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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歡 八月薇妮 4454 字 6個月前

我豈會不聽?”

黎淵道:“那個北原大營的蒙岱將軍,竟然死了。”

楊儀隻是驚訝,而胥烈卻猛然震動了一下,牽動身上的傷口,疼得他皺緊眉頭。

“為什麼死了?”楊儀問道。

黎淵冷笑了聲:“雖然北原大營那邊說是急病,但……定北軍的斥候查探,說是從那日跟十七交鋒之後,便病倒不起,次日就身亡了。像是給嚇破了膽子,膽裂而死。”

北原大營的主帥,北原皇朝的乾將蒙岱,雖然對外說是急病而亡,但北原營中誰不知道,蒙岱是被定北軍的薛不約活生生嚇死的!

消息已不脛而走。

第508章 一更君

◎擁入懷◎

黎淵故意當著胥烈的麵兒說了此事。

再看沙狐,見他趴在榻上,垂著眼簾,臉色蒼白。

雖說他受傷後臉色一直不太好,但這會兒顯然不是因為傷勢。

胥烈當然是熟悉蒙岱的,那人身體健壯如牛,脾氣暴烈,若說受傷不治而亡,那還可以相信,但“急病”?什麼急病,又趕著這麼巧合。

胥烈雖跟薛放交手過,但卻並不曾見他提槍上陣的英姿,自然無法想象當時那種死神逼近般的恐懼壓迫感。

楊儀瞥了一眼胥烈,見他不語,便對黎淵道:“靈樞薑統領他們呢?”

黎淵雖然已經從定北城那裡得到了消息,但卻不便將靈樞的情形告訴楊儀,隻道:“無礙,他們那日正好遇到了趙世趙大人一行人,還恰好救了趙大人他們呢。”

楊儀點點頭:“隻可惜,俞監軍還是不曾……”

黎淵看向胥烈:“我看,你白費心救了這隻狐狸,這北原人不像是很看重他的。”

胥烈聽了這話,才又抬眸:“巧了,我方才就是這麼跟永安侯說的。”

黎淵很討厭他:“是嗎,你還真有自知之明。你不如說的更清楚些,我好動手打斷你的脊梁,讓你像是狗一樣在地上爬。”

胥烈輕笑了兩聲:“狗才不是在地上爬,你們帶著的兩隻狗不是很管用的麼?要動手你隻管動手,反正我毫無還手之力。”

黎淵走前一步:“你以為我不敢。”

“你當然敢,隻是……”胥烈仿佛有恃無恐:“據我所知,永安侯用了大半天時間、耗費了不知多少心血才將我救回,你想糟蹋她的心血就隨便。”

他居然拿楊儀費心耗力給他療傷之事來要挾,黎淵屏息:“真令人想不到,你竟這麼不要臉。”

胥烈道:“令你想不到的還有更多呢。”

黎淵回頭看向楊儀:“你聽見了,他的嘴硬的很,那隻老虎那一巴掌該直接扇在他的頭上,把他的嘴臉打的血肉模糊才是。”

胥烈慢悠悠道:“就算那樣,永安侯也能給我拚湊起來……”

楊儀皺皺眉。

胥烈瞅著她,又道:“畢竟她雖恨我,但還想用我換俞監軍……萬一成了呢。”

楊儀輕哼了聲。

胥烈的眼珠卻微微轉動,對黎淵道:“你說,在永安侯心中,誰是第一的?哦,是薛十七,那誰是第二的?”

黎淵已經有點窒息了,他已經猜到胥烈要說什麼。

畢竟這隻狐狸的嘴裡可吐不出什麼好的。

果真,胥烈道:“我看,那應該就是俞三爺了。”麵上浮現一點笑意,他瞥過楊儀又看向黎淵:“閣下,不知是排第幾的,我想連第三也未必排得上……”

楊儀眼神一沉,道:“你說夠了沒有。你是不是真想讓我把你的嘴縫上。”

胥烈道:“橫豎縫上了還能拆開……”

楊儀不再言語,把書一扔,走到胥烈身旁。

胥烈趴著不能動,微微抬頭看著她笑道:“不是真的要縫吧。”

楊儀握住他的右手。

胥烈本笑%e5%90%9f%e5%90%9f地,突然臉色一變,麵上的笑也跟著抽了抽。

原來楊儀方才竟悄無聲息地用針刺入他的指尖十宣%e7%a9%b4。

這十宣%e7%a9%b4是人身上最疼的%e7%a9%b4道之一,針刺十宣多半是為讓昏迷的人清醒,足見其疼其厲。

胥烈抿了抿唇,強笑道:“真的……怪不得姓孔的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

黎淵在旁瞧著,對楊儀說道:“這種事何必你親自動手,告訴一聲,我替你把他的十指都刺遍了。”

楊儀淡聲道:“那隻手不必,他的肩頭傷損未愈,那隻手不會覺著很疼。”

黎淵點頭:“還有呢?”

“勞宮%e7%a9%b4,以及腳底湧泉。”

黎淵其實是知道的,卻偏偏問出來,聞言笑道:“既然這樣,都給他通一通也是好的。”

楊儀竟道:“確實有好處,可以讓他的氣血湧動,恢複的快些。”

胥烈在旁聽著,臉上的笑已經收斂了:“永安侯,彆開玩笑。”

楊儀道:“誰跟你玩笑了?”又問黎淵:“我像是說笑嗎?”

黎淵哼道:“給我一根針,他自然知道是不是。”

胥烈無法可想:“永安侯,他想公報私仇,是恨我方才說他第三……”

這也算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話音未落,手指又是一陣刺痛。

胥烈“啊”地慘叫了聲。

楊儀揉了揉耳朵,轉身走開。

門外廊下,戚峰正跟決明,斧頭一起在觀察豆子跟小乖。

戚峰讚小乖:“這狗兒生得俊秀,怪不得我們豆子喜歡。”

隱隱聽見慘叫,戚峰抬頭:“什麼聲兒?”

決明頭也不抬地,慢吞吞說道:“是那個人。”

斧頭給他解釋:“就是那隻壞狐狸。”

戚峰“哦”了聲:“那沒事兒,叫的還怪好聽的。多叫兩聲更好。”

斧頭捂著嘴笑。

戚峰則又摸著豆子的肚子,說道:“這肚子怎麼大了許多,斧頭你都喂豆子吃了什麼?”

斧頭皺著眉說道:“以前喂的還成,自從離開京內,最近又東奔西走的,也沒認真地給豆子弄點好吃的。”

決明盯著肚子,忽然說道:“四個。”

戚峰疑惑:“什麼四個?”

正在這時侯,見那邊兒楊儀跟黎淵一起走了出來,邊走邊說著什麼。

瞧見他們在這裡,楊儀便衝著決明一招手。

決明正眼巴巴望著她,見她招手,趕緊跳起來跑到跟前,垂著腦袋小聲地叫:“姐姐。”

戚峰笑對斧頭道:“這個小子,在先生麵前倒像是隻聽話的小狗,就差一條尾巴了。”

冷不防黎淵看了他一眼。

戚峰一怔,笑道:“我又不是說你。你瞪我乾什麼。”

這一句還不如不說。

黎淵哼了聲,轉身往外走去。

楊儀望著黎淵的背影,方才她跟黎淵說起,現在胥烈已經過了最危險的時候,之前因傷重不能動,如今……或許該把胥烈送往定北城,交給薛放處置。

至於她自己……是得去留縣一趟。

剛剛她就是跟黎淵商議此事,讓黎淵去準備啟程種種。

這會兒把決明叫來,楊儀看了看身後房門口處,帶著決明往前走了幾步,才問道:“之前,那個人領你上山,到底是找什麼?”

關於去長生南山的事情,楊儀曾問過胥烈,但胥烈十分狡猾,說的話真真假假。

他如實說是去找寶藏,但問他寶藏是什麼,胥烈道:“自然是金銀珠寶,金山銀山。”

這句話就未必是真。

他是北原的皇族,難道還缺了錢?

就算缺了金銀,也不該是在這個時候冒險去找尋。

何況倘若真如他所說是金山銀山,就算給他找到了,又怎麼悄無聲息地運回北原?

所以這話,不管是楊儀還是黎淵都不相信。

先前楊儀試著問過決明,決明支支唔唔,說不出來。

從黎淵帶他下山後,決明比先前更加木訥內向,甚至連話都少說,楊儀知道他是受了驚嚇,不能操之過急。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網⑧提⑧供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所以這兩日,楊儀一直都沒催問過,隻讓斧頭帶著決明玩耍。

眼見小少年的情緒恢複了不少,直到現在,她覺著可以再試一試。

望著決明依舊躲閃的眼神,楊儀道:“彆怕,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我不會怪你……隻要你能說出來,我就高興。”

她也差不多摸透了決明的心思,對於決明,不能拐彎抹角,要直接地表達自己的好惡。

而對決明來說,她的“喜歡”,至關重要。

楊儀倒是不在乎什麼寶藏,但那“寶藏”是胥烈所在乎的,那她就不得不留意。

決明聽了她溫聲的兩句話,果真慢慢抬起頭來:“我我……我不想你去。”

楊儀一愣:“什麼,我去哪裡?”

決明的眼珠又來回挪動:“去、去找寶藏。”

楊儀笑笑:“你怎麼知道我一定要去找呢?”

決明的嘴唇動來動去,似乎在說話,卻沒有聲響。

楊儀道:“那為什麼你不想讓我去?”

“咬、咬……”決明的手扭來扭去:“危險。”

“你是說那隻很大的猛虎?”楊儀猜出來。

決明趕緊點頭。

楊儀滿腹疑竇。那猛虎,就是李校尉他們這些本地人所說的“守山神”了。

但胥烈一行人,到底是偶然遇到的那隻老虎,亦或者,是那隻老虎真的在“守著”什麼東西?

“那……老虎守著的東西,是什麼呢?決明可知道嗎?”其實楊儀自己都沒有把握,決明會明白這句話。她自己都覺著匪夷所思。

“是……”決明的手指比劃了一陣。

望著這艱深的“語言”,不出意料,楊儀不懂。

決明膽怯地看她,好像怕她怪自己。

楊儀卻嗤地笑了:“我太笨了,竟然弄不懂決明的話。”說著伸手輕輕地摸了摸決明的頭。

決明稍微縮了縮脖子,卻感覺到她溫柔的心意,便也向著她露出了笑容。

就在這會兒,有侍衛從外頭進來,在台階下行禮道:“永安侯,戚將軍,外頭有百姓來了。”

戚峰立刻站起來:“什麼事?”

那侍衛道:“是前日永安侯給治好的那個孩子,他的家裡人來道謝。”

戚峰皺皺眉:“哦,那不用了,讓他們回去吧。”

侍衛有點為難,道:“還有好些人,都想見永安侯呢。”

戚峰嘖了聲:“聽不懂是不是?說是永安侯身體不適,讓他們請回。”

這倒不是戚峰不近人情。

他原本自然是個開朗熱絡之人,之所以如此,卻正是因為楊登的前車之鑒。

戚峰很擔心有個“萬一”,“冷不防”之類的。

誰知道眼前的那些人,是人是鬼。

雖然薛放在留縣公開將那些罪囚斬首示眾,又命殊縣如法炮製,同時頒布了新的北境嚴罰令,已經震懾了無數宵小。

這段時間內,大到強匪,小到小偷小摸之輩,均都不敢冒頭胡為,生恐撞在刀刃上。

但戚峰絲毫不敢懈怠。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