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頁(1 / 1)

再生歡 八月薇妮 4335 字 6個月前

是個女的,這個年紀,恐怕是宮裡那個小郡主吧。”

“可以啊,”薛放意外地望著陳獻:“眼睛夠厲害的,知道的也全,一下子猜中了。”若不是他在宮裡見過紫敏郡主,讓他猜上一天也絕不會知道這人是誰。

陳獻笑道:“十七哥,小郡主……頗有點意思。”

“我正要說呢,”薛放白了他一眼:“她趴在那裡盯著我乾什麼?真叫人發毛。”

十九眼珠轉動:“是啊,她怎麼不緊盯著我呢,我長的也不難看。”

薛放道:“剛才審案的時候,她都聽見了?”

“我也不清楚。”

薛放搖頭:“王爺也是的,怎麼把她一個女孩子扔在這裡,那些話豈是她能聽的?你想個法兒把她弄走吧。”

“我有什麼法子?”陳獻瞪大雙眼。

薛放上上下下打量他:“你平時的鬼主意多的很,這會兒裝什麼?你連一個小女孩兒都搞不贏?”

陳獻道:“她是郡主,身邊又跟著王府的人,一堆人盯著,你叫我乾什麼?”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俞星臣道:“小侯爺。”

薛放忙轉身,見俞星臣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們身後。

“你怎麼跟個鬼一樣。”薛放屏息。

俞星臣板著臉道:“不知兩位正在密謀,打擾了。”

陳獻笑道:“哪有密謀,俞巡檢麵前都是明謀,不知俞巡檢有何事?”

俞星臣道:“如今兩件案子牽扯在一起,還剩下另一件,就是最初……至少是我們所知道的那一宗。”

薛放道:“那一對都死了,豈不是更難查了。”

俞星臣道:“但我們有了王氏跟錢氏的供述,倘若這一件真的也跟那蒙麵凶手有關,那麼倒是可以逆推。”

“逆推?”

陳獻揉著下頜:“那件案子是兩口子打架?”

“起初確實是這樣以為的,後來經過順天府仵作細查,發現那男人身上的傷不太對勁,才改為男人殺了女人後自殺的。”俞星臣補充。

陳獻沉思了片刻:“出了人命的話,先假定為這對夫妻沒答應那蒙麵人的要求,這有點像是方家娘子供述的那樣,女人不從,丈夫也不答應,那麼按道理說,應該是丈夫先被殺死,妻子要麼自殺,要麼……被蒙麵人所殺,怎麼也不可能是丈夫動手殺人吧。”

這三人之中隻有俞星臣是細看過屍格的,道:“那女人的死狀,跟錢三娘之夫黃友興差不多慘烈,男人身上的血跡、還有些濺飛的血肉之類,證明是他近身砍死的女人,而他的致命傷是肚子上,用的是一把長尖的殺豬刀。”

薛放問:“為什麼又判斷他是自殺的?”

俞星臣道:“那殺豬刀隻有一麵刀刃,捅入腹部,刀刃是向上的。”

薛放跟陳獻對視,陳獻道:“這就有點武斷了吧,就算是自殺,也未必刀刃向上。”

俞星臣道:“這裡有仵作的記錄,如果是他殺,通常不會是刀刃向上,因為不好用力,而自殺,可能是因為他握著刀砍人,順勢回刀、因而沒來得及調轉刀刃。”

陳獻笑道:“這個仵作有點東西。”

俞星臣道:“據說是秦仵作的徒弟。”

說到秦仵作,提醒了薛放,他趕忙跑到廳門口,吩咐小梅:“去讓屠竹封兩個禮金紅包,給秦仵作家裡送過去。”

小梅答應著,正要走,薛放一咬牙,吩咐:“彆太簡薄了!”

陳獻問:“他家裡有喜事?那也犯不著包兩個紅包吧?”

薛放嘿嘿笑了兩聲。

陳獻何等聰明,看著他笑的那樣,一下子想通了:“哎喲,這就替人出起錢來了。以後還有什麼都由你包辦了?”

“閉嘴。”薛放輕輕地打了一下,動作堪稱溫柔。

俞星臣覺著自己不該這樣聰明,在薛放開口說“兩個紅包”的時候,他立刻就知道了,甚至不用出聲詢問。

咳嗽了聲,俞星臣道:“總之,這第一件案子要麼跟蒙麵人無關,要麼還有我們所不知道的隱秘。除非是將那蒙麵人緝拿歸案才能知道真相了。”

陳獻思忖著,突然道:“有沒有一種可能……”

俞星臣跟薛放都望著他。

陳獻看看兩人:“目前已經證實的黃、方兩家案子,都是女人不同意,為了男人卻最終願意了。那……要是這第一件案子的女人咬牙不從呢?”

俞星臣深吸了一口氣:“你是說,這女人不肯答應,就算蒙麵人想用丈夫的命來要挾,她也不應?”

陳十九郎道:“是,倘若她寧肯男人去死,也不肯答應呢。”

薛放說道:“那麼那蒙麵人一定會殺了男的,開始的時候不是說了麼?”

“可是不管是黃家的案子還是方家,都沒有過這種例子,方煒之所以死,是因為他想反抗。但如果第一個案子的男人沒想反抗……隻希望他妻子救自己一命,可妻子反而誓死不從,你猜他會怎樣?”

“錢三娘能這樣就好了。”薛放嗤之以鼻道:“他又能怎樣?一個男的不能保護自己的妻子,已經是無能窩囊了,反而要妻子保護自己,簡直已經妄為男人,也不配為人夫,叫我說,他該死得其所。死得瞑目。”

俞星臣瞥他。

陳獻則笑道:“你啊,你想想姓黃的開始通情達理,後來卻是那個窮凶極惡的樣子,這種涉及臉麵跟生死的事情,會把人逼得不像人的。”

薛放皺眉:“你的意思莫非是說,這男人因此痛恨妻子,所以才殺妻?這也太……”

十九郎道:“隻是推測。當然也有彆的可能。”

薛放道:“假如你猜的是真,那他怎麼又自殺了。”

“殺人之後,憤怒發泄,自然就鎮定下來,殺人者死罪難逃,又或者他愧疚所致,一時衝動連刀刃都來不及轉換就自殺了,也是有的。”

三人沉默。

正在這時,一個侍衛跑了進來:“俞巡檢,薛參將,外頭有個女人來了,說是告狀的。”

俞星臣道:“跟我們何乾。”

“那女人說,他家女兒先前自縊身亡,也係家中兩口夫妻矛盾,懷疑也是跟大人們所查案子有關。”

三人各自驚訝,薛放道:“快把人帶來。”

進來的女人大概三四十歲,愁眉苦臉,一進門便跪倒在地,大叫冤枉。

俞星臣叫她安靜,把事情一一說來。

女人道:“我聽說巡檢司官爺在查南外城的案子,就想起我家雲姐兒來,先前她嫁給了南外城蘇家,本來還好好的,不知怎麼蘇家就要休妻,整天吵鬨的厲害,後來有天我家姑娘竟上吊自殺了,當時還未覺怎麼樣,現在看來,必定是他們家害死的!”

“確定是自縊?”

女人說道:“之前順天府查看過,定了是自縊,可我家雲姐兒嫁過去後並未犯錯,他們家原先也十分誇獎,為什麼就要休妻?這不是逼人上死路嗎?我如今疑心是他們下的毒手。請大老爺們伸冤!”

俞星臣問:“你女兒最初哭鬨是在什麼時候?”

“回大人,是大概兩個月前。”

“那你女兒沒有跟你說過彆的話?”

女人垂淚:“那時候我家姐兒一直病歪歪的,像是有心事,我問她怎樣,她、冷不丁冒出句不想活了之類。我隻能寬慰她,問是不是女婿出了何事,她隻搖頭。我質問女婿,女婿也隻說無事,誰知越鬨越是厲害,我便想,一定是他們家薄待了雲姐兒,或不知逼她怎樣,她又不肯跟我說實話,才……才走投無路的。”

俞星臣問了那蘇家的名姓地址,便讓這女人先行回去。

就在這時候,陳獻看到屏風旁,小郡主紫敏重新探頭出來,兩隻眼睛看向薛放。

而在她身後,幾個侍從正在拉著她,似乎要走的樣子,郡主隻管依依不舍,倒像是小狗看到了美味的肉骨頭,恨不得上前啃一口。

陳獻想笑,又忍住。

薛放卻一無所知,他現在在想女人所說的這件事。

到底是偶然,還是跟之前三件案子相關。·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會兒功夫,小郡主已經給人拉走了,陳獻站起身來,轉向屏風後。

俞星臣看向薛放:“你小侯爺覺著此事是否跟這兩件有關?”

“不敢說。最好不要。”

此時,靈樞進來:“大人,王爺要走了。”

端王殿下因知道他們公務繁忙,便不想繼續打擾。同馮老將軍說罷,便帶了紫敏小郡主要回王府。

紫敏本不樂意,端王跟同她低語了一句,她才轉憂為喜。

俞星臣跟薛放出外之時,端王等已經快到門口,見他們跟上,便止步等候。

兩人上前行禮,端王含笑道:“不必如此,本王今日不過心血來潮,故而前來,不欲打擾兩位問案。”

俞星臣道:“已經告一段落,怠慢了王爺,我等於心不安。”

端王殿下一笑:“不忙,明日便是休沐,本王也久沒有跟十七郎私下聚聚,兩位若是得閒,明日便跟十九郎一塊兒前往端王府,如何?”

俞星臣道:“王爺一片美意,臣榮幸之至,必當前往。”

端王看向薛放:“十七呢?”

小郡主也睜大雙眼悄悄地望著他。

薛放道:“王爺相請,敢不從命?”

“好,”端王又道:“除了你們幾位,預計還有一位矜貴難得之人……明兒你們自然就知道,且記得不要缺席才是。”

薛放本想請教端王又請什麼尊貴人物,為什麼他們一起赴宴,還有人格外“矜貴”?那又請他們做什麼。

端王卻賣了關子,即刻走了。

俞星臣琢磨著端王說“矜貴難得”之時的態度語氣,若有所思。

在送走了端王殿下後,俞星臣命人去蘇家傳喚,又派人去順天府,叫再把此案的一應卷宗調來。

此刻已經過了正午,靈樞跟小梅從外弄了些吃的送進來。

俞星臣還在梳理先前的證供等等,草草吃了兩口。

薛放將兩個肉餅疊在一起,大口嚼吃起來,一邊也時不時翻看錢三娘跟方家娘子的供述。

俞星臣道:“你還是放下,彆弄臟了。”

薛放正有些噎得慌,趕緊放下供詞讓屠竹倒水,喝了半碗茶,才道:“我幫你查看還不好?真是不知好人心。我還不看了呢。”

偏這時侯順天府的案卷又到了,薛放幸災樂禍笑了兩聲。

大概是半個時辰,那上吊自縊的雲姐的夫君蘇有旺,被人攙扶著來到。

這蘇有旺竟是臉帶病容,看著虛弱不堪的。

進了廳內,跪倒在地,還未開口,先咳喘起來。

俞星臣不動聲色打量著他:“蘇有旺,你家住何處,家中有幾口人,做何營生。”

蘇有旺好不容易止住了,道:“回大老爺,小人住在南城邊上,南街上開有個小醬料鋪子,我跟亡妻住在二樓,小人的父母都在外城住著,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