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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了其中緣由,二話不說把今天的事務給全部推到下午。

柏舟剛睡醒,很懵,發尾不修邊幅地亂翹,眯著眼睛找水喝,掀開被子卻發現自己沒穿衣服,昨晚種種一瞬間湧入腦海,柏舟呼吸一窒,臉頰倏地紅透了。

他連忙穿上衣服,正好楚子鬱從外麵拿餐回來,順道過來幫他把衣服裡的頭發捋出來,扣上富有設計感的金屬錯位紐扣,親了親他滾燙的臉頰。

動作一氣嗬成,好像兩人不是剛談一個月的情侶,而是結婚四五十年的夫妻。

柏舟快要幸福得昏過去了,也顧不上自己臉上又紅又燙,牽牢楚子鬱的手就開始撒嬌:“要是每天早上一起床就能看見哥哥就好了。”

楚子鬱點點頭:“很簡單,讓陶竹給你少安排點工作就好了。”

“那不行,我還要給哥哥賺錢。”

“你能賺多少錢?我在銀行裡的利息都不止這點。”楚子鬱打擊他。

“……雖然是這樣沒錯,但是有總比沒有好。”柏舟本來就不太自信,被他這樣一說難免有些沮喪,但還是堅定地拒絕了楚子鬱的提議。

“你要這樣,那我以後就隻能跟著你到處出差了,這樣一來,我的損失更大,不僅是經濟上的,還有時間和精力。”

“……也是啊。”柏舟喃喃道,“那怎麼辦?”

“以後除了A市,其它地方的商務都不要接,除非是特彆重要的,我陪你一起去。”

“我想和經紀人商量一下。”

“不用商量了,我就是老板。你難道忍心看著我為了你四處奔波嗎?你是年輕,有用不完的精力,可我過兩年就三十了,工作上的事務又多,和你談個戀愛,真的要把我榨乾了。”

柏舟聽他胡謅,臉更紅了,一下子捂住他的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等會兒就和經紀人說。”

他也想多和楚子鬱待在一起,他們還在熱戀期,總不能真的讓楚子鬱追著他滿世界跑,他和楚子鬱的心是一樣的,想要度過二人世界的願望,楚子鬱並不比他強烈。

柏舟的早餐平時都很簡單,一個水煮蛋,一碗豆腐青菜湯,今天豐盛過了頭,牡蠣海參,人參枸杞燉雞,皮蛋瘦肉粥,他不敢多吃,怕太補了,楚子鬱卻吃得很多,而且比平時都要快,似乎要把昨晚失掉的給補回來。

“以後……”

楚子鬱吃飯時不喜歡說話,這次卻一反常態,好像有什麼東西非說不可。柏舟豎起耳朵聽,神色非常認真。

“算了,就這樣吧。”

柏舟疑惑:“什麼呀?”

“……”

楚子鬱避重就輕:“我沒想到你體力這麼好。”

“是嗎?其實我以前在拳館的時候體力更好,我沒有什麼技巧,就靠體力取勝。”說起往事,柏舟有點不好意思,點到即止,又匆匆地給楚子鬱夾菜,楚子鬱的碗都要堆成小山了,柏舟自己那碗都沒怎麼動。

他腦袋轉得快,琢磨著楚子鬱剛才的語氣,好像是對他體力太好有點不滿意,思考了一會兒,又保證道:“以後哥哥要是累了,一定要和我說,我不會勉強你的。我不是那種人。”

他說不是那種人,就真的不是那種人。柏舟的話可信度很高,他基本上不怎麼撒謊,尤其是對著楚子鬱,除非是真的上頭了,聽不進話,但柏舟自認為自製力還是很好的,除了他們的第一次,那天他確實過分了,好在楚子鬱很寵他,不和他計較。

???? 深愛而已 ????

第37章 如夢幻泡影

這樣的熱戀期, 大概持續了兩年。

短短兩年時間,柏舟早已從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變成了演藝圈最炙手可熱的影星。《大宋秘史》之後,稗史派的導演紛紛向他遞上橄欖枝, 商業代言數不勝數,由他主演的電影無一例外,全都叫座又叫好。

他在事業上有了新的目標,為了拿下今年的金像影帝, 他對新電影的每一場戲都非常上心,連續兩個月睡在劇組。曾經答應楚子鬱的一場戀綜, 一直擱置著沒有檔期。

因為這些事,楚子鬱和他大吵一架,把他趕出了家門, 現在他是有家不能回,有理沒理也說不清。

這種事從來沒發生過,柏舟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不過也不敢再在劇組睡了,晚上回到公司, 回到自己的工作室。他拿出一本相冊,裡麵記錄著著兩年重要的瞬間,其實大多數都是楚子鬱的照片,有些很嚴肅,有些笑得很可愛, 有些露出驚訝的神色,這張英俊的臉兩年都沒怎麼變過,隻是比最初見到時穩重了很多, 渾身的放蕩不羈收斂起來了。

柏舟翻看著照片, 臉上不自覺地帶著些笑意, 他又想起那個混亂的雨夜,也許從一開始,他們就注定要糾纏在一起。

終於,柏舟合上相冊,開車回到他們的家。

主臥的燈還亮著。

柏舟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一想到楚子鬱可能又在生悶氣,憋著憋著可能就憋壞了身體。那天楚子鬱罵他罵得實在難聽,他就反駁了兩句,現在想想,其實是該哄哄的。

他拿鑰匙打開了門,哢噠一聲,管家過來看著他,很為難地說:“少爺說不讓您進。”

柏舟搖搖頭:“我去看看他。就說我是強行闖進來的,出了什麼事我擔著。”

李管家很上道,小心翼翼地闔上門,先引著柏舟去廚房,把鍋裡溫著的晚餐端上去。

柏舟接過托盤,朝管家點點頭。

上了二樓,他沒有敲門,直接打開門進去了。一進門,他便愣在了原地。

房間裡貼滿了他的海報和應援卡,電影專輯封麵和雜誌單封,不一而足,但他看不清畫麵上的內容,因為所有的畫麵都被紅墨打上了巨大的叉,還有用刀劃爛的,刀尖直接釘在眼眶裡的,潑上濃硫酸的……在這詭異的,類似於某種儀式的場麵下,柏舟下意識退了半步,手中的托盤不小心掉了。

楚子鬱聽到聲音,僵硬地扭過脖子,一雙眼睛定定地盯著他看,像冷血動物的注視。

柏舟突然衝過去,把楚子鬱從成堆的海報中抱起來,他發現他的身體又軟得不像話,不禁氣惱道:“怎麼又忘了吃藥?”

他不該離開他的,他明明知道他生病了,還跟他置氣。

楚子鬱不說話,隻是晦澀地注視著他,眼裡最濃烈的不是愛,而是更為複雜的一種情緒。他想掐死他,但他舍不得,他不知道他會不會一直都舍不得,就像撕掉那些海報一樣,他一開始也很舍不得,但隻要撕掉一張,剩下的就是近乎上癮的痛快。

“哥哥,我錯了,我跟你認錯好不好?等這部電影拍完了,我什麼商務什麼劇本都不接,隻陪著你,好不好?”

“戀綜沒有什麼好上的,我們之前不是也參加過一回嗎?我們是正當的情侶,卻要在鏡頭前躲躲藏藏的,有什麼意思?我們可以去旅遊,去一個誰都不認識我們的地方,隻有我們兩個人……”

楚子鬱冷哼一聲,神色陰森。

柏舟牽住他的手,%e5%90%bb了%e5%90%bb他的手指,像一個小心翼翼的請求。

這段關係中,楚子鬱又贏回了屬於自己的主導權,但他並不高興,推開柏舟的手,一言不發地往外走,睡到了次臥。

柏舟歎息一聲,先把滿房間的狼藉收拾乾淨,才抱著枕頭睡到楚子鬱的旁邊。

“我給了你機會的。”

楚子鬱背對著他,突然幽幽道。

柏舟迷迷糊糊的,撐著身體問:“什麼?要去廁所嗎?”

楚子鬱抽出枕頭下的軍刀,猛地一揮,隻差一點就能徹底砍斷柏舟伸過來的手腕,鮮血汩汩地噴出來,久違的疼痛刺激著柏舟遲鈍的神經,他驀地縮回手,可是已經太晚了。

他疼得滿身冷汗,另一隻完好的手找到手機,正要打120,卻被枕邊人搶了過去,狠狠往地上一砸,砰地一聲,四分五裂。

“哥哥……”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柏舟隻能這樣哀求他。

再次醒來,看見熟悉的天花板,聞到熟悉的消毒水味,劫後餘生,柏舟無力地歎了一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右手手腕依舊沒有知覺,裹著厚厚的紗布,縫合了不知道多少針,想必應該送來得及時,身上沒有什麼嚴重的後遺症。

楚子鬱急瘋了,守在ICU病房外,隔著厚厚的玻璃,神情恍惚地望著他,柏舟和他對上視線,忽然不知道拿自己的愛人怎麼辦才好了。

也許,隻是一場意外。

如果他少一點野心,多陪陪楚子鬱,不要和他吵架,早一點發現他的異常,督促他好好吃藥,這些事都不會發生。

他答應過他,會陪他把病治好。

柏舟忽然有些累,躺在病床上,狐狸般的眼眸疲倦地闔起來。臉色慘白泛青,像冰冷的屍體。

楚子鬱哭了,不是鱷魚的眼淚,而是像不小心吃掉伴侶的動物那樣絕望,他無助地靠在玻璃上,望著呼吸機邊奄奄一息的愛人,從來沒有一刻這麼想要死去。

隔著一扇玻璃而已,就好像相隔千裡。

但是都還不想放棄。

柏舟在病房裡昏睡了多久,楚子鬱就在外麵望了多久,直到醫院通知病人各項病情指標相對平穩,才允許楚子鬱做暫時的探視。

楚子鬱好像第一次發現,原來人的生命這樣脆弱。隻要在手腕上割個口子,全身的血就會湧出來,染紅整個身體和大半個床。他恍惚間好像看見紗布裡滲出血來,慢慢將病床染紅,鮮血從床腳滴下,汩汩流淌,淹沒了他的鞋底。

他發了瘋似的拍打著呼叫按鈕,目眥儘裂的臉上露出瀕死般的神經質,可能是拍得太重,護士來的時候,柏舟也慢慢睜開惺忪的眼睛。

“對不起……”

楚子鬱小心翼翼地觸碰柏舟的額頭,指尖顫唞著,聲音也顫唞著。

隔著呼吸麵罩,柏舟的嘴唇稍微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他太虛弱了,連說句話都做不到,但他依然想告訴楚子鬱,不要哭。

柏舟看著他哭得抽搐的臉龐,努力想抬起手,摸摸他的腦袋,可是他的手腕沒有知覺。

“楚總,家屬探視時間已經到了,請不要打擾病人休息。”

“我再看看他……”

“你讓我再看看他……”楚子鬱扶住床欄。

“楚總,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柏舟耷著眼皮,眼珠艱難地轉了轉,在很窄的視野中看見了泣不成聲的愛人,他張了張口,竭力發出一聲很艱澀的,很微弱的:“哥哥……”

楚子鬱如遭雷擊,慘白著臉被護士推出去了。

柏舟這一次,住了一個月的院。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嚴重,離死亡隻有一線。

他的身體迅速地消瘦下去,精神也不如以前了,但楚子鬱來時,他總是笑,比以前任何時候笑得都多。

他學會了用左手寫字,很配合地接受手腕的康複治療,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