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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什麼歪路吧?”

“那些違法犯罪的事咱可不能做啊!咱們家就你跟小暉兩根苗苗了,要是你都走錯了路,我死了就沒辦法跟你媽媽交代了……”

“唉!也都怪外婆拖累了你……你當年該像小暉一樣的,總是這麼心軟……是我害了你啊……”

柏舟扶額道:“什麼和什麼啊?外婆,我真沒什麼事……最近遇到一個大好人,對我很好,他不是壞人,我也不會進局子。”

“什麼好人?我們家阿舟也能遇見好人了?”

“……”

柏舟深呼吸道:“是啊,很不可思議吧?”

“太不可思議了!是朋友嗎?什麼時候讓外婆也見見啊?”

可能是醫院太冷清,外婆又是喜歡念叨的性子,一說話就停不下來,柏舟答應外婆下次來帶上那個大好人,外婆破涕為笑,變得很開心,繼續問柏舟最近的事,柏舟也說不上什麼,隻能一個接一個地撒謊,讓外婆覺得他過得很好,工作很穩定,債還得也很輕鬆。

楚子鬱站在門外,手裡拿著助理剛剛送過來的一份調查資料,原來柏舟還有一個表哥,還有舅舅和舅媽。

他還以為柏舟全家都死光了呢。

第7章 香煙與泡桐巷

從市醫院出來之後,兩人便回私人醫院拿血檢報告。楚子鬱問柏舟要不要把外婆接過去,私人醫院有更好的醫療資源,照顧起來也更方便。

柏舟很想答應,可是他和楚子鬱什麼關係也不是,他也暫時沒辦法給楚子鬱提供什麼價值。楚子鬱現在心血來潮,萬一哪天扔下他們不管,要回到現在的主治醫師手裡就很難了,折騰來折騰去反而不好。

“那個……算了。”

楚子鬱點點頭,表示尊重他的意見,隻是提個建議,並沒有一定要接過來的意思。

“餓了沒有?晚飯想吃什麼?”

柏舟搖搖頭:“我不吃晚飯也可以的。”

楚子鬱正看著手機,聞言抬眸掃他一眼,不容分說:“不行,你得陪我吃。”

“城西泡桐巷裡有家老字號的中餐,我記得那兒的花膠雞挺好吃的,就是糕點特彆甜,得配茶吃。”楚子鬱這時候倒不怎麼聽柏舟說話了,自顧自道,“李叔,去泡桐巷。”

“好的,少爺。”

柏舟看著他,欲言又止,可最終什麼也沒說,看向窗外車水馬龍的街景。這些地方對他來說很陌生,每次來去匆忙,根本沒有注意過,醫院旁邊的麵館和速食店,擺放整齊的共享單車和電瓶車,陽光下閃爍的梧桐樹的新葉芽。這裡街道整潔,房屋整飭,偶爾有幾個交警巡邏,熱熱鬨鬨的,和他長大的地方很不一樣。

柏舟望著望著,肩上卻突然一沉。

柏舟的心也猛地一沉,幾乎是應激般地想要彈開,卻沒有彈開的空間。他坐在角落,楚子鬱不知道什麼時候往這邊靠近了些,睡著時腦袋正好擱他肩上,柏舟極其緩慢地轉頭看,發現他睡得很不安穩,眉心皺在一起,擠壓成深深的紋路。

楚子鬱的長相很顯年輕,但他具體多少歲,柏舟不太清楚,能當上公司高層,就算是老板的兒子,恐怕年紀也不會太小。

柏舟很想伸手把他的眉心給撫平了,但他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萬一把楚子鬱吵醒了,惹他不高興怎麼辦,萬一楚子鬱討厭彆人碰他眉心怎麼辦,萬一被楚子鬱誤會怎麼辦……

他沒想攀他這條高枝的,他要想攀高枝早就攀了,不必等到走投無路的時候。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不是那鳳凰,就不棲那梧桐枝,他就是一瘸了腿的麻雀,一直飛啊飛啊,沒辦法停下來休息。

等車到了那家飯店,李叔先進去取號,回來時被柏舟求助般的眼神看著,心一顫,馬上小跑過來,低聲詢問:“柏先生,怎麼了?”

柏舟覺得他的稱呼很怪異,糾正道:“叫我柏舟就行。”

李叔連忙擺擺手:“你是少爺的……”

後麵那個詞,李叔沒有說出來,他也不敢說,否則端了十幾年的飯碗恐怕就保不住了。

柏舟不知道內情,隻覺得這話說得十分曖昧,卻沒有可以反駁的地方,沉默片刻,說回正事:“要叫醒他嗎?”

“先彆……少爺平時不怎麼睡得著覺,現在好不容易睡下,請柏先生彆嫌累,陪他稍微多睡一會兒。”

柏舟怎麼會嫌累,比這累一千倍一萬倍的活他都乾過,讓楚子鬱靠著睡一會兒簡直再輕鬆不過了,隻是李叔去了飯店等號,車裡就他和楚子鬱兩個人,他沒有事做,也不知道楚子鬱什麼時候醒,就隻能乾巴巴地坐著,覺得時間好像被浪費了。

“唔嗯……”

柏舟立刻看向楚子鬱,以為他要醒了,結果卻隻是夢囈了一聲,雙手胡亂抓著什麼,最後攥緊了他的手,不安的神色才稍微散了些。

楚子鬱的手很漂亮,一點傷都沒有,隻有幾片薄薄的筆繭,骨節分明,瑩白中泛著粉色,柏舟的手則展現出和臉截然不同的粗糙和滄桑來,他才二十歲,手指上的繭就又厚又爛,指節粗大,手背上密密麻麻的疤痕。

柏舟盯著楚子鬱的手看,看得久了,便忍不住碰了碰楚子鬱柔軟溫熱的手心。楚子鬱的手看著清瘦,手心裡居然全是軟肉,柏舟強忍住想要捏捏的欲望,正要移開目光,肩上卻突然幽幽地傳來一句:“趁我睡著乾什麼呢?”

柏舟愣了一下,特彆正派地回答:“給你看看手相。”

楚子鬱悶悶地笑了兩聲,剛醒,聲音沙沙啞啞的,從耳邊很近的地方鑽進去,像跟撩人的羽毛似的。

“那你看出什麼了嗎?”

“事業線,生命線和愛情線都特彆好,你是個好人,一定會事業有成,長命百歲,和喜歡的人白頭偕老的。”

楚子鬱的笑卻突然冷了,柏舟沒看見,隻以為他剛睡醒,不怎麼愛接話。

“走吧,去吃飯。”楚子鬱牽著柏舟的手,沒有放開,“我餓了。”

柏舟跟著出去,關上車門,一直很在意牽著的手,卻又很敏[gǎn]地發現楚子鬱現在不太高興,於是沒有提鬆手的事。

李叔訂的包間,菜都準備好了,等楚子鬱來了就上桌,一路上眾人的目光快要把柏舟給淹沒了,楚子鬱卻跟沒事人一樣,讓服務員盛湯,又讓柏舟看菜單,點幾樣他喜歡的菜。

李叔臉色變了變,心下有了考量。

“不用再點了。我們就三個人,吃不完這麼多菜,再點就浪費了。”

柏舟對待食物就跟對待他親媽似的態度讓楚子鬱覺得很有趣,剛才車上那點不愉快居然就這樣揭過了,所以說長得好看就是占便宜,偶爾踩雷也不會出大問題。

楚子鬱臉色比起剛才緩和了不少,幾乎是肉眼可見地溫潤起來:“喜歡吃什麼就自己夾,彆拘謹。”

柏舟點點頭,等楚子鬱動了筷子,才從麵前的盤子裡夾起一塊黃瓜,安安靜靜地咀嚼吞咽。

楚子鬱吃飯也是不說話的,偶爾用公筷給柏舟夾個雞腿,夾塊海參,似乎很享受投喂柏舟的樂趣,看著柏舟認真吃飯,心裡有股彆樣的滿足感。

柏舟被看得不好意思,試探著拿起公筷,從盤子裡夾起一塊嫩牛肉,輕輕放進楚子鬱的碗裡。

真可愛。

楚子鬱這樣想著,卻沒有吃那塊牛肉,甚至再也沒動過筷子,好像眼前這個人秀色可餐,光看著就能飽了。

吃完飯後,楚子鬱讓李叔先回去,自己和柏舟散會兒步,打車去醫院。柏舟還想著那塊沒有被楚子鬱吃掉的牛肉,心情有些焦慮,一路上都很安靜,直到路過一家超市,看見貨架上擺放整齊的香煙,壓抑好幾天的煙癮突然就犯了,可抬頭看了眼超市的牌子,又擔心價格昂貴,隻是停了一下,並沒有往裡走。

“怎麼了?有什麼東西要買嗎?”

楚子鬱問他。

柏舟搖搖頭,繼續往前走:“沒什麼。”

“那順便逛逛超市吧,我也很久沒逛過了,買點你喜歡吃的,用這張卡。”

楚子鬱從錢包裡拿出自己的黑卡副卡,兩指夾著遞給他:“彆不舍得花,你剛過生日對吧?就當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好了,拿著。”!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柏舟的生日,2月14日,西方的情人節,其實很好記的,但是連他自己都記不清楚了,母親病逝後就再也沒人給他過過生日,他也記不起過生日是什麼樣的心情了。

柏舟把卡往回推,自己退了兩步,垂眸道:“謝謝您,但是不用了,我不過生日的。”

“你生氣了。”楚子鬱皺眉,“為什麼?”

柏舟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連忙解釋:“不,我怎麼會生氣,你對我這麼好……”

“你就是生氣了。”

楚子鬱抬眼直勾勾地盯著他,偶爾有人路過,好奇地看著他們,柏舟沒辦法,暗暗歎息一聲,拉著楚子鬱進了超市。

“我沒生氣,但是也不能收你的卡。你對我已經很好很好了,我欠你的恩情給你做牛做馬幾輩子都還不起。”

話說到這兒,柏舟自己也明白過來了,楚子鬱不吃他夾的菜又怎麼樣呢?誰規定楚子鬱必須吃他夾的菜了?也許楚子鬱就是不喜歡彆人給他夾菜,他欠楚子鬱這麼多,應該看楚子鬱眼色做事的,剛才居然還差點對楚子鬱發脾氣,真是要瘋了。

“我對你好,又不是需要你償還什麼。”

楚子鬱臉色不太好看,走在蔬果區,看著水果都覺得品相一般,蔬菜更是蔫搭搭的,就走到零食區,往購物車裡不停地裝零食。

柏舟擔心他報複式消費,連忙按住他的手:“不要買太多了。”

“我用我的卡,你憑什麼管我?”

柏舟一噎,不知道說什麼,隻能由他去了。隻是結賬時目光不自覺地落到香煙架上,楚子鬱走到他身邊,拿起一盒煙,問他:“想要這個?”

柏舟違心地搖了搖頭,事實上煙癮犯得厲害,心裡特彆渴望,甚至伸手捏住了香煙盒的另外一角。

“你以前有錢買煙?”

“客人會給……”

楚子鬱臉色更難看了,唰地一下把煙放回去,順手拿了幾根棒棒糖,啪地一聲砸收銀台上:“結賬。”

第8章 項圈與棒棒糖

離開超市,柏舟提著兩大口袋零食,跟在楚子鬱身邊,外麵風冷,楚子鬱似乎冷靜了些,臉色沒剛才那麼難看了。

“以後你跟著我,隻能戒煙。”楚子鬱拿出手機打車,“我有哮喘,聞不了煙味。這點要求能做到吧?”

柏舟不知道這件事,漂亮的狐狸眼擔憂地望著楚子鬱,心裡很愧疚:“對不起,我會戒的。”

楚子鬱嗯了聲,駐足在一棵梧桐樹下,等車的同時從大衣口袋裡摸出一根棒棒糖,三兩下將包裝紙撕了,遞給柏舟:“吃這個。”

柏舟難耐地磨了磨牙,偏開頭:“不用了。”

“趁我好好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