切與保護,雖說與顧樓月一起生活不足一月,但他還從未見過顧樓月對誰有過這般的嗬護。

想必那一定是他心中很重要的人吧。

馬車門開了,伸出一隻纖細無暇的手臂,輕飄飄的落在顧樓月的手上,緊接著的,一副絕美豔麗的臉龐落入眾人的眼簾,雖無任何粉黛裝飾,頭上也隻是簡簡單單的一枚珠釵,可絲毫不遮掩她的風姿。

好一個絕美又不帶著半分俗氣的人兒。

這是楚辭見到秦煙的第一印象,若是她施上粉黛裝扮,定然不輸班主。

可當秦煙整個人大著肚子走出來時,楚辭瞬間就沒了這些個雜七雜八的想法。

看這大肚子,少說也懷孕五月有餘了。

“師姐,你懷著孕,扶著點肚子小心點,這路可沒京城那麼平整。”

顧樓月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秦煙和她的肚子上,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磕著碰著哪兒了,所以一切舉動都是格外的小心。

“阿月,看你小心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懷孕的是你呢。”

含笑的女子開著玩笑,遠處的小桃仙早就跑了過來,給她搭把手,踩著凳子走下馬車,寒暄著。

“煙姐姐,你現在可是懷著身孕的人了,沈媽都說了,可得小心小心再小心,磕著碰著了可怎麼好?”

小桃仙攙扶著,眼中很是高興,對秦煙肚子裡的這個小家夥滿是期待。

“呦,不就是懷個孕嘛,班主緊張就算了,你個黃毛丫頭跟著湊什麼勁兒?毛手毛腳的。”

一道不懷好意的話語傳來,接著秦煙後麵的一輛馬車上,慢悠悠的走下一襲紫色衣袍的女子,神情高傲的不可一世,打扮很是豔俗,滿頭珠釵閃閃發光,跟秦煙完全是兩個風格的人物。

秋姿下了馬車後,打量了一番這戲園子,皺了皺眉頭,很是不滿意。

“班主的眼光真是大不如前了,這戲園子連京城醉生樓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邊說著,邊帶著人走了進去,身後領著大大小小數都數不清的箱子,看著都非凡物。

“喂!秋姿,你怎麼說話的!說我就算了,怎麼能說班主眼光差呢!?這可是大家夥一開始就定下來!不對,你說我毛手毛腳也不能算了!”

小桃仙的好心情瞬間滅了大半,氣得炸毛。

秋姿比秦煙差不了多大的歲數,可不管在哪裡,小桃仙都是直呼其名,且二人之間相互不對付這也是人儘皆知的。

“二位啊,留點力氣,外麵還有好幾輛馬車都沒進來呢,吵架的話,以後有的是的時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