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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歡 八月薇妮 4422 字 6個月前

侍郎的決定,並不以為然吧。”

聞北宸一驚:“你說什麼!”

俞星臣道:“聞侍郎愛子心切,一力縱容,昨夜我帶小公子離開府裡的時候,侍郎全然不顧忌彆的,隻生恐我為難聞北薊。我有一事不解,當時,你跟小公子低語的那幾句話,是什麼?”

聞北宸喉頭微動。

俞星臣知道他當然不會說,道:“其實猜也能猜得到,小公子行事偏邪,但心思並不複雜,他如果有心隱瞞,之前就不會對薛小侯爺吐露實情了。但就在你跟他耳語之後,他到了巡檢司,便開始一言不發,我想,你必定是叮囑了他,叫他不要供述,我說的可對?”

聞北宸當然是否認的。

俞星臣上前一步,目光溫和而辛辣,如同聞北薊所說的“桂枝”之氣。

他緩聲道:“大公子,我想要提醒你,知情不報,可視作同謀。”

聞北宸眼中的驚駭夾雜著怒意,一瀉而出。

巡檢司後廳,小甘站在欄杆前,猶豫著要不要去看一看。

她料到薛放把人帶到這裡,未必有什麼“好意”,但偏偏楊儀並沒有怎樣。

好似是默許著什麼。

小甘忖度她心意,就不敢貿然打擾。

可等了片刻,她還是按捺不住,偷偷地探頭往那邊一瞧,卻嚇了一跳。

薛放從後把楊儀抱在懷中,正低著頭,大有輕薄之態。

小甘趕忙回身,手死死地摁著%e8%83%b8口。

正在鎮定,耳畔好像聽見前方院門外有說話的聲音,小甘越發吃驚,後退兩步,衝著那邊低低地咳嗽了聲。

楊儀聽見了小甘那仿佛是提醒的聲音。

望著薛放交握在她腰間的手,楊儀忙敲了他一下:“快放開。”見他不動,楊儀道:“我紮你了!”

薛放正覬覦那點雪白,偏給小甘咳嗽打擾,哪裡肯再放手,聽見楊儀說“紮他”,才疑惑:“紮我?”

楊儀見他還是不動,便從領口抽了針,在他手掌下側輕輕刺落。

薛放抖了抖,本來這點兒刺痛跟蚊子叮咬一樣,他是不打算放手的,可還沒來得及反應,手自動鬆開了。

楊儀趕忙整理衣裳,又打量周圍,如做賊怕被人發現。

薛放揉著手,細看,連傷口都瞧不出,但心裡又委屈又不信:“你用針紮我?”

楊儀道:“我告訴過你了。”見他滿臉不高興,楊儀把針彆了:“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就隻……沒鬨夠,何況前麵還不知道怎樣,說兩句就行了……又不是以後不見了。”

薛放聽出她的安撫之意,心裡喜歡,麵上卻還道:“要不是因為兩天沒見著,又叫我擔心,我……我隻抱了一抱,就紮我,趕明兒我要是……”

楊儀瞪著他,不知他又將說出什麼來。

薛放打住,畢竟怕她真生氣,便道:“你方才紮我哪了,我的手怎麼一下子就鬆開了?”

楊儀微微一笑:“是指麻%e7%a9%b4,刺中後,手上筋脈牽動,會覺著酸麻脫力。隻是不會對你有礙的,反而會有醒腦開竅的功效,有時候人昏迷了,還可以用這個來……”

楊儀說著,聲音逐漸低了下去,若有所思。

薛放沒留意,隻道:“好啊,真真能耐,竟把這個用到我身上。”

楊儀瞥著他:“若你規矩些,自然用不著。”

薛放道:“那罷了,隨便你用,寧肯你把我渾身都紮一遍。”

楊儀沒細想他這話的意思,因為她心裡在惦記另一件事:“之前聞公子說、昨夜如何,昨夜到底怎樣?”

薛放聽她問起來,便將昨天晚上夜探聞府,中了他的曼陀羅花香等等跟楊儀說了一遍。

楊儀聽到他被花香所迷,雖然他好端端在跟前,她心裡卻甚是緊張,不由握住他的手:“這次果真凶險,如果聞北薊有什麼歹心,那如何是好?”

薛放看著她牽著自己的手,雙手將她合圍在掌心裡:“知道了,以後會加倍小心。”

楊儀心裡卻想著薛放說聞北薊會聞到人身上氣味一事:“你剛才提,聞公子說你的味道是什麼?”

“是……”薛放一想:“什麼、山頂上的風。”

楊儀一震。

薛放問:“怎麼了?”

楊儀咬了咬唇。

曾經不認得薛放之前,她以為他是個讓人退避三舍的冷酷可怖之人,誰知認得了,彼此相識相知,竟然全不是。

她習慣了跟他相處,算不上如沐春風,但給她一種極為自在,不可或缺的感覺。

楊儀一直沒意識到,薛放給她的那種感覺是什麼,現在聽了他所說聞北薊的“味道”,竟好像說的是她心裡的話。

他的行事不羈,性情灑脫,果決自在,豈不正如一陣高嶺之風,時而浩浩蕩蕩,時而徐徐吹來,時而蕩滌人心,時而清掃一切。

無物可以束縛,無物可以羈絆。就仿佛天地的樊籠都管不了。

他所有的,正是楊儀所渴盼的。

不過……現在的薛放對她而言,當然已經不僅是山巔清風了。

薛放見楊儀不答,便道:“你說他是不是很怪,偏偏又不是說謊。我知道世間能人奇士極多,隻是如他這般,還是第一次見,你覺著這是為什麼?”

楊儀回神,她慢慢地指了指自己的頭。

薛放道:“腦顱?”

楊儀道:“還記得當初我畫的那張有關腦顱的圖麼?就如同人的五臟六腑,腦顱裡自然也有不同的效用區域,人的七竅,眼耳鼻口,都與腦相通。”

薛放喃喃:“這跟聞北薊有何乾係?”

楊儀道:“佛家有五感六識的說法,五感是指“形,聲,聞,味,觸”,眼所見為形,耳所聽為聲,鼻所嗅為氣,舌所嘗為味。”

“還有個觸覺?就是……”他握了握楊儀的手,捏捏指頭:“這個?”

楊儀不由笑了,又道:“還有個六識,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以及意識。”

要是彆人跟他說這些,薛放恐怕早在數裡開外,聽了楊儀的話,卻津津有味。

“那聞北薊說的他能聞到人身上的味道,難道就是‘味’感,鼻識?他的鼻子比狗鼻子還靈敏?對了,你說‘意識’又是什麼?”

楊儀道:“這就是我想給聞公子這種能力的另一個解釋。”

“嗯?”

楊儀道:“就是‘意’識。這是脫離了單純的七竅五感,或者在這眾者之上的一種所感所知,具體如何得來並不知道,也許……”

“怎樣?”

“跟他所說的他的病症有關。”

薛放認真想了會兒:“你的意思是……他的腦子有病,所以才導致了他的‘意識’出眾?”

“嗯。”楊儀點頭。

“那這倒不是個壞事,我是說如果他不濫殺人的話。遠遠地就能聞見人身上的氣息,甚至能聞出對方是身體康健還是有恙,甚至連患病原因都能找到,這不是神人麼?”

楊儀見他似向往之,忙道:“這可不是好事。”

薛放看楊儀臉色凝重:“為什麼?”

楊儀道:“這叫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如今在聞公子身上也同樣是應驗的,他雖有這些常人不能企及甚至無法理解的能力,但他……假如真如他自己所說,他已經患病且如王六一樣,那他剩下的日子隻怕……時日無多了。”

薛放變了臉色:“他會死?”

楊儀搖頭,心裡好像卡著什麼:“我不知道,這隻是我的推測。”

薛放問:“你也沒有辦法?”

“我對於人的腦顱,知之甚少,不然就不會連如何救王公子都沒有把握。”

薛放握緊她的手:“你做的已經夠好了,要你是個完人,那我可就要害怕了。”

楊儀總是很喜歡聽他說話,心裡甜絲絲的,本是不想笑,唇角的笑意卻仿佛春日必開的花,到底綻放。

薛放看她展露笑容,那才按捺下去的心又亂動起來:“姐姐……”

楊儀“嗯”了聲,心裡盤算著該回去了。

冷不防薛放道:“給我親一下吧。”

楊儀抬頭:“你……”

薛放厚著臉皮道:“姐姐親我也行。”

楊儀啼笑皆非,想要拒絕的,但是望著他小心翼翼的眼神,心裡竟一動。

轉頭看了看周圍,靜悄悄,並無人。

小甘也不知在哪裡。

楊儀深深呼吸,終於扶著薛放的肩頭,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輕輕地親了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跟上次相比,長不了多少。

隻是一碰,她便雙足落地,有些害羞地準備轉身。

不料薛放握住她的手臂,輕輕把她一拉。

一手環住她的腰,他俯身。

楊儀猝不及防,隻來得及一仰頭,這個姿勢卻更合他意。

薛放親了個正著。

這一次,跟之前不同。

他半是急切,半是凶猛地,想要一雪前恥似的壓了過來。

香軟的唇瓣,是他沒試過的新奇的觸?感。

薛放想起楊儀方才說的“五感六識”,什麼形,聲,聞,味,觸……

他終於碰觸,知道了她的“形”,吞噎著她的聲,聞到令他渴盼依舊的香,也終於嘗到了從未嘗過的甘甜跟蜜軟。

此時此刻,她是他的五感,也是他的六識……薛十七郎已經忘乎所以,滿心滿身,都是楊儀。

楊儀慌亂不能自持,睜大雙眼,卻見少年垂著眼簾,神情極為迷醉。

她兩世為人,就算前世跟俞星臣行過周公之禮,但像是這樣近乎放/浪形骸的放肆親%e5%90%bb,她還是第一次。

薛放表現的仿佛要把她吃了一樣,甚至讓她覺著恐懼。

可是身體卻不受控製地戰栗。

她站立不穩,全靠他的手撐攬著腰。

他的手掌或輕或重,揉搓而不足夠,竟要把她往身上攬。

直到小甘的咳嗽聲再度響起。

楊儀如夢初醒,用力在薛放肩頭捶了一下。

他恍恍惚惚地將她鬆開,眼神還是意猶未儘,不曾饜足。

楊儀震驚地發現,他的唇上還掛著一點透明的……水漬?那是、唾液!

她分不清那是自己的還是他的,而隻是無地自容。

第177章 三更君

◎供認不諱,番木鱉子◎

小甘拉著楊儀的手快步往前。

出院子之前她站住,給楊儀整理了衣襟,腰帶,袖口,又仔細打量楊儀麵上。

其他倒也罷了,隻有嘴唇似乎有些異樣的紅,就好像塗了她不喜歡的胭脂。

雖然知道上麵沒有東西,其實也看不出什麼來,小甘還是忍不住給楊儀擦了擦。

楊儀怔住。

小甘意識到自己疑心太過,收手:“我以為姑娘嘴上沾了什麼,看錯了。”

楊儀有點心虛地瞅了她一眼。

小甘留意到這個眼神,欲言又止:“方才竹子哥哥來說,俞巡檢有事要跟姑娘商議呢。”

楊儀身上本有些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