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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國師身上。

早春躲在拐角的牆壁後頭,她身邊的婆子呢喃著:“她明明吃了……不可能,不可能啊……”

凡人能尋到的最狠毒的毒.藥,在元嬰修士眼中隻能算是過期的調味品。

白露捧著盤子,她心知肚明點心裡頭加了什麼東西,冷不丁聽見令梨溫聲說“剩下的點心你們拿去分一分”,侍女渾身發冷。

大人……大人發現了我們的不軌之心嗎?她是在告誡我們,還是命我們自戕?

白露腦子一片混亂,不等她想出個所以然,暴虐的劍氣橫掃庭院,院中竹林風聲瑟瑟!

五皇子攜金丹真人來訪國師府時,府中沒有門房迎接。

五皇子皺眉:“好沒規矩,待我稟告父皇,給國師府好好換一番人。”

五皇子手下的勢力一直盯著國師府,據屬下來報,他們安插在國師府中的探子足有兩個時辰未回消息,兩個時辰內國師府中無人進出。

“仙人莫惱,從前發生過一樣的事。”五皇子%e8%83%b8有成竹道,“許是國師為了彰顯仙師身份,壓服下人,命他們聚眾觀賞仙景。”

前前任國師是個丹修,很愛玩這一套,凡煉丹必聚眾,丹爐煉炸了亦麵不改色稱其為仙家手段。

“雕蟲小技。”金丹真人搖頭,“罷了,本真人原想給道友個麵子,她既然不派人相迎,我等隻得冒犯。”

他一揮道袍,大刀闊斧闖空門。

仙人身先士卒,五皇子底氣大增,他一邊引路一邊吹捧金丹真人:“國師府選址算儘風水,此處龍脈聚集地氣極盛,合該是仙人居所。”

五皇子隻差沒有明說:真人助我登基,我奉真人為國師!

金丹真人表麵淡然地點頭。

都混跡到凡人朝廷了,他能是什麼正經真人?僥幸結丹,往後再無寸進之輩罷了。

可他不甘心,金丹散修在偌大的修真界內資質平平,頂了天不過是小宗門的客卿長老,純打手。

“還不如在西漠享受凡人供奉,坐擁權柄,嬌妻美妾。”金丹真人盤算著,“淩雲劍宗我惹不起,可這是西漠,凡人王朝的地盤,隻要我能壓服國師,淩雲劍宗也尋不了我的晦氣。”

淩雲劍宗門下弟子何其多,沒在宗主心裡掛上名的統統不算數,修士生死由天,真以為宗門會替其報仇嗎?

“若是小輩識時務,我也不是不能指點她的修為。”金丹真人傲慢地想,“西漠偏遠,同為修士自該相互照拂。五皇子說新國師顏色極好,不知是怎樣模樣的佳人?”

兩人施施然走過水榭亭台,遠處竹林瀟瀟瑟瑟,滿眼深林翠綠。

穿過一處半月門,大氣雅致的庭院儘入眼中,院中幾十人垂手而立。

金丹真人抬手止住五皇子步伐,他整理好衣衫,換上從容溫和的前輩式笑容:“本真人路過此地,特來尋道友打聲招呼……”

與此同時,他腳下靈氣彙聚,金丹真人的威壓毫不客氣蔓延開來!

先禮後兵,金丹真人眼中流露一絲陰毒,他要先在凡人麵前打服國師,才好讓她為自己所用!

站在高人身邊的五皇子隻覺得泰山壓頂不足以形容他的狼狽,他心頭火熱:仙人誠不欺我!皇位,拿來吧你!

金丹真人的靈氣來勢洶洶,宛如遊蛇飛躥,張嘴露出尖利獠牙。

他仿佛聽見了築基小輩求饒的聲音,她的膝蓋軟下,狼狽砸在地上,又驚又怕,直呼:“前輩饒命!”

金丹真人陷入幻想,唇邊的笑容一點點擴大。

忽然,他咧開的嘴唇上嘗到濃濃的鐵鏽味。

金丹真人一怔,他摸了摸染血的上唇,順著血流的方向一路向上摸索,最後摸到了一道裂縫。

以他眉心為界,割裂的血縫。

五皇子的瞳孔因極度的震驚搖搖欲碎,在他的眼睛中,金丹真人看見了自己。

一個腦袋正中央被劍氣劈開,裂縫越來越大,仿佛熟透西瓜的自己。

“前輩……饒命。”

他喃喃地說完今生最後四個字,轟然倒地。

記憶的最後,模糊的黑影快步走來,收劍的少女像是有些納悶:“什麼人啊,打擾我練劍。”

元嬰劍修……元嬰劍修!

區區凡人王庭,怎麼會來一位元嬰劍修!

國師一職的上崗競爭竟內卷至此!

金丹真人死不瞑目,眼珠外凸,險些嚇瘋了五皇子。

五皇子雙膝一軟砸在地上,他的視野中出現一雙白靴,投在他身上的影子遮住了太陽。

“他是你的同夥嗎?”令梨問,“怎麼不幫他收屍?”

“國師……”五皇子嗓子乾啞。

“我並非故意。”令梨解釋道,“可此處是我道場,這位道友不由分說闖入不說,還刻意放出威壓挑釁,我隻能認為他在找死。”

“我對找死的人一向寬容,很願意實現他們的期望。”令梨好聲好氣地說,“一照麵劈開他的腦袋,也很合理,對不對?”

五皇子瘋狂點頭:啊對對對,你說什麼都對。

這一刻可能是五皇子和老皇帝最像父子的時候。

見五皇子明事理,令梨態度很好地讓人扶他起來:“還未問五皇子登門所為何事?”

五皇子頭都快搖掉了,他怎麼敢再說自己的算盤,但他又怕令梨覺得被戲弄了,絞儘腦汁壓榨腦海裡的存貨,想尋件事來講。

還真被五皇子找到一件事。

“我排行二十七的弟弟,是父皇宮中一位粗使宮女所出。”五皇子艱難道,“父皇很是厭惡他,可二十七弟天資聰穎,三歲出口成章,五歲能論朝政,大臣們驚為天人。”

“世人議論其為開國皇帝轉世,必為當今儲君。父皇聽後大怒,言二十七弟若真為開國皇帝轉世,必是真龍天子,天子有難,龍神怎會不相救?”

“父皇決定本月初七舉辦祭天典,由二十七弟主祭。”五皇子咽了口唾沫,“若當日有龍%e5%90%9f回應,父皇即刻禪位二十七弟,若無龍%e5%90%9f……則二十七弟欺瞞世人,論例當斬!”

老皇帝敢用皇位做賭注自然信心滿滿,五皇子道:“上上上任國師曾無意泄露:人間早無真龍存世。即使國師相助,二十七弟必也活不成了。”

五皇子悄悄暗示:不如國師你認我為太子,我願意為二十七弟轉移火力,等我登基,定放二十七弟一條生路。

麵前的少女一直聽得專注,她明眸清澈,氣息純淨,一看便是有功德在身的人。

這樣的人物看待凡人,總心懷憐憫。

五皇子的暗示令梨沒有看懂,老皇帝的腦殘她倒是聽得明明白白。

一聲龍%e5%90%9f救一條命,順帶將千千萬萬凡人從腦殘的統治中解救下來,多麼積德的一件事。

既是好事,自然該分享給好朋友。

令梨擺出國師的架子請走五皇子,她一邊吩咐人給死去的金丹真人收屍,一邊回到獨處的房間,悄悄掏出手機聯網。

手指劃過一長串聯係人,停頓在可愛貓貓的頭像上。

令梨在腦內打了個草稿,很有把握地點開聊天框,打字輸入。

【遊戲代打專業上分客服小梨:在嗎?】

【遊戲代打專業上分客服小梨:呻.%e5%90%9f一聲給我聽聽。】

第144章 修仙第一百四十四天

◎打工人不為難打工人◎

伽野一向秒回令梨的消息, 第一次,令梨獲得了已讀不回的待遇。

她體諒伽野或許在醞釀,非常耐心地等了一會兒。.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沉寂的頭像閃了閃, 貓貓冒泡,發來僅有一秒的音頻。

令梨擦了擦屏幕, 包含期待地點開語音。

少年的聲音穿過空間流淌在令梨耳邊, 起初隻聽得見他淺淺的呼吸聲, 像是做好了萬全的心理準備, 才小聲的、羞恥的、低低地叫了一聲:

“喵。”

清朗的嗓音落得極輕, 對麵的人像是燒紅了耳朵,拿捏不準令梨話中的意思,委委屈屈地喵了一聲。

能把堂堂妖族少年逼到如此卑微地步的人, 令梨還是頭一個。

一聲“喵”還不夠,伽野又發來一條僅一秒的音頻,點開是一聲更低的“咪”。

黑毛金瞳的幼貓被令梨抱在懷裡養的時候, 隻會咪咪地叫, 伽野尋思令梨是不是懷念在金鱗城的時光, 捏著嗓子咪了一聲。

“阿梨是想聽這個嗎?”伽野琢磨道。

他的下頜擱在手肘上,短發濕漉漉的, 水珠順著臉頰流淌滴落。

幽深黑暗的洞窟潭水中, 種植在岸邊的異花閃著瑩藍色的光斑,昏暗的環境中唯有水聲潺潺, 漣漪微蕩。

黑發金眸的少年上半身倚靠在岸邊的岩石上, 水底徘徊的影子遊遊蕩蕩, 隱約顯露龍尾的黑影。

金色的鱗片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水流衝刷, 初鱗已經生長脫落過一次, 再生的鱗片堅不可摧,這是世界之初最完美的造物。

鱗片的脫落和再生同樣痛苦。漫長的時間裡伽野適應了無時無刻不存在的麻癢和裂痛,他懶洋洋抖落龍尾,掉落的金鱗鋪滿潭底。

“金燦燦的,阿梨見到會喜歡吧?”伽野托腮,他撥弄新長出的鱗片,撩起的水花濺上%e8%83%b8口。

龍可以說是妖修心中最崇高的圖騰,平日裡貓派犬派打得再凶,遇見龍都會握手言和,親如一家。

“人類是不是更喜歡毛絨絨?”伽野忍不住想,令梨對貓耳朵貓尾巴的偏愛一目了然,金鱗城那些天她心甘情願抱著黑貓走了全程,不舍得他多走一步路。

伽野想哄她做什麼事,都不必多費口舌,長長的尾巴蹭過少女小腿,乖乖巧巧圈住她的手腕,令梨捉住他的尾巴尖揉揉捏捏,很好說話地問他:“怎麼啦?”

聲音溫柔輕緩,疼愛寵溺,和她平日裡拔劍把人砍成三段的暴虐作風截然相反。

人不如貓的真理在令梨身上永遠適用。

故而伽野收到令梨發來的消息時,雖對“呻.%e5%90%9f”一詞的準確定義十分不解,但還是心機地喵了一聲又咪了一聲。

聽了三遍喵喵咪咪並收藏語音後,令梨慢吞吞打字,詳細說明了她的本意。

貓貓是很可愛沒錯,但物種不對啊。

要怪都怪西漠王朝沒有品位,以龍為尊做什麼?合該以貓為尊,虔誠拜入貓貓神教。

網聊的兩人一番雞同鴨講後,令梨終於收到了伽野傳來的音頻文件和調小音量的提示。

她掐了個隔音的法訣,自信滿滿地點開播放鍵。

三分鐘後,戰戰兢兢候在門口的白露看見國師大人一臉萎靡地推門出來,時不時拍一拍耳朵,一副“我聾了”的心碎模樣。

“大人。”白露咬牙上前,“婢子前來請罪,大人賞賜的糕點……”

“糕點?哦,我吃著有點變味,或許是食材餿了的問題,你們彆吃了。”令梨隨口道,“是國師府采購收人賄賂了,還是小攤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