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頁(1 / 1)

再生歡 八月薇妮 4414 字 6個月前

母後一起。”

“那就不必多問。”

合都乖乖地答應了聲,又轉頭看向俞星臣:“母後,這個人是好的還是壞的?”

胥皇後手扶著下頜,目光在合都跟俞星臣之間轉了會兒:“你覺著呢?”

合都道:“我覺著他是好的,他知道的好多,還會很多我不會的新詞兒。”

胥皇後仰頭一笑:“那留他在帝京,當你的老師好不好?”

“好啊。隻要母後安排的,合都都喜歡。”小孩兒乖巧地回答,似乎想要皇後的誇獎。

俞星臣聽兩人公然說這些不可能的事,麵沉似水,置若罔聞。

胥皇後望著他平靜的臉色,卻忽然地有點興致闌珊。

合都卻又挨到皇後身邊:“母後,我剛才聽說,大營那邊,蒙岱打了敗仗,是真的嗎?”

皇後“嗯”了聲。

合都的眼中透出一點畏懼之色:“母後,那個薛十七真的有那麼厲害,天下都沒有他的敵手?”

皇後眼珠轉動,看看合都,又看向俞星臣:“這又是俞監軍說的話吧。”

俞星臣依舊麵不改色道:“回皇後,這自然是實話。”

合都道:“是啊母後,舅舅都被他打敗了。”

話音未落,“啪!”小孩兒的臉上便吃了一記。

雖然不算重手,但合都被打的一歪頭。

膽怯又委屈地,他喚:“母後……”

胥皇後冷冷地說道:“誰許你這般胡說。”

俞星臣大為意外,想勸,人家是北原的皇後,另一個卻是王子,哪裡輪得到他說什麼。

但看那小孩兒粉妝玉琢瓷娃娃似的,如今臉上竟多了幾點紅痕,又實在覺著有點可憐,畢竟這樣小的孩子。

這皇後真是柔靜如水,而又翻臉無情。

皇後看向俞星臣,似乎看出他心裡想什麼,便道:“俞監軍,以後莫要再向合都說這些恐嚇他的話,你要把薛不約讚成神仙一般的人物,讓合都從小兒害怕他是麼?你記住,北原的皇從不怕天下萬物。如果真是那種膽怯無知的人,也不配為北原的皇。”

俞星臣沒想到她這樣敏銳。

先前他當著合都的麵兒把薛十七吹的如天上神將,便是要讓這小王子從小在心裡種下一種薛放無可戰勝的想法。

不料皇後竟然連這點兒小心思都猜到。

原來合都這一巴掌,也有他的功勞。

合都小聲道:“母後,你不要生氣,我不怕的……”

胥皇後垂眸看著小孩兒,終於道:“走吧。”帶了合都向外而去。

俞星臣不知不覺走到門口向外打量,看著她嫋娜的身影,隻覺著這女子宛如一個謎團。

而那邊,胥皇後拉著小王子才出門口。

迎麵有幾個奴侍魚貫而來,見了皇後,紛紛跪倒。

胥寶沁跟合都經過之時,地上的一名奴侍突然躍起,竟自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向著合都狠狠刺去。

俞星臣不明所以,手扶著門框,睜大雙眸。

而那邊兒,眼見奴侍的匕首將刺中合都,胥寶沁猛地將合都拽向身後,同時不慌不忙,反手一掌擊出。

她竟乾淨利落地擒住那人的手腕,順勢把他手中握著的匕首倒轉。

隻聽“噗嗤”一聲,那鋒利的刀刃直接刺入對方的頸間。

那人渾然想不到堂堂皇後,竟會武功,且如此厲害。

他捂著脖子,踉蹌後退,流著鮮血倒地不起。

此刻才有侍衛衝上來。

俞星臣屏住呼吸。

胥寶沁垂眸看向合都:“沒事兒麼?”

小王子似乎被嚇呆了,不能出聲。

胥皇後捏住他的下頜,看看他的頸間臉上並無傷痕,這才哼了聲,從袖中掏出那塊雪白的絲帕,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

待回頭之時,卻見俞星臣還在。

皇後若有所思地:“讓俞大人見笑了。”

俞星臣欲言又止,隻走出門口,道:“娘娘……原來還會武功?”

胥寶沁雲淡風輕道:“不過是幾招粗淺的把式而已,上不得台麵。隻稍微能夠自保。”

她這卻是謙虛的話,俞星臣雖並非練家子,但身邊高手如雲,當然有些見識,方才她的臨變,出手,都極其乾淨利落,簡直不輸好手。

此時,那刺客已經氣絕身亡,侍衛官上前檢看,道:“娘娘,這些周奴極為可恨,不如殺上一批……”

胥寶沁淡淡道:“不必了。此事也不必張揚出去。”

侍衛官有些驚愕,仿佛不解她為何如此,卻還是垂首:“是。”

俞星臣原本也正擔心,倘若皇後遷怒,那麼周朝的這些囚徒怕要遭殃了,沒想到她竟“息事寧人”,不予追究。

胥皇後對上俞星臣的目光,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國亦如此,大概是有人覺著,可以讓我以為是周人行刺,然後對周人大開殺戒……哼,我確實不喜歡周人,但也不至於上這種當。”

俞星臣籲了口氣:“皇後怎知行刺的不是周人?”

皇後挑唇:“這裡的奴隸,豈會輕易拿到那樣一把鋒利的匕首?”

這倒是,俘虜們接觸鐵器都不能夠,如果真那麼容易,俞星臣就不會頭疼了。

俞星臣啞然:“莫非皇後知道,行刺的是什麼人?”

胥皇後卻並沒有回答,而隻是說道:“俞監軍,周人是人,北原人也是人,你在周朝為官,在北原也同樣可以為官,本宮給你兩天的時間考慮,如何?”

俞星臣道:“若兩天後……我仍想回大周呢?”

胥皇後深深地望著他:“你們都以為,胥烈是我弟弟,有他在,我便一定要用你換他,可是……在我看來,俞監軍比胥烈重要的多,我寧肯胥烈死在周朝,也不會放你回去。”

俞星臣心頭一凜,苦笑:“娘娘太高看俞某了。”

胥皇後卻又莞爾:“你倒也不用怕,本宮十分惜才,在這之前,會待你如上賓,為表誠意,再送一個人‘伺候’你。”

她叫了金環,吩咐道:“帶俞監軍去吧。”

神鹿小城這邊兒,也自然聽說了定北城戰事的反轉。

前一天,還因為定北軍打敗了,要議和,氣的軍民都無法安心,罵的沸反盈天。

今日驚聞薛督軍一連槍挑了北原四名猛將,並以區區兩千人,打的北原四千士兵毫無還手之力……軍民們喜笑顏開,奔走相告,簡直比過了一個豐足年還要高興。

這兩日,陸陸續續,有許多人來到了神鹿小城。

有原本在武威的小甘屠竹,跟江太監,也有在望鳳河的夏綺跟金燕燕——本來初十四也要來,隻是他的傷非同一般,所以夏綺勸止了他。

他們自然是為了楊儀而來。

都聽說了楊登出事的消息,本來楊儀下落不明,如今知道在神鹿,他們當然匆匆地都來了。因為怕她……有個什麼。

而之前在衛城的胡太醫,還有在威遠的張太醫,卻一起趕去了留縣。

楊儀比小甘夏綺等想象的要堅韌的多,她並沒有怎樣淒惶悲痛,好似無事發生。

楊儀沒有時間去哭泣,或者說她是故意地不敢讓自己鬆懈、不敢有空去想楊登的事。

因為一想,隻怕她就爬不起來了。

起先是因為俞星臣,然後又是決明,如今是胥烈。

她自己明明也是有病在身,但還是儘心竭力,終於把胥烈肩頭碎裂的筋骨等接好,用藥,縫妥,又安排內服的。

也幸而有黎淵,戚峰,還有決明,以及斧頭帶著豆子,小乖陪在身旁。

然後小甘眾人也陸續而來。

有小甘江公公幫手,自然減輕了楊儀的負擔,但也因為小甘跟夏綺的到來,讓楊儀有點“繃不住”。

黎淵跟戚峰雖極好……甚至之前在羈縻州的時候,戚峰更跟她是無話不說。

但他們畢竟是男子,仿佛隔著一層,楊儀不願意在他們麵前流露出什麼。

可小甘跟夏綺、都是極細心貼心的女子,楊儀很怕,聽著夏綺溫柔的話,聽著小甘擔心的話,她時時刻刻害怕自己會悲不能禁痛哭失聲,到無法自抑。-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所以在麵對兩人的時候,她總是會顧左右而言他,顯得自己若無其事的模樣。

她越是這樣,越叫人心疼,也叫人無措。

小甘不敢當著她的麵兒,私下裡哭了幾次,眼睛都腫了。

神鹿城的消息傳來,難得是叫人揚眉吐氣的大好消息,他們趕緊告訴了楊儀,想讓她趁機鬆快鬆快。

楊儀聽了,果真露出了笑容,她一貫相信薛放,但是假如她有十分的相信,那薛放就會做到十分以上,總會叫人有意外的驚喜。

胥烈已經醒了。

才醒來就得知了這個消息,他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幻夢中。

胥烈之前被猛虎那一爪,撕裂了背肌,也傷到了脊椎。

假如不及早料理,從此胥烈便是個無法站立的廢人了。

可雖然此刻醒來,他依舊半身麻痹,不能動。

可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醒來後一個字沒有問,就知道必定是楊儀救了自己。

隻是聽聞了他們要用自己換俞星臣的消息,胥烈苦笑:“隻怕你們想錯了主意。”

楊儀正看一冊新找到的醫書:“什麼?”

胥烈道:“皇後若不在祖王城,興許還可以把俞監軍換出來,但皇後在哪裡,這法子未必管用。”

楊儀把書放下:“聽聞北原皇後是你的姐姐,怎麼……她難道不想救你?”

胥烈道:“她當然想,但她更會斟酌利弊,用我換俞監軍,隻怕不劃算。”

楊儀不太相信這話,以為他又是來誆騙的:“那你也太自輕自賤了。”

胥烈盯著她:“假如真的不能換,你會殺了我嗎?”

楊儀眼皮不抬,“嗯”了聲。

胥烈眉頭微蹙:“你這個人,有些奇怪。都說你妙手仁心,我原本也這麼以為,可沒想到,暗中給人下毒,絲毫也不手軟。”

楊儀淡淡道:“對彆人未必,對你,自不能手軟。”

胥烈聽出點兒異樣:“為何對我不同?”

楊儀瞥了瞥他。心中想起的,卻是自己曾做過的那個夢,是“胥”字旗圍困孤城的噩夢。

從認定胥烈就是那個圍住了薛放的人後,她心裡就殺機縱橫。

楊儀一頓:“你若告訴我你為何恨十七,我就告訴你我為何要殺你。”

胥烈皺眉,終於他淡淡道:“我恨的不是他。”

“那你恨的是誰?”

胥烈潤了潤嘴唇:“是一個喪儘天良的人,跟他脫不了乾係的人。”

“那你怎麼不直接去找那人報仇。”

“因為……那人早已經死了。”

楊儀凝眸。

就在此時,黎淵從外進來。

見胥烈醒了,黎淵瞥他一眼,卻對楊儀道:“有個好消息。你聽不聽。”

麵對他,楊儀才又多帶了一點微笑:“你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