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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柳循著聲音不顧黎陽的勸阻,執意要往禁地走去。

黎陽慌忙道:“王妃,此處是王府禁地,今夜風雪大,不若您改日再來。”

柳柳轉頭看著黎陽道:“黎陽,禁地裡住著誰?”

黎陽看見柳柳停住腳步,質問他,驚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慌忙道:“啟稟王妃,這個屬下實在不知...”

柳柳看著黎陽一臉為難的表情,她向來沒有刁難下人的習慣

抬起頭望向禁地的那座精致而又略顯破舊的樓宇,終究沒有說什麼,轉過身慢慢往和光堂走去。

笑聲還在斷斷續續地傳來,隨著柳柳的遠走那笑聲也慢慢消逝在風中。

柳柳莫名地感覺到失落,到了和光堂,正好聽見小崽哭鬨的聲音,采薇飛瑤與奶娘紛紛圍在小崽之中,眾人麵對哭鬨不止的小崽,紛紛手足無措。

柳柳疾步走到東稍間,李嬤嬤抱著小崽來回踱步,也沒能哄好。

“這是怎麼了?”柳柳輕聲問。

她這一問,整個房間瞬間安靜下來,李嬤嬤懷裡原本哭鬨不止的小崽瞬間安靜如雞地看著她。

柳柳十分自然地上前,伸手接過小崽,抱在懷裡,許是聞到娘親的味道,小崽直直的往柳柳的%e8%83%b8`前蹭。

當娘親自然明白什麼意思,她低頭輕聲道:“你啊,到了時間就磨人,晚一會都不行嗎?”

李嬤嬤上前道:“世子現在可是會認王妃的味道,每日同樣的時間換個人來奶,小世子都不願意呢。”

柳柳用極快的速度去更衣,小崽現自然一刻都離不開他,當柳柳躺在床上看著大口吃奶的小崽,不禁陷入沉思。

腦海當中忽然想到在宮宴中的貴婦說道,王妃剛剛生產,不便伺候王爺,這時候,王爺自然是要納側妃才對。

再想起剛剛在後院聽見那女人的笑聲,那樣清晰,難道沈停雲真的趁著她養崽期間納了妾室?

一想到那個在紅袖軒熟悉的身影,柳柳的心裡頓時就像是被一盆涼水潑了一樣的涼。

不,這一切都是這樣的不真實,她從來不會去認可沒有實證的事情。

直到小崽安靜地睡著,李嬤嬤適時地將吃飽睡著的小崽抱走,柳柳沒了負擔,直接起身將鬆散的衣服扣好。

風雪駐了,她看著自己身邊空空如也的床位,猛然發現沈停雲已經兩日沒有歸來了。

她知曉沈停雲的消息,不過是每日醒來,采薇輕輕說一聲,王爺去了宮中。

柳柳心裡患得患失起來,後院的小樓裡麵到底住著誰,那個女子跟沈停雲到底是什麼關係?而那日在紅袖軒門口的人到底是不是沈停雲?

這一切疑問逐漸彙成了一座山一樣壓在柳柳的心裡。

沒有再想更多,柳柳在采薇飛瑤的伺候下洗了一個熱水澡驅寒,出了浴柳柳覺得舒服許多,躺在床上,柳柳叫熄了燈。

采薇飛瑤將一切打理好,退了出去,偌大的和光堂又剩了柳柳獨自一人在內室。

以往都有沈停雲與她同吃同睡,柳柳總是覺得十分自然,沈停雲話少,她幾乎不會受到任何打擾,又不會覺得過分的冷清。

可是現在,她不過兩三日沒有見過沈停雲,心裡空得不像話,柳柳不禁覺得自己是否過分矯情了?

沈停雲在的時候,她總是避著他,可沈停雲如今早出晚歸,她竟像是一個深閨怨婦一樣的為他獨守空房地想他,這算什麼呢?

柳柳的心虛亂糟糟,最後又迷迷糊糊地睡去,隱約覺得過了許久,身邊有人躺下,柳柳在夢中閉著眼,十分自然地伸出手臂攀上身側之人的%e8%83%b8膛。

柳柳夢中睡得香甜,待清晨醒來,看著自己身邊,又是空空如也,像是從未有人回來過。

柳柳不禁伸手摸了摸那空蕩蕩的床位,她明明覺得夢中沈停雲似乎睡在她的身邊,那樣的真實,可醒來後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柳柳怎麼也想不明白這是怎麼了,她掀開帳幔喚采薇飛瑤進來,飛瑤照例稟報,說沈停雲進了宮。

柳柳沒再說什麼照例梳洗過後去奶小崽,隨後再出府,去往雲香樓。

柳柳最近在雲香樓做了許多新品,又招攬了一些貴女,樓裡日日爆滿,楊依依的成衣店也順利開張,因這兩家互相引客,說是日進鬥金也不為過。

柳柳白日忙得團團轉,晚間歸來還要帶小崽,而沈停雲卻像是從她生命中消失了一樣,柳柳有幾次想要等沈停雲從宮中歸來,卻都被告知,沈停雲不會回來,叫她不必等。

幾次下來,柳柳也不自作主張的再等,而從那以後沈停雲像是在柳柳的世界裡消失了一樣。

而采薇的稟報也從王爺出門,變成王爺在宮中處理政務。

一眨眼,一個月過去有餘,京城也正式入了冬,柳柳自作主張地在主張的在園中巡視,看看各處是否將防寒防凍的事情做好,晉王府的房屋眾多,維護下來本就需要很大的功夫去做。

好在,黎陽十分能乾,眾小廝的工作也做得格外細致,柳柳帶著人巡查至禁地之時,看著那精致的樓閣,對著身邊的一眾小廝道,入冬了,多去給裡麵的貴人送些衣物,被子,銀絲碳,若是不夠可從我的份例裡扣。

眾小廝聽見紛紛噤聲,不敢多說一句,最後還是黎陽站出來。

“王妃不必擔心,王爺自有安排。”

柳柳聽見黎陽這樣說,眸光一沉,揚聲道:“總之,不要委屈了在裡麵的貴人才好,我自不希望王爺無暇打理府中時,出些什麼事情。”

黎陽忙拱手,“王妃放心,王爺一切自有安排。”

柳柳道:“這樣就好。”

隨即又帶人巡查到下一處,禁地倒是離紫竹軒很近,柳柳推開門走進去,整個紫竹軒上下乾乾淨淨,進了屋,也沒有冷意,反而還有一絲暖意,院裡的一小片竹子雖然枯了,可院子裡卻是一片亂葉也無,看得出來,紫竹軒被人打理得十分細致。

柳柳很滿意,獨自一個人坐在紫竹軒的床上,望著軒窗之外,忽然想起沈停雲在她搬進紫竹軒的時候,總是站在門口看著她。

她那個時候不明白,為什麼一個每日高冷的王爺要天天往她這個小破地方跑,後來她才明白,原來愛上一個人的開始就是對他產生好奇吧。

柳柳不再多想,起身走了出去,巡查至此結束。

小崽已經兩個月,白白淨淨變得玲瓏剔透一般,崽子雖然小,但是也已經出具沈停雲的模樣。

柳柳每日看著小崽不禁讚歎,不愧是沈停雲的種,真的是好像哎。

柳柳最近已經不再糾結沈停雲的去向,每日過得十分規律,白日在雲香樓和楊依依的成衣店,晚間就回來帶小崽。

至於沈停雲的蹤跡,就像是在她生命中消失了一般。

這日,柳柳照例在晚間同一個時間回府,照例路過紅袖軒,也照例會在路過的時候多看上一眼。

好像這一切都成了習慣似的。

這日,柳柳路過紅袖軒時,依舊是下意識地拉開車簾看向紅袖軒的大門。

可映入眼簾的卻是在眾多的恩客之中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那般完美的側顏,帶著淡淡笑意,對著身邊的人談笑著,麵對迎上前的妓子,也是來者不拒,直接隨著那妓子進了門。

不!

這,怎麼可能呢?

他是那樣討厭女人的呀,她是見過的,可是現在。

不不不,楊柳柳你一定是看錯了。

“停車!”

柳柳驚呼。

黎陽拉住韁繩及時停住車,柳柳慌忙地從車上跑下。

黎陽見此,怕柳柳出事,將馬車停在路邊,尋著柳柳的身影進了紅袖軒。

柳柳匆忙地進了紅袖軒,隻見繁華富麗的大堂中,一群穿著暴露,身姿妖嬈的妓子在黨中央,賣力地舞著,一顰一笑都魅惑至極。

濃濃的脂粉味充斥著整個內堂,讓人聞了頭發暈。

說不上什麼時候就會被某個小妓子勾走了魂。

柳柳看著坐在堂中的眾人,巡視了三遍,也沒有找到沈停雲的身影。

她斷定,她是眼睜睜地看著沈停雲進來的,這絕不對錯。?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哦!

對了!

包廂,包廂!!!

柳柳既然沈停雲就在這間妓院裡麵,那她就挨間找,總能夠找到。

柳柳又匆忙地上了二樓,黎陽則是緊緊地跟在柳柳的後麵,生怕她出了什麼事情。

柳柳不顧一切後果,一切阻攔推開一間又一間的包廂。

整個二樓一片咒罵四起,驚得老鴇直接過來,那老鴇看見柳柳穿衣打扮不俗,就知道這是誰家的官太太過來抓人的。

隻不過,在大寧男人逛青樓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能夠被官夫人找到妓院的,這家的郎君以後可是要被京城笑掉大牙的,多半會本扣上一個懼內的帽子。

以後若是再想呼朋喚友地出來逛青樓,可就難了。

見柳被老鴇攔住,黎陽上前出示了晉王府的腰牌,那老鴇看著玉製的腰牌上刻著大大的晉字就知道非富即貴,不敢再攔,隻能任由柳柳接著翻來覆去地找。

直到這二樓包廂的最後一件,柳柳翻遍所有的包廂都沒有看見沈停雲的身影。

剩下這最後一間,柳柳深呼吸一口氣,看著眼前的這扇門,既希望裡麵沒有他,又希望裡麵有他。

柳柳站在門口糾結了好久,直到聽見裡麵傳出一陣熟悉的琴聲來。

瀟湘水雲。

柳柳再也沒有顧及地衝了進去....

待她看見裡麵的情形,柳柳驚呆了。

整個包廂裝飾得十分富麗堂皇,比她的雲香樓好看許多,也比之前她推開的好看許多,柳柳想以後若是有機會,一定也要在雲香樓準備一間這樣的屋子。

這間房的正中間坐著一位裝扮素雅大方,穿著一身青綠色的女子,女子披散著墨發,手指極為靈活與熟悉的撥弄著琴弦,看得出彈得很投入也很熟練,應當是好好練習過的,隻不過琴音照比柳柳的還是差了一些感覺。

柳柳看著身段,再看背影,應該算是這間妓院的花魁了吧,就是不知道長得怎麼樣?

再朝上首看去,坐著三個人,兩邊分彆是妓子,而中間坐著的...

正是沈停雲!

旁邊坐著的正是聞景行與顧辰澤,看見柳柳衝進來的時候,一把站起來,直直看著楊柳柳。

沈停雲正伸手握著茶杯,而身邊的兩個妓子則是十分儘職儘責地給沈停雲烹茶。

柳柳眨了眨眼,而身前彈得十分投入的那花魁還在不停地彈著,絲毫沒注意到房中的變化,柳柳聽著還是高、潮部分,還有幾個地方彈錯了,讓柳柳十分想要強迫的糾正過來。

算了,現在柳柳也不顧上她。

她直愣愣地看著沈停雲,眨了眨眼。

她拚命地告訴自己,不生氣,不生氣,生氣沒用啊,楊柳柳,千萬理智點。

可看著沈停雲出現在這個地方,還左擁右抱,她自己風裡來雨裡去的,黑天白天都要奶崽子。

楊柳柳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她深呼吸一口氣,整個房間內安靜下來,就連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