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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為聘 怡米 4369 字 6個月前

不是湘玉城,村民們沒有太過焦慮,附近的氛圍還算和緩,適宜散心。

裴衍放好圖紙,單手摟著秦妧的肩站起身,高大的身軀如同靠在一棵細枝的桃樹上,使得“桃樹”不停抖動,卻竭力維持著他的平衡。

將人費力扶上輪椅,秦妧彎腰靠在他的後頸上細喘,累出了一身的香汗,但還不忘往裴衍的身後墊幾層軟絮的墊子,“坐好了。”

裴衍感受起久違的日光,心境也明朗許多。

人不能總悶在逼仄、潮濕、黯淡的房中,要多接觸光風雨露才是。

兩人沿著院子外長長的細流河漫步,欣賞著蝶繞繁花、蜂釀蜜的蔥蘢夏景。

倏然,兩人發現距離小溪的不遠處,有幾個年輕的小夥正在攪拌糯米灰漿,為一戶人家修葺房子。

其中一人皮膚黧黑,光著膀子,露出富有光澤的腱子肉,揮汗如雨地忙碌著。

看得出,他是幾人中的主力。

秦妧略一眨眼,移開視線,繼續推著裴衍賞景。

提起鐵桶的大壯在發現秦小娘子扭了頭後,有點竊喜,覺得秦小娘子是害羞了,於是又拎起三個鐵桶,在烈日下跑來跑去,讓自己看起來更具男子氣概。

這幅很難讓人忽視的場景,映入了裴衍漆黑的眼底。

微微斂起鳳眸,他轉了轉食指上未摘掉的翡翠銀戒,一直盯著溪對岸瞧,仿若在瞧一隻花枝招展的大公雞,“咕咕咕”的顯擺著自己的能耐。

“若是重回及笄前,可由妧兒自主擇夫,妧兒會選什麼樣的男子?”裴衍裝若雲淡風輕地指了指對麵的大壯,“那種看似狂狷性子的如何?”

秦妧察覺出這是裴衍的一次試探,無非是想讓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他,可秦妧偏不想順他的意,淡笑著看向對麵的大壯,“嗯,還可以。”

聞言,裴衍低啞地笑了,“怎麼說?”

“筋壯有力、朝氣爽朗,模樣也不差......”

裴衍聽不下去了,打斷道:“為夫問的是,為何如此牽強呢?若是喜歡這樣的男子,不是應該含羞帶怯地痛快承認嗎?”

“嗯?”

秦妧嘴角一搐,都不知該如何回答了。他好像在曲解她的意思......

有刻意在觀察秦妧一舉一動的大壯,在發覺秦妧看過來時,心跳漏了一拍,涮了涮刷子,抬起胳膊開始糊牆,膚色在陽光底下發出鋥亮的光。

秦妧不想再停留,推起裴衍繼續沿著下遊散步,等來到一棵蔚然的細葉榕前,秦妧扶著裴衍起身,“你試試走動。”

裴衍摟著秦妧的肩,將一半的重量倚在她身上,費力地走起來,右腿上的傷口很快崩開,滲出血染紅了長褲。

畢竟是深可見骨的箭傷,哪能說好就好。意識到自己心急後,秦妧忙扶著他坐回輪椅,內疚又自責地趴在了他的左腿上。

裴衍倒是麵容出奇的平靜,抬手輕揉起她的長發,溫柔地寬慰道:“沒事,為夫是不能總坐著,該走走的。”

秦妧悶悶地搖搖頭,與他勾起尾指,就那麼安靜地相處著。

乾完粗活的一行人發現了細葉榕旁的小夫妻,不禁竊竊私語起來。

“瞧那對夫妻的相貌,可真般配。”

聽見同伴的話,穿了葛衫的大壯嗤一聲,雙手交叉撐住後腦勺,歪嘴吹起口哨。那個廢物丈夫除了相貌,還有哪一點值得秦小娘子苦守?

同伴用肩撞撞他,“你替誰憤憤不平呢?”

大壯煩躁地將同伴推開,“替我自個兒不行?”

“你有何憤憤的?”

“沒媳婦不能憤憤?”

其餘人全當聽了樂子,哈哈大笑起來。

幾人的對話全然落進裴衍的耳中,似有一種直覺,直覺那撥人裡最高最壯的男子,覬覦了他的寶貝疙瘩。

用力地捂住秦妧的雙耳,在秦妧抬起頭露出不解地目光時,淡笑了聲,“咱們回去吧。”

秦妧起身,沒將那群小夥的話裝進心裡,推著裴衍回到農舍。

深夜,在提醒裴衍不要太過疲勞的第十遍後,秦妧失了耐心,褪掉紗衫蓋住炕幾上的地形圖,微微揚起柳眉問道:“可以睡了嗎?”

看著暖融燭光中隻著齊%e8%83%b8布裙、露出雪白雙肩的明豔女子,裴衍有了自覺,拿開炕幾,躺在土炕的外側,閉上了眼。

原來這招有用,早知道就不費口舌了。秦妧熄了燈爬到炕的裡側,摘掉梅花木簪,傾斜下柔順的長發。

“妧兒。”

“怎麼了?”

“要不要換個位置?”

他要睡在裡側?秦妧沒多想,抹黑將他往裡挪了挪,自己跨過他的腿,躺到了外側,可就在快要入睡時,腰間突然多出一隻手臂。

耳邊也傳來粗重的呼吸,“咱們試試。”

緊接著,秦妧感受布裙被褰了起來。

她夾緊雙膝,扣住他的手,“不行。”

他今日走了幾步就崩開了傷口,哪裡能受刺激!而且,他隻能側躺,如何行事?

雙膝被身後的人掰開時,她扭了扭腰,“不可以,你彆亂來......”

嚴肅的口%e5%90%bb變得慌亂,卻不容商量。

裴衍握握拳頭,將她攬進懷裡,於沉沉黑夜中發出一聲清淺的歎氣,隨後收緊手臂,似要揉碎秦小娘子,才能緩解不受控製的渴望。

第55章

◎消滅情敵。◎

一大早, 風和日麗,秦妧端著木盆走到溪邊,想要清洗昨日裴衍染血的長褲。

朝暾初冉, 晨風清蕩,女子恬靜溫婉的身影嵌在繁茂的桃蹊間, 令刻意路過此地的大壯移不開眼。

怎會有如此絕美的人兒啊?明明不施粉黛, 卻掩不住穠麗的容色, 這就是他命中注定的“顏如玉”吧。

大壯卷起衣袖, 露出線條感十足的小臂, 飄飄然地走過去,假意口渴喝水。

又是他......

秦妧往邊上挪去,不斷搓揉著已經乾涸難以洗去的血漬, 秀氣的雙手宛若柔荑,手背上掛著幾滴晶瑩的水珠。

大壯用餘光打量著,心口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離得近了才發現, 女子的五官精致, 瓊鼻小巧, 唇色櫻紅,好似琉璃雕刻出的精美工藝品。

正在此時, 一隻小青蛙蹦進水中, 蹬著蛙腿暢遊起來。

大壯肚裡的墨水有限,卻在心花怒放後, 覥然地作起了“打油詩”——

“岸邊一隻蛙, 綠皮像甜瓜。跳入溪水中, 咕呱咕呱呱。”

大秀之後, 他掬水抹臉, 露出兩排白牙笑著解釋道:“觸景即興, 娘子勿怪。”

秦妧繃著快要發笑的嘴角,將長褲在水中蕩了幾下,擰乾後端著木盆起身,頭也不回地快要離開。

大壯猛地站起,望著女子的背影消失在幽蹊中,眼都快直了。秦娘子是害羞了?

烈女怕纏郎,他告知自己不可心急,不能唐突了佳人。

隱在樹杈上隨時保護秦妧安危的魏野差點乾嘔,這是哪裡冒出來的大傻個兒啊?

還“岸邊一隻蛙,綠皮像甜瓜”,臉皮忒厚了些!

**

秦妧回到農舍後,跟著劉嫂一起做了一大鍋鱸魚湯。

蓋上鍋蓋後,秦妧坐在灶口扇起蒲扇,發現灶台的裂紋被人糊上了,“嫂嫂請的工匠?”

劉嫂一邊切薑絲,一邊笑著解釋道:“也不算請的工匠,就是住在咱們村口的程家大壯,挺熱心腸一小夥子,白乾的。”

秦妧不知程大壯是何許人,更不會將此人與剛剛遇見的傻大個兒聯係在一起。不過,她不喜歡虧欠人情,便在燉好魚湯後,委托劉嫂給對方送去了一大碗。◆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當大壯收到魚湯時,激動得無以複加,當夜輾轉難眠,越想越覺得秦娘子是在委婉地暗示什麼。

月明星稀,秦妧坐在木桌前咬斷繡線,抖開縫製完成的夏衣,暗含期待地走到炕邊,想要讓裴衍試上一試。

“給你做的,看看合身嗎?”

米灰對襟寬袖葛衫,穿在裴衍的身上愣是顯出了幾分飄逸,很像隱在山澗田園的雅士,質樸而出塵。

秦妧滿意地點點頭,但還是挑出了幾處瑕疵,打算明日再修補,賢惠的模樣,深深映入了男人的眼底。

被心尖上的人兒這般惦記著,裴衍坐回炕沿,淡笑一聲“此生無憾”。

秦妧背對他折疊好衣裳,知他說的是一句似歎非歎的玩笑話。擁兵自重的生父,會給他留下永遠的痛苦烙印,這個烙印比之任何遺憾都沉重。

“妧兒。”

“嗯。”還處在心疼中的秦妧收起情緒,轉身應了一聲,溫柔地撫上男子的麵龐,“怎麼?”

裴衍的目光從她傲然之處掠過,輕咳一聲問道:“今日還未幫你。”

沒有立即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秦妧還壓下腰肢,盯著他漆黑的雙眸,不確定地問道:“幫我什麼?”

俊美的麵龐浮現淺霞,裴衍不打算再多做解釋,他向來人狠話少,扣住女子的後腰,單手拆起她的裙帶。

秦妧倒吸口涼氣,快速拉住布裙的上邊緣,麵紅耳赤道:“劉嫂教了我排解的方法,不需要了!”

怎麼喂了他兩次,還喂出習慣了?難不成日後還要同雪霖奪食嗎?

聽此,裴衍頗為失落地嘬嘬腮肉,“怎麼教的?”

“秘密。”

他摁了下,一本正經地搖搖頭,“不好用,還是得由為夫來。”

秦妧也覺得劉嫂教的方法不夠有效,不禁陷入猶豫,夜深人靜,小夫妻很容易一觸即燃,她擔心他的傷口。

可沒等她說出心中所想,布裙再度被拉至腰間,鬆鬆垮垮的不成樣子。

秦妧咬緊牙關,低頭看了一眼裴衍黑絨絨的腦袋,臉上的表情著實有些豐富。

糾結、羞赧、氣憤,還有些難以言明的享受。

她攥緊裴衍的肩,揚起優美的鵝頸,宛如沐浴在雨露中的白天鵝,又似花枝輕抖的夏日茉莉,散發著幽香。

裴衍埋首之餘,指腹遊弋過脊椎內凹的玉背,發出一聲沉%e5%90%9f。

“妧兒,坐。”

被溫柔的引導著,秦妧纈眼迷離地曲了膝,卻被燙醒了理智。

她微翹著手指推開裴衍,背過手拉起布裙,“彆太放肆,秦先生。”

裴衍仰倒在炕上,敞開雙臂,無奈地捏了捏鼻骨,“小膽子。”

“還敢說我!”在布裙上係了一個漂亮的結扣,秦妧轉過身爬上炕,往他背後塞了兩個枕頭,使他能夠舒服地側躺,“還不是為了你好?”

裴衍伸手過去,在她的布裙裡,抓到了小巧的足,報複似的捏揉起來。

秦妧覺得癢,倒在一側蹬了蹬腿,發出壓抑的銀鈴笑,“很晚了,不許鬨了。”

竹席被秦妧扭亂,散發出了好聞的青蔑味。氣味雖不及世家的香料名貴,甚至沒有可比性,卻能令人沉浸在遠離喧囂的短暫安逸中,至少秦妧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