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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裡殘存的理智告訴他,不可...

沈停雲又把自己的身體往床角挪了挪,儘量不靠.近那個女子,他彆過臉去無力地倚在床柱上,忍受著非人的折磨。

身子在藥力的催促下不住地顫.抖,汗如雨下,”他無奈輕聲苦笑起來,坐在陰暗裡喘.息著,淩亂的發絲隨意在額前垂下,俊朗無塵的麵容此時染滿欲|望,為他增添一絲邪.魅氣質。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為自己人生染上敗筆,他沈停雲會一生一世一雙人,他會隻心悅一位女子,他會隻跟她一人行周公之禮,他不會辜負不會背叛,他不可以因為這些下三濫的手法妥協。

他可以在戰場上廝殺千軍萬馬,他可以在朝堂上呼風喚雨,他也可以為了天下鞠躬儘瘁,唯獨不能,讓這場情.欲將他至高無上的信念粉碎。

沈停雲伸手摸.到腰.間用來防身的匕首,瞪大雙眼看著,伸出顫.抖手緊緊握住,一把將它打開,對著的自己的手臂就是一刀,鮮血瞬間混著汗液滴落下去,落在那女子潔白的衣裙上,觸目驚心。

手臂上的疼痛讓他慢慢回過神來,一時間熱|浪、痛感,還有對女子莫名地反感統統交織在他體內,撕扯著他的神經。

他喘|息著,身上的空黛團龍雲紋織錦袍早已經淩亂不堪,手臂上的血還在流著,整個人像是被水泡過,他無力地靠在那裡的輕笑,像是吃不到糖的孩子,可憐極了也無助極了。

沈停雲無法再對抗,他覺得自己就快要失.守,他又往自己的手臂上一劃,血珠又一顆顆湧出來。

他顫.抖著絕望低吼,“不...我絕不...誰也不行...”

鮮血浸染了他的蟒袍,讓空黛色漸深成一股濃濃的黑,他用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躲在陰暗潮濕的角落裡,苟延殘喘。

雨絲越下越急,細細密密,帶著沙沙的響聲衝刷著亭台樓閣,山川霧靄,一道絢爛的閃電在空中炸裂開來,像是盛放的煙花將整個陰鬱的夜空在一瞬間照亮。

他在暗夜中看著女子絕美的臉龐,她的容貌美極了,清透的皮膚,渾然天成的五官,此刻因為與他同樣染.上情.欲而變得更加妖.嬈。

沈停雲雙眼迷茫地微.睜,心裡的痛.苦像是絲線緊緊將他捆起來。順著巨大的熱|浪襲.來,將他的心底的最後一根弦徹底繃斷。

他的信仰、他的信念,過了今夜將不複存在,像是一個高高在上不染纖塵的聖者,被拉入泥潭,亂入這世間,最痛的不過就是聖潔者墮落。

他聖潔靈魂中的黑暗像是魔咒一樣,緊緊拉扯著他,不斷在呼喊他的名字。

“沈停雲...彆再徒勞了...過了今夜,你就會跟眾生一樣,陷進泥淖中,汙穢不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停雲的頭腦在呼嘯著,他捂住雙耳,想去隔絕那讓他心煩意亂的聲音。

“我不...”

他悶哼著,又抬起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落下第三刀。

熱意與痛苦一並襲來,讓沈停雲不由自主地呻.%e5%90%9f,

可是這一刀,竟然像是反噬了一樣,更加催動了效力,沈停雲腦海中的嘶吼聲越來越大,最後將他的雙眼中的血絲充滿,他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的人,慢慢...

許是感受到沈停雲因痛苦發出的□□聲,柳柳睜開了眼,全身巨大的燥.熱襲來,讓她瞬間頭昏腦脹。

她伸手扶住自己的額頭,搖了搖頭,想要讓自己清醒起來,可是渾渾噩噩的頭腦像是被人重擊過,熱意自腹內升起,慢慢流向她的四肢百骸。

周身的血液像是要沸騰起來,隨著熱意湧上,柳柳的視線慢慢變得模糊。恍恍惚惚之中,她好像看到有一個人,朝她伸出手,而自己卻無力抵抗...

素白的衣裙和空黛的長袍散落了一地,有無儘的春.光發生在這場春三月。

轟鳴的悶雷在遠處的空中作響,伴著閃電的盛放,春雨%e5%aa%9a.如絲,絲絲入扣,滴滴答答打著門窗,廊下的風鈴隨著疾風亂晃,叮叮當當作響,春風毫不留情地吹過,一陣又一陣地混著雨,仔細衝刷著那精致的鬥拱飛簷。

雨勢漸大,像是斷了線的珠子落下,一顆一顆,落在青石板的地上,砸出無數個水花來,遠處的重巒疊嶂,被暗夜地染成了一股墨綠,透過軒窗朝外相望,山巒聳翠在雨中更加巍峨雄壯。

簷下的風鈴任由疾風吹動著,又像是被雨打碎了一樣,在風雨中飄搖,發出清脆的嘶吼,與這場大雨相和。

所有的溫柔和夢境都隱匿在這春夜雨中,無休止...

直到雷聲遠去,大雨緩和,疾風也像是被人叫住,停了腳步。

簷下雨聲滴滴答答做響,一滴一滴輕輕砸在那搖曳的柳枝。

風鈴時不時叮的一聲,在寂靜的雨後,倍顯悠揚,空蕩……

沈停雲望著空蕩的帳頂,他像是剛從水中上來,輕輕喘著。心裡有無限悵惘,要命的是不知道要過多久,他會頭痛欲裂,還會嘔吐不止。

也許下一刻,也許一個時辰後。

外人皆傳他不喜女色,是因為性格使然,而事實卻是因為他隻要與陌生女子接觸就會頭痛不止。

這也就意味著,他沈停雲大寧最尊貴的王爺,永遠不能愛上一個女人,擁有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

多麼可悲,又多麼可笑。

世間疾苦大抵不過如此,他不能熱烈的擁抱這個世界,一輩子隻能冷冰冰的活著,終老一生。

所以他將全部的心血放進朝堂,把那些沉重隱秘的心事,都化作拯救天下萬民的疾苦中,也隻有這樣他才能好過一些。

沈停雲輕歎一聲,沉重的困意襲來,慢慢閉上了眼睛。

春三月夜裡的細雨,窸窸窣窣地落,隨風潛進這夜裡,浸濕著沉.睡了一冬天的地,潮濕的空氣中混著悶熱,像是要將所有的柳枝催發,也不過一夜的功夫,原本枯乾的枝頭,就已經發出了嫩芽。

它隨夜風舒展,輕輕飄蕩在雨中,那絲絲入扣一般的雨霧,為它慢慢染上迷霧一樣的綠,它用新生的輕盈,迎接那一場盛大的夜幕,又睜開沉睡的眼,去擁抱這異常華美的春色。

清晨陽光灑入一地,透過輕紗帳幔,刺進了柳柳的眼睛。她蹙起眉,想要翻個身,可她竟覺得自己的身.子像是散了架一樣。

感覺身邊好像有一個大枕頭,柳柳不自覺地將手臂和腿搭在上麵。她睡覺總有騎枕頭的習慣,今天的枕頭是真舒服,柳柳不禁用臉蹭.了.蹭,觸.感好極了。

“嗯...”

她滿意的發出一聲輕.哼,調整了一下舒.服的姿.勢,剛要抱住身邊的大枕頭,接著會周公。

柳柳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冷喝。

“你住手!”

第5章 事後

大清早的誰吼她?煩...

柳柳的手頓了一下,停在那處,慢慢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的俊美無塵的臉龐,神情駭人像是能將人凍住。

這不...

這不是冰碴子王爺?

“把你的手拿開!”沈停雲無奈,再次嚴厲地警告她。

手?

柳柳忽然感覺自己的手,似乎摸到...

“啊。”

她下意識地往後一撤,摸過的手像是瞬間被熱水燙了,她忙抽回手,雙手在被窩裡反複搓著。

這什麼情況?她怎麼跟他睡在一起?

她的頭還有些暈暈的,努力回想昨夜發生的事情,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而這個夢裡男人,她想了想,又抬眼看了一下。

竟然跟這個冰碴子王爺長得一模一樣。

不對?

如果是夢,那自己怎麼會跟他睡一起?

難道這夢是...

柳柳抬眼震驚地看了看他,又打開被子看了看自己。

“我...”

“你?”

夢是真的!!!

“我們?”

全身的酸軟和微痛提醒著她,昨夜發生了什麼。

沈停雲此時靠在床頭,露出精壯的肩膀,冷冷地看她。

他也是到了天明才發現,這女人竟然是前日進到自己馬車裡躲債的姑娘,不知怎麼搖身一變竟然成了昨日夜宴上的女琴師。

他輕蔑冷笑,“我跟你還真是冤家路窄。”

柳柳聽見沈停雲的這句話愣住了。

即便她見過大場麵,即便對方是個王爺,即便他還...●思●兔●網●

挺好看的。

可失了身子這種事情,她還是第一次經曆啊。

回想起昨夜,冰碴子王爺活兒是真不錯,至少比以前她夢到過的無臉男好多了。

從道德倫理上講,她一個姑娘失了清白,挺吃虧的。但是從對方的相貌和技術上來說,柳柳覺得自己好像不虧。

她輕呼吸一口氣,不緊張,不緊張,要清醒,要鎮定。沒什麼好怕的,反正也發生了,吵鬨改變不了事實。

她轉頭對著沈停雲換上標準的假笑,皮笑肉不笑,“真巧啊,想不到王爺您也在這啊,咱們果真有緣分。”

柳柳在心裡實則想的是,誰跟你有緣分?有緣分也是孽緣。

沈停雲一臉冷漠,陳述事實。

“昨夜他們將本王送到這個房間,燃了迷情香,你我發生之事,隻不過是藥力使然。”

他可不想她誤會他對她有什麼企圖。

“哦...”柳柳點頭,“原來是這樣...”

她順著沈停雲的話仔細回想,昨夜她想要逃跑來著,後來也是不知道聞了什麼東西就沒了知覺,再有意識的時候感覺就自己就像是半夢半醒一般,做了什麼完全不受控製。

想來她聞到的那個東西就是他口中所說的迷情香。

“王爺所說的東西,民女被帶到一個房間裡也聞到過,聞過以後就沒了意識,再醒來時就到了這裡。”

她想說她是被當成留下侍寢的姑娘了,所以她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就有點丟人,如今還是快走吧。

柳柳低下頭,看見自己,又看了看自己衣物,散落滿地。

一些零碎的片段閃進腦中,她仍記得沈停雲似乎對她很溫柔又克製,完全不是現在這副臭臉。

初經人事的身子格外敏[gǎn],哪怕是回想,都能讓她的身體戰栗起來,柳柳的臉不受控製地紅了起來。

她偷偷瞥了一眼沈停雲,“還請王爺讓一下,讓民女下床穿個衣服。”

柳柳話說得十分客氣,可沈停雲卻將自己被子往上拽了拽,並沒有想動地方的意思。

他讓了,不久讓她看見自己...

沒穿衣服?

不讓,絕對不能讓。

“你自己去。”他將頭撇向一邊。

柳柳看著沈停雲不為所動的樣子。

嘖嘖嘖,她怎麼感覺兩人像是調換過來,他倒是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姑娘,自己像個爺們?

算了,多糾纏無意。

她哭哭啼啼,央求他對她的清白負責嗎?想想雲香是個什麼下場?

哼,男人!

靠男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還是靠自己來的靠譜,反正她已經做好這輩子都不結婚的打算了。

柳柳瞥了一眼沈停雲,“好,王爺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