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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氣?

伽野回望她,神態無辜:“不喜歡嗎?”

擼貓擼上癮的令梨:無法反駁。

確實,從第一次見麵就饞人家耳朵和尾巴的人,是令梨沒錯。

“少主他遭人暗算。”令梨努力向師兄解釋,徒勞挽回岌岌可危的聲譽,“如今獸型與人型的轉變不受控製,昨晚之前一直是黑貓的模樣。”

“昨晚?”宿回雲捕捉到關鍵詞,聲音漸冷。

昨晚之前一直是黑貓的模樣,等於說昨天整晚都恢複了人形。

恢複人形,和師妹呆在同個屋子裡過了整夜。

“是。”想起晚上都乾了什麼,令梨愈發心虛。

畢竟伽野是真的什麼都沒做,全是她醉酒搞事,貓貓被動承受,直到忍無可忍也隻捆了令梨的手,堪稱良善。

“不是少主的錯。”令梨的優點是勇於承擔,她咬咬牙道,“師兄要怪就怪我,或者怪我昨天買來的半壺酒……凡人釀造的酒液後勁怎麼那麼大,是不是店家故意下毒要害我?”

“阿梨。”伽野戳戳她,誠懇道,“自己酒量差,不要怪到店家頭上,我看你喝米酒都會醉。”

“米酒才不會。”令梨反駁道,“我可是食堂冬日特供酒釀丸子的忠實客戶,一天乾三杯,身正影子正。”

“真的?我不信。”伽野搖頭,“除非我們等會兒去吃醉蟹。”

“吃就吃。”令梨摸出手機,“軒師兄前些日子給我推薦了一家新店,招牌菜正巧是醉蟹和醉蝦,我看看有沒有套餐優惠……”

令梨低頭劃拉手機,伽野自自然然地湊過去和她一起看,尾巴圈住女孩子的手腕。

毛茸茸的“發繩”總是時不時出現在身上,令梨習以為常地捏住尾巴尖撓撓:“這個套餐優惠力度好大,可惜分量太多,三個人分才正好。對了,師兄,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令梨抬起頭,對上師兄冷淡的黑眸。

她瞬間按滅手機,乖巧端正地重新坐好,認真道:“不,從今天起我會努力學習師兄辟穀的修真精神,爭做一個根骨乾淨輕信淨體的優秀修仙人。吃飯是什麼?我不知道。”

令梨嗬斥自己:太大意了!師兄辟穀是全宗門皆知的真理,你怎敢以口腹之欲引誘師兄破戒?還嫌自己不夠宗門罪人嗎?

她裝乖的態度不錯,可惜點心盒裡被令梨一個人吃掉一半的糕點不給她麵子,赤條條地擺出鐵證。

宿回雲在意的不是這個,令梨身份暴露後不再時時刻刻關注鬥篷和兜帽的遮掩性,她方才抬頭那一下,宿回雲瞥見了一抹殷紅。

飛斜於眼尾的一抹殷紅,像是哭過的痕跡。

令梨端端正正坐好等師兄訓話,訓話沒等來,等來一隻掀開兜帽的大手。

“咦?”她怔了下,麵容暴露在室內的陽光裡,“師兄?”

不都知道是她了嗎?這是要再確認一次?

“誰惹你哭了?”宿回雲看向伽野,空氣劍拔弩張,“是他?”

令梨:!!!

她慌裡慌張地摸了摸乾澀的眼角,回頭問伽野:“很明顯嗎?”

伽野笑了下,絲毫不理會針對他的淩冽殺意:“還好,沒有哭很久,我哄得很及時。”

“我不覺得把人雙手反剪五花大綁叫做‘哄人’。”

令梨拿起一塊糯米團子,迅速塞進伽野嘴裡,堵住他說話的口:“吃,接下來你不許說話。”

令梨不懂,為什麼伽野每一句說的都是事實,室內的空氣卻被他攪得火藥味越來越濃,師兄敵意已經鮮明到要把貓貓和她一起砍死了!

“師兄。”令梨雙手握住宿回雲的手,讓他看自己誠懇真摯的雙眼,“你不要聽他說話,聽我說。”

宿回雲被握住的手僵了下,慢慢放鬆,語調回暖:“好,你說。”

“事情要從我離宗出走——不,是離宗遊曆說起。”令梨儘可能交代清楚每個細節,“……如此這般,發生了這樣那樣的事情,伽野少主遭族叔暗害,重回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幼年期。”

“我身為淩雲劍宗弟子,秉承著日行一善的美好品德,不能棄貓於危險而不顧。於是我毅然決然帶著貓貓踏上逃亡之路,坐上免費的商船來到了金鱗城。”

“誰曾想幕後黑手消息如此靈通,竟先我們一步買通擬鳳道君!”

“擬鳳道君,人麵鵝心,與少主的族叔狼狽為奸。不僅意圖迎娶師兄,與我宗聯姻走上人生巔峰,還謀害貓貓,不惜利用風雲會無知的參賽選手!”

令梨越說越氣:“師兄!你可千萬不能讓擬鳳道君得逞!師兄清白之身,萬不可被惡徒玷汙!”

令梨:如若聯姻,被犧牲的好像不是宿師兄,是軒師兄?算了,不管這麼多,反正總有師兄失去清白。

被宿回雲派出去混淆視聽又被令梨賣出去嫁人的軒曉:我真他娘的謝謝你。

令梨的嫁娶觀十分顛倒黑白,宿回雲幾次欲言又止找不到糾正的機會,伽野從小聽慣了他被許配的話,幸災樂禍都來不及,恨不得拍案叫絕。

“師兄們在擬鳳道君的算計之中,我不便相認,隻好與少主相依為命,自力更生。”

令梨攥住伽野的尾巴,軟軟的絨毛掃在她指縫間:“雖說孤男寡女多有不便,但人和貓之間不需要忌諱。少主小小的一隻,每日趴在我肩頭很是乖巧。”

“是啊,我很乖的。”伽野嚼完了糯米團子,蹭過去讓令梨再喂他一口。

令梨喂貓喂多了,伽野腦袋一湊過來就知道他想要什麼,熟練地挑了顆青團塞進他嘴裡。

“人和貓之間或許不需要忌諱。”宿回雲冷眼旁觀,觀不下去,“他是沒有手還是沒有腳?如今恢複人形了,還要趴在師妹肩上走嗎?”

“難說。”伽野挑眉,“我身上藥效未解,全賴阿梨昨夜胡來才暫時恢複人形,指不定什麼又變回去了。”

對,還有昨晚的事。

小師妹避重就輕,一路各種細節都講得清清楚楚,唯獨對昨晚隻字不提。

麵對師兄“你還有什麼沒交代清楚的?不要我問,自己老實說”的目光拷問,令梨心中流淚。

不要這樣啊,給孩子留點隱私吧,她不要麵子的嗎?

令梨內心替自己打氣,她決定不說!打死不說!

師兄有什麼可怕的?大家都是金丹期劍修,令梨可是抱著一顆在決賽台上打敗師兄奪冠的心參加風雲會的!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隻看劍道修為,令梨一點兒不懼,從她握劍那天起,就沒畏懼過什麼。

她不怕宿回雲,單純是對長輩的心虛:師兄一路對她多有縱容,許令梨蹭吃蹭喝,消息秒回,申請秒過,她像個大逆不道的孽女,絲毫不體諒師兄的關心。

對不起了師兄,再讓她叛逆一次吧,社會性死亡也是死亡的一種,令梨不想任人宰割。

女孩子目光變幻,從心虛逐漸變得理直氣壯,她悄悄挺了挺%e8%83%b8膛,一副我要勇於反抗絕不屈服的逆子模樣。

本來就不是多麼乖巧的女孩子,這副模樣更不乖了。宿回雲眸光微動,趕在令梨開口前反問道:

“師妹不想說也無妨。我隻想知道,昨晚發生的,是他可以知道,而我不可以知道的事?”

令梨豎起的心牆,嘩啦一下塌沒了。

師兄這話問的,像令梨是個恐怖雙標人,對貓貓掏心掏肺,對自家師兄一問三不知,心快偏得掉出來了。

若她點頭稱是,豈不是坐實昨夜確實發生了令人難以啟齒的大事?

令梨自己的清白姑且不談,都是上過通緝令、被造謠把魔尊這樣那樣上下其手的逃犯了,她要這清白有何用?

但伽野不行!他的終身托付在令梨手上,在她為他擇好歸宿之前,貓貓的清白可不能丟!の思の兔の網の

昨夜的事隻會讓令梨社死,伽野在慘案裡是個完美受害人,令梨深吸一口氣,選擇了舍己為人。

她這輩子的良心都耗費在今天了,貓貓表演連翻十次肚皮不足與彌補令梨的損失,起碼要翻二十次!

“昨晚的故事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令梨字斟句酌,“簡單可以概括成假酒害人、大變活人、驚!人在神智不清的情況下竟做出這種事、人與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某劍修的要害竟是……”

令梨七七八八地說了個大概,伽野本來聽得笑眯眯的,直到他聽見令梨一點兒不忌諱地告訴宿回雲,脊椎是她的敏[gǎn]點。

“個中緣由,師兄想必猜到了。”令梨手繞到背後比劃一下,“平時碰到也不會有太大反應,我沒想到酒精的作用如此之強,日後真要當心。”

宿回雲聽得認真,眉眼裡帶了幾分自責:“既然如此,秘境你——”

他說的是天蠍老人剝肉抽骨的事情,令梨灑脫道:“那時疼得厲害,哪裡顧得到其他?往日之事不可追,師兄不必在意。”

往日之事又是什麼事?

這回輪到伽野被排除在聊天外了。

他也想知道阿梨和宿回雲之間發生過什麼他不能聽的故事,但,伽野咽下最後一口青團,舌尖回甘:一味逼問,是最趕人的做法。

宿回雲拿著師兄的角色,有些事他問就問了,阿梨縱使心中不願,說出口後也不會計較太多。

伽野拿的角色和他不一樣,他不乾這種讓阿梨為難的事情,貓貓多聽話啊,孤孤零零地陪聊還插不上嘴,事後不該多疼疼他嗎?

伽野一聲不吭,尾巴安靜地搭在令梨手心,任她揉揉搓搓。

“這一路的情況,師兄皆已知曉。”令梨道,“第二場賽事定不能如擬鳳道君所願!”

這是自然,宿回雲頷首。

他看伽野不順眼歸不順眼,妖族少主代表妖族最正統的一支,伽野出事足以動搖整個修真界的安寧,不是宿回雲看他不順眼就可以不幫的。

“個中厲害軒師兄定然也明白。”令梨想到被派出去注定無功而返的軒曉,“可要喚軒師兄回來?方才之事,我再對他解釋一遍就好。”

說給一個人聽和說給很多人聽區彆不大,令梨已經有了社死的抗體,她無所畏懼!

“不可。”宿回雲想也沒想地駁回。

令梨疑惑:“為何?軒師兄會出賣我們嗎?”

當然不會,伽野嗤笑,阿梨的好師兄隻是不想再多一個人知道他師妹的私事。

若非伽野是撇不開的當事人,宿回雲怕是早拉著阿梨離開,隻留他們兩個人才滿意。

真可惜,伽野散漫地想,現實是誰誰都不願意的三人行。

“出賣不會。”宿回雲答得很快,“軒曉的本事你知道,喚他來也無用,徒勞浪費口舌。”

令梨:啊這。

這樣說不好吧?她心虛地瞥了眼手機,聊天頁麵上是軒曉被自動回複敷衍的一生。

雖然軒師兄確實次次陪跑、陪跑了三屆風雲會眼見即將陪跑第四屆,他好歹也是內門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