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晝夜長川 控而已 4293 字 6個月前

不到一分錢,想幫助林驛橋也經常有心無力。

林驛橋見席雨眠蹙眉看著他,放緩了靠近的腳步,在離席雨眠不遠的地方站住了。他不知道半年不見的席雨眠為什麼露出這樣的表情,這個表情令他不安起來。

席雨眠走近林驛橋,擁抱了他一下,對他說:“橋,我回來了。對不起,昨天沒能趕得上去你家。”

“你辛苦了,很累吧?”

“不算很累。”

林驛橋坐到席雨眠單車的後座上,他的感覺就是席雨眠心事重重的,一路上席雨眠幾乎沒有說話,設想過二人見麵的場景千百回,林驛橋萬沒想到席雨眠的情緒竟然如此低迷。

在與席雨眠的交往當中,他從未如此鮮明地感受過席雨眠的負麵情緒。在他的印像中,席雨眠一直像光一般,溫暖而又穩定,甚至有些少年心氣,即便一年前因故離開了雜羅,他身上也從未出現如此低落的情緒狀態。

這陌生的情緒狀態令林驛橋有些恐懼起來。不安、焦灼,%e8%83%b8口似乎壓上了一塊石頭。在溫陵發生了什麼嗎?一周前收到席雨眠信件的時候,感覺還是正常的。

“橋。”接近席雨眠家中時,他終於開口了。

“嗯?”

“下午我開我爸摩托車送你回去。”

“不用了,中午十二點有最後一班車……”

“和我多待一會兒,可以嗎?”

前座傳來的聲音像在哀求,有些低沉,抱著他腰的林驛橋被這個聲音刺痛了。

“好。”

席雨眠的媽媽在家裡準備殺雞和鴨,見到林驛橋來,和他寒暄了幾句,然後拿了兩百塊遞給席雨眠,說:“大王服裝批發市場早上還開門,你過年衣服還沒買,等會兒自己去買,今天應該都會降價了,記得殺價,別買貴了。”

席雨眠接過錢,看了一眼林驛橋,說:“驛橋,陪我去買衣服吧。”

“好。”

林驛橋過年沒買過新衣服,以前大姐和大哥過年時曾經得到過新衣服,他們小的孩子都是撿大孩子穿過的衣服穿,直到林驛橋的身高在初三那年超過了他哥哥,可上高中買了夏天和冬天的校服,父母也不給他買其他新的衣服了。至於現在,弟弟妹妹這兩年過年有新衣服穿,他卻沒有,因為弟弟妹妹的學校也沒校服,他們買的新衣服平時也可以穿,父母認為林驛橋一年隻有幾天不需要穿校服,為此特意買衣服有些奢侈。

哥哥姐姐都是大人了,平時可以自己支配自己的錢,但他們很節約,過年也不買新衣服穿。關於過年不穿新衣服這點,林驛橋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的。

大王服裝批發市場在西郊,踩單車過去著實有些遠,席雨眠跟他爸爸借了摩托車,載上林驛橋,十幾分鐘也就到了。

雜羅這裡人人都開摩托車,也沒人去考駕照,甚至很多十五歲以下的孩子都在開。席雨眠開摩托車的技術不錯,他說他初中時就已經會開摩托車了,但是他爸爸說他太小,總不讓他開,直到這兩年才敢放心地把摩托車借給他。

林驛橋的爸爸也有一輛摩托車,是二手的,八十年代生產的,非常舊的款式,林驛橋倒是沒學會開摩托車,原因是他連單車都不會騎,更不敢學摩托車了。

坐在摩托車的後座,終於沒有坐單車後座那麼辛苦了,林驛橋分開腿坐在席雨眠背後,後座往前傾斜,二人貼得很緊,這個姿勢讓他有些不好意思。他想用手隔開席雨眠的%e8%87%80部,卻適得其反,席雨眠反而把車停下來,轉頭對他說:“你摸我屁/\股做什麼?”

席雨眠的語氣恢復了往日的狀態,不像剛才那樣低落了。林驛橋鬆了口氣,卻沒反應過來席雨眠問話的內容。

“到了嗎?”

“沒有啊。你解釋解釋。”席雨眠笑著說。

“解釋……”林驛橋的腦子這才反應過來席雨眠剛才問了什麼,“我哪有摸?”

“我以為你忍不住了。”

林驛橋輕輕掐了他的腰一把:“廢話真多,快開車吧。”

“你是不是覺得頂著我不好?”席雨眠湊近他耳朵小聲問。

“你有完沒完?”

席雨眠哈哈一笑,被林驛橋催促著發動了摩托車。

到了除夕這天早上,服裝批發市場的老板大都無心買賣了,會把衣服降至最低價,就求年前多出點貨——按習俗,年前大家都會添置新衣,年後卻幾乎沒有人會光顧服裝店,等到出了春節,為了過年進的貨也全過季了,倉庫費用也算在店租裡頭,貨自然囤越少越好。

說是批發市場,實際上多數人來這裡不是為批發衣服,而是為了零售。這裡的衣服比市中心那條像山街裡的便宜多了。

席雨眠把摩托車停在停車棚,就和林驛橋並肩走去他媽媽以前帶他去的男裝店。他的身高在雜羅非常罕見,衣服和鞋子的尺碼在一般店鋪也找不到,他的籃球鞋一年能穿壞一雙,媽媽會在年前一兩個月就找熟悉的店老板,要求訂貨——大概全市隻有席雨眠穿那麼大碼的鞋吧?

林驛橋隻有一雙籃球鞋,還是之前參加比賽獲得的獎品,其餘的鞋都是非常便宜的平底板鞋,即便如此,他也很少換鞋子,一旦換了,又得從生活費裡扣出來。林驛橋買鞋子倒是不愁鞋碼,他個子雖然也不小,但腳隻有42碼,他倆有時在床上玩時,席雨眠非要比腳,倆人的腳貼在一起,一大一小明顯得很。

男裝店的老板還記得席雨眠,畢竟他這身高長相太罕見了,幾乎人人過目不忘。媽媽給他兩百塊,讓他買一件外套一條褲子,他卻動了歪腦筋,進了店就說讓老板拿衣服給林驛橋試。

林驛橋朝席雨眠使眼色,搖搖頭,席雨眠拿著一件風衣外套就把林驛橋往試衣間裡推。

“你媽讓你買衣服,你乾嘛讓我試?”林驛橋低聲問,“你媽會不高興的。”

“不讓她知道不就行了。”

“那怎麼行?你媽錢也不是風刮來的。”

“聽我說,橋,今天的衣服價格,兩件才抵平時一件,我就當平時來買衣服,買一送一,乖。”席雨眠把試衣間的門鎖鎖上,側頭就%e5%90%bb了林驛橋。

“別……有人……”

席雨眠又是色/誘又是威逼,好不容易讓林驛橋試了衣服,他自己則故意選了完全不同的款式,又一人買了一條褲子,到了給錢時,磨破嘴皮子跟老板講價,老板被他磨得沒辦法了,最後兩百塊讓他帶走兩件外套兩條褲子。

“你臉皮可太厚了。”林驛橋見他講價的樣子,都覺得臉紅。

“臉皮不厚哪辦得成事?”席雨眠開心地把購物袋遞給林驛橋,“過年一起穿新衣服。”

第52章 征鴻52

回到家中已經十一點多了,吃了飯以後,爸爸說今年的春聯還沒貼,讓席雨眠去貼春聯。爸爸則要和媽媽一起出去買幾掛鞭炮和一盆年桔。

不能一起過年,一起做做事迎接新年也好。席雨眠心裡這麼想,就帶著林驛橋去大門口。

“要把舊的對聯撕下來吧?”林驛橋看到門口還掛著往年的春聯。

“是啊,我爸說漿糊印子都要鏟乾淨。”席雨眠拿著個小鏟子。

“我家大門是木頭的,好像沒這麼講究。”木頭不能用鏟子,鏟重了木頭都得損了。

席雨眠家大門兩側貼著瓷磚,如果不鏟乾淨了確實很難往上貼新的春聯,會粘不緊。

二人又鏟又洗,搞了一個多小時,才把春聯貼好。⑦思⑦兔⑦網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很好。”

“和順滿門添百福,平安二字值千金。萬像更新。”林驛橋把他們貼好的春聯念了出來。

前年席雨眠的奶奶過世了,去年家裡沒有貼新的春聯,所以他們剛才撕下來的是前年過年前貼上去的春聯。一轉眼兩年就過去了,高中也隻剩下高三的最後半年,有時席雨眠覺得時間過得很快——但大多數時候,在溫陵待著,想見林驛橋的時候,他卻覺得時間過得真是太慢了。

席雨眠看看時間,已經兩點十五分了。他盤算著三點鐘送林驛橋回去,明天一大早看看能不能借他爸的車去林驛橋家拜年,順便把人接出來住一天。

“雨眠,我得回去了,我媽讓我四點前回家。”洗過手,林驛橋這樣對席雨眠說。

爸爸知道席雨眠還要用摩托車,就沒把車開走。席雨眠對林驛橋說:“我三點送你走,去我房間坐坐。”

坐是什麼意思,他們當然都知道。林驛橋跟著席雨眠上了樓,進了他房間,席雨眠就把窗簾全拉上了,回身就把林驛橋撲在床上。

“時間不夠了……”

席雨眠壓著林驛橋,把他的嘴唇吸吮得疼痛起來,林驛橋推開他:“你別……一會兒腫了看得出來……”

席雨眠拉開他的拉鏈,把他的羽絨外套脫了。林驛橋裡麵隻穿著一件白襯衫,席雨眠想解開他扣子,又被林驛橋推開。

“明天……明天再來,今天真來不及了。”

席雨眠抱著林驛橋,二人在床上躺了會兒。林驛橋靠在他懷裡,問:“早上見你的時候,你在煩惱什麼?”

席雨眠想起昨夜今晨的種種思慮,可又不知從何說起,就說:“沒什麼特別的。”

林驛橋想問他是不是在煩惱學業的問題,但又怕如果真的是這個問題,拿出來說他反而更沮喪——自從在信中提過一次一起考帝都的學校以後,林驛橋就不敢再提起這件事,他怕這件事讓席雨眠壓力太大。

關於未來,越到臨近高考,他越不敢問。他越來越意識到,自己不能因為想和席雨眠在一起,就限製他去考自己想去的學校,萬一為了去帝都,席雨眠隨便選了個不好的學校或者專業,那可是拿他的將來開玩笑。

事實就是如此,他們再怎麼投合,終究是兩個人,因為林驛橋足以左右席雨眠的未來,有些事他更加難以插手,不能乾涉。

“有不高興的事,如果說出來會好點,可以跟我說。”林驛橋摸了摸他的頭,“如果我能幫上忙就好了。”

“沒事的,不是什麼大事。”

席雨眠想:他的焦慮即使告訴林驛橋,也許隻是徒增林驛橋的不愉快,也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假如分享情緒的結果是被分享的人情緒也糟糕了,而分享的人沒什麼改善,這種分享還是不必了。

事實就是,如今的他,還太無力,什麼都改變不了,什麼都實現不了。然而焦灼又有什麼用呢?焦灼也改變不了任何事實。

他想快點長大,快點獨當一麵,早日獲得一份可以養活自己的工作——可這一切都需要時間。

席雨眠開摩托車送林驛橋回舍利花了一個小時又十分鐘,林驛橋有點擔心天黑了,又是除夕,席雨眠開山路太危險,一下車就催促他趕緊回城裡。席雨眠都顧不上和林驛橋家人打聲招呼,就被他趕走了。

走之前席雨眠對林驛橋說:“明天下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