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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醫修選擇用本命劍給他們開刀的時候也能像她一樣自信。

“手術刀小小一個,不夠大氣,還是我們瓜瓜好。”令梨盲目誇獎道,“切割血肉的事我們瓜瓜做的多了,不比手術刀有經驗?”

雖然令瓜劍下存活率無限接近於零,但求醫問藥的患者一定不會介意——人在令梨劍下,她有的是辦法讓他們“不介意”。

“開刀的工具有了,開刀的技術也有了。”令梨一手握劍一手拿醫書,“就差送上門來的病人了。”

令梨對著鏡子照了照薄辛的臉,又看向牆角暈厥的薄幼魚,計上心頭。

“比起薄辛忽然無師自通學會了換丹手術,薄幼魚多年心生憤懣,不肯屈服於命運,利用自身醫書暗自發明驚世駭俗的換丹手術——邏輯合理,就他了。”

令梨抽出繩子把薄幼魚五花大綁塞進手術台底下,她取他一滴血融入易容丹中,吞服入腹。

“念慈?”令梨小聲地喚了一句,“進來一下。”

薄府上下都是姓薄的,令梨又不好叫失憶的他尊者,名字念著念著就習慣了。

薄念慈閃身入內,他第一眼看到陌生的薄幼魚,愣了下很快回神:“又換了張臉?”

“薄幼魚是個大夫,更容易取信病人。”令梨腳尖踢了踢手術台下,示意正主在床底被捆成螃蟹。

薄念慈毫不在意他人死活,他環視薄幼魚的屋子,一派整潔,唯有書架一片狼藉。

攤開的醫書放在令梨手邊,他走過看了兩眼:“現學現賣?”

“說什麼呢?”令梨頂著薄幼魚的專業醫修臉,信心大增,“老朽薄幼魚自幼行醫,如今已五十多年醫齡,你可以質疑老朽的腰子,但不可以質疑老朽的醫術!”

薄念慈平直的唇角扯了扯,他竭力遏製住想笑的心情,點點頭:“嗯,不質疑。”

一想到除他之外的薄家人真會被這番話糊弄過去,更樂了。

令梨很滿意她的新身份,她真是個多變的女人,無論什麼人設都可以駕馭完美。

“薄幼魚的誕生不意味薄辛的死去。”令梨摩拳擦掌,“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總是罕見,誰也不肯先把自己送上手術台,除非他們聽說了成功的案例。”

令梨從懷裡掏出一把易容丹——她離開山寨前在薄辛的府邸裡洗劫來的,易容丹這麼貴的東西令梨才不會自己花錢囤積——分成兩堆:“左邊是薄辛,右邊是薄幼魚。”

“準備好和我演一場雙簧了嗎,我的共犯?”

披著陌生人的外殼,令梨的語調卻完完全全是她自己,含著十足的挑釁和興味。

薄念慈臉上的笑意逐漸擴大,舌尖抵了抵上顎,他欣然道:“樂意奉陪。”

令梨準備策劃一個驚天騙局。

薄家人不肯當第一隻小白鼠怎麼辦?畏懼於換丹手術的成功率怎麼辦?

“隻需讓他們知道,有人已經成功了。”

令梨和薄念慈各拿起一粒易容丹,吞服入口。

……

薄山嶽又一次在走廊碰見薄辛。

這幾天他心緒不寧舉棋不定,不是在屋裡徘徊就是在本家內院裡徘徊,心態宛如波浪起起浮浮,一口鬱氣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山嶽兄。”薄辛湊近薄山嶽,隱蔽地瞧了眼左右,“我有一事想與山嶽兄說。”

“辛老兄客氣。”薄山嶽對與自己同病相憐的薄辛很是籠絡,連忙道,“是在這兒說,還是?”

薄辛:“自是尋個隱蔽處。”

兩人相攜來到一隱秘角落,薄辛在周圍布下結界。

“什麼事如此謹慎?”薄山嶽心中湧起不祥的預感,他嚴肅道,“若是掉腦袋的事,恕我做個聾子啞巴。”

薄辛忌諱莫深地搖搖頭,他抓起薄山嶽的手,探向自己的丹田。

薄山嶽條件反射地掙了掙,不解道:“辛老兄這是作甚……你!!!”

他掙紮的動作宛如被石化般強行停止,手掌隔著道袍按在薄辛丹田上,薄山嶽的臉上滿是驚詫和震撼。

“你——你的金丹……”薄山嶽說話聲音都在抖,難以置信地一點一點抬頭,看向麵容肅穆又隱含得意之色的薄辛。

薄山嶽混沌的腦海仿佛閃過一道驚雷,被他壓在記憶底層不敢多想的燭火和密信又一次占據他全部心神。

血親換丹,逆天改命!

“山嶽兄多次在本家問責時替我周全,我感念山嶽兄的恩情,不敢瞞你。”薄辛鬆開手,指尖點點丹田,“我這顆金丹,可夠有說服力?”

太夠了!薄山嶽探入自己的小腹,金丹孱弱仿佛一碰就碎,對比薄辛丹田裡圓潤漂亮的金丹,他忍不住自慚形愧。

那是隻有薄府本家才許凝結的真正的金丹!

“辛老兄,辛老哥。”薄山嶽呼吸粗重地握住薄辛手臂,“你如何能——難不成辛老哥結丹時騙過了本家人,不是以血親秘法結丹?”

“怎麼可能。”薄辛嗤笑道,“本家對待分家何等嚴苛,人儘皆知!我若是犯了本家的忌諱,焉有活路?”

薄山嶽心神巨顫:的確,本家的苛刻和多疑怎會許薄辛隱瞞多年?

“上次和山嶽兄見麵的時候,我腹中金丹還不是這一顆。”薄辛神秘道,“山嶽兄好奇否,這幾天我有何奇遇?”

薄山嶽險些脫口而出:我知道!我也遇見了機緣!

他克製住了自己,竭力露出好奇又激動的神色:“是什麼?請老哥說與我聽聽!”

薄辛卻遲疑了,他看一眼薄山嶽又看一眼周圍,很是不安。

薄山嶽聯想到換丹的對象,恍然大悟:薄辛聽信了密信之言,秘密謀殺了一位本家金丹真人,奪走了對方的金丹!他此刻猶豫是怕薄山嶽不肯上船,反而把他出賣給本家!

至於薄辛謀害本家人後,本家祠堂中的命牌為何沒能發出預警,薄山嶽並不好奇——他自己便有一門秘法,專門針對命牌造假。

“辛老兄。”薄山嶽發毒誓,信誓旦旦道:“我薄山嶽對天發誓,如若將今日之事泄露半個字給本家人,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薄辛咬一咬牙:“我信山嶽兄,事情是這樣,我那天回屋突然發現桌子上被人放了一封密信……”

“我無法忍受道途被斷的恨意,終於下定決心綁架了一位金丹真人——我的人脈沒有山嶽兄,用了些不光彩的鬼祟手段——找上神醫。”薄辛把聲音壓得不能再低,“誰曾想神醫竟是熟人——薄幼魚大夫。”

“竟然是他?”薄山嶽忍不住道,“他不是專精婦產科嗎?”

“這你就不懂了。”薄辛教育道,“剖丹正如剖腹取子,薄幼魚大夫恰恰專業對口!”

薄山嶽悟了,悟得不能再悟。

“薄幼魚大夫也是旁支人,他醫術精湛,多年來對本家的不滿越積越深,於是……”薄辛留了白,給薄山嶽一個懂的人都懂的眼神。

薄山嶽:懂!我懂!我全明白了!

薄幼魚婦產科聖手的名聲,薄山嶽久仰大名,他們山寨裡不少孩子由薄幼魚接生再送入山寨統一培養。

“薄幼魚大夫的醫術可以信任。”薄山嶽自言自語,“我們同為旁支,有幾分香火情,他獨木難支,自然渴求越多越好的助力。”

如果說之前薄山嶽對換丹一事隻有三分在意,現在他滿心滿眼都是薄辛腹中圓滾滾金燦燦的金丹,羨慕得眼角通紅。

大家同為旁支,你可以,他憑什麼不可以?

換丹一事天方夜譚,薄山嶽怕死,不肯輕易將自己送上手術台,可薄辛活下來了!

“他能挺過的手術,我難道不能嗎?”薄山嶽捫心自問,“修仙之人必置生死於度外,破而後立,置死地而後生!若是冒險的膽量都無,我還成什麼仙,不如回家種地!”

薄山嶽深吸一口氣,緩緩定下決心,如磐石般堅不可移的決心。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網Ψ提Ψ供Ψ線Ψ上Ψ閱Ψ讀Ψ

“辛老哥。”他長長作揖,“受我一禮,感恩老哥以身示範,為我破除迷障。”

“山嶽兄客氣了。”薄辛連忙扶起他,“我等分家本就勢弱,自該團結一心互幫互助。”

“薄幼魚大夫的醫術由我親身驗證,山嶽兄大可安心。至於換丹的對象,山嶽兄恐怕隻能自食其力,或請信任親近之人幫助,萬要小心,莫被本家發覺。”他叮囑道。

薄山嶽更加感動,他自袖中掏出一隻鼓鼓的乾坤袋塞入薄辛手裡:“一點心意,萬莫推辭!待我逆天改命,再與辛老哥敘舊。”

薄辛,或者說令梨,自然而然收下乾坤袋裡的賄賂,從容道:“那便等山嶽兄的好消息了。”

薄山嶽告辭離去,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沒被毒死讓他信心大增。

他絲毫沒有意識到,他才是第一個登上醫修令梨手術台的小白鼠。

“綁架一位本家金丹真人,我一人可不行,還要尋些舊友求他們出手。”薄山嶽回屋後反複推敲計劃。

他趁夜色偷偷去了一趟薄幼魚大夫的問診室,正巧碰見薄辛來複診,薄辛和薄幼年一人坐桌前一人坐桌後,醫患交流十分和諧,術後療養簡單輕鬆。

薄山嶽在邊上旁敲側擊詢問換丹手術的事情,隻見神醫薄幼魚神情淡漠,言談間毫無畏懼人命泯滅於他之手的惶恐,果真是絕世神醫。

他不知道,薄幼魚之所以十分平靜,並不是因為他醫術高超,而是易容成薄幼魚的薄念慈壓根不在乎人命。

薄山嶽被錯誤的判斷蒙蔽了雙眼,幾天後,他帶著一位昏迷的本家金丹真人敲響了薄幼魚的診所暗門。

門後,擦著劍的令梨挑了挑眉,吃下一枚易容丹。

“快進來,我早早準備著呢。”一手持劍藏在身後,一手拉開房門的神醫微笑道。

燭火籠罩她的影子映在雪白的牆麵上,屋內照不到光的地方仿佛一張血盆大嘴,將門外站著的薄山嶽吞入腹中。

第116章 修仙第一百一十六天

◎學醫救不了修仙人◎

薄山嶽平躺在手術台上。

薄幼魚專精婦產科, 他的病人一般是孕婦,故大夫非常有人道主義關懷精神,手術床整潔柔軟又舒適, 散發安神的熏香味。

他嗅著安神的香味,心裡卻很不安神。

原因無他, 他盯著神醫手中的長劍, 內心的質疑幾乎衝破大腦。

“大夫。”薄山嶽猶豫道, “您真的要拿……來給我開刀嗎?”

他咽下“殺人的劍”四個字, 怕薄幼魚經不起刺激。

這位專精婦產科的神醫不知為何讓他感覺不到慈祥, 隻感覺恐怖。

仿佛對方不是懸壺濟世的大夫,是殺人如麻的劍修。

薄山嶽不是歧視劍修——好吧,他就是歧視劍修, 修真界公認的戰鬥兵種,一言不合拔劍就上不死不休,熱愛搞事熱愛見血, 與“和平”二字打娘胎起便沒了緣份。

讓劍修替他開膛破肚做手術, 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