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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紀女繼承人 三春景 4164 字 6個月前

忙,還是多幫幫他們。早先你的事業能夠開始,也是多虧了這些分銷商。”

奧斯汀先生大笑著攬著奧斯汀夫人的肩膀:“我的好太太!你總是這樣善心…放心吧!那些人是不是真的有難處,我能不知道嗎?如今生意越來越大,我才知道和你做生意的每一個人,最近的動向都要清清楚楚的才好!”

“消息不靈通,比不會做生意還糟糕!因為前者是能叫你被欺騙的…做生意糟糕的人大多起家都不能夠,也談不到討論他們了。但我卻在同行的討論中,知道了不下兩打人物,就是因為消息不靈通,最終受人欺騙,黯然破產了!”

“我敢說,那些拿本票來找我的分銷商,從手下零售商收到這些票子的時候,先狠狠地刮了一頓——至少收了六厘利息,甚至更多!如今的商人,多數都兼著高利貸呢!隻不過名義上不叫作高利貸了。”

“說到底,便是欺負那些零售商,他們不認識什麼像樣的貼現商,而且就算認識也沒用,他們本小利微,信譽自然不高,那些好貼現商也是不給他們貼現的。”奧斯汀先生大概是想起了自己做街頭小販時在這上頭吃的苦,現在說起來也是滿肚子的埋怨。

在本票如此流行的年頭,貼現商自然就應運而生了。他們願意接受那些還未到兌付期的銀行本票,隻不過往往不會足額兌付,掙其中那些差價。很多人急等著要用錢,又或者不想承擔本票中的某些風險,就直接將本票給貼現商貼現,自己落袋為安了。

“他們刮了零售商一道,又想來我這兒足額兌付,裡外就多賺了一大筆,嘿!什麼功夫都不費呢!”奧斯汀先生顯然不太高興這個。

“那爸爸你都足額算了這些?”薇薇安抽出一張紅色的票子,覺得這些銀行本票也是印刷的挺精良的,摸上去很有質感…大概是為了防偽吧。雖然這年頭的鈔票和各種票券偽造非常常見,但防偽還是要做的,至少這是一道門檻不是?

“當然不可能!若真是可憐的零售商也就罷了,掙辛苦錢,不湊手的時候也多。可是這些人,我乾嘛叫他們白白掙這份錢?難道是叫他們知道,有我這個冤大頭,會足額接受這些本票,以後更肆無忌憚地拿這些過來?”

奧斯汀先生顯然不想做‘擾亂市場秩序’的那一個,就算勉強接受了這些本票,也都是按照市麵行情來的。

“我也懶得等這些本票到期了,回頭便叫帕皮諾先生找個貼現商貼現,然後入賬吧!”帕皮諾先生是可麗肥皂廠的會計,如今奧斯汀先生也是頗為信任他。

而不同於那些零售商想要貼現都找不到地方,現在這些銀行本票在奧斯汀先生手上過了一道手,就等於得了他半個背書,願意接手的貼現商就多了。而且有的貼現商也不是圖其中有利可圖,純粹是看奧斯汀先生的麵子,讓他以後有好生意還能想到自己罷了。

談完讓帕皮諾先生去貼現入賬的事兒,奧斯汀先生便將那些銀行本票收起來了,照舊放進了一個抽繩的絲絨袋子裡。又看向奧斯汀夫人,說:“我的好太太,我倒是見你在為什麼發愁…有什麼事兒,不如您說一說。若是我能為您效力,也給我這個機會。若是不能夠,說出來不也好受些麼?”

奧斯汀夫人猶猶豫豫的,有些說不出來。薇薇安倒是不吐不快,先說了。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爸爸,我知道發生什麼事了!”說著,薇薇安就把最近奧斯汀夫人如何不計前嫌,主動向傑克遜夫人做名片拜訪,以及名片拜訪之後,名片回訪遲遲不來的事兒說了個清楚。

“…現在廣場上住著的人家,同情媽媽的人挺多的,但樂得看媽媽笑話的人也很多。最近媽媽出門就會被人試探著問這個事兒,媽媽煩不勝煩,都不願意出門了。”

奧斯汀先生聽著聽著,就皺起了眉毛,過後在小客廳裡來回踱步,大聲抱怨著:“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這就是她們那種‘貴婦人’糟蹋人的方式嗎?若是她看不上我們這等人,那她就不該住白玉蘭廣場!”

“她該去住更高級的社區,這樣她能交際的就全是符合她心中所想的體麵人了!隻不過要是那樣,她在其中就又是最不入流的了,怕是她不太樂意呢!”奧斯汀先生一般不會對一個女性如此刻薄,可見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

“哦…事情倒也不見得是那樣…”奧斯汀夫人勸了奧斯汀先生一句,但這不是因為她天真,這會兒又對傑克遜夫人有什麼幻想了。而是她不願意奧斯汀先生這麼生氣,所以才說了好話。

奧斯汀先生搖搖頭,然後又繼續搖搖頭,始終不說話。顯然不承認奧斯汀夫人的說法,並在心中有了自己的打算。

他想了想說:“那就這樣吧!今後咱們家就不同傑克遜家打交道了…哼,傑克遜家看不上咱們,咱們還要自己貼上去嗎?夫人,我知道你對鄰裡友愛,但你的愛已經發揮過了,結果並沒有被珍惜,就到此為止吧!”

奧斯汀夫人有些為難,看看奧斯汀先生,又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擰著手絹,歎了一口氣。

薇薇安有點兒明白奧斯汀夫人的想法了,先驚訝開了:“您不會吧,媽媽?難道您原本的打算,還真是要去向傑克遜夫人服軟?”

奧斯汀夫人輕輕拍了薇薇安的手臂一下:“你在說什麼!不要那樣大聲說到你的長輩…那不是服軟,我隻是、我隻是,唉!我不願鄰裡之間相處的那樣糟糕。正像那話說的,遠親不如近鄰,若是我們能夠互幫互助……”

“當初我們在白帆街,不是得了休斯太太、洛凡尼先生、達利先生…好些人的幫助嗎?可見,生活在這世上,還是要想著友善和睦的。”

薇薇安連忙說:“那您也該是回報休斯太太、洛凡尼先生、達利先生他們,您的善意和傑克遜夫人有什麼關係?您已經主動表達了自己的善意了,傑克遜夫人拒絕了——在我看來,這事兒就算完了。”

“難道您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呈上您的善意,然後看人毫不在乎地扔下?我不信您沒聽誰說過那個傳聞。傑克遜太太拿到爸爸的名片就——”薇薇安沒有接著往下說了,因為那是讓奧斯汀夫人很不好受的事兒。

這樣的‘坊間傳聞’,已經到薇薇安這樣在社交界參與感很低的小姑娘都聽說了,奧斯汀夫人不可能不知道。嗯,她確實知道,而這也是真的叫她難堪……

薇薇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像是做錯了事兒一樣看向奧斯汀先生,請求他的幫助。奧斯汀先生準確接收到了女兒的求助,挺身而出。又雙手攬著妻子的肩膀,爽朗地說道:“盧娜!你到底在煩心什麼呢?要我說,這事兒你不必犯愁了,就按照你想的去做吧!”

奧斯汀先生從來不討厭奧斯汀夫人的善良,因為奧斯汀夫人的善良,他們當初才結為夫婦,他們也才遇到很多好事。現如今,奧斯汀夫人的善良不過是帶來一點兒連小問題都算不上的‘日常瑣碎’而已,他又怎麼會在乎。

如果奧斯汀夫人真的決心將自己的善意繼續傳達,他也不會阻止——原本,他不讚成這事兒,也不是為自己,而隻是擔心奧斯汀夫人受辱。

在奧斯汀先生和薇薇安擔心的注視中,奧斯汀夫人想了一會兒,終於有了自己的決斷:

“我想你們說得對,我不應該那樣想…我隻是想著鄰裡和睦,但我想傑克遜夫人並不將我當作是‘鄰居’,也不將善意當作是善意。我就算繼續釋放善意,她也隻會將其當成是我的軟弱。”

顯然,這是奧斯汀夫人自己想明白了,這讓奧斯汀先生和薇薇安都很高興!而就在奧斯汀家一家三口討論著這些的同時,其實不遠處,傑克遜府的房子裡,掀開屋頂就能看到,傑克遜夫人同樣在和自己的朋友們高談闊論同一件事。

隻不過,針對同一件事,現在是傑克遜夫人的角度了。`思`兔`在`線`閱`讀`

“…當然了,當然了,我不必做什麼,我想奧斯汀夫人隻要像傳聞中一樣‘守禮’,就應該知道該怎麼做。”傑克遜夫人喝了一口溫度已經恰到好處的茶水,露出了一切儘在掌握中的微笑。她顯然認為,奧斯汀夫人遲早會上她這兒,向她俯首稱臣。

對於傑克遜夫人這樣強大的自信,布萊克夫人半信半疑。隻是說:“梅麗娜,你如果有把握的話,那就這樣吧。”

“我當然有把握,經過了衛斯理的事兒,我倒是特意觀察了一番他們那種人呢!衛斯理那樣的終究不常見,奧斯汀夫人就是個例子。她會知道怎樣才是正確,什麼才是規矩。”

一邊說話,傑克遜夫人還一邊看向自己在做針線活兒的女兒安琪,又對安琪說道:“親愛的,你也應該多看看媽媽是怎麼做的,這樣未來你也知道該如何辦事——對了,你的新裙子怎麼樣了?”

對於一個馬上就要正式進入社交界的女兒,服裝上的開銷是最不能吝嗇的。但這也不是一個比賽誰花錢多的遊戲,還得要用心。傑克遜夫人彆的事先不說,對親生女兒的事那還是非常用心的。

“有點兒緊了,裁縫店的小學徒又拿回去了,說要改一點兒。”傑克遜小姐恭順地說。她不是最沒主見的那種姑娘,但長期在母親和一個特彆有主見的姐姐的壓製下,她確實顯得‘安靜’了一些。

不過,這在旁觀者來說,不見得是什麼不好的表現——甚至非要說的話,這才是此時最受稱讚的‘大家閨秀’的風範。年輕女子太有表現了,固然吸引目光,但在更多人那裡,換一個說法,那就是‘出格’。

“那是你最近長胖了一點兒嗎?”傑克遜夫人輕輕皺了一下眉頭:“這樣可不行,人們都喜歡年輕女孩兒苗條一些…又或許你隻是需要換個裁縫,我知道有些裁縫的手藝不過關就會這樣,好好的衣服平白無故緊了許多。”

關心了一會兒女兒的穿戴,傑克遜夫人才又重新和朋友們聊天:“等著吧,你們很快就能看到奧斯汀夫人是怎樣做的了。”

她看起來很開心,大概是覺得之前在衛斯理夫人那裡受到的挫敗,這次都能一次性從奧斯汀夫人這裡找回來吧。

“希望如此…”布萊克夫人不置可否,然而她忽然想到了第一次見奧斯汀夫人的場景。她當時就說過,奧斯汀夫人並不像那些沒有好身世的人,她骨子裡是有一種貴族式的矜持的…之後她雖然漸漸淡忘了自己這個說法,但她並不認為自己當初看錯了。

而一個骨子裡其實是有那麼些貴族式矜持的人,真的會如傑克遜夫人所想的,那麼‘乖巧’嗎?

事實是‘不能’,布萊克夫人也很快看到了。

就在兩天之後,在一位夫人的晚宴上——那是一場平平無奇的晚宴,隻不過不知道是女主人什麼都不知道,又或者知道了並不在意(知道了,卻想要看好戲的可能也有),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