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沒看見你們呀?”林深紹也嚷嚷著,好像林驛橋背著他們去玩很不應該。
“我們剛才去山上了。”
“那我們下午也要去山上玩!”
“下午我們就不去了,我和席哥要做作業。”
席雨眠沒明白林驛橋說的做作業是什麼意思。席雨眠看著和弟弟妹妹交談的林驛橋,他的表情看起來好溫柔。
假如,假如林驛橋也一直這樣對他說話就好了,他寧可變成一個小孩子。席雨眠情不自禁地羨慕起他的弟弟和妹妹。
二人換好衣服,林驛橋帶著席雨眠去劈了些柴火。席雨眠第一次劈柴,感覺還挺新奇,但是劈得多了,不免覺得這樣做一餐飯太辛苦了。
席雨眠印像中,他有記憶以來,家裡一直在用蜂窩煤爐,去年還換成了煤氣爐和電磁爐,做飯非常方便。
中午,林驛橋的媽媽燉了一碗紅燒肉,看到林深紹和林嘉敏都在歡呼,席雨眠才意識到他來的這兩天,讓林驛橋家破費了不少——大概平時他們家隻有逢年過節和來客人時才會有那麼大碗的葷菜吧?
有這個意識以後,席雨眠就變得非常的不好意思。吃過午飯以後,席雨眠對林驛橋說:“林驛橋,我打算今天下午回家去。”
第16章 征鴻16
林驛橋愣了愣。席雨眠本來說要明天才走的,怎麼忽然要提早回去了呢?
大概是覺得這裡住得不夠舒服,還是吃得不夠好?林驛橋低下頭,他也不好問出口。
席雨眠也不好說出真實的原因,他怕林驛橋聽了覺得自己看不起他。
“我忽然想起來,我媽說她明天早上要去我外婆家,幫她踩幾個煤餅。我媽腰不太好,我得去幫幫她。”席雨眠絞盡腦汁想了這麼個借口。
“啊是嗎?煤餅是需要自己踩的嗎?”
“嗯,自己踩比較便宜。我外婆都是去煤炭廠弄些煤回來,她有做煤餅的模具。”
林驛橋抬起頭,看著席雨眠,笑了笑:“我還沒見過怎麼踩煤餅呢。”
“那,你今晚跟我一起出去好不好?”席雨眠心裡一動。
他今晚回去的話,得好幾天見不到林驛橋了。他隻要想到那麼長時間見不到林驛橋,連電話都沒法子打,就渾身沒勁了。
林驛橋猶豫了。他在家也沒什麼事做,他也想和席雨眠一起出去,可是來來回回地,開銷太大了,他也從來沒去同學家做客過,怕禮節上顧不了,讓人笑話。他想了好一會兒,慢慢搖了搖頭:“我……還是開學再出去吧。”
席雨眠的臉黯淡了下來,林驛橋見他一臉失望的樣子,差點改口了。
二人各有各的不開心,沉默地回到林驛橋的房間。席雨眠把門關上,輕輕嘆了口氣,小聲說:“還是住宿舍好,天天都能……”
林驛橋沒聽清他嘟噥什麼,問道:“你說什麼呀?天天怎麼了?”
席雨眠抬頭看著他,眼神裡又不知是什麼了。席雨眠極富有攻擊性的臉,一旦不笑,這樣定定地看著他的時候,林驛橋都會覺得好像被定在了原地,從腿發麻到頭頂。
“可以天天和你在一起。”席雨眠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林驛橋。
林驛橋沒辦法直接承受席雨眠這樣的視線,把頭稍微偏開些,說:“可我們總要畢業的……”
他說完後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他覺得自己像溺水一般,隻想大口呼吸,但是席雨眠還在看著他。
“對呀,你會去帝都讀書,我呢,我可能就留在雜羅,跟我爸做餐飲了。”席雨眠終於把視線轉開了。
“現在才高一,還有兩年時間,什麼都是有可能的。”林驛橋坐到席雨眠身邊,“今天開始我就給你講講功課好嗎?”
“會不會太耽誤你時間?”
“不會的,我平時花在學習上時間也不是太多,跟你講一遍,我記得更牢固些。”
“你這話說得有點氣人了。”席雨眠笑著靠在林驛橋頸窩邊上。
林驛橋見他心情好起來了,鬆了口氣。席雨眠摟著他,把頭放在他肩頭。
“你……”林驛橋至今都不習慣席雨眠動手動腳,可是席雨眠似乎很喜歡抱著他摟著他。
哪怕他們今天早上才那麼尷尬過,席雨眠這會兒又不知道稍微避諱點了。
“林驛橋。”席雨眠叫著他的名字。
“嗯?”
“你要是考去帝都上大學了,會不會馬上把我忘了?”
“那怎麼可能呢?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真的嗎?”
“嗯。”
“比張敬還好?”
“那怎麼比呀。”林驛橋有點為難。
席雨眠不高興了:“連張敬都比不過,你還說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不是,這樣比,對張敬有點不尊重……他和你,怎麼會一樣呢?”林驛橋有點苦惱。
“那你說說我和張敬誰重要?”
林驛橋摸了摸席雨眠的頭:“你犯得著和張敬比嗎?”
“那你倒是說呀。”
林驛橋嘆了口氣:“誰比得過你呀?好了,我都說了,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可是你去帝都了,一定會有新的室友,新的朋友。”
“那你也考到帝都去好不好?”林驛橋%e8%88%94了%e8%88%94嘴唇,說完這句話,他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他好像在要求席雨眠做什麼似的。
席雨眠放開林驛橋,又那麼看著他了。
林驛橋說:“你要是考到帝都,我們就算不是一個學校的,也能經常見麵……”
“你說得很對。”席雨眠一下子來精神了,“帝都學校那麼多,總有一所我能考上吧。快點快點,我要好好學習了!”
當天下午,他倆還真哪兒都沒去,就在房間裡讀書。林驛橋把高一上學期的數學書拿出來和席雨眠講,席雨眠發覺林驛橋一開始說的他並不是特別聽得懂,但林驛橋很快按照席雨眠能吸收的那種方式開始講解。
林驛橋從沒那麼有耐性地給誰這樣上課,他甚至放棄了自己一貫的解題思路,按比較普通的方式去解釋。
然後他發現,席雨眠學得還挺快的。
“你學習速度很快呀,那之前為什麼……”
“我初中是普通中學的,一開始進到重點中學,老師上課我都沒怎麼聽懂,又不好意思問,第一次考數學考了三十分,班主任在班裡點名批評我,以後我隻要在班裡稍微認真點看書都被人笑。”席雨眠嘆了口氣,“但其實也怪不得別人,我自暴自棄了。”
“我之前就發現了,你玩像棋玩得那麼好,學理科按理來說不會有很多障礙的。”
“也怪我沒找到目標吧,有段時間也不知道自己上高中乾嘛。”席雨眠笑了笑,說,“我現在有目標了。”
林驛橋也笑了:“那你要堅持。”
“我一定會堅持的,要不然你最好朋友這個位置我就要讓出去了。”
“好朋友,哪有那麼容易交?”林驛橋搖搖頭,“起碼得有些緣分吧。”
“不在一起時間久了,人都會慢慢忘記的。我現在和以前的朋友都沒時間來往了。”席雨眠說,“這世界上,兩個陌生人之間,隻有變成了合法夫妻,才能堂堂正正的離開多遠都不分開的吧。”
席雨眠的比喻一出口,倆人都吃了一驚。席雨眠趕緊說:“當然要說結拜兄弟姐妹也是可以的。”
轉眼就快到最後一班車要開走的時間了,最後一班開出城裡的車是下午五點,林驛橋本想在四點半左右就和席雨眠出發,一起步行到舍利——從林厝到舍利步行大約要二十分鐘到半個小時——但席雨眠收拾行李時慢了點兒,他們到舍利時已經五點過兩分了。
最後一班車已經開走了。
“那要不明早吃過早餐你再回去?”
席雨眠覺得林驛橋的聲音聽起來挺高興的,不由笑了:“好啊。那明天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做煤餅?”
“可是要在你家打擾……”
“不,我想到一個好辦法,明天你跟我去我家玩一天,晚上我們回宿舍去住,然後接下來幾天我們就在宿舍呆著,你可以給我補課。”
席雨眠盤算來盤算去,一路想好了方案,並且告訴自己,這也是正事啊。
“那也行。”林驛橋爽快地答應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席雨眠勾著林驛橋的肩膀,對他說:“我請你做家教,還不給錢,這太不合適了,咱們說定了,你做我家教一天,我就包你一天夥食,怎麼樣?”
林驛橋愣了一愣。
“我要是不給工資,你哪天拍拍屁股走了說不管我學習了,我也沒理由找你算賬,你說對不對?”
林驛橋竟覺得席雨眠的話無從反駁起。
“就這麼定了啊,林老師。”席雨眠笑眯眯地說,“對了,除了我,你可別亂收學生。”
二人又原路返回,接近林厝時,席雨眠指著山坡上一角屋簷,問:“那是我們今天上午去的橘子林旁邊的房子嗎?”
“是呀,就是那兒。”
“不知道晚上住在山裡是什麼感覺?”席雨眠有點向往。
“今晚想上去住嗎?”
“咦,可以嗎?”
“可以,咱們回去後早點吃飯就上山。”
林驛橋和席雨眠回到林厝時,林驛橋的媽媽已經煮好飯菜了,見到席雨眠又回來了,有些擔心飯菜不夠豐盛,又準備去殺雞,席雨眠趕緊阻止了她。
果然他們家平時吃的就是些青菜和瓜類罷了,最葷的一道菜就是肥豬肉渣。
肥豬肉在雜羅的豬肉攤子都是邊角料,有時候買五花肉時讓老板送一點肥肉,老板也是願意的,當然肥豬肉也是整頭豬最便宜的部位。
林嘉敏和林深紹有同齡的夥伴們一起玩,根本就不糾纏林驛橋了。
“對了,你不是說你有哥哥姐姐嗎?怎麼沒看到他們呢?”
“我哥去左海乾活了,我姐在溫陵,他們過年才回來。”
“這麼遠啊?”
“是啊,那裡才能賺點錢。我哥說明年有可能還會勞務出口,去南洋打工。現在我的生活費都是我哥和姐給的。我哥說我到時候可能會去上大學,他得先多賺點錢。”
大學的學費和住宿費生活費都很貴,一年開銷至少得一萬,這對林驛橋家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席雨眠看林驛橋說起他哥哥的樣子,心裡感覺怪怪的。他問林驛橋:“林驛橋,你是幾月份生的?”
“1月份。不過我晚了一年入學,是82年1月份出生的。”
席雨眠是82年11月出生的,比林驛橋小了十個月。他悶悶不樂地說:“我還以為我比你大呢。”
“你沒白叫我橋兄。”
“橋弟。不行,你得叫我席哥。”
“幼稚!”
“叫聲哥我聽聽?”
“做夢吧你。”
第17章 征鴻17
吃過晚飯,大約是六點半。林驛橋對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