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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來,問她怎麼辦。

“按照規矩,明天就是洗三日……”

正說著,蘇小喬也來了。

“你可真行啊青棠,這事一點風聲都沒透露。”

因為竇風的關係,蘇小喬自然知道的比旁人要多,她自然知道顏青棠是冒了什麼樣的風險。

“再不濟,你偷偷去我那兒住著也成啊,真就陪他守在這?”

顏青棠苦笑:“我倒想去,問題是去了還要連累你。”

“難道我會怕你連累?!”

說歸說,蘇小喬也明白以顏青棠的性子,她就算不留在這裡,也不可能去她那兒。

“幸虧菩薩保佑,你們母子都沒事,那位也沒出事。”

她雙手合十拜了拜。又聽說要辦洗三,直接豪邁地說今天就不回去了,等明日過了洗三再走。

吳錦蘭還是和蘇小喬第一次見,但中間有個顏青棠,再加上蘇小喬性格直率,而吳錦蘭性情溫和,兩人也能說到一起去。

吳錦蘭這趟來,還帶了兩個孩子,陪顏青棠說了會兒話,知道她坐月子要多休息,就帶著孩子去客院了。

蘇小喬與她一起,兩人也算有個伴。

晚上,紀景行回來了,還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到要睡覺的時候,他十分自覺,不用丫鬟們幫忙,自己就把鋪被卷又鋪到了床前。

“行了,你苦肉計沒夠是吧?”

他一副局促、小媳婦的模樣:“棠棠,我這不是苦肉計。”

“你這不是苦肉計是什麼?要是被你父王母妃知曉,我讓他們的兒子睡地鋪,殺我頭都是小的。”

紀景行自是聽出她話裡的軟和之意,打蛇順竿爬來到床邊。

“我這不是怕你生我的氣。”

“我生你什麼氣?我要是生你氣了,你是不是打算一直打地鋪?”

“你讓我睡哪兒我就睡哪兒。”

“那我讓你找間房去休息。”

“那不行,我就想睡你邊上。要不,你偷偷讓我上床上睡也行。”

這下輪到顏青棠不願意了。

可她又不好意思與他說,女子生產頭幾天要排惡露,實在不方便。

不過還算他不傻,看出了她有難言之隱,也沒堅持道:“我也不去睡羅漢床,那地方太短,還沒我腿長,其實睡在這裡挺好的。”

他還在地鋪上拍了拍,證明很軟和。

其實說白了,還在苦肉計,還是怕她生氣。

見此,顏青棠還能說什麼,反正是他自己要打地鋪的。

兩人都躺下後,她提了有人求情求到吳家的事。

“不用理那些人,正如你所言,真要是無辜,用不了幾天就會被放回去。”說著,他有些怒,罵道,“這些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走門路都走到吳家去了。”

能走到吳家去,說明把他和顏青棠的事打聽得很清楚,本意根本不在吳家那,而是想通過吳家求到顏青棠麵前。

“一個個正事不做,投機取巧比誰都行。”

顏青棠聽他罵了幾句,問:“你還真打算把這些官員都一網打儘?”

聞言,紀景行苦笑:“那自然不是了。”

這就是當皇帝的悲哀,你明知這些人幾乎沒一個好的,但若把這些人都打殺完,誰來為你辦事,誰來為你管這一片江山?

即使換了彆人,你難道就知道換的人就一定是個好的?

說不定是個更爛的。

而你由於不知他秉性,不知他身後盤根錯節的關係,還要花大心思去盯著他。這麼大的江山,這麼多的人,你盯得過來嗎?

盯不過來。

此刻,紀景行才體會到父皇很多行舉中的深意。

“你正坐月子,彆操心這些事,若有人求到你麵前,你不用管,直接把人打出去,不用看誰的麵子。”

顏青棠挑了挑眉,彆有意味道:“我正坐月子呢,誰能求到我麵前?”

他失笑:“倒也是。”

又道:“不過這事主場還是在京裡,父皇大概會連消帶打處置掉一批人,我不過是幫他拾遺補闕。”

第94章

◎雙簧,正人君子要睡床◎

消息以八百裡加急的速度送往京城, 在第二天晚上擺到乾武帝的龍案上。

次日早朝上,乾武帝陰著一張臉出現,以至於文武百官麵麵相覷, 都在想陛下到底怎麼了。

福生捧來一本折子, 乾武帝拿過來,冷笑著扔了下去。

百官看了看上頭陛下的臉色,從隊列中走出來一人, 上前將折子撿了起來。

看完後,他臉色頓時一變,將折子傳給其他人。

一圈傳閱下來,所有人都低下了頭, 至於那些沒看到折子的,看到情況不對, 也都做鵪鶉狀。

“你們很好,很好!”

撲通撲通, 所有人都跪下了。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息怒?讓朕息怒?你們真是好得很啊!最好彆讓朕知曉, 此事與你們中間的誰有聯係,不然……”

乾武帝怒極反笑,臉上戾氣四溢, 臉冷得像塊冰, 眼睛卻有些紅。

這般模樣,雖不常見,但在朝中待得時間長些的老臣都見過,而每次這樣的陛下出現, 都會大開殺戒。

有些見過當日之景的老臣, 都沒忍住打了個哆嗦。

端王站出來, 沉聲道:“陛下, 司馬長庚與卞青,一個是一省布政使,一個是掌管一省軍務的都指揮使,這二人意圖謀害太子,當日竟緊閉城門,以追捕江洋大盜為名,堂而皇之要將太子殿下當做江洋大盜殺掉。”

“此一舉絕非臨時起意,而是密謀多時,也非僅憑二人之力便能做下,必定是夥同糾集了許多當地官,才能做下如此駭人聽聞之事。此舉藐視皇權,藐視朝廷,朝廷應派兵前往鎮壓,將所有官員拿下,一一審問。”

閣臣周伯禮上前一步:“此乃十惡不赦,定要查出幕後真凶!”

首輔魏憲走出來道:“可派欽差前往當地,勢必查清凶手,一旦查出,定斬不赦!不過派兵鎮壓,是否太過小題大做了?畢竟蘇州乃江南腹地,若大張旗鼓,勢必引起百姓恐慌。”

“魏閣老所言有理,還是派欽差秘密前往,還是不易引起太大的風波。”

“先將二人主犯押解上京,由三法司共同審案……”

“簡直太大膽了,誰給他們這麼大的膽子!竟敢對太子殿下下手,這是想害我大梁江山,動搖我大梁之社稷啊!可有敵國奸細從中作梗?日前瓦剌有複國跡象,倉蒙納多……”

“有完沒完?怎麼什麼事都扯敵國奸細?”

“怎麼就不能是敵國奸細?瓦剌月前發生內亂,倉蒙納多掃清各部,欲要統一複國,若無複國跡象,二皇子殿下何必前去邊關……”

“劉大人所言有理,說不定是奸細作祟,不然給蘇州那些地方官十個膽子也不敢對太子殿下動手。”

“有什麼理?明明就是你……”

果然,熟悉的朝堂口水戰,又開始了。

而通常這種情況後,本來就渾的水會被攪得更混,而之前朝堂上正在議的事,自然被眾人拋之腦後。

口水戰打著打著,甚至會動起手來。

一般動手的都不會是年輕力壯的,而都是年邁體弱的官員,所以打得十分難看。不外乎你抓我官帽,我揪你胡子,眾官員自然要拉架。

換做以往,乾武帝怎麼也要斥兩聲,可這一回下麵打了半天,上麵依舊不見動靜,這才有人發現原來不知何時陛下已經走了。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再看看四周,幾名重臣閣臣也不見了,顯然是被陛下召去了。

自然架也不吵了不打了,各自理理官袍官帽,急匆匆離開皇宮。

紫宸殿

幾位重臣閣臣還未站定,龍案後的乾武帝已扔下來一份詔令。

首輔魏憲俯身撿起,自己先看過,又一一傳閱給其他人。

“陛下,臣還是覺得應派欽差下到蘇州當地,徹查此案。由太子殿下親手查辦,也不是不可以,但未免會有損殿下清譽。”

說到這裡時,魏憲麵露遲疑擔憂之色。

太子以賢德立世,雷霆手段確實讓人生畏,但未免給人以公報私仇之感,有損太子清譽。所以魏憲此言,確實是在為太子考慮。

可說他有挑撥之嫌,也不是不行,畢竟陛下想讓太子查辦此案,偏偏你魏憲攔著,說害怕損了太子清譽。

你到底是皇帝的人,還是太子的人?心裡效忠的到底是誰?

乾武帝遙想多年前,若非父皇快刀斬亂麻將皇位禪讓於自己,若父皇沒有如此果決,若父皇讓他再在太子之位上多坐幾年。

一個年輕力壯勢力頗大的太子,一個年老體邁日薄西山的皇帝,還不知被這些文官挑唆成什麼樣子。

“怎麼?魏首輔這是想動用封駁權來駁回朕的詔令?”

此言一出,魏憲忙低垂下頭:“臣,不敢。”

“不敢就好。”

龍座上的乾武帝,眯著微微有些猩紅的眼睛:“當年,因朕有疾,於是設了內閣輔政,如今也有不少年頭了。下麵一直有人說,不該設立內閣,未免有人專權,你們最好彆讓朕動了把內閣撤掉的心思。”

“朕已經命黑甲軍左衛,前往當地輔佐太子,肅清當地貪官奸邪。太子乃朕和皇後長子,寄予厚望,敢動太子,就是在藐視朕,朕勢必剁掉對方爪子誅了他們的九族,你們都是聰明人,應該都能理解朕一片拳拳愛子之心?”

這——

陛下可說不出如此狂放之言。

也不是說不出,就是‘舊疾’發作時,會性情大變。這時候你說話做事就需要注意了,因為說不定頃刻會丟掉性命。

這件事,一些年輕的官員不知曉,一些朝堂老油條都知道。

“陛下聖明!臣等不敢有意見。”

“不敢有意見就好,拿下去發了吧。”

說著,‘乾武帝’揮揮手,一乾人躬身退下。

待眾人下去後,乾武帝也未在紫宸殿逗留,而是去了鳳棲宮。

鳳棲宮裡,皇後正在睡著,睡夢中也難掩她哭腫了的眼睛。

感覺到身邊的床鋪下陷,她迷迷糊糊醒了過來,看見熟悉的臉龐,忙環上他的頸子,眼眶酸澀又想哭。

“彆哭,我給你報仇了,我給祚兒發了份詔令,讓他想殺誰就殺誰,讓他把害他的那些人通通殺光。”

“我倒不是擔心祚兒,而是心疼青棠和小孫孫,那種情況下也不知青棠那孩子怎麼把孩子生下的,這些人簡直喪儘天良!”

提起來,皇後就又想哭了。

“所以讓太子通通把他們都殺光,給小孫孫報仇。”紀昜安慰道,又說:“其實都怨他,他早就收到消息了,偏偏不告訴你,說什麼太子自己會解決……”

[你真是一天不說話我壞話,就難受。太子已成年,許多事情都需要他自己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