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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o一路飆車到這裡,結果迎麵就是一句毫無人性的:“你明天不用來了。”

陳宇頭暈:“等一下,楚、楚總……”

然後扶著車一下子吐到路邊,楚子鬱皺了皺眉,還沒說什麼呢,柏舟就連忙跑過去關心,陳宇吐到一半,不經意間往身邊暼了一眼,剩下的一半直接忘記吐了。

“臥槽……”

我的眼睛這輩子能看見如此絕色,現在瞎了也值了。

柏舟還記掛著他是因為自己才被遷怒,愧疚道:“沒事吧?”

“好得很!對了,你是……”

陳宇直覺告訴他沒這麼簡單!正常人哪會在這地方遇到這麼漂亮一大美人,還被美人這麼關心?緩緩轉過頭,果然看見他老板那副司馬臉,黑得跟鍋底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偷了他老婆呢。

“……”

臥槽,真的假的?!

這就是柏舟吧?

楚子鬱成天把柏舟養在病房裡,除了醫護根本沒人見過真容。他調查資料的時候倒是看過一些照片,當時沒覺得多驚豔,現在才知道真人比照片好看一萬倍。

陳宇幾十年的人精了,最會見風使舵,馬上把臉上色眯眯的神情換成一副祈求的樣子,這是以為柏舟好騙呢,把他當姑娘哄,希望他看見這副表情能心軟跟楚子鬱撒個嬌,把這事就這麼揭過了。

柏舟:“……”

很想就這麼不管這人了是怎麼回事。

他站起來退了兩步,走到楚子鬱身邊,迎著楚子鬱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問他:“我們今晚回哪兒?”

楚子鬱抱著雙臂,臉色難看:“你說回哪兒呢?”

“我不會開車,也不記得去醫院的路。”

“所以你要我明天再辭退他?”

柏舟為難道:“就不能不辭退嗎?剛剛你是在氣頭上,氣頭上是不能做決定的。”

“我愛什麼時候做決定就什麼時候做決定,你管得著嗎?”楚子鬱氣笑了,覺得柏舟簡直不識好歹,這才多久,竟然敢管起他來了。

“子鬱。”

柏舟平靜地喚他的名字,目光有些沉。楚子鬱則怔怔地,笑容凝固在臉上。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叫過他了,他們都叫他小少爺,楚總,老板,背地裡叫他瘋子,瘋狗,衰神,沒有一個人待見他,所有人都想利用完他之後一腳踹掉,所有人都想踩著他往上爬。

“你這樣的脾氣,以後會沒有人願意給你當司機的。”柏舟學著他安撫自己那樣,將他攥緊的手指打開,輕輕攏進手心。

楚子鬱理所當然道:“那你給我當。”

柏舟搖搖頭:“我不會開車。”

“不會就學啊。”

“我沒有錢。”

提到錢,楚子鬱的心情終於又愉悅起來。那些毫無營養的數字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卻成為了柏舟賴以生存的氧氣和套在脖子上越收越緊的項圈,柏舟有還不完的債,他正好有花不完的錢,他們天生一對。

“你今年多少歲,20?”

柏舟點點頭。

“真年輕啊。出院以後學車,我讓李叔教你,他脾氣好,不會罵人,不像某些駕校的教練。”楚子鬱反握住柏舟的手,溫情脈脈地看了一會兒,突然轉頭對陳宇說,“那你就再當一段時間的助理吧。”

陳宇忙不迭點頭:“是,是。”

今天真他媽開了眼了,也真他爹瞎了眼了。楚子鬱乾嘛壓著嗓子說話,怪惡心的,在公司不是逮誰罵誰還把人噴得狗血淋頭嗎?吃錯什麼藥了怎麼突然變這麼溫柔,跟摳腳大漢突然變萌妹似的,你說不行吧,也不是不行,就是瘮得慌。

……

柏舟第一次坐敞篷車,臨走時還把地上的零食全都撿上車了,楚子鬱看他現在越看越滿意,也沒計較他把車弄臟了,隻是用酒精棉擦了擦他的手,才心安理得地繼續牽著。

這下柏舟是真明白了,什麼人體器官交易,什麼想要個人陪著,說簡單點,就是包養。

隻是楚子鬱不像之前的那些客人那麼猥瑣,那麼開門見山罷了。

“唉……”

“怎麼了?”楚子鬱從他肩上抬起頭看他。

“沒什麼。”

當初還說什麼不是他喜歡的類型,結果呢,嗬嗬嗬,他再也不會相信楚子鬱的話了。

“你的表情好奇怪。”楚子鬱銳評。

“是嗎?”

柏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表情,反正不會好看,就連忙收斂起來。知道了兩人是包養關係之後,下意識地開始注重自己的形象,至少最近他還需要楚子鬱的幫助,等他再找幾份合適的工作,就算楚子鬱膩了他也能回歸正常的生活。

“眉頭皺起來,好可愛。”

楚子鬱伸手撫摸他的眉骨,很驚訝似的:“啊,又展開了。”

陳宇恨不得自己聾了,覺得楚子鬱真他爹的變態,也真他爹的有錢,要是他有這麼多錢,也願意買柏舟這樣的大美人回來摸著玩。

“你再叫我一聲,像剛剛那樣。”

柏舟很給麵子:“子鬱。”

“嗯。”

楚子鬱規定道:“以後每天都要這樣叫我。”

柏舟正愁不知道怎麼叫他呢,他就欣然接受了這個稱呼,正所謂困了有人遞枕頭,柏舟不認為是自己時來運轉,隻覺得楚子鬱好哄,叫個名字都很高興。

“明晚回家,你挑個房子吧,喜歡哪兒我們就住哪兒,房子轉到你名下,不過裝修要聽我的。”

陳宇腿筋一抽,差點把油門當刹車踩了。

長得好看了不起啊!

等綠燈的間隙,陳宇難以自製地瞟了一眼後視鏡,晚風裡柏舟的長發被輕輕吹起,在閃爍的霓虹燈下美得不真實,他垂眸凝視著楚子鬱,穠麗的眉眼蹙成憂愁而繾綣的模樣,似乎楚子鬱這樣說,讓他很為難。

“……”

行吧。

豪車開道,周圍的車紛紛避讓,好奇看車的人望過來,卻被車上的乘客美得移不開眼,引擎聲呼嘯而過,驚鴻一瞥,不過如是。

“我有可以住的地方。”

夜風裡,柏舟委婉地告訴他:“子鬱,你對我有點……太好了,其實沒有這些東西,我也願意陪著你。你資助了外婆,還幫我還了債,我……”

“就這點事你要念到什麼時候?”

“這點事?”

柏舟有些發怔,他緊張地摳著手指,陌生的觸?感讓他反應過來他正在摳楚子鬱豪車裡的皮革,於是瞬間縮回了手,把手端端正正地放在腿上。

也許對於楚子鬱來說,這一切都是錢能解決的事,那麼他一生下來就擁有了解決“這點事”的能力。可是楚子鬱這樣的人永遠也不會明白,這世界上多的是因為“這點事”活不下去的人,是因為他們不夠勇敢嗎?不夠努力嗎?並不是啊,他們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竭儘全力,可是好日子永遠也輪不到他們頭上,再渴望幸福又有什麼用呢?

第10章 鴕鳥與撥浪鼓

陳宇把兩人送到醫院後就腳底抹油溜了,柏舟跟著楚子鬱到107室,主治醫師很殷勤地跟過來,手裡的文件夾放著血檢報告,柏舟很健康,流鼻血是因為維生素缺乏和營養障礙,規律飲食,多吃果蔬就行。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按楚子鬱說的,明天給他辦出院手續,今晚還得繼續在這裡住。柏舟鋪開被子,脫下外套放在沙發上,洗漱完又換上病號服,往病床上一躺,覺得特彆、特彆舒服,他以前能想象的最幸福的死後世界也不過這樣了。

他裹上被子,隻露一張臉出來,楚子鬱洗完澡出來直接被美顏暴擊,原地愣了兩秒,裝作沒事人似的走到陪護床邊,拿著毛巾慢慢地擦頭發。

“我幫你擦嗎?”

柏舟睜著眼,小聲開口。

床頭櫃上留著一盞暖黃的台燈,柏舟撲閃的睫簾在眼底落下一層淡淡的陰影,狡黠的狐狸眼在這張臉上顯得乖乖的很安分,沒什麼心機,薄唇緊緊地抿著,能看出是很漂亮的粉色。

楚子鬱沉默兩秒,偏頭咳了一聲,拒絕道:“不用了,睡吧。”

“那我幫你吹。”

柏舟掀開被子,下床穿上拖鞋,從櫃子裡拿出吹風機,他昨天才學會使用這個機器,那時候是楚子鬱幫他吹的,他一直不喜歡彆人摸他頭發,但楚子鬱根本不聽他的,摸著摸著也就習慣了,感覺沒那麼糟糕。

“怎麼這麼積極?車也不要,房子也不要,那你這麼積極是想要什麼?”

大美人主動示好,楚子鬱又不是傻子,當然不會一拒再拒。

柏舟想了想,真的說了一個想要的:“明天出院以後,我想回我家一趟,拿點東西。”

楚子鬱按住他的手指,將風力檔位調到2檔柔風:“嗯,我送你。”

“你明天不是要去公司開會嗎?”

楚子鬱反問:“你就不能等我開完會再回去嗎?”

柏舟無奈,指腹輕輕揉楚子鬱的發根:“你開完會不上班嗎?”

楚子鬱覺得很舒服,便卸了力氣往柏舟身上倚:“公司裡的人都巴不得我快走,我不上班他們還舒坦些。”

“那你就更不能順他們的意了啊。你平時工作那麼認真,也要讓公司的人看看才行。”

“讓他們看乾什麼,他們隻會煩我。”

柏舟深吸一口氣,控製著手上的力道輕輕吹掃楚子鬱的發絲,沉默了會兒,繼續說:“你之前說,你有兩個哥哥,他們在公司怎麼樣呢?”

“都不怎麼樣,楚江天最裝,天天在公司狐假虎威,楚慎年那草包連自己部門的人都管不好還想插手我這邊的事務,純粹腦子有坑。”

“我覺得子鬱要是願意和他們爭的話,未必比他們差。”

楚子鬱:“……為什麼要說這種廢話?”

“那我跟你說一件我小時候的事吧。”柏舟坐在床邊,楚子鬱盤腿靠在他臂彎裡,風聲很小,說話聲也不大,夜晚靜悄悄的,洗發水的味道很好聞。

“我有個表哥,比我大一歲。那時候我們兩家住在一起,因為兩家都有個小孩子,就喜歡比較。我那時候可能不是特彆懂事,但我表哥真的是狗都嫌的性格。”說到這裡,柏舟還特意加了一句,“鄰居家的狗和我玩,不和他玩。”

楚子鬱忍不住笑出聲來,攀著柏舟的胳膊,抬眸好奇地望著他,等著他往下說。

“可大人們都很喜歡他,說他是最懂事最勇敢的男子漢,除了母親,大家都不喜歡我,說我喜歡偷懶,成天什麼事也不做,就知道吃白食。”

“我當時特彆委屈,忍不住為自己辯解。我說,舅舅,我沒有偷懶,也沒有吃白食呀,衣服都是我洗的,地都是我掃的,菜也是我一個人上街買的,我做了這麼多事情呀。”

“然後我舅舅就說我撒謊精,小小年紀不學好,去搶表哥的功勞。”

柏舟現在回想起來,竟然覺得挺好笑的:“那時候表哥連十以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