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販沒拿到衛生許可就營業了?改天和你們皇帝說說,食品安全關乎民生,不可大意。”

白露一句“是七皇子聯合小廚房下毒,請國師明鑒”卡在喉嚨裡,隻得化成一句弱弱地:“啊?”

“你吃了?”令梨一愣,體貼道,“要我給你放個假,請大夫催吐嗎?”

“不不不不必了。”白露十動然拒,一臉我愛工作工作.愛我,“婢子隨時都想陪伴在大人身邊。”

小侍女工作熱情高漲,迫不及待扯開話題:“五皇子殿下送來了賠禮,還請大人隨我一觀。”

令梨跟著白露看了看國師府的庫房,五皇子火燒眉毛般送來一車又一車賠罪禮,庫房被他裝點得金光燦爛金碧輝煌,一派富麗堂皇。

“怎麼是金銀居多,不見字畫?”令梨看了一圈,好奇地問。

難道她在五皇子眼裡是暴發戶形象嗎?令梨看了看仙氣飄飄的自己,懷疑是他眼睛不好,該吃點魚眼補補。

貧窮小梨和暴發戶三個字哪裡扯得上關係,若是真的,令梨睡著了都要笑醒。

“大人有所不知,如今京城金價貴,送金銀更顯心誠。”白露小心解釋道,“五皇子殿下不知大人喜字畫,不然定會一並送來。”

她措辭謹慎,卻見黑發少女了然地點頭:“你是五皇子的人。”

宛如一盆冷水潑到腦袋上,白露的眼睛忍不住看向旁邊的柱子,想象自己該以哪種力道哪種角度衝過去一頭碰死,才不至於被國師一劍劈開。

她該怎樣的加速度衝過去才能快過大人拔劍的速度,今日風速多少,她時速多少,地麵摩攃係數又是多少?好難的題!

“彆在意。”令梨拿起一隻金貔貅好奇地把玩,漫不經心道,“能拿兩份工資的好事乾嘛不做?打工人從不為難打工人,就算你明麵上是五皇子安插進國師府的臥底,實際上卻是蕭貴妃的心腹,我也是不介意的。”

令梨的笑容在白露眼中神秘莫測:“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的?著實不難。”

她知道前朝後宮陰私事當然不是白露二五仔失格,隻因這裡是西漠王朝!

距離修真界最近的凡人朝廷!養活了無數說書人撰稿人的靈感源泉!

令梨飛越西漠前隨便選了一個仙緣鎮落腳,開店的掌櫃聽說她是淩雲劍宗派去西漠和出差師姐換班的新國師,一臉興奮地掏出他的收藏。

令梨留了幾天,讀完了掌櫃借給她的《霸道王爺俏王妃》、《腹黑神醫傲嬌長公主》、《深宮寂寞貴妃落淚誰人知》、《八一八你不知道的皇家隱秘》、《三句話讓皇帝追著我叫爹》……

量大管飽,令梨看得津津有味,後宮好幾位夫人已經是她的神交好友了。

打三份工的白露算得了什麼,令梨知道前朝有位侍郎更了不起,他一口氣下注了三分之二的皇子,無論誰登上皇位,他的編製都丟不了,可謂打工人中的打工人。

“我說了不介意。”令梨安撫地拍拍嘴唇發白的小侍女,“京城金價貴是什麼緣由?我觀國師府上玉器居多。”

“金價是這段時間漲起來的。”白露哆哆嗦嗦回答,“自從陛下命二十七皇子主持祭天典禮,求真龍獻身,京城金價就漲得停不下來。”

見令梨麵露不解,白露解釋得更詳細了:“傳說龍喜財寶,隻棲金山,皇子們擔心二十七皇子真的引來真龍,紛紛私建金山寶窟,隻為、隻為引龍注目。”

令梨聽懂了。

老皇子和一眾皇子都不信二十七皇子真能引來龍%e5%90%9f,但是萬一呢?

萬一真有龍來,憑什麼不可以是為他們而來?

有心帝位的皇子一拍大腿:都說龍愛金子,買!給本殿下把金店買空!真龍降世,選貴人而不選窮鬼!

“二十七皇子本就不得帝心,母族又地位低下,翻遍口袋翻不出一顆米粒金。”白露唏噓道,“怕是逃不過砍頭的命。”

令梨聽得歎為觀止:你們凡人真會玩。

這就好像一群拿著小魚乾勾引貓貓的邪惡人類,不擇手段往自己的小魚乾上狂撒香料,唯有二十七皇子兩手空空,可憐巴巴地蹲在旁邊看著。

令梨蹲在他旁邊,攤開空空如也的手掌嘖嘖兩聲。

沒有小魚乾,沒有甜言蜜語,用嘖嘖喚小狗的語氣詞朝貓貓勾手。

眾星捧月的金眸黑貓咪了一聲,甩著尾巴拍開其他人伸過來的手,顛顛跑到令梨手邊,腦袋埋在她掌心蹭蹭。

白嫖才是永遠的神,在滿京城的銅臭味中,令梨決定保護二十七皇子這位貧窮的清流。

“京城金價貴,這麼好的東西,留在庫房吃灰多可惜。”

令梨笑眯眯地對白露說:“幫我把五皇子的禮物論斤買了,這些金子沾了國師府的仙氣,自該按市場價三倍算,無論皇子宗親,給錢就賣。”

市場價三倍!白露暈乎乎地問:“若買家是五皇子?”

令梨:“一視同仁,不打折不賒賬不寫借條。”

“賣來的錢也不必再入庫房,留一筆家用即可。”令梨摸摸下巴,“我一開始以為國師府上下這麼多人,發工資是很大一筆花銷,但你們人均打第二份工,工資憑什麼歸我一個人發?”

從乙方躍身為甲方,令梨受宗主熏陶的黑心資本家一麵隱隱顯露。

“剩下的絕大多數錢財,你替我理一理帳。”令梨指點白露,“捐到育嬰堂、醫館、施粥鋪等地方去,賬目明細拿來給我過目,我得空會去回訪。”

“可彆在賬目上糊弄我。”令梨指尖撫臉懶洋洋地敲打,“你不會想知道我對財產有多敏[gǎn]的……去吧。順便,如果有皇子來買金子,把名字記下來給我。”

白露慌不擇路地應聲,額冒冷汗地看著堆滿金銀的庫房。

國師吩咐完後又去練劍了,她一點兒不防備白露告密,壓根不敲打國師府中下人,隨便他們摸魚翹班下毒謀殺,想做什麼都行。

但白露知道,早春知道,每一個親眼目睹金丹真人之死的人都知道,國師並非不管事,她隻是不在意。

不在意凡人所思所想,不在意王族是死是活。

白露沒有回稟她身後的蕭貴妃,老老實實辦起令梨交待的事。

她紮紮實實做事,遇到阻礙先搬出國師府的名字,若人頭鐵不聽勸,她就冷靜地把名字報給練完劍的國師。

名字上報不足半日,白露麵無表情地踏過企圖貪汙捐款的官員屍體,和育嬰堂裡的姑姑對接賬目。

白露跟著蕭貴妃多年,見慣後宮陰私手段,卻從未有過如今的感受。

她仿佛死神的報信人,握著毛筆細細寫下將死之人的性命,恭敬低頭雙手奉給擦劍的少女。

血滴在宣紙上濺開,白布拭過劍身上的鮮紅,親%e5%90%bb劍刃的黑發少女明眸晶亮,長發垂落。

白露漸漸習慣了劍刃的冰冷和濃鬱的血腥味,令梨保養本命劍時她跪坐在旁書寫賬目,腰背挺得筆直。

“這兒算漏了兩個數。”劍尖點在白露新寫的數字上,國師偏頭瞥來一眼,悠悠提醒。

白露一邊改正,一邊近乎歎息地想:這就是仙人嗎?憐憫而無情,冷酷而博學,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庫房裡的金飾已悉數變賣,按您所說捐贈出去了。”白露輕聲道,“前來問價購買的都是生麵孔,婢子細細查過,列出了他們背後牽扯的宗親名單,請大人過目。”

令梨接過名單一眼掃過,笑了。

“西漠王朝全家桶。”她笑%e5%90%9f%e5%90%9f地說,“除了貧窮似我的二十七皇子,有繼承權的宗親竟一個也不漏,佩服。”

白露低著頭,屏聲靜聽。

“正巧,陛下送來了祭天大典的請帖,邀我湊個熱鬨。”令梨指尖挑起名單,無風而起的火舌緩緩%e8%88%94過宣紙,燃燒枯萎。

“關乎帝位更移的大場麵,國師怎能不做個見證?”

火焰跳躍的紅芒中,她微微一笑:“好歹在國師府住了這些日子,我可不想被人說成屍位素餐之輩。”@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第145章 修仙第一百四十五天

◎吃了沒文化的虧◎

西漠之地, 天高雲朗。

悠遠空曠的鼓聲回蕩在廣闊的祭壇上,豎起的彩旗隨風振蕩,獵獵作響。

厚重的祭祀服壓在一位身形單薄的少年肩上, 宛如背負一座山峰,他難以喘熄。

三天裡他粒米未沾, 每日以冰涼刺骨的井水洗身, 寢殿內氣味濃鬱的香料嗆得他整晚整晚無法入睡, 氣息微弱萎靡。

“沐浴焚香, 節食淨身, 方得上天垂憐,分辨明主……嗬。”二十七皇子呢喃自語,最後歸於一聲冷嘲。

不過是折辱人的手段罷了, 早慧的皇子平淡地想。若不是他那父皇想以他血祭天彰顯皇帝權威,他焉有幾日好活?

高大威武的侍衛看守著他,老皇帝心腹的宦官尖著嗓子念叨祭天的種種環節, 絲毫不顧二十七皇子饑腸轆轆身體虛弱得將要暈倒, 強壓著他跪下聽皇帝宣旨。

祭天過程繁瑣又嚴苛, 二十七皇子以指甲狠掐皮肉,強迫自己清醒。

三日未進米飯, 日日冷水浸身, 夜夜熏香難眠,他的體力和精神都處在最低穀, 隻差一點步入大病一場的範疇。

如今套在他身上的祭祀服極儘奢華, 卻厚重不透風, 悶得他幾欲窒息, 行走間搖搖欲墜。

父皇卻嫌還不夠, 要他跪下聽宦官訓話, 臨近祭天大典開始才告知全部禮節。

禮官編了一個月的內容,要他半個小時爛熟於心,二十七皇子微微抬眼,看見了宦官眼裡的惡意。

不是“三歲出口成章,五歲能論朝政”的真龍天子在世嗎?一遍學會禮儀很簡單才對。

不巧,二十七皇子掩住眼中的冷意,他的確一遍能學會。

智商決定上限,老皇帝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總以為彆人也不行。二十七皇子卻記得自己從前有幸拜訪前任國師時,對方無意間的感歎。

“人與人不能一概而論,我百來歲不過築基,宿師兄於我這般年紀卻已結嬰,天資如此恐怖,叫人何處說理?”

二十七皇子曾也為自己的早慧驕傲過,但他永遠記得那一天,整個王朝信奉的神仙人物如凡人般歎息著真正的天之驕子與他們的雲泥之彆。

二十七皇子是最不受寵愛的皇子,他常年被關在殿內不得外出,直到國師一職宣布換任,他被叫去觀禮。

新任國師是位格外年輕的黑發少女,她背著一把長劍,安靜站在前任國師身邊。

前任國師嚴辭強調繼任者的強大與不可冒犯,二十七皇子聽出了真心實意的畏懼和推崇:仙師恐懼她的繼任者,宛如螻蟻恐懼巨象。

“如果連仙師都是螻蟻,那麼我們是什麼?草芥嗎?”二十七皇子想。

他悄悄看向黑發少女的眼睛,那雙墨色的眼眸明亮如瑩,任何人、任何事都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