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有股濃馥的胭香,像是從%e5%aa%9a俗窩裡沾來的。
見她戒備重重,裴池滿眼不屑,不過是欲拒還迎的手段罷了,能騙得過他?
這麼想著,他大膽起來,不再顧慮叔嫂的身份,甚至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頭。
也正是此時,秦妧瞥見廊道一端出現一角勝雪白衣,迎著黃昏而來。
她心思一轉,順著裴池的力道,側摔在地。
從裴衍的視角,很像是裴池推倒了她。
“你在做什麼?!”
低斥的聲音隨即傳來,回蕩在有風的長廊中。
裴池下意識轉頭,桃花眼一眯,笑著攤開手,“小弟可什麼都沒做,是大嫂自己摔的。為了避嫌,小弟連扶都沒敢扶一下。”
他斜睨倒在地上的秦妧,用隻有兩人能聽清的音量警告道:“你敢離間我們兄弟,我會讓你知道後果。”
裴衍大步走過來,流眄之際,斂於內裡的淩厲一瞬迸濺,少了溫雅的氣韻。
沒理會弟弟的辯解,他徑自走到兩人之間,彎腰扶起秦妧,上下打量起來,“可有摔傷?”
秦妧搖搖頭,整個人沉沉悶悶,看起來情緒很低落。
果然是個表裡不一的騙人精,裴池心裡罵道,嘴上咧笑,“大哥......”
可沒等他再找補,裴衍反身一腳,揣在了他的肚腹上。
裴池發出一記悶哼,向後飛去,撞在了廊柱上。
心肺俱震。
裴衍冷目,“這事我會問清楚,但你需記得,長幼尊卑,不可僭越。回去好好思量,彆再有下次!”
訓責完弟弟,他拉住秦妧,大步走向廊道儘頭,背影挺拔,衣袍翻飛,總是那般溫文爾雅,可被訓之人,感到了濃濃的寒意。
大哥為了一個攀高枝兒的女子,不顧兄弟和睦,是鬼迷心竅了嗎?
想起幾年前親眼目睹秦妧給二哥送信的情景,裴池磨磨牙,捂著發疼的肚腹走回了山鵑苑。
“來人。”
“三爺。”
裴池坐在石凳上,麵部痛苦猙獰,“去給小夕梅送個信兒,叫她最近彆住在戲班,恐會有侯府的人找她麻煩。”
心腹不確定地瞟向正房那邊,“三奶奶那邊......”
“叫你去你就去,不想在府中混了?!”
“小的明白!”
裴池反手按了一下背,疼得齜牙咧嘴,暗惱大哥下手可真狠,心裡又反複思量起,大哥對秦妧到底是怎樣的感情,要說隻是責任,能動這麼大的火氣?
可兩人才成婚多久,這麼快就日久生情了?不會是一開始就見色起意吧?
思來想去,裴池嗬笑一聲。
是與不是,一試便知。自己手裡,可有不少好玩意兒呢。
如此,還能對秦妧還以顏色,讓她也嘗嘗丈夫外麵有人的滋味。
第17章
◎裴衍喚:妧兒……◎
裴衍將秦妧帶回房中後,拿出藥箱,要為她擦拭掌心的擦傷。
少時吃了不少苦頭,秦妧不是個嬌氣的,手一縮,背到了身後,“沒事的,不疼。”
裴衍拽出她的手,不容分說地上了藥。
男子的手修長白皙,指尖修剪整潔,乍看之初,會覺得是養尊處優的貴公子,可指腹的老繭,說明他在習武上沒有偷過懶。
見他收拾起瓶瓶罐罐,秦妧忍不住笑道:“小時候,母親為我處理傷口,還會對著傷口吹一吹,兄長在照顧人上還欠火候。”
還有心情說笑,說明沒有傷到心裡去。裴衍合上藥箱,微揚眉梢,“我給你吹吹?”
秦妧立馬搖頭,嬌美的臉上帶著一點慧黠,“我想坦白一件事。”
“說吧。”
“我剛剛是假摔。”
說完,直直盯著裴衍的雙眼,試圖在他眼中找到一絲被騙後的情緒。可出乎意料,男人麵容平靜,毫無波瀾。
秦妧不解,“我騙了你,你不生氣嗎?”
隨即反應過來,在權貴的圈子裡長大,見過的爾虞我詐何其多,這點伎倆又怎會惹他動怒。不過......對方才是血親兄弟,他卻不問緣由地站在她這邊,是真的將她當成了自己人吧。
無形的潤雨淅淅瀝瀝地傾下,滋潤了乾涸已久的心河,她突然跪坐而起,展臂環上了男人的肩。
被溫香軟玉襲得猝不及防,雙手都無處安放了,待反應過來時,毫不猶豫地落在了女子後腰凹陷的位置,眸光不自覺變得潤柔。
還是個小娘子呢,心裡裝不住事兒,容易被打動,殊不知,陷阱內的誘餌才是最毒的。
他可沒想,再多個妹妹。
懷著複雜的心情,裴衍雙手一攏,完完全全箍住了她的腰。
細腰如柳,柔韌綿軟,或許能成為破局的刀,可惜小娘子涉世太淺,還欠火候。
許是覺得呼吸發緊,秦妧扭了扭胯,想要退離開,卻沒能順意。
“再抱會兒。”像是抱了一團暖絮的棉花,裴衍嗓音低啞,帶著誘哄。
天色漸深,一想到明日他就要歸朝,秦妧沒再亂動,任由自己被當成了人形軟枕,為旅者提供了短暫的歇息之所。
翌日寅時,裴衍從書房起身,梳洗後換上了緋色圓領補服,本打算安靜離府,卻發現秦妧已等在客堂,正在為他盛粥,“墊墊胃再走吧。”
內閣有膳堂,按著往日的習慣,裴衍不會在府中用早膳,可今日破了例,不僅喝了粥,還吃了一碗麵。
迎著微弱的曦光,裴衍乘車抵達宮闕前的下馬石,才一下車,就被昔日在翰林院的同窗們攔下。
眾人打趣著新婚歸來的次輔大人,並相邀下值後一同去吃酒。
近來酒宴屬實不少,但盛情難卻,裴衍婉拒幾句後,也就應下了。
在同窗眼裡,裴衍從不是傲睨自若的大權貴,故而即便品階相差甚遠,卻還是常有往來。
**
皓月當空,酒樓內推杯換盞,好不熱鬨。
裴衍從酒樓離開後,並未直接回侯府,而是叫車夫直接駛回了內閣。
大婚這些時日,積累的公務太多,又偷了一個時辰的閒,今夜怕是要通宵達旦了。
“去給大夫人和大奶奶捎個話,就說我今晚宿在官署。”
車夫點頭稱是,躬身離開。其餘守衛也退到了官署外,輪流執勤。
室內空曠,很是冷清,卻不知是不是飲酒的緣故,身體愈發的燥,連案下的燈火都似炙烤的火山,噴出了灼氣。
裴衍熄滅了連枝大燈,隻餘一盞燭燈,俯首案邊,批示起案牘。
燈火散發暖光,將男子的身影照射在一旁的亮格櫃上。亮格櫃上擺滿卷宗,而櫃頂上擺放著幾盆吊蘭,淡淡幽香。
可隨著漏刻指向子時,四下忽然飄來了其他的香氣,濃馥撲鼻,聞起來雖是名貴香料,卻有些%e5%aa%9a俗。
可也是這股%e5%aa%9a俗的味道,引起了執筆者一重重的不適反應。
裴衍抬頭時,眼尾微微發紅,未醉勝醉,仿若有春潮席卷而來,攔都攔不住。
房門被人從外推開,一男一女兩道身影前後走來。
男子俊美陰柔,乍看人模狗樣,卻是那個不學無術又總想著投機取巧的三弟裴池。
而跟在裴池身後的女子,腰肢如筷上的抻麵,一步一扭,輕薄的衣袖下,一對臂釧若隱若現,添了春情。▼思▼兔▼網▼
可裴衍隻是略掃了女子一眼,便落回在了裴池身上,眉宇間的耐心被潮意取代,“胡鬨。”
裴池趕忙拎起食盒,“小弟聽說大哥今晚宿在衙門,特意去了一趟酩語樓,為大哥打包了吃食,怎地就胡鬨了?”
老三是什麼德行,裴衍再清楚不過,聽完辯解的話,語氣也未放緩,“我說的是這重意思?”
裴池暗暗觀察著長兄的麵色,發現了一滴薄汗自俊顏流淌而下。
他笑著聳肩,示意身後的女子上前,“喏,把食盒給裴相拿過去,好生服侍著。”
眼看著女子接過食盒,越過自己身側,裴池笑道:“大哥,那個秦妧算什麼貨色,也敢來攀附咱們裴氏!你注重信譽,禮待於她,可不代表她知足啊!瞧她那表裡不一的樣子,絕非池中物,咱們也彆太抬舉她。春宵一刻值千金,小弟今夜就是想讓大哥嘗嘗彆樣的韻味,絕對比秦妧讓、你、快、活!”
說著,他轉身朝外走去。
門口的守衛見他出來,不免狐疑,“裴三爺,跟著你的那個女子呢?”
之所以放任兩人進去,還是看在了裴池是次輔親弟弟的麵兒上。
“大哥將她留下了。”裴池一笑,快步離開,留下原地撓頭的守衛。
次輔在裡麵與女子溫存......?何其荒唐!可縱使荒唐,守衛也不敢貿然進去,生怕撞破什麼好事,難以收場。而且,那女子是裴三爺帶進去的,應該是裴家兄弟的熟人。
大堂之內,女子上前放下食盒,轉瞬坐在案板上,頗有經驗地抬起手,撫向已處於意識崩離的男子。
“久聞裴相大名,今日得見,不勝榮幸。”
一開口,聲音有些粗,帶了點笑意,一聽就是混跡風月場合多年的老手,極會拿捏男子。
然而,當她的指尖快要碰到裴衍的臉時,裴衍猛地撐開半垂的眼,於黑夜中透出犀利。
向來以儒雅示人的次輔大人,在披上“夜”的外衣後,鋒芒畢現,一把將女子推開。
女子慘叫一聲,跌下桌去。
“來人。”
忍著強烈的不適,裴衍叫來了一臉驚恐的守衛。
單手撐起身子,他邁開步,綢緞衣擺越過倒地的女子,呼吸不穩地走向門口,“備車。”
皇城無宵禁,深夜依舊熱鬨。販賣糖水的小販蹲在城中最紅火的醉粉樓前,吆喝著生意,見的都是道貌岸然的世家子弟。
一輛紅木馬車駛過街道,絕塵而去,車上的男子絲毫沒有去留意臨街的樓裡有多少燕燕鶯鶯。
裴衍靠在馬車車壁上,後襟出了大片的汗,他緊緊握拳,在火樹銀花中,奔向了屬於自己的那份流光溢彩。
星月黯淡,偌大的侯府隻餘排排紗燈,裴衍進門時,沒讓門侍驚動任何人,一個人回到素馨苑,徑自朝正房走去。
守夜的暮荷正打著瞌睡,等發現姑爺回來時,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就被一開一翕的房門鎖在了外麵。
“世子......?”
暮荷眨眨眼,都不知是不是幻覺。
漆黑的室內,裴衍快步走到大床前,撩開簾子,毫不客氣地將熟睡的秦妧拉了起來。
忽然受到驚嚇,秦妧驚魂未定,可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一道身影壓於床柱上。
耳邊傳來短促的呼吸聲,隔著數層衣料的肌膚,感受到了闖入者的體溫。
意識到闖入者是誰後,秦妧沒有喊叫,而是抬手捂住他的腦門,關切道:“你發熱了。”
裴衍緊緊抱住她,將身體的不適,源源不斷地傳了過去,聲音也不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