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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他覺得沒什麼值得笑。楚子鬱從彆墅閣樓跳下去,就該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人的生命隻有一次,如果沒有做好離開的準備,就不該輕易選擇了結。

溫垣博士走後,楚子鬱試探著牽住柏舟的手,從病床上慢慢挪到床邊,支起身體,傾身%e5%90%bb上柏舟的唇。柏舟的唇很軟,楚子鬱總是忍不住想咬,想磨,想吞吃入腹,但他沒有這麼做,因為柏舟會疼。

他溫柔地%e8%88%94了%e8%88%94他的下唇,額頭抵住他額頭,指腹輕輕刮蹭他臉頰:“明天我們就回家。”

柏舟沒搭話,眼神暼向一邊。

“我們買一棟新的房子,草坪上種滿溫莎博士研究出來的新草種,帶著寶寶和棉花糖一起進去住,李叔、陳姨也都過來,窗戶向陽,遠離市中心,牆壁全部刷成水藍色,掛飾就用你串的那些貝殼。”

柏舟眼眸微微顫動了下,忍不住抬眸看他。

楚子鬱那雙壓迫感極強的隼目又直直地望進他的眼底,似乎帶著蠱惑,要勾住他的魂魄:“我們還能在院子裡搭葡萄架,做一個藤椅,或者一個秋千,如果視野開闊的話,甚至可以搭起望遠鏡,觀測閃爍的繁星。”

“那裡就是我們新的開始。”

“我們新的家。”

柏舟沒有回避他的目光,眼神中卻沒有多少期待,他一生都在渴望一個幸福圓滿的家庭,可是當一切好像唾手可得的時候,他卻並不覺得開心。

他又被絆住了,又被鎖住了。

他想要的其實不是新的開始,而是舊的結束。他也不再那麼渴望家庭,他知道自己沒有那麼幸運。

所以楚子鬱這樣說的時候,他點點頭,隻是為了不那麼掃興。

但楚子鬱卻欣喜若狂,捧著他的臉像小孩子那樣滿臉親%e5%90%bb,絮絮叨叨地念些什麼,總之是些神經質的碎碎念,沒過多久,他就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到助理室,一臉嚴肅地安排起購買獨棟彆墅的事,從選址到裝修,事無巨細,有條不紊地安排下去,不考慮價格,很快就有了可供選擇的房源。

楚子鬱看著助理發來的房源信息,正想和柏舟商量商量,一扭頭卻不見柏舟的身影。

他的背上忽然出了一層冷汗,正要按下呼叫鈴,定睛一看,卻見落地窗邊的沙發上睡著一個人,窗簾隻關了一層,透光性很好,明亮的秋陽滲入室內,將毛茸茸的沙發鍍上一層溫暖的光輝,柏舟側著身體睡在那裡,雙腿蜷著,像隻午後休息的貓咪。

楚子鬱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從衣櫃裡拿出一張薄毯,輕輕蓋在柏舟身上,他摸了摸柏舟的腳心,發現那裡一片冰涼,又找了雙襪子給柏舟穿上,小心掖好被子免得著涼。

做完這些,他心裡稍微安穩了些,於是蹲在沙發邊上,偷偷地親柏舟溫軟的嘴唇。

“嗯……”

柏舟在睡夢中好像有點不舒服,薄唇微啟,想要汲取更多的氧氣,卻被趁虛而入,吮住了濕紅的舌尖。

那一瞬間,兩個人的身體都像過電一般酥|麻,楚子鬱不敢再親,怕把柏舟給親醒了,又舍不得就這麼分開,於是就保持著現在這個姿勢,輕輕吮xī著。

直到柏舟的臉越來越紅,身體越來越熱。

想要看到柏舟臉紅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在重逢以後,除了棺材裡哭到岔氣那會兒,柏舟幾乎沒有臉紅過。他的心裡沒有波瀾,也沒有什麼事值得他臉紅心跳,他對著他就像對著一具屍體一樣,所以不會臉紅。

那現在呢?

現在如何?

楚子鬱知道他醒了,很想就這樣問出來,可是他不敢把柏舟逼急了,柏舟想裝睡,他就隻能配合他,免得把他惹急了,嚇跑了,到時候他要到哪裡去找?

他的%e8%83%b8口劇烈地起伏著,像上癮的人主動放開致癮源一樣,牙槽幾乎咬碎了,沙發上留下一道道泛白的指痕。

他從柏舟的口腔中緩緩退出來,最後在他唇上克製地%e5%90%bb了%e5%90%bb。

“我愛你。”

他故意說給柏舟聽。

柏舟的睫毛根微弱地顫動了一下。

事到如今,“我愛你”這句爛大街的情話,對於他來說依舊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被人愛著是這世界上最幸運的事,如果這世上最不幸的人有了這份幸運,他能獲得幸福嗎?

他總是會這樣想。

在理智的大旗還沒搖動的時候,他的心就已經開始動搖了。

就當是最後一次機會吧。

給楚子鬱,也給他自己。

他二十六歲。

楚子鬱三十四了。

這個年紀的男人,對家庭應該會更有責任感,對愛人應該會更溫柔些吧,也許不會再一意孤行說離婚就離婚,也許不會再抗拒交流,抗拒互相扶持。

他還愛著楚子鬱。

楚子鬱也還愛著他。

愛這種東西,說起來不過是一個音節而已,但他能感受到它在他心臟裡紮根,聽見它破開血肉生根發芽的聲音,藤和根漸漸把血肉都吸乾,把心臟纏得死緊,一陣陣痛楚伴隨著內心的哀鳴成為一生的夢魘。

唯有愛人的低喃能祛除這種傷痛。

柏舟暗暗歎息一聲,緩緩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清明。楚子鬱已經回到了病床上,他從沙發上坐起來,一言不發地將薄毯疊好。

他自己看不見,其實下唇已經明顯地紅腫了,差一點就破皮,楚子鬱心虛地看他一眼,又裝作專心處理工作的樣子,草擬新房子的裝修方案。

“要吃點東西嗎?”

柏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了,一隻手撐在床上的書桌上,目光落在楚子鬱的肩上。

楚子鬱訝異地抬頭望。

“……”

“我是說……茶點之類的。”

“你在關心我嗎?”楚子鬱連忙牽住他的手指。

柏舟沒有說話。

“你在關心我。”楚子鬱的聲音突然有些沙啞,喉嚨一滾,差點說不出話來,“寶寶……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高興?我不餓,也不想吃東西,我就是想讓你陪陪我,可以嗎?不用做彆的事,就上床陪陪我。”

“你看!房子都已經買好了,我們現在要想想怎麼把它變成我們的家,要放很多很多你喜歡的東西,但是怎麼放,放哪些,放多少你才會喜歡,我都還拿不定主意……如果到時候你不喜歡,一切也就沒有意義了。”

“……”

柏舟掀開被子,坐到病床上,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腳上多了雙襪子,新買的,襪子邊緣織了兩隻狐狸耳朵,特彆幼稚。

“我們的臥室該怎麼裝修呢?你看這樣好不好……買一個大大的沙發,窗簾用這個顏色,現在定做衣櫃恐怕來不及了,先用著以前家裡那個柏木的,掛一些最常穿的衣服,其他的放在衣帽間。”

“床要買最好的,大一點為宜,小一點我怕你摔下去,不過以後我都會好好抱著你……彆擔心。”

柏舟:“……”

又開始了,絮絮叨叨。

還有,他什麼時候摔下去過?

第61章 傻瓜笑話│思│兔│網│

雖然房子還沒裝修好, 沒有必要急著出院,但是第二天兩人還是離開了看護室,楚子鬱名下有不少房產, 李叔開車去了最近的高級公寓,因為好幾年沒人過來,房間裡灰塵很重,得先打掃一下才行。

室內是很明亮的裝潢, 木質地板,純白色牆壁和瓷磚, 花藤吊燈,玻璃茶幾,雙人床。

兩個馬克杯。

柏舟站在門口, 很不自在。

楚子鬱早就忘了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更想不起自己曾經帶過哪個前男友在這間公寓暫住,看柏舟臉色不對, 順著視線看去,才看到茶幾上的兩個杯子, 分彆寫著他和另一個人姓名的首寫字母。

“……”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楚子鬱牽住柏舟的手指,“和你在一起之後,我就和他們全部斷了聯係。”

“我隻有你。”

“我隻愛你。”

柏舟卻搖搖頭:“我不想住在這裡。”

“那我們就換個地方住。”楚子鬱輕輕摟住柏舟的腰,今天柏舟穿了件黑色的高領毛衣,抱起來柔軟又溫暖, 以前柏舟愛穿淺色的衣服,但其實深色更襯出他氣質獨特。他骨相好,五官又漂亮, 還是純黑長發, 戴上墨鏡時高冷得不可侵犯, 取下墨鏡後露出茶色的眼眸和卷翹的睫毛,又讓人愛得心癢難耐。

折騰過來,折騰過去,最後竟然住進了酒店。楚子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來那麼多前男友,柏舟沒說不高興,但臉色肉眼可見地難看下去,到最後幾乎不再搭理楚子鬱,戴上墨鏡腦袋偏向窗外,雙手抱在%e8%83%b8`前閉眼拒絕交流。

幾場秋雨過後,天氣漸涼,可李叔和楚子鬱兩人卻在不停地冒汗。李叔很擔心少爺這次又把事情搞砸,明明事先和他們打一聲招呼,一切就都能處理好的,這下全讓柏先生知道了,兩人的關係本就沒修複多少,要是柏先生以為少爺就是個很不負責任的紈絝怎麼辦。

雖然事實確實沒差多少……但是……柏先生是不一樣的,從一開始就不一樣,他們的相遇是上天注定的,機緣巧合,因緣際會,本來就該好好走到最後的,隻是少爺太傲慢了,他不懂得如何去愛,也不懂得如何珍惜。

他把自己的尊嚴看得太重要了,他不願意讓柏先生看見自己被病痛折磨得狼狽不堪的樣子。他想在柏先生麵前一直是強勢的,無所不能的,好像不是在和命運較勁,而是在和柏先生較勁,他想成為柏先生的依靠,柏先生的救贖,柏先生的全世界,而不是相反。

他不懂什麼叫做婚姻。

婚姻不是套牢對方的項圈和繩索,而是兩個相愛的人以最赤忱最純粹的方式結合,是甘願放棄所有虛偽的驕傲和無意義的堅持,成為對方的一部分,用力去愛,也接受被愛,兩個人共同抵抗命運的無常,而不是給對方帶來無常的命運。

他做了很多錯事,走投無路了才知道悔改,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嗎?所有的一切真的能得到諒解嗎?

佛祖開恩。

佛祖保佑……

“您好,現在為您辦理住房手續。”前台的工作人員接過楚子鬱遞出去的卡,“請問訂一間還是兩間?”

“一間——”

“兩間。”

柏舟一開口,工作人員就立馬抬起了頭。這道聲音太熟悉,曾經在電視裡無數次響起,柏舟上過幾個綜藝,也參加過一些訪談節目,但最主要的還是他在電影裡全部用的原聲,他主演的電影拍一部爆一部,他的聲音又冷冷的很好聽,哪怕不是他的粉絲,對他的聲音還是非常敏[gǎn]。

工作人員不免激動,卻很有職業素養地保持著鎮靜,迅速地開好兩間房:“沿著過道往裡走是一號電梯,為您辦理的是總統套房3502和3503,祝您入住愉快。”

柏舟道過謝,隨手拿起一張房卡往電梯走,楚子鬱跟上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