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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用自己在朝堂之上慣常麵對眾臣的神情,柔中帶冷,足以拒人於千裡之外。

很好,他知道自己的表情,動作,姿勢,都拿捏得剛剛好,那小姑娘見了一定不會再生出任何想法。

雪芙踩著碎步小跑到時間身前,大口喘著粗氣,扶著時澗的手臂,看著他。

“你.你.你的.”

時澗伸手扶住雪芙的手臂,溫聲道:“不急,緩過氣再說。”

剛才眉眼中的淩厲,不知怎麼竟消失殆儘,取代的滿是關懷與溫柔。

雪芙終於緩過氣,輕聲道:“我忘了你%e8%83%b8`前的傷,三日後需要拆線呢,那時候我在學堂,不見得能趕回來,我為你找了趙郎中,我若是趕不回來,他自會來幫你處置傷口。”

時澗恍然,輕搖了下頭,“原是為了這個。”他好像想多了。

雪芙重重地點頭,“可不,這可很重要呢,還有呀,你最近要注意不要吃辣啊,作息要規律呀。”

“嗯,知道了。”看著雪芙焦急的神情,時澗回答得十分認真。

雪芙叮囑過後才又放心離去。

時澗看著雪芙再次離去的背影,愣在原地半晌,一絲不知名的失意像是細細的藤蔓爬上他心尖。

回到院內,時澗走到廊下給嚶嚶添了一勺葵花籽,嚶嚶叫得格外歡,“雪芙,雪芙。”

時澗聽到雪芙的名字,不禁愣住,心思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不知道飄向何處,愣了許久才回房。

李勇與嚴綱從後窗跳進房內,看到時澗正坐在房內一個人喝茶。

兩人行過禮,向時澗稟報著最近朝堂與惠州的大小事務,並拿出一些重要奏折請時澗批閱。

時澗往日處理公文的速度極快,今日卻處理得十分緩慢,在一處奏折上看了半天也未下筆。

嚴綱不禁看著李勇,一臉疑問,“爺這是怎麼了?”

李勇忙擺手,“夫人走了.”

嚴綱恍然,點了點頭,“哦。”

“你們在說什麼?”時澗把批好的奏折交到嚴綱手中,

嚴綱推了推李勇,示意跟時澗說說話,李勇哪裡敢上前,兩人推搡著。

時澗再一抬眼,冷看兩人,“你們兩個想說什麼?”

兩人忙擺手,“啊,爺,那個.那個惠州眼下安全,首輔今日便能到,夫人不在,不如爺出去走走?”

時澗點了點頭,“也好。”

.

惠州城內最大的書局,紀家靜江書局前,此刻正排起了一條長長的隊伍,每個人的手中都拿著一本《春燕紀》,這可是時下最流行的話本。

聽聞今日這《春燕紀》的話本師傅要進行當街簽名售賣,吸引了大批的公子小姐來搶購,這人群中,不光有公子小姐,就連帶著平常婦人也帶著孩子來買書。

正在喧鬨中,忽見得一匹受了驚的烈馬在街中央橫衝直撞而來,馬上就要朝那人群中奔去,紀雪靈正在提筆簽名時,便看到一匹棗紅馬直衝而來馬上就要撞向自己麵前的孩子。

霎時間,她伸手一把將那孩童抱起,閃身躲到一邊,隨著一聲嘶吼馬上的人用力拉緊韁繩,馬蹄瞬間將那簽書的桌子踏得粉碎。

紀雪靈心中一驚,抬頭皺眉冷臉看著那馬上的人,好一個不知好歹的紈絝公子。

那馬上的人翻身下馬,來到紀雪靈身前,躬身拱手,上前致歉,“實在對不住,驚了小姐,不知小姐與這孩子可否受傷,小姐一切損失,我都可描賠。”

烈馬驚散了簽售排隊的人,亦有人在周圍指指點點說著不滿。

紀雪靈蹲下`身來,看著眼前的孩子,溫和問道:“你可有受傷?”

那小女孩搖搖頭,紀雪靈又為她整理了一下衣衫,拍了拍上麵的塵土,才將她交給在身側受驚的婦人。

紀雪靈又起身回到堂內取了一把算盤出來,一隻手托著,另一隻手在上麵打的劈啪作響。

不多時候,紀雪靈抬眼對著那麵前一身紈絝模樣的公子道:“算好了,今日損失,三千六百二十七兩六分,可在堂內掌櫃處結清。”

明清軒乍一聽這麼多錢,心頭一慌,急道:“什麼?這不過就是幾本書,還有一張桌子,怎麼就值這麼多錢了?”

紀雪靈橫眉看過去,凜聲回:“你當街縱馬,衝散了我的簽售,險些傷了人,影響我的書局的生意,難道不該陪?想賴賬?冬香,去報官吧。”

明清遠一聽要報官,這哪成,他堂堂一國首輔,剛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私訪,腳還沒落穩呢,就叫人報官,這也忒丟人。

他揚聲拱手溫和一笑,“哪有,姑娘誤會。”隨即從袖中掏出一摞銀票來,放到紀雪靈身前。

“這是五百兩,這剩下的容我先給姑娘寫個契據,待我有了銀子再還姑娘。”

紀雪靈見此,冷聲一笑,哼,還是個窮逼紈絝。

簽售的興致全無,她不想再理會,收了銀票,叮囑冬香,叫他到裡寫契據,白紙黑字,伸手畫押。

明清軒出了書局。

剛才的紅馬已然被做了抵押,身上原本穿著三層的雲錦長袍,此時便隻剩了一個單獨的素白裡衣。

他看了看左右路過的人,皆都對他指指點點,一陣清風吹過,明清軒打了一個寒戰,一臉的悵然,這怎麼才到了惠州,連主子麵都沒見到,就連馬甲都不剩了.

眼下他唯一的出路就是他的主子了,他的主子可一定要收留他啊.

問了三個人,走了半個時辰,明清軒抬眼看著惠州城最大的酒樓,偌大的牌匾上鎏金字體寫著,紀家酒樓,裡麵人聲吵嚷,進出的人絡繹不絕。

應該是這處沒錯了,他扶臉進了門,報了張若石的名字。

小二忙帶著他進了一處幽僻的雅間,明清軒看著周圍的環境,很好,可算正常了,剛才那灰頭土臉的一場意外,簡直有損斯文,現下他定要在這處找回來。

剛挑起簾子進去,就看到大寧王朝的天子明嘉帝時澗正坐在桌前淡定的飲茶。

明清軒一把子跪在地上,萬分恭敬道:“給聖上請安,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時澗剛要喝茶,就看到自己的好友兼大寧首輔明清軒跪在地上像他恭敬行禮。

他放下茶杯,打量著地上的人,看了半天,蹙眉道,“你怎麼成這樣了?”

明清軒見到時澗,那簡直就像見到了親爹娘一般,兩眼放著光。

“我.”他一臉的委屈,“沒什麼,發生點意外.”

時澗聽著明清軒將剛才發生的一切娓娓道來,“此事我發誓,一定是被那個小妮子坑了。”

時澗點了點頭,看著明清軒一臉十分欠揍的模樣,“我看倒未必。”

明清軒扶額,坐在時澗身邊給自己倒茶,“不管怎麼樣,是你把我召過來,你可一定要收留我。”

時澗看著明清遠一臉的嫌棄,“收留?你自然會去眠花宿柳,何曾用我收留?”

明清軒一聽急了,“不是啊,這不是被那小妮子刮的分無分文了嘛。”

時澗想了想,沉聲道:“我現下住的地方,容不得你放肆,你若是能收斂你那些毛病,還可考慮一二。”

明清軒道:“這是自然,你把我叫過來到底是因為什麼?你不在朝,我都快被那幫六部的老頭子折磨死,你再不回去,我就要頂不住了。”

時澗搖了搖折扇,低頭對著明清軒耳語一番,嚇得臉色一變。

“你.你,不至於吧,贅婿?”

是我聽差了,還是你腦子抽了?

時澗聽此有點不高興,一個冷眼看過去,明清軒忙笑道:“我倒是挺好奇,到底是什麼人能讓你屈尊降貴啊。”

時澗手中的折扇一頓,腦海中忽然想起一張帶著甜甜笑意的臉龐,“我問你啊,若是你遇上一個姑娘,成日會時不時地想起他,會忍不住想靠近她,會想跟她在一起說話,會想了解她每日做了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明清軒雖是一國首輔,但是他也是一隻花蝴蝶,青樓浪子,情場高手,關於兒女私情這種事情問他準沒錯。

明清軒愣了愣,“沒有了?”

時澗道:“沒了?”◢思◢兔◢在◢線◢閱◢讀◢

明清軒簡直都想要再次給時澗跪了,“不是,你大老遠把我從京城叫過來,就是為了問這個?”

時澗想了想,“嗯,就是為了這個?”

明清軒歎息一聲,“爺啊,我在那邊忙得焦頭爛額,你在這邊悠閒的談戀愛,把我拽過來就是為了問你這個小孩子都知道的問題,您可真行。”

時澗疑惑,“小孩子都知道?”

明清軒輕聲一笑,“這還用想嗎?要真如你所說,那恭喜你,你墜入愛河了。”

時澗聽此喃喃自語,“墜入愛河.”

原來這些日子他對她所有的想法,所有的意念,是因為,他愛上她了?

第13章 印證

什麼,墜入愛河?

時澗聽見明清軒這麼說,直接愣在原地,眨著眼看了半晌。

小二在此時陸續上了幾樣小菜。

明清軒見此,直接擺擺手,開始夾菜大口吃起來,“算了,你這個打從娘胎出來的單身狗怎麼能懂,愛是什麼感覺。”

時澗蹙眉,“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怎麼會愛上一個小姑娘,我紅圖霸業未完,我怎會陷入兒女私情,這簡直就是太大的笑話。”

明清軒不禁哈哈笑起來,“我說你還彆不信,你要是不喜歡她,你又怎麼大老遠地把我招過來,非要問個明白,其實你也不用問我,心裡早就有答案了吧。”

被說中心事,時澗直接吃癟,“我.”

明清軒看到時澗心裡滿是疑惑,“你若真是還不確定你自己的心意,我給你出個主意哈。”

時澗道:“什麼主意?”

明清軒眉眼隨和一笑,“借我四千兩唄,我可不能在那小姑娘麵前跌份。”

他還得想著還那大小姐的損失,要不豈不是這輩子他的美名要葬送在一個小丫頭手中了?

時澗見此冷光一寒,“我看幾日不見你膽子倒是大了不少。”

明清軒道:“不借算了,我自己也能借到。”又伸手給自己夾了一塊東坡肉大口吃起來。

時澗又想了半晌,悠悠道:“四千兩,容我時日,你先說主意。”

明清軒放下筷子,對著時澗道:“你要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一個人,你不妨就去仔細靠近她,接觸她,關心她,照顧她,再看看你對她有沒有心動的想法。

若是你都已經這樣做了,還沒有對它產生一丟丟想要跟她在一起的衝動,那你就是對她真的沒意思,如果你這樣讓你越陷越深,還甘之如飴,那就說明.”

時澗溫聲問:“說明什麼?”

明清軒思索著應該怎麼跟這個母胎單身狗說明愛上一個非他不可的這麼點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的事情。

“說明,你可能這輩子都不想離開她,至少當下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