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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的招待必會讓她賓至如歸。”

“姑娘一路助少主良多,如今又遭他拖累落入敵手。我實話對尊者說,若姑娘隻有淩雲劍宗弟子一個身份,我定不為難。可那侄兒親口承認,姑娘是他心上人。”

伽野的族叔盯著伽野:“侄兒,我所說之話,可有半句作假?”

伽野默然與他對視,突然笑道:“不假,是我說的,我自然敢認。”

“我確實有言,今日事畢便回族稟告父皇,要他撕毀龍鱗結親的許諾,還我無拘無束之身。”

“我也確實心慕阿梨,想回歸自由身後重新與她結伴相遊。不是用討她喜歡的幼貓的模樣,是用我本來的樣子。”

“先前說阿梨喜歡我,我心知肚明是對貓貓的喜歡,至於‘伽野’其人,在她心中並不特殊。”

“我亦深思,我所心慕的是因為偏愛貓貓而溺愛我的阿梨嗎?如若以真實的模樣與她相識相交,這份欽慕又會有何變化?”

“我還沒得到答案,若是沒有族叔今日這一遭,我不會說得這麼早。”

伽野看向令梨,閃耀著太陽光澤的金眸真摯且坦然。

他不是不知道族叔引出話題的惡意。

十裡桃源之主在外風評殘忍,對令梨之外的人毫無好感,言語間又頗有妹妹被人帶壞、在外受了欺負的遷怒。

族叔故意這樣講,是想勾起令桃的怒氣——說不定呢,十裡桃源主人出了名的誰的麵子都不給,為了養在膝下的小妹,殺死妖皇獨子的事不是做不出來。

說不定族叔心裡還想令梨再多告狀幾句。他要殺令梨的時候可是口口聲聲說著送她和伽野在陰間做一對苦命鴛鴦,一言一行都暗示令梨:你會死都是伽野的錯,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幫他。

伽野說完後,空氣靜默了好一陣。

他說得真心,沒有一門心思示愛,更沒有找令梨要個回答,甚至稱不上表白,隻剖白了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故而宿回雲不能開口,令桃上下打量妖皇家膽大包天的小崽子,沒有說話。

能打破沉默的人隻有令梨。

伽野剛開口時她還在沉迷吃餅,少年第一句話說完後令梨怔怔地停了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明眸晶亮的女孩子眼中含著驚訝,沾了些餅乾酥的嘴角讓她看起來特彆像一隻偷吃的花栗鼠。

伽野一看就笑了:“我不是故意為難阿梨,這些話你聽著就是,該努力的部分都由我來。”

“族叔的事我肯定要回族告知父皇,正好想辦法讓他撤下龍鱗結親的許諾。”他認真道,“無論如何,我不會遵守他人為我選定的婚約,我隻想和我心慕的人相伴同路。”

“但龍鱗對我還挺重要的。”伽野頭疼地說,“隻能想想彆的法子能不能尋到了。”

“是、是這樣啊。”令梨清了清嗓子,“包辦婚姻確實不好,妖皇陛下一定能體諒少主。”

“強娶強嫁是不會得到幸福的,能改變這等封建陋習真是太好了。”

“至於少主口中對你很重要的龍鱗。”令梨小心斟酌措辭,謹慎地問,“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可能大概,我知道它的下落?”

伽野:“什麼?”

“意思是,”令梨從袖中掏出龍鱗劍,遞到伽野眼皮底下,“它好像在我手上。”

第72章 修仙第七十二天

◎反骨姻親◎

此時歸還龍鱗, 令梨深覺合情合理。

龍鱗對她毫無作用,又是妖族至寶,她一直打算物歸原主, 奈何找不到合適的時機。

如果龍鱗隻是一個單純的寶物,令梨遇見伽野第一天就可以送給他。

然而不是, 小小的寶物有大大的深意, 少主的終身大事依托其上, 令梨不可以不慎重!

作為一位精通嫁衣刺繡的手藝人, 令梨見證過無數對新人的誕生, 她對臨時上陣的紅娘兼職信心十足,摩拳擦掌要搞出一番大事業。

伽野是她第一也是唯一的委托人,自星天城衣料鋪子初遇起, 令梨便將為少主尋個好人家托付終身的大事牢記心間,每日積極瀏覽各大相親論壇,時刻不忘初心。

“可歎少主時運不佳!”令梨扼腕歎息, 她從未想過給貓貓尋婆家最大的阻礙竟然是貓貓的娘家人!

伽野的族叔壞事做儘!把令梨安排得明明白白的相親行程破壞殆儘, 她隻得全力應對風雲會賽事, 暫緩替貓相親一事。

這一緩便緩到了今天。

“少主言談間對包辦婚姻頗為抗拒,是我思慮不周。”令梨內心反省道, 她一心想著為伽野找個門當戶對的好人家, 卻忘了伽野和她一樣是個反抗命運的人。

少主一身反骨,怎願走他人安排好的路?

都是妖皇死要麵子坑害親子的錯, 令梨和伽野同仇敵愾, 一聽他說回族後定要讓父皇收回許諾, 立刻將龍鱗劍拿了出來。

“我得到此物也沒多久, 都是機緣巧合, 並非惡意扣留在手不歸還, 不信可以去問我師兄。”

令梨雙手捧著龍鱗劍,遞到伽野麵前。

她抬起頭,冷不丁對上一雙神情極為複雜的金眸。

震驚,難以置信,不知所措,茫然,驚歎,天降餡餅的不真實和一絲難以遏製的後悔。

前麵的令梨能理解,但後悔是為了什麼?

“龍、龍鱗!!!”一聲驚天慘叫打破了平靜。

受製於大乘期威壓、動彈不得的伽野的族叔像瘋了一樣掙紮,什麼風度禮節甚至作為妖的尊嚴統統不顧,難看的咆哮模樣仿佛看見自己瞧不上眼的外甥拜入上品仙宗後強勢回家打臉的無能狂怒極品親戚,連令桃都被他驚了一驚。

“不可能!不可能!”乾瘦男子瘋狂地叫喊,“我族尋找了千百年的龍鱗!誰也無緣得之的龍鱗!伽野——小崽子!畜生!狗東西!為什麼一切都是你的!”

“龍血是你的,龍鱗是你的!憑什麼!憑什麼!你什麼都沒做啊!”

男子眼珠中凸起的紅血絲分外駭人:“為什麼好運的總是你,為什麼心想事成的還是你?我辛辛苦苦謀算了這麼多年,全族上下苦苦尋覓了這麼多年,誰都一無所獲,連皇兄都幾乎不抱希望,為什麼會有人把龍鱗直接捧到你麵前!”

“我不接受!我不接受!”他強行扭過頭瞪向令梨,用吃人的眼神看著她,“你為什麼要幫他?為什麼要把龍鱗給他!小崽子給你下了什麼[***],我也可以,我是化神尊者,我能給你多得多的東西,我比他更配得上這一切!”

“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嗎?”令梨被他歇斯底裡的怒吼嚇了一跳,納悶地摸不著頭腦。

“雖然你質問的聲音很大很有理。”令梨真誠地說,“但是這位道君,我和你很熟嗎?”

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呢,一直用“幕後黑手”和“伽野的族叔”兩個代稱來回稱呼。

“不是很懂你的自信從何而來。”令梨搖搖頭,“龍血屬於少主,龍鱗屬於少主,當然是因為此寶與他有緣。”

“他與我相遇,便是與我有緣。”

令梨拉過伽野的手,把龍鱗劍放進他掌心,怕他拿不穩,又體貼地替他握成拳,滿意地拍了拍少年的手臂。╩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好了,這回是正正經經的物歸原主。”她自己點點頭,“收好了,是給你的。”

伽野的族叔說話太難聽,令梨擔心傷到了貓貓敏[gǎn]脆弱的心靈,加重語氣道:“少主不要聽他瞎說,你一路吃穿用度都是我買的單,上哪兒去找迷魂湯灌我?他已經是個嫉妒得麵容扭曲心魔叢生的廢物了,貓貓學好不學壞,你離他遠一點。”

令梨養貓養了一路,養出了責任心,看著伽野的族叔揪心不已:說好的妖族少主呢,怎麼身邊淨是些極品親戚?

難道是她理解錯了,伽野拿的不是《妖族少主狠狠愛》劇本,而是《我本為妖皇獨子,極品親戚人麵獸心將我誣害,關注我給我打賞,待我複仇歸來封你為妖君大將》劇本?

好慘,聽聽極品親戚說得都是些什麼垃圾話,把自己的失敗統統歸結於他人的好運,在這裡怨天尤人四處發癲,都不反省自己一路做了多少“好事”。

令梨妥妥歸還了龍鱗,無事一身輕,她向後退了一步,準備撒歡似的奔向兄長大人。

她在伽野手臂上拍了一拍的手,突然被少年拉住了。

“怎麼了?”令梨停住腳步,“我手上隻有一片龍鱗,沒有第二片可以給你了。”

“不,已經夠了,夠了。”伽野上前一步,微微俯身讓令梨能平視他,“阿梨已經給了我太多,再繼續提要求,我都要罵自己一句無恥。”

“其實族叔說得沒有錯。”他輕輕摩挲令梨的腕骨,“為什麼好運的總是我,為什麼得到一切的總是我?這一路我心想事成,任誰看了都要嫉妒。”

“幸運來得太多太密,哪怕下一秒遭天譴我也不覺得稀奇。”伽野笑道,“那就讓我遭天譴吧,已經得到手的寶物,誰也彆想讓我放棄。”

“本來就是你的。”令梨不讚同地說,“將龍鱗劍給我的前輩說,拿著它能強娶妖族少主,整個妖族的財產都是陪嫁,要是我哪天想暴富想瘋了,就拿著它去找你。”

如今令梨已然暴富,她的乾坤袋裡裝著她憑本事贏來的賭金。

“簡而言之,無論我們有沒有網友麵基,或早或晚我都會把它還給你。”令梨一字一頓地說。

“這不是什麼幸運,是我必然的選擇,天道沒有資格譴責你,他人沒有資格嫉妒你。”

女孩子認認真真地反駁了伽野的話,明明最不會把族叔的難聽話聽進心裡的人就是她,一字一句替伽野懟回去的還是她。

“我這下是真的後悔了。”伽野自言自語。

“我可以收回前麵的話嗎?”他眼睛亮亮地看著令梨,“最前麵那句,回族找父皇取消婚約的話。”

“是我狹隘了。”伽野語調上揚地說,“包辦婚姻有什麼不好?包辦婚姻可太好了!我英明神武的父皇一諾千金,豈可輕易撕毀允諾?”

“阿梨給了聘禮。”他顛了顛手中的龍鱗劍,“我非嫁你不可了,等我半月——不,三天,三天就夠,我這就回族收拾嫁妝來找你。”

短短幾句話時間,伽野欣然替他自己定完了終生。令梨幾次張口欲言,愣是沒找到插話的機會。

“夠了!”令桃忍了又忍,忍無可忍,“妖皇家的小崽子,你當我死了嗎?”

當著他的麵拐帶他一手拉扯大的妹妹,不愧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妖皇家的種,和他爹一模一樣惹人生厭。

差點忘了旁邊還有兩個礙事的……伽野不情不願地收斂了飛揚的心情,尾指欲拒還迎地勾過令梨手心,一臉貓貓委屈地看著她。

令梨對黑貓沒什麼抵抗力,對人心硬如鐵,她倒不是完全不憐惜貓貓眼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