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晝夜長川 控而已 4403 字 6個月前

來,一時百味交雜。

除了擁抱,一時竟無話可說。二人坐在床沿,竟好像同人相親那樣局促起來。席雨眠從書包裡翻找著,找出一本書遞給林驛橋:“給你的。”

林驛橋接過那本書,是一本《唐宋絕妙詞選》,他笑了:“怎麼?你們語文老師也讓你們背詞?”

席雨眠翻到韋莊詞的那一部分,指著一首《菩薩蠻》上的兩句話讓他看,然後又翻到陸遊詞的那部分,指著一首《蔔算子》上的第一句讓他看。

“看,我們倆的名字。平常宋詞選裡不會兩個名字都有。”

“你的名字好,我的名字這詞可真……”

“橋又不是主角,這梅花更慘。”

林驛橋笑著,席雨眠繼續說:“雨也不是主角,你看人還斷腸呢。”

“還鄉怎麼就斷腸了?”

“當然是因為相思啊。”

“你這樣做閱讀理解要零分。”

“林老師不會給我零分。”

陌生的感覺消失了一些。席雨眠說:“聽說你長高了,我怎麼沒感覺?”

“那得高過你你才有感覺。”

“我看難。那麼高乾什麼?我抱不動損失的可是你。”

“那也未必,我也樂意抱你。”

“我可不樂意給你抱。”

“要不試試?”林驛橋攬著席雨眠的腰,作勢要把他公主抱。席雨眠先發製人,反而把林驛橋抱了起來。

林驛橋沒想到他會忽然抱起自己,臉一下紅到了耳根:“放我下來!”

席雨眠湊近他的嘴唇,親了一口,說:“沒重呀,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都快給你喂成豬了,還沒好好吃飯。快放我下來。”

林驛橋有點擔心地看了看窗,萬一弟弟妹妹回來了,趴在窗上,給看見了可不好。

席雨眠感知了他的擔憂,就把他放下了。天還沒黑,這房間裡的窗也關不得,外麵隻要有人就能看見。

“你今天回過家了嗎?這樣跑過來,你爸媽不說什麼?”

“我回家了一會兒,跟他們說我到你家玩幾天。”

“總共就放幾天假,還玩幾天。”林驛橋笑他。

“那怎麼辦呢?”席雨眠靠著林驛橋,“十五號過去了又要半年才能回來。”

才剛見麵,離愁就來了。二人默默不語地靠了會兒,林驛橋看向窗外,忽然說:“是不是快下雨了?”

“雲聚得真快,我走過來的時候還大晴天。”

“風那麼大,我還以為不會下雨。那我要把衣服放進大堂。”

席雨眠跟著林驛橋跑了出去,一起把衣架和衣服抬進大堂裡放著。烏雲霎時間聚滿了天空,天變得黑起來,遠處的雲層裡有些閃電和悶雷,聲音聽著由遠而近,眼看雨要來了。

“天變得可真快。你爸媽和弟弟妹妹他們呢?帶傘了嗎?”

“他們去菜地了,有點遠,不過沒事,我姑姑家在菜地附近,他們可以去我姑姑家避雨。”

豆粒大的雨落了下來,砸在瓦屋頂上、青石地麵上,風卷著沙和雨撲入他們站著的大堂邊緣,把他們倆的褲腳弄潮濕了。林驛橋拉著席雨眠往後退了幾步,席雨眠朝他笑了笑,說:“好久沒見到這樣的雨了。”

“溫陵不下這種雨嗎?”

“溫陵氣候和雜羅不太一樣,畢竟是海邊。雨天的感覺和雜羅不同。”

“溫陵靠海呀,我都給忘了。”

“確實靠海,但我一次也沒去過海邊,我的活動範圍不出學校附近一公裡。”

“就像我對雜羅市裡也沒多熟。”

暴雨瓢潑,二人在屋簷下看雨。雨如珠簾,一排一排地在堂前打過,悶熱了一整天的暑氣被逐漸打消。

“我爸媽他們又做無用功了,白澆水了。”

“去了很久嗎?”

“應該澆一半有了。”

“早點下就好了。”

“早點下雨你就被困在路上了。”

暴雨不會下很久,過了會兒,雨勢慢慢小了,他們從回廊繞回西廂,回到林驛橋的房間裡。林驛橋把門和窗都關上了,屋裡霎時漆黑一片。

“橋?”席雨眠拉著林驛橋的手,詢問著他。

林驛橋把席雨眠的頭抱住,把嘴唇貼了上去。

纏綿的%e5%90%bb、溫柔的%e5%90%bb、充滿夏日驟雨的濕氣,席雨眠摟住他的腰,輕輕回應著。一%e5%90%bb糾纏許久,林驛橋終於放開了席雨眠。

“我去開窗,可太悶了。”

門窗都被打開了,雨已經停了。青 天/白/日,仿佛雨不曾來過,隻是天空格外空明,西廂外的青石縫裡長出的草都被雨水洗得鮮嫩。

“還不到五點,要上山遊泳嗎?”林驛橋回頭對席雨眠說。

“遊泳了還來得及吃完飯嗎?”席雨眠笑笑地說。

他意有所指。林驛橋當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說:“我去廚房裡找些紅薯,一會兒在山上烤了,我們就不下來了。”

林驛橋恨不得此時此刻世上隻有他和席雨眠,誰都不在,誰也不來。

山上的小屋之於他們,就像唯一能容下他們放肆的桃源,在那兒就算白日當空,明月猶在,他們也可以敞亮地對著彼此。

第48章 征鴻48

林驛橋在廚房的飯桌上留了張字條,告訴父母他和席雨眠上山去玩,晚上也不回來吃飯,接著二人就上了後山。

橘子林又和去年一般,結滿了青色的未成熟的蜜橘,林驛橋說去年收成還算不錯,今年看起來似乎也不像小年。

山上的屋子和過年前沒什麼差別。林驛橋在一號二號這兩天,就把被鋪全曬過一遍,把床單被套都洗了一遍曬乾。三號那天下午回來,他還把被單縫到了被子上一一林驛橋家的被單還是老式的,席雨眠家在小學時曾經用過,就是每次用時得縫在被子上,洗時得把縫線拆開一一彼時拉鏈很少,衣服、床品、背包等各種紡織品上用於固定的多數是扣子和鬆緊帶,也是在他小學高年級時,拉鏈才漸漸出現在衣服和褲子還有被單上的。

“這裡像咱倆的家。”席雨眠進到屋子裡時,這樣對林驛橋說。

“我媽說明年可能不種橘子了。”

“那這間屋子?”

“這屋子一時半會倒不了,但他們也不會來住和修繕了,這是別人建的土房子,不修繕的話,時間長了得倒。”

林驛橋可太清楚這些土屋了,前朝建的土屋幾百年了還堅固得很。然而近幾十年來,科技逐漸發達,營造房屋的法式完全變了,於是民間建造法逐漸也失傳,這後來模仿前人建的土屋,有時十年都撐不過。

天下之大,他倆的家也不知在何處,什麼時候才能有。

此次見麵,二人心情都不同往常,林驛橋感覺席雨眠比起上次見麵成熟了一些,也穩重了一些。席雨眠看林驛橋,也覺得他比上次見麵更沉默了。

信裡果然是感覺不到這麼多的。林驛橋對席雨眠的變化有些不安,他根本不了解他在溫陵經歷了什麼,和誰來往,受到了怎麼樣的教化,思想又發生了怎麼樣的變化。半年的時間對他們來說太長了,占據了迄今為止人生的三十六分之一。他們在旁人、時間、空間、書籍的塑造之下,每日與前一天都是不同的,唯獨對彼此,因為太遠,現在能施加的影響太小。

假如不能在一起,假如長期分開,他們對彼此來說,是不是遲早要漸行漸遠?有什麼思念能抵得過這種變化?

林驛橋沉默不語,席雨眠情知他有些憂愁,但他不說,席雨眠也不知從何談起。半年太長了,他們連樣貌都變化了,麵部有些成人的棱角出現,看起來已經不像上次見麵那樣稚嫩。

“驛橋,你看月亮,和上次的很像啊。”席雨眠和林驛橋並排坐在走廊上,指著西天晚霞之上的蛾眉月。

“是啊,今天是初四。”

“我擬將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席雨眠忽然這麼說。\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誰照溝渠了?”

“明月呀!”

“你把心托誰呢?”

席雨眠笑嘻嘻地看著林驛橋,說:“我的明月又不是不知道。”

林驛橋拍了一下他的頭:“說清楚。你的心托了誰,誰又把你辜負了?”

“我把心托了個薄情郎,半年沒見了,他也不想非禮我,你說他是不是心裡有別的什麼人了?”

林驛橋伸出手,慢慢解開他襯衫的扣子,低聲問:“我還想問問這個要把心托給我的人,衣服還等著我幫他脫嗎?”

席雨眠的喉結動了動,林驛橋抬眼看他,他的雙眼凝視著自己,眸中像有一團火。

林驛橋忽而被他的視線灼燒了,解開了他兩顆扣子的手垂了下來。

“我怕…”席雨眠放在他腰上的手驀然縮緊,林驛橋被他的力量舉起來,腿被迫分開,坐在他的腿上。

林驛橋感覺到他極度高脹的欲望了。

“雨眠……”

“我怕你受不住……”席雨眠往他的脖子上輕輕咬了一口,指尖著襯衫,撚著林驛橋的[rǔ]尖。

“我們……去遊泳好不好?”林驛橋輕輕喘了一口氣,說。

“好。”

席雨眠的身材和半年前沒什麼變化,肌肉反而更結實了,他脫了衣服,露出精壯的肌肉,又把長褲褪去,隻穿了一條平角內褲。

林驛橋此時還在解襯衫扣子,席雨眠從背後圈住他,把手伸到他身前,解開他的第三顆扣子。

“你……你不是說沒時間打籃球嗎?”林驛橋的背抵著席雨眠結實的%e8%83%b8腹肌,後悔剛才那麼賣力勾引他了。

“我還有零散的時間可以練力量。沒原來那麼長時間打籃球,但還是可以打的。”席雨眠貼在林驛橋耳邊,慢慢地說,“怎麼?你覺得我會變弱?”

“豈敢豈敢?”他的呼吸噴在耳邊,林驛橋忽然有些心慌。

“你的身材好像更好了嘛。”席雨眠解開他最後一顆扣子,雙手撫摸上他的%e8%83%b8肌。

“啊……那是……”

“為我練的?”席雨眠的手在林驛橋的%e8%83%b8肌上揉起來。

“不是要遊泳嗎?”林驛橋推開他,說。

席雨眠看著夕陽下水邊的林驛橋,他脫去了上衣,長褲還穿著,身材好像一尊雕塑一般美好,英俊的臉上浮著一抹紅,略帶灰藍色的眼睛看著自己,卻不敢久久凝視就轉開了。

這半年他不知在夢裡蹂蹦了這具身體多少次,真的在眼前時,千憐萬愛卻也舍不得。

“遊。那你過來,一起遊。”

池子清澈見底,腳下是細而白的泥沙,真不知在這山裡的池子底部怎麼會有這麼柔軟的細沙。席雨眠下了水,見林驛橋還在岸上脫褲子,就招呼他。

林驛橋好歹把褲子脫了,穿著條三角內褲,一下子滑進水裡。席雨眠在水下接著他,將他擁入懷中。

“你不是說遊泳嗎?”林驛橋與他腹對腹貼緊了,冰冷的池水也沒能讓他那個地方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