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但又明智地住嘴：就算說了敢，好像也沒顯得他有多能耐。
“薑澤同學，我得告訴你，討厭一個人，或是討厭幾個人，比討厭一群人容易。想要報複一群人不容易，但報複幾個人，總能做得到的。”
但怪物除外。林肆想，她已經將每個怪物平等地列入了複仇的名單中。
薑澤：“……我覺得一個心理老師不該將老是將報複掛在嘴邊。”
林肆聳聳肩，“這就要怪你們校長了，他扣扣搜搜圖省錢，隻能請來我這種沒證的心理老師。”
薑澤沒忍住笑了出來。
要是以前，林肆拿陳校長開玩笑，早就被薑澤懟了：什麼人啊，也好意思吐槽他們尊敬的陳校長。
但現在，他覺得林肆真的挺好玩的。
林肆又說：“不過你不想讓我談報複，那就說點正麵的好了。你說有些普通人愚蠢、愛作死、不知感恩，但那些崇仰、信任著你們的普通人，他們的意見就不重要了嗎？”
“就像我，雖然遇到了像你這麼渣的學生，但還是相信有沒那麼渣的異能者存在的。”
薑澤黑下了臉，“這個笑話就不太好笑了。”
林肆瞅了他一眼，為了少年人的麵子著想，沒有繼續說下去：她說的是實話，不是笑話。
算了，不打擊他了。
車內安靜了一會兒，薑澤又說話了。
這回他眼神有點飄忽，“那什麼，如果你不給我添麻煩的話，我可以允許你一直呆在車上。不過不是免費的，你的車技不錯對吧？如果我要下車處理怪物，你就要開著車接應我。”
似乎怕林肆不明白，薑澤又補充道：“一周前，李遊隊長剛剛帶人清理過這片，所以這裡的危險係數是比較小的。但可能會有普通級和危險級怪物出沒，這兩種我會直接清理掉。如果有疑似更高等級出現，就需要做標記和求援。”
“當然，這裡肯定還有其他人。異能者和普通人都有。但我建議你不要把這裡的人想得太美好。普通人……我就不評價了。異能者……你之前不是碰到過差點失控的人了嘛。”
林肆爽快點頭，“成交。我不會拖你後腿的。”
薑澤震驚了，“你都不考慮一下的嗎？你得說，你要走自己的路，不跟我這樣的異能者為伍。這樣硬氣一點！”
林肆詫異看他，“我為什麼要這麼做？那對我有什麼好處？”
薑澤被噎了一下：沒啥好處，但會顯得有骨氣。
畢竟他們的關係，真的說不上好。
但林肆顯然不是薑澤。
“你大費周章地出來，沒有想做的事情嗎？”薑澤又問。
“有，我現在做的，就是我想做的事情。”林肆沉靜地說，“我需要確認自己擁有在這外麵生存以及對付怪物的能力，然後找校長討債。”
“討債？”
“對。如果我能做到這種程度，異能者老師擁有的權限，我也該擁有了，對不對？包括自由出城的權限。”
林肆可不認為，自己隻會出城一次。她也不認為自己能一次達成目的，清掃所有怪物——她又沒瘋。
這一次，以熟悉地形、適應環境、積累情報為主。
她也就這次利用一下薑澤。每次都靠學生出來？就算她犯傻，學生也不可能每次都犯傻。
證明了自己的能耐，才有資格談條件。
薑澤不太懂林肆的腦回路，隻能小聲嘀咕，“算了，跟你這種老阿姨有代溝。”
林肆正在考慮給薑澤一榔頭的可行性。
“好了，輪到你來開車。”薑澤馬上把駕駛位讓了出來，開始指使林肆。
他覺得剛才是他腦抽了，果然早就應該換林肆來當司機。
他找到了報複林肆的正確方式：讓她當苦力。
林肆自己倒不介意，沒開過這種車子，趕緊上手熟悉起來才是最要緊的。
什麼？薑澤對她用了精神勝利法？嗯，他高興就好。
薑澤的值夜任務是有固定路線的。如無特殊情況，他需要在規定的起始點與終點打卡，打卡記錄待回去之後要交給教務中心。
在起點打卡後，林肆就駕駛著車子，沿著C城外圍行駛。
有了司機，當上了大少爺的薑澤，又有點兒欠了。
他想為難一下林肆，不準備給她指路。
他沒記錯的話，前麵就有個分叉口。一條是絕路，一條是相當難開的路。
等她無可奈何地拜托他了，他再勉為其難地指點她好了。
普通人啊，異能者的強大，你一無所知。
然而，薑澤還在美滋滋地做著美夢，林肆已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正確的路。然後，車子平穩越過前方裂開的地麵，絲滑地進入了稍微好開的路段。
比起上次坐的摩托飛車，這次可以說是帝王級享受了。
可薑澤顧不上享不享受的問題，他忍不住問：“你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你知道怎麼走？還是說你猜的？”
林肆麵不改色，“第一次來。但你們都往這邊開，這麼明顯的痕跡，瞎了才看不出來吧？”
薑澤忍不住回想了一下那條岔路：很明顯嗎？為什麼他看不出來？
他下次是不是帶個放大鏡合適？
車上響起了警報聲。
薑澤麵色一變，將車上一塊磚頭一樣的黑色盒子丟給林肆，“我下去檢查一下。這個是短程通訊器。”
外城無信號覆蓋。手機沒有網。但專用短程通信還是好用的，很適合外出小隊，方便隊員們保持聯係。
“好。”林肆言簡意賅地應答。
隻是沒等薑澤有反應，林肆就判斷出了警報來源的方向，先開車朝那邊行駛了一段距離，再突然喊：“下車。”
薑澤下意識地做出反應。直接用異能瞬移出車外。
那輛車絲毫不帶停頓地後撤。
動作如行雲流水，仿佛早就有一套路線。
靠，明明說好了聽他指揮，怎麼變成按照她的吩咐辦事了！
薑澤沒忍住在心中憤憤兩句。但又不得不承認，可惡，她給他選的下車地點和掩體也太合適了吧！
第16章
◎比怪物還可怕的女人◎
四周很安靜, 隻能聽到林肆駕車離開的聲音。
薑澤借著掩體觀察四周。這裡視野很好，又能遮擋多個角度的攻擊，就是換做他自己來, 也未必能找到更合適的地方了。
坍塌的混凝土牆壁勾勒出一片陰影，那是視線所不能及的地方, 通常意味著危險的源頭。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一點異能力去試探。
突然, 一隻灰褐色的怪物從那片陰影中躥了出來, 朝薑澤的掩體處撲過來。
薑澤目光一凝，腕表發出滴滴聲，他幾乎與腕表一同做了判斷：普通級怪物。
那怪物長得如同□□，騰躍的方式也像，隻不過是放大了百倍左右的□□，而且速度更快, 轉眼就要碰到薑澤的麵門。
然而, 身為速度型異能者的薑澤，自然不會在自己最擅長的方麵輸給一隻普通級怪物。他早已抽出腰間的短刃在等它。
就在怪物快要碰到他的時候，他從原地消失, 出現在了怪物的背後。手起刀落, 短刃在空中劃出一片殘影。
在薑澤收刀的同時，被分割成數塊的怪物啪嘰掉在了地上，形成似軟肉、似黏液的一坨東西, 味道臭不可聞。
薑澤沒看那生機斷絕的怪物一眼, 繼續朝它冒出來的方向向前，又用快刀斬沒了兩隻普通級怪物。搜尋了一會兒，沒有新發現, 他才往後撤。⑥思⑥兔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線⑥上⑥閱⑥讀⑥
而林肆的車子又恰到好處地出現在了眼前。
她根本沒有走遠, 而是一邊四處飄移走位, 一邊觀察薑澤的行動。在他需要時，第一時間回來接應。
薑澤都驚了。怎麼說呢，這麼絲滑的體驗，哪怕他跟他那些小夥伴一起組隊出來，都未必有。
實際作戰中雖然會有主位和輔助位的區彆，但不可能所有人順著他一個人的習慣、喜好來，大家都是異能者，差不多得了。
要習慣了林肆這樣的……回頭他都想把原來的隊友踹掉了。
但很快，薑澤就提醒自己不能飄。這家夥是名副其實的普通人，就算車技好了點、卡時機精準了點、反應速度快了點……但異能者才是他可以真正並肩作戰的隊友啊！
他忍不住問林肆，“你怎麼知道怪物在那個方向？你怎麼知道那樣選掩體？”
她不是第一次來外城嗎？這個不是靠多次實訓與實戰獲得的經驗嗎？
“車內警報的運行方式，不是你跟我說的嗎？”林肆冷靜反問。
那個預警裝置是什麼原理，薑澤沒說，估計他也不知道。但它的運作模式是很好理解的：根據怪物的等級與距離遠近，會有個綜合數值，達到一定數值，就會觸發警報聲。
怪物越危險、距離越近，警報越刺耳。這也意味著，距離足夠遠或是怪物太弱，就無法被預警器發現。
林肆在開車的時候，有注意不斷調整小方向。這可以讓她在觸及警報的第一時間，判斷出大致方向。
然後，她又說：“而且，我也不算新人，我在學校圖書館，可是看了不少有助於戰鬥的書的。”
她淡定的表情，仿佛在問：這難道不是基操？不會吧不會吧，你們這麼厲害的異能者，不會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吧？
薑澤：見鬼的不算新人！
那些書又不是技能書，往腦門一拍就什麼都會了。
要真這麼簡單，還辦什麼學校，覺醒後大家分分鐘都成高手了！
在眾多異能者學生中脫穎而出，加入A班，薑澤也是自恃有幾分天賦的。
此時他卻自我懷疑了起來：我真的有天賦嗎？
“你們普通人，都是這樣的嗎？”
“嗯。普通人的世界，競爭可是很殘酷的。沒點技能，都混不到飯吃。”
薑澤很想吐槽：我信你個鬼！彆以為我不知道正常的普通人是什麼樣的！
可同時，心裡又冒出了一個小小的聲音：也許，是我不夠了解普通人呢？
其實在薑澤覺醒前，他也就是個普通人。但沒幾年的工夫，他已經更認同自己異能者的身份了。
林肆見他產生了懷疑，才微微一笑，“我開玩笑的。”
光看書肯定是不夠的。林肆沒有出城實戰經驗，但她看書的時候會在腦海中推演，睡覺前也一樣。這是她消化知識的一種方法。
而且，她以前學的那些體術也不是毫無作用。可能與異能者的戰鬥經驗相比是弱了點，但有些東西一通百通。從這個角度講，她也不是真的毫無經驗。
薑澤懷疑地看著林肆，“等等，還有問題……你預判了我的瞬移方位？”
上車下車的時候，他的感覺特彆明顯：異能力用得很順暢，心念一轉，就移動到了目標方位。
說是巧合吧，但在林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