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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為聘 怡米 4371 字 6個月前

,秦妧有些臉薄,還有些來氣,但還是耐著性子勸道:“夜深了,早些歇下吧。”

“你每晚就隻會勸我歇下嗎?”

“什麼?”

秦妧很是詫異,他剛剛那句話明顯帶了嘲諷,是針對她的吧。

心中泛起苦澀,她自嘲地點點頭,“是啊,除了起居,我幫不上兄長什麼,讓兄長失望了。”

兩個性子看似溫和的人,一般是起不了爭執的,可一旦動了火氣,絕不比脾氣暴躁的人好收場。

裴衍深知自己話重了,也並非本意,實則是想問她有沒有真心關心過他。然而,有些話在氣頭上是會變了意思和味道的。

秦妧性子頗為敏/感,在聽過太多的惡言惡語以及冷嘲熱諷後,內心深處是渴望有個溫暖的人相伴。這些日子,裴衍給予她的嗬護令她動容,也令她有了恃寵而驕的底氣,竟忘記自己的身份,得意忘形了。

她攥緊鬥篷下的手,忍著絲絲鈍痛站起身,“若沒旁的事,我先回屋了,兄長也早些......”

罷了,類似勸他歇息的話,在他看來,都過於虛偽吧。

邁開步子,她快速走向正房,身形孤單卻也倔強。

裴衍知道,受過心傷的人,在再次遭受傷害後,心門會一閉到底,而他怎會忍受她的疏離。

行動先於意識,他跨過步子,拽住了悶頭走路的女子,“妧兒。”

秦妧避開他的手,像個豎起刺兒的刺蝟,僵著小臉繞開了。

裴衍從身後抱住她,腳步一旋,將人壓於廊柱上,“我想讓你說點什麼,你不懂嗎?”

秦妧仰起頭,直視男人的鳳眸,“兄長的事向來莫測,以我之智,如何能懂?”

“我金屋藏嬌,你也願意?”

意識到他在慪什麼氣,秦妧抿抿唇,一時無言,可人處在氣頭上,隱在骨子裡的犀利就會控製不住地迸發出來。沒有示弱,她犟道:“那是兄長的事,你我不過是湊合在一起的表麵夫妻,我願不願意又有何相乾?”

聞言,原本帶著愧疚的裴衍氣笑了,還從沒有誰能將他氣到失了分寸。

大手扼住女子的鵝頸,稍一用力就能扭斷,他冷冷道:“你聽好了,我裴衍除了你,誰也不要。你不想給,也不行。”

說罷,攬過她的後腰壓向自己,附身%e5%90%bb了上去。

“唔——”

唇被突然堵住,秦妧抬手推搡,卻被撬開牙關,掠奪了蜜舌。

裴衍隱隱施以懲戒,有種勢在必得的占有欲在作祟,雙手捏住她的領口,向外一拉,隻聽“撕拉”一聲,身上的雲肩和鬥篷應聲落地,連帶著裡麵的襦衣都破了一個口子。

漂亮的衣裙被撕破,唇上流出鮮血,秦妧嚇得觳觫不止,緊緊攥住破碎的衣領,嗚咽著讓他放手。

可裴衍非但沒放,還掐著她的腰向上,將她豎著提了起來,唇齒移到了她的領口。

她今日穿了一件藕粉色齊%e8%83%b8襦裙,%e8%83%b8口係著綢帶,在身體發生蹭摩時,用以固定長裙的綢帶有了鬆動的跡象。

裴衍順勢一拉,在女子的驚呼中,唇齒再次遊弋,高挺的鼻尖反複擦過豐腴。

秦妧臉色發白,離地的雙腳不停亂蹬,卻怎麼也阻止不了動怒的男子。她急得抽泣起來,豐腴的胖兔一抽一抽,傳遞到了裴衍的唇齒間。

裴衍從那兒抬眸時,恰有一顆淚滴落在眉骨,順著鼻梁一側淌下,濕濕涼涼。

理智瞬間回籠,他額抵她的%e8%83%b8口輕喘,卸了雙手的力道,感受到那截柳腰腰線從掌心滑落。

雙腳沾地後,秦妧曲膝坐在地上,拉起垂腰的裙緣遮住狼狽之處,弓背嗚咽起來。

這些日子,來自裴衍的溫柔,全都蕩然無存了。

沒有一絲做戲的心思,她哭花了臉,淚滴大顆大顆落在地上。

站著的男子垂下眸,單膝蹲地,想要伸手去碰她,卻堪堪停在了半空,深眸含著從未有過的茫然和自責,卻不知該如何安撫。

秦妧沉浸在自己的難過中,身體開始虛脫。

裴衍反手解開革帶的搭扣,脫下官袍,裹在了她的身上,輕輕一拽,將她拽進懷裡,“抱歉,不該凶你。”

秦妧掙紮起來,紅了眼尾和鼻尖,連黑白分明的瞳眸都泛起血絲。

裴衍緊緊抱住她,通過衣衫感受到她的戰栗,心裡更為自責。

她孤身來京尋父,委曲求全,已經很無助了,該被溫柔以待才是。

懷裡傳出的抽泣聲越來越小,幾近無聲,裴衍低頭看去,發現女子臉色蒼白,眼簾輕合,像是沒了氣息。

心口一緊,他拍拍女子的臉蛋,喚她“妧兒”,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全身的血液像要冷凝,他抱起女子大步走向正房,“來人,傳侍醫!”

聽見喚聲,不明所以的仆人們互視幾眼,還是茯苓最先反應過來,小跑著去往前院。

第27章

◎口是心非。◎

熏風拂枝蟬蜩鳴, 庭砌素影如嬿婉,皓月之下,一派謐然, 可素馨苑內多少是破壞了些意境。

侍醫為秦妧把完脈後,寫下藥方拿給茯苓, “小火慢煎, 膳後食用, 藥苦可加糖。”

隨後看向裴衍, 躬身道:“大奶奶受驚過度, 使肝氣上溢,以致暈厥,稍作調理和安撫方可恢複無常。世子不必過於擔憂, 但也不可再讓大奶奶處於驚嚇中。”

裴衍點點頭,轉眸看向昏迷不醒的人兒。

楊氏帶著裴悅芙過來時,臉色肅穆, 埋怨之意溢於言表。

長子自幼聰慧過人, 天賦超群, 除了性子溫涼,從沒讓她挑出過理兒來, 今日這般, 實屬罕見。

家有家規,在屏退所有仆人後, 楊氏還是冷聲訓斥了幾句, “再解不開的結, 也不能對妻子動手。為娘在你們很小的時候就說過, 妻子是需要被尊重的!禍是自己闖的, 就要自己彌補, 去灶房親自煎藥!”

裴衍聽出了不對味兒,卻也沒有反駁,替秦妧掖好被子,沉默著離開了正房。

從沒見過長兄被訓,裴悅芙覺得新鮮,同時又覺得長兄不會對秦妧動粗,畢竟她親眼瞧見過長兄偷親秦妧的場景,應是發自內心的喜歡!既喜歡又怎舍得動手?

“母親,是不是誤會啊?”

裴悅芙深知以訛傳訛的話不能儘信,她們是聽仆人稟報的情況,說是世子爺將大奶奶身上弄出了傷,或許傳差了嘴兒呢。

楊氏稍稍緩和臉色,沒了剛剛的嚴厲。作為過來人,自然明白“弄出傷”的含義,但明麵上也不能往儇佻輕浮上提,會壞了家風的。

掀開被子,楊氏輕輕拉開秦妧的衣領,見雪膚上紅痕片片,登時有些臉熱。

長子給人以光風霽月之感,何時見他如此放縱過!

一旁的裴悅芙也瞧見了秦妧身上的紅痕,不禁咋舌,對長兄有了新的認知,同時又生出了身為女子的相惜感,“母親,大哥太過分了。”

楊氏為秦妧整理好衣襟,拍了一下女兒的腦袋,“不許出去亂說。”

“女兒曉得。”

楊氏讓薛媽媽取來薄荷藥膏,替秦妧擦拭完身上的“傷”,又等到長子端著藥碗走進來,才拉著女兒離開。

臥房又隻剩下兩人,裴衍坐在床邊,沒有急著喂藥。昏迷的人又如何喝藥呢。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秦妧的場景,與秦妧記憶中的初遇不同。

那是芒種的前一日,他隨父去往敬成王府做客。一同賞樂時,忽聽王府門侍來報,說是府外來了一個揚州女子,自稱是家主前室之女。

站在高高的花苑閣樓上,他瞧見了等在府外角門前的嬌小女子。

素衣破舊,背著個包袱,就那麼站在炎炎烈日下,像一朵曇花,倔強不開,也不與百花爭豔。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網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傳②

乘車離開王府時,他鮮少地管了閒事,讓車夫遞上一個水囊。

馬車駛離後,他撩簾側眸,發現女子擰開水囊大口飲水,看樣子是渴壞了。

後來,在父親猶豫是否收留秦妧時,也是他隨口一句“人情好辦事”,才有了秦妧借住侯府的機會。

那時雖對一個十三歲的小娘子不感興趣,目光卻一直不受控製地停留在對方身上,至於是不是純粹的憐憫,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寅時二刻,該準備上朝了,他捏了捏顳顬,端起藥碗遞給門外的茯苓,吩咐將藥再熱一下。

破曉時分,秦妧悠悠睜開眼簾,入眼的是暖色的承塵。

一隻小手伸了過來,覆在了她的額上。

秦妧轉頭,見阿湛坐在床邊,不覺一愣。

發現人醒了,阿湛趕忙跳下床,將茯苓叫了進來。

茯苓撫撫%e8%83%b8口,長長舒出一口氣,扶起虛弱的秦妧,喂她喝下一次次溫熱的湯藥,並說起世子守了半宿的事。

秦妧漸漸記起了昏迷前的場景,不可抑製地蹙起眉,推開藥碗,躺回了被子裡,等阿湛又過來時,才啞聲道:“嬸嬸身子不舒服,前半晌不能陪你去遊船了。”

阿湛點點頭,不聲不響陪在一旁,沒有擾人清靜,安靜的如同一葉孤舟。

晌午時,楊氏過來說了些暖心窩子的話,“你要覺得委屈,就晾晾時寒,有為娘撐腰,不必顧慮其他,但彆氣壞身子就行。”

秦妧搖搖頭,當著婆母的麵自然不會流露哀怨,“昨夜也有兒媳的不是,不都怨世子。”

楊氏拍拍她的手,寬慰了幾句,又說起另一樁事。

半月後是賞花宴,今早宮裡的提筆太監親自來傳話,說是太皇太後想見一見安定侯府的長媳。

作為臣妻,秦妧自是推拒不了。

“那日辰時,你隨時寒入內廷,衣裳首飾都要提前備好,不可失了禮數。”

“兒媳記下了。”

秦妧頗為頭大,希望太皇太後不會主動提起那幅畫。

傍晚落日熔金,裴衍早早回府,還帶回了一馬車的小玩意兒,都是女兒家喜歡的物件。

前院的仆人們竊竊私語,說世子在把大奶奶當小孩子哄。

看著進進出出抬送紅木箱子的仆人們,秦妧板著小臉坐在妝台前,有一下沒一下點塗著胭脂,想讓自己氣色好一些。

她答應帶阿湛去泛舟,不想食言,即便阿湛表現得並不在意,但她知道小孩子很看重承諾,因為自己就曾因母親的一句承諾翹首以盼,又因母親忘記承諾而倍感失落。

聽妻子說要去渡口,裴衍並不放心,擔心她身子不適,但又不想再惹她生氣,於是暗中安排了兩名隱衛相護,又叮囑她早些回府。

偷偷瞥了一眼麵色如常的男子,秦妧心裡不是滋味,一直以來,除了昨夜的失控,他都是溫柔有禮的,可經曆了昨夜的事,又忽然覺得,他給予她的溫柔中,帶了股勢在必得。

他太過老成,而她還很稚嫩,稚嫩到過於被動。

當然,單單論起昨日的爭執,他們都有責任,都說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