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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給出的各種建議,還沒出過什麼岔子。

一切弄罷,由於現在是二更天,自然是繼續睡覺。

陳女醫說了,坐月子就是吃和睡,至少前幾天是這樣。

紀景行拖來自己的鋪被卷,又在床前擺了下。

顏青棠看了他一眼:“要不,你找間房去睡?”

“我就想睡在你邊上,沒有你我睡不著。”

她躺在那僵了會兒,沒忍住道:“是不是暗鋒又給你看了什麼話本子?”

關於他看話本的事,顏青棠也是後來經過套話後才知曉。

之前他仿佛突然開了竅,竟會說許多他本不該會說的情話,她自然心生疑竇,便借機套過話。

開始他還不說,但架不住她太會套話,終究是被她套了出來。

原來竟是暗鋒給他看了幾本話本子,還看得都是什麼烈女怕纏郎!

簡直是了!

顏青棠萬萬沒想到,暗鋒看著挺正經冷酷一個人,竟然有看女子才看的話本子的癖好!

正在偏房養傷的暗鋒,不禁打了個噴嚏。

昨夜他也算功臣一枚,事罷主子去闔家團圓了,他倒好,一身血,還沒人管。

還是素雲發現了他。

連忙替他安置,又是給他找地方住,又是給他找大夫看傷。

由於他還要儘忠職守‘保護’殿下,自然不能住遠了,可正院這也沒其他屋子了,最終素雲將他安置在自己屋裡,她則去跟鴛鴦擠擠。

睡著她鬆軟的床,嗅著女兒家的清香,吃著可口美味的飯食,享受著她柔軟小手的照顧。

這日子過得,簡直給個神仙都不換。

素雲見他打噴嚏,還以為自己手太重,弄疼了他。

“是不是弄疼你了?”

“沒事,沒事,我不疼。”

光著半截膀子的他,還特意挺了挺%e8%83%b8膛,渾不在意道:“也不是第一次受傷了。”

可不是,看他%e8%83%b8膛上舊傷累累,顯然以前是經常受傷的,素雲不禁有些心疼道:“你也是,那麼多人,打不過就不要硬撐啊。”

“怎麼打不過?不過猛虎也怕群狼。再說,我若是退了,殿下怎麼辦,你家姑娘和你怎麼辦?我自然要把敵人擋在外麵。”

一番話讓他說得義正言辭,又沒有那麼刻意。

素雲被感動得不輕:“暗鋒,你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那是!

……

另一頭,暗鋒的主子正在否認自己看了話本子。

事實上,他哪有功夫看話本子。

紀景行將他今天所辦之事一一道出,包括司馬長庚之死,以及卞青突然倒戈,且並不承認此事是由他和司馬長庚謀劃。

卞青不承認沒關係,他的手下以及牽扯進來那麼多人,總有人的口供能佐證他就是主謀。

他今天就在忙這事,審訊不用他親自來,但大方向他要管。且一下子收押了這麼多官員,除了要報仇外,也是他想把蘇州官場清一清。

難得的好機會。

“當然,具體如何處置,還得等京裡那邊的旨意。”

聽完後,她不再出聲,紀景行自然也閉上了嘴。

他又躺了回去,卻在躺回去的瞬間,悶吭一聲。

“你怎麼了?”

“我沒事。”他語氣中帶著淡淡的痛苦,似乎極力想遮掩。

顏青棠想起一件事,素雲說他一身血,把地上踩得全是血腳印,所以莫姑姑不讓他進來,要先沐浴。

那血到底是敵人的血,還是他的血?他可是受了傷?昨天她竟忘了問,連忙坐了起來:“你去把燈燃了。”

“棠棠,我真沒事,隻是昨晚岔了氣兒,受了一點小內傷。”

“你點燈我看看。”

“我真沒事。”說是這麼說,他還是去點燃了燈,並湊到她麵前,拉開衣襟給她看,還裝模作樣指著肋骨上的一點。

“就是這裡,但真沒什麼,過幾天就好了。”

顏青棠狐疑地看了他兩眼,又找不出證據他是在苦肉計。

“要不,找陳女醫來看看?”

“真不用,就是有一點疼,過幾天就好了。”

見此,她隻能道:“那你早些睡吧。”

燈熄了。

黑暗中,兩人都沒睡著,明明也沒什麼,但顏青棠總覺得他睡在那,充斥著一種可憐兮兮的氣息。

苦肉計!

她心裡暗想,閉上眼睛。

次日一大早,紀景行就出門了。

其實他走時,顏青棠已經醒了,他還可憐兮兮地說了一句出去辦事才走的。

他走後,丫鬟進來服侍她淨麵漱口,又端上美味可口的早飯。

莫姑姑也來了,在一旁服侍她用飯。

趁著間隙,她猶豫地看了顏青棠一眼,道:“姑娘,其實殿下他知道錯了。”

說情的人來了,本來顏青棠還以為莫姑姑要再忍兩天呢。

莫姑姑一直給她的感覺,就是知道的事很多,但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一句都不會提。

“其實奴婢倒不是為殿下說情,來之前娘娘就說過,讓我等隻管照顧好姑娘和姑娘肚子的小皇孫,其他一概不管。”

顏青棠睜著眼睛,等著莫姑姑繼續說,哪知莫姑姑說完這些話就不再說了。

見她疑惑看過來,莫姑姑失笑道:“所以奴婢真不是來替殿下說情的,之所以會說殿下知道錯了,僅是個人之言。”

“奴婢雖不是殿下%e4%b9%b3母,但也算是看著殿下長大的,殿下打小就很聰慧,也很穩重,因為是長兄,所以待其他皇子和公主很有長兄風範。”

說起往事,莫姑姑很是感歎。

“……當年太上皇禪位給陛下,下麵那些官員不消停,總想著借太上皇壓製陛下,殿下小小年紀,便知曉忍著思念父母之苦,留在西苑陪伴太上皇……”

雖然西苑和皇宮就隔著一道宮門,也沒多遠。但想想才幾歲的孩童,讓他自己主動割舍父母,去陪伴祖父,這種心性很難得。

那時候他便知曉,不能讓外人挑撥父皇和皇祖父的父子之情,什麼有太子日日侍奉於太上皇麵前,更來的有說服力?

“……殿下也很孝順,後來大了,幾乎每天都會去看望太上皇,太上皇臨行殯天那陣子,由於陛下忙於政務,無法日日陪伴,最後都是殿下陪伴在太上皇身邊……”

莫姑姑說了很多,大多都是紀景行幼年的事。

她真沒有給他說情,隻是在描述他有責任、有擔當,又很孝順,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男子。

顏青棠聽的失笑,當然也明白莫姑姑的意思。

想了想後,她說:“姑姑,其實我沒生他的氣,大概是最詫異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所以後來好像也沒那麼詫異。”

什麼能比季書生突然變成端王世子,並出現在她麵前,更讓她詫異的?

她詫異到都準備用找彆人成親來逃避現實了。

後來他又成了景,她確實詫異了一下,卻又沒那麼詫異,因為一切都有跡可循。以至於後麵知道他還是欽差,她幾乎能做到波瀾不驚。

明白他的心性,知道他的處境,當初和二舅舅一番對話,二舅舅說的那些話,她雖讚同卻覺得有些誇大。

可經曆了前夜那場事,她發現二舅舅沒有危言聳聽。

雖然她並沒有看到當時情形,甚至什麼動靜都沒聽見,但僅憑素雲說他滿身都是血,便知曉當時情況的慘烈。

那些在地方上待久的官員是真的膽大,也是真敢下手,所以他隱藏身份,狡兔三窟,是可以理解的。の思の兔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唯一做錯的,大概就是他不該再套個端王世子身份。

可想到他套端王世子身份,也是為了開海市……

所以——

顏青棠啊顏青棠,你事事都能為他辯解,答案已不言而喻。

“之前我被人截殺,手受了傷,他玉露膏不要錢似的,用完一瓶塞一瓶,說是管太子要的。其實那時我便已察覺到一些端倪,隻是當時沒有多想。”

還有之前,他提前洞悉卞青司馬長庚要動手,明明可以走,他卻選擇不走,說調兵就調兵了,數量還不少。

太子在他口中出現的太頻繁了,兩人似乎彼此信任,這種信任儼然超越了普通堂兄弟的範疇。

端倪太多了,隻是她即將臨盆,沒有多想。

現在來看其實他漏洞頗多,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不管有意無意,反正在知道他真實身份後,她反而很平靜。

所以她是真沒有生氣,就是有點無奈,有點頭疼。

“不過莫姑姑,你不要跟他說這些,我想罰一罰他,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騙我了。”

莫姑姑笑道:“好好好,我不說。”

用罷飯,顏青棠又睡了一覺。

睡醒後沒事做,就讓奶娘把孩子抱了來。

經過兩天時間,孩子似乎真白了一點,眼睛也睜開了,黑黑的像紫葡萄一樣。

顏青棠逗他,讓他看看娘。

奶娘說:“現在的奶娃還看不清人呢,要再長長。”

“他不鬨吧?”

顏青棠是見識過夜哭郎是什麼樣的,當年小月兒就是如此,哭起來真是讓大人頭疼,生怕自己也生了個夜哭郎。

“聽話著呢,月子裡的嬰孩覺多,吃了就睡,醒了要麼是要吃了,要麼是要拉了。”

正說著話,吳錦蘭來了。

“棠兒,你嚇死我了!”

她緊緊地握著顏青棠的手,眼睛上下在她身上巡睃。

“蘭姐姐,我沒事。”

“還沒事?我來時從門外走,差點認不出這是什麼地方了。你也是,發生這麼大的事,你竟沒讓人來告訴我。”

她還是聽人說蘇州城發生了大事,竟有貪官意圖謀害太子。說那織造大人端王世子就是太子,是冒了端王世子的名兒,就為了查蘇州的貪官,反正發生了挺多事。

而吳錦蘭之所以會這麼快得到消息,還是因為有人求到她麵前來了。

“我根本不認識對方,他家是托了族裡的一個族老,又轉到我麵前的。說是她家老爺都是冤枉的,位卑人小,不可能也不敢牽扯其中,如今卻被關在按察使司裡,一直沒放出來。”

“那位官太太哭得很可憐,說家裡人很擔心,老人都擔心得病倒了,才輾轉求到我這來了。”

“當然,我肯定不可能答應她了,我都不知道什麼事呢,再來這種事也不是我能攙和的,我就是說了你聽聽。”

顏青棠想了想,說:“蘭姐姐,你沒答應是對的,朝廷大事哪能是尋常人能插言的,他平時辦事,我從來不插話的。她既說她家老爺是冤枉的,那就在家裡等著,若是清白,後麵自然會放出來。”

“你說的有道理,她若是再來,我就這麼回她。對了,孩子洗三打算怎麼辦?”吳錦蘭又道。

她這趟來,除了來探望棠兒,主要是為了孩子洗三。

吳錦蘭不提,顏青棠還真忘了洗三這事,忙叫了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