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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範圍裡。

“好上頭。”令梨揉了揉太陽%e7%a9%b4,她亢奮地想打完十套廣播體操再做兩個時辰的平板支撐,任何活物靠近她都隻有被捅穿一個結局。

雖然令梨很上頭,但縱觀全局,她是最冷靜的那個。

薄家人內鬥,關她令家人什麼事,又不是嫁到他們家裡去了。

令梨如今的情況很像跟著家世複雜的朋友回家玩的小冤種,沒受到熱情的招待,反而卷入了家族繼承人之爭,被迫挨了不該挨的打。

薄十五的屍體被白霧掩蓋,令梨捏了捏掌心,她的花不在手裡。

陣法的觸發和傳送隻在一瞬之間,薄七想牽過她的手,卻隻抓住了那束白花。

兩人被白霧隔開,令梨陷入情緒的挑動中掙紮的時候還在想,得虧少年薄念慈和她分開了,不然他們兩個打起來樂子就大了。

令梨往死裡打他,薄七給令梨的致命傷被契約返還給他,打不了幾下,薄七就沒命了!

他一死,幻境煙消雲散,令梨沉默地看著渾身是傷的魔尊,念上一句阿彌陀佛。

“我還不到大徹大悟棄劍修佛的階段呢。”令梨手腕一翻,刀鞘狠狠砸向霧中襲來的身影,聽見一聲慘叫。

令梨和薄七前兩個進入陣法,之後又進來了好一些人,他們拿著密信逆走九步時有多期待,踏入陣法後的眼神就有多瘋狂。

誰能想到寨主竟然連表麵功夫都不做,以殘忍血腥的相殺拉開了邀約的帷幕。

信中除了地址什麼也沒有,薄二十六離家前惦記的蘿卜乾,此生再也吃不到了。

傳聞傳多了便成了真,下層區的少年少年們總在年齡到了的時候死去,“我們都會有這一天的”,人們口口相傳。

令梨殺人時並無慈悲。

她是來自時代之後的人,眼前的人們再如何真實,都改變不了真實曆史上的命運。

‘他們自相殘殺,最後的勝利者,是他。’

令梨側耳聽了聽,打鬥聲和慘叫聲漸漸停歇,白霧中死一般寂靜。

輕快的腳步聲朝向她的方向,一步步走來。

隔著濃濃的霧氣,令梨卻能想象出少年紅眸中滿意的愉快。

他甩著匕首上的血,越過地上倒著的屍體,走向最後一個活著的人。

令梨丟掉手中白霧化作的匕首,擦了擦手。

“不是這裡。”她輕輕地說,“和同胞自相殘殺或許是很多人解不開的心結,如果換作彆的人,我會認為喚憶構造的幻境重點是此時此刻。”

“但你,薄念慈,不會因此動容。”

微風掀亂白霧,令梨坦然地站立著,不帶絲毫防備。

一束血淋淋的白花遞到她麵前,花瓣滋潤舒展,血色沁入花蕊,染出彆樣的赤紅。

“送給你。”花束後,生著一雙漂亮紅眸的少年輕笑道,“它現在足夠好看了。”

第107章 修仙第一百零七天

◎你怎麼偷人名字◎

他可真會挑送花的時機, 令梨撥弄寥寥無幾的純白花瓣,心想。

彌天大霧,遍地屍體, 嗅覺習慣了濃鬱的血腥味,竟能在花束中聞到一絲清香。

薄七是有些藝術天賦在身上的, 他遞來殘忍的花朵, 卻寓意了美麗。

見令梨不假思索地收下染血的花束, 少年心情更好了一分, 連帶著看周圍的霧也沒那麼討厭了。

“霧裡隻剩下我和你。”薄七一手背在身後, 一手點了點太陽%e7%a9%b4,用和令梨講笑話的語氣說,“有個聲音在我腦子裡鬨, 教唆我殺了你。”

陣法挑動情緒的本事,令梨領教過了。

金丹後期的她尚且把持不住,築基期的薄七根本沒有擺脫的可能——他抵抗的欲望意外地低, 幾乎沒有猶豫地接受了與同姓同胞自相殘殺的現狀。

令梨猜, 薄七也許壓根沒聽寨主巧言令色畫下的大餅, 他找不到她,手裡握著雪白的花, 紅眸蕩漾鮮血的色澤。

彆人是殺紅了眼, 薄七眼睛本來就是紅的,他遊走在霧中猶如夢魘深處的殺人鬼, 直到最後一絲生機掐滅在他掌心, 他方能得到安寧。

“你腦子裡的聲音教唆你殺了我, 你乾嘛不聽他的?”令梨輕聲問。

那聲音一開始還是寨主的聲線, 往後會變得越來越像人們自己的聲音。

一個與你一模一樣的聲音不斷在腦子裡說話, 仿若你的靈魂分裂成兩半, 世界上另一個你、與你最親密的存在喋喋不休地教唆著。

腦海裡的聲音與喉腔中的聲音逐漸重疊,記憶裡細碎的惡意被無限放大,你本隻想將屠刀朝向敵人,晃神間卻早已捅穿愛人的身軀。

令梨殺死薄十五的前三分鐘,薄十五的刀才從薄二十六心臟中抽出。

她不了解薄十五和薄二十六的關係,但喚憶構造的幻境全部來自薄念慈的認知,他的潛意識記得這對關係親密的少年少年,也記得他們如何在陣法中殺害彼此。

殺意是令梨親密的朋友,它們遊弋在她的皮膚上,激起冰涼的冷意。

薄七遞來花束的那一瞬間,空氣中的殺意仿佛油鍋裡潑了一盆冷水般濺起,刺得令梨皮膚微微發疼。

他一手遞來花束,另一隻手背在身後。

白霧擋住了神識的探查,但令梨能猜到他藏著什麼。

一柄滴血的小刀,一隻鮮血粘稠的手。

令梨好似毫無察覺,坦然地收下了花。

她無疑做出了正確的選擇,躁動的殺意隱有平息,但少年的手仍背在身後。

他主動地說:“我腦子裡有個聲音,一直教唆我殺死你。”

“那你為什麼不聽他的?”令梨回答道。

薄七沒有說話,他調整了花束中幾枝花的弧度,退後兩步仔細看了看捧花的令梨。

“因為我想看看你拿著花的樣子。”薄七輕鬆地說,“我很費了一番功夫把它染得好看,如果你不收下,未免太可惜了。”

“你已經看完了。”令梨意有所指地瞥了他身後,“要動手嗎?”

薄十五和薄二十六青梅竹馬,尚且在陣法的引誘下痛下殺手。薄七和令梨滿打滿算認識不足一天,兩人反水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薄念慈和她本就不屬於同一陣營,不是嗎?

“我過來前有做打算。”薄七依然看著令梨和她手中的花,“如果你不收下我的花,我就殺了你。”

“如果你收下我的花,我卻看膩了你拿著花的樣子,我也殺了你。”

“如果以上兩者都不是。”薄七背在身後的手移到身前,鋒利的染血的小刀自他指縫間翻飛,劃過亮眼的弧度。

刀鋒割破他的手,幾滴血珠染紅了花束間好似被遺落的白色,純粹的赤紅再無瑕疵。

“如果以上兩者都不是,我就認輸,連花帶刀一起送給你。”

少年攥著小刀,刀柄朝向令梨刀尖朝向自己遞過來,笑容分外開懷。

令梨小幅度地撇了撇嘴,她握住刀柄,劍氣從她指尖開始,一寸寸剿滅白霧化做的小刀,於薄七手掌上的傷口邊流連。

薄七短促地嘶了一聲,他的掌心一陣刺痛。劍氣可不是輕易能承受的溫柔氣息,他有理由相信令梨悄悄報複他。

明明他隻是嘴上說說,實際行動半點沒做來著。

罪魁禍首難道不是暗處教唆的寨主嗎?怎麼氣全撒他身上了,不公平。→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少年薄念慈不太會掩飾自己的心思,令梨一看他顏色漸深的暗紅眼眸,就知道他腦子裡準是又多出了些血腥得不得了的東西。

管他的,令梨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她難道會對寨主發善心嗎?想也不可能。

“我們在陣法裡呆得夠久了。”令梨不急不慢地提醒道,“寨主怕是在外頭等急了。”

“他怎麼不進來?”薄七握住一團白霧,霧氣在他手中掙紮扭曲,“雖然花隻有一束,但我有彆的禮物想送給他呢。”

薄辛進來作甚,被他優秀的“繼承人”一刀捅死嗎?

他站在山峰上偷窺的時候,可連令梨的身影都沒能捕捉到。

真正能以實力服人的存在,何必玩挑撥教唆彆人自相殘殺的戲碼?

令梨所料不錯,薄辛正臉色平靜威嚴地站在陣法入口等待。

他莫約中年,生了張薄家人都有的好臉,叫人見之親切信任。

與薄念慈長開後涼薄譏諷的美人麵不同,薄辛的長相更正派嚴肅,讓人本能覺得他是位嚴謹但慈愛的長輩。

薄辛望著看不出痕跡的陣法,等待唯一的“繼承人”浴血走出。

同樣的事他乾了太多回:挑選年齡合適或修為合適的下層區族人,夜訪贈予密信引誘他們入陣,陣法與洗腦齊頭並進,擇出他們中實力與手段皆具的那一個。

薄辛隻要最好的,他知道名單上的孩子們修為如何,薄七最突出,其次是薄二十六,很有天賦的女孩子。

“我特意安排了薄十五和薄二十六一起。”薄辛很滿意他的安排,“築基中期的薄十五在修為上顯得劣勢,但隻要他利用薄二十六對她的感情先下手為強,不是沒有可能贏。”

不過,薄十五最多也隻到這一步了,他是名單中年齡最大修為最低的一個,早晚會死。

“隻要薄七放下他慈悲的心腸,毫無懸念!”薄辛揮手道,“我已經取好了給他的名字,希望他不要辜負我一番苦心。”

薄辛從清晨等到了中午,他眼前的空氣突然一陣扭動,血色占據了薄辛的視野。

一身紅衣的少年踏出虛空,他溫柔地撫摸懷中的花束,指尖的力道極儘愛憐。

他還帶著那束花?短暫的念頭自薄辛腦海閃過,他的目光不甚在意地掠過花束,又瞬間挪了回來。

雪白的花瓣再看不出原本的模樣,它們豔麗的、張牙舞爪的向著天空綻放,比火更深的顏色,前所未見。

薄辛的眼睛先看到猩紅的花苞,他的鼻子後知後覺嗅到令人作嘔的鐵鏽味。

中年男人喉結吞咽,他自詡犯過不少殺孽,看過不知多少狼狽走出陣法的年輕人,卻從未像此刻般難受不適。

好似站在他麵前的不是人,是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不過是用血染了一束花而已……”薄辛說服自己,“他可是薄七,養了兔子又不吃的心腸柔軟的薄七。”

薄辛成功說服了自己,隻在某個瞬間,他惻隱的念頭閃過:若是薄七將花束遞過來,自己接花的手會發抖嗎?

好在紅眸少年完全沒有這個意思,他小心地攏著花束抱在懷裡,看向薄辛的眼睛中含著純粹的好奇。

是他劇本裡該有的反應!薄辛信心大振,露出慈愛的笑容:“孩子,你通過了寨子的考驗,一定很辛苦吧。”

“還行。”薄七說,“玩得挺開心。”

薄辛哽了一下,繼續說:“也許你會疑惑為什麼要殺死自己的同胞。我明白,你一定是抱著莫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