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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了阮芷說的品鮮閣,是阮芷的陪嫁酒樓。

拍了門,沒人應,顧清辭索性綁好了馬,爬上了二樓。

二樓留了兩個人,拿著菜刀和木棍防身,看到顧清辭爬上來便要打。

“是我,你們主君!”顧清辭喊了一聲,那兩人將信將疑的看向顧清辭。

顧清辭扯掉了頭上的鬥笠露出臉,看這一老一小的,不像看店的。

“主君,真是主君!”那人看到顧清辭有些激動。

“怎麼回事?怎麼隻有你們兩個?”顧清辭問。

“主君,下雨後,到處積水,衙門那邊說要疏通水道,叫走了好多人,老爺也被叫走了。徭役往年都可以用銀子代的,這次說不行了。我是超過年齡沒有徭役了,小孫子還沒到服役的年齡。”那人說。

顧清辭皺眉,難怪叫去的人也沒上來,感情是也被叫去挖渠道了。

早乾嘛去了!

這郭同宜可真會想辦法扣錢。

下這麼大的雨拉人去服徭役,疏通水道,不是為了銀子,顧清辭都不信。

“你們繼續看店,彆給人開門。我再去找人。”顧清辭說。

臨走時,顧清辭左右看了下,拿了點吃食和一個水袋放在油布裡綁在身上。

萬一餓了,有乾淨吃的。

現在外麵的水都不乾淨了,吃的沾到也不乾淨了。

顧清辭從樓上爬下去騎馬找人。

沒找到阮茂林,倒是先看到了一隊穿著輕甲的士兵,正在挨家挨戶叫人。

顧清辭認出其中一人正是孫彭墩,孫教頭。

顧清辭過去打招呼。

“趙將軍差人去看了河堤,的確有崩漏之像。趙將軍帶人去修堤壩了,衙門拉了一些人挖河道排水。以防萬一,叫百姓們先帶東西撤離。我是來幫忙的。”孫彭墩跟顧清辭說。

“此時修還來得及?”顧清辭皺眉,有種不好的預感。

“應該是能修就修,不能修,就撤離。”孫彭墩說。

“多謝孫教頭告知。”顧清辭說,不跟孫彭墩多說了,趕緊去找人。

阮芷不讓顧清辭往縣衙以西走,說那裡會被淹。

那邊地勢的確低一些。

顧清辭去時,縣衙的牆已經被淹了一部分。

地麵又是石板路,地勢又矮,排水都不好排。

雨小一點看不出來,雨一大就明顯了。

顧清辭老遠隔著雨幕看到了一隊人在挖渠道,正在縣衙西邊積水的地方挖渠,將積水引到彆處,不往縣衙這邊衝。

顧清辭騎馬過去。

“嶽父大人可在?”顧清辭到了那些人周圍喊了聲。

大約十多人,身上穿著厚重的蓑衣戴著鬥笠,認不出誰是誰。

顧清辭這麼一喊,都抬起頭來了。

顧清辭從臉上認出了阮茂林。

萬幸人在這裡,若是去修堤壩,情況就更糟糕了。

“喂,下馬檢查符牌。”一旁監工的差役喊了一聲顧清辭。

顧清辭從馬上下來拿出自己的身份符牌給差役看。

“怎麼,我還用服徭役?”顧清辭看著幾人冷淡道。

爵位加上武秀才,給了顧清辭特權,不用服徭役。

“原來是顧秀才,小的該死,有眼不識泰山。”差役看了符牌,忙把東西給了顧清辭。

“我找嶽父大人有點事,容我跟他說幾句話。”顧清辭跟那差役說。

差役是監工的,但是顧清辭的身份他也不好說什麼。

顧清辭到了人群中,將阮茂林先拉出來。

“阿辭,你怎麼來了?”阮茂林看到顧清辭吃了一驚。

“嶽父,你先上馬,在那邊亭子休息下。”顧清辭跟阮茂林說。

周圍有差役,阮茂林不好說什麼,被顧清辭扶上了馬,到了位置相對高一點的亭子下馬和顧清辭到亭子下說話。

“嶽父,嶽母和夫人都很擔心你。所以我下來接你。這邊是什麼情況?郭同宜要的銀子很多嗎?”顧清辭壓低了聲音問。

“這次拉的人都是商戶。他端著架子說要公事公辦,不能用銀子代替徭役,到現在還沒說要多少,恐怕是不會少。”阮茂林搖了搖頭。

“太貪心了!嶽父,不管他要多要少,嶽父先去靈瀾寺吧。嶽母和夫人都著急的很,看嶽父沒回來,也不知道情況。嶽父去了她們就心安了。”顧清辭說。

“我怎麼回去?一個也不放的,又不能違逆。”阮茂林說。

“嶽父暫且在這裡歇息歇息,我去找郭大人去說下。對了,這些吃的你拿著吃。”顧清辭縮著把懷裡綁著的包袱給了阮茂林。

阮茂林拿到還有點溫度的吃食,看著顧清辭冒雨趟著渾濁的水往縣衙走,一時神色複雜。

縣衙裡,郭同宜看起來心思沉重。

“趙將軍這次這麼積極,那堤壩不會真的被衝垮吧?”郭同宜說。

“那堤壩一向如此,多少年了,都沒被衝垮過。大人不用擔心。再說有趙將軍去修了,肯定沒事的。”一旁的師爺說。

“希望吧。我這心裡總是有些不安。不若將那些挖渠的商戶叫回來,交了銀子的便走人吧。”郭同宜說。

“大人,要沉得住氣,等他們在雨水裡再泡一泡,到時大人隻要讓他們進來,提一下,那銀子肯定不會少的。這次貴德府空缺,也定然會是大人的。”師爺在一旁說。

“但願。就怕這些人迂腐不開竅。”郭同宜皺眉說。

師爺還想說什麼,外麵響起了差役的通報。

“是顧清辭,她怎麼來了?難道來送銀子的?”師爺聽到通報疑惑。

“叫她進來吧。”郭同宜擺了擺手。

顧清辭進來給郭同宜行了個平禮。

“郭大人,借一步說話。”顧清辭跟郭同宜說,看了眼一邊的師爺。

師爺很知趣的退下。

“哎,大人也知道我家底薄,都靠著妻家。我知道大人讓嶽父挖渠就趕緊來了。大人看這樣行不,讓我代替嶽父服徭役,讓嶽父回去。這樣嶽父肯定會感動,到時候給我一大筆銀子,屆時我分大人一半。”顧清辭壓低聲音跟郭同宜說。

郭同宜沒想到顧清辭會這麼說。

想一想,雖然離譜,卻也合理。

“顧秀才如此孝心,郭某便成全了。”郭同宜同意了。

顧清辭這樣的分量,比壓著阮茂林值錢。

現在顧清辭肯定在阮家很寶貝。

郭同宜給了準話,又派了個差役跟著顧清辭出去。

顧清辭換下了阮茂林,讓阮茂林騎自己那匹馬回去。

“路上泥水多,嶽父注意安全。”顧清辭送阮茂林上馬說。

“阿辭,這怎麼使得……”阮茂林到了馬上還有些不敢置信。

“嶽父莫要擔心,我是秀才,他不敢將我如何,嶽父早些去讓嶽母和夫人安心,告訴她們我很快回去。對了,千萬不要花銀子。”顧清辭叮囑阮茂林,然後拍了下馬屁股。

阮茂林回頭看了眼顧清辭,知道她有秀才的身份保護,自己留下來也沒用,便打馬往靈瀾寺的方向去了。

下午,阮芷和秦若芳等的心焦時,聽到外麵的驚呼聲。

“怎麼了?”阮芷出去問蓮蕊。

“有人上塔樓,說,說河水決堤,縣城被淹了!”蓮蕊顫巍巍的說。

阮芷戴了鬥笠提著裙擺快步往寺廟的塔樓去,冰冷的雨很快打濕了她的衣擺,她也渾然不覺。

站在高處,阮芷能看到遠處河水暴漲,滾滾而來,一些還能看到的房子,很快被淹沒。:-)思:-)兔:-)網:-)

阮芷的心臟一下子停跳了一拍。

第28章

“怎麼,怎麼會這樣!”有人驚呼。

因為有親人在縣城裡,不少人直接癱軟在了地上哭起來。

阮芷扶住了欄杆才讓自己站穩了。

她知道有暴雨,有洪水,就不該在這個時候還算計什麼。

親眼看到,遠比她記憶裡聽人說的震撼的多。

人力無法撼動的程度。

“阿芷,你看,你看呐!”阮芷感覺自己有些無法呼吸時,秦若芳的聲音傳來,阮芷朝下看去,視線裡,在往靈瀾寺的那條山道上,從水幕中穿過來不少人,騎馬的打頭陣,後麵不少推車的,步行相攜的。

人不少,連成串往山上來,源源不斷一般。

“這裡肯定有你父親還有阿辭!”秦若芳激動道,拉著阮芷下了塔樓去看。

這些人大部分都戴著鬥笠穿著厚重的蓑衣,認不出誰是誰,為了早點確認,她們穿好油衣戴著防雨的鬥笠去門口的方向接人。

“方丈,縣城裡漲水,附近駐防的趙將軍帶人挨家挨戶的通知大家撤離辟禍,山下高處已安頓了一些人,這些人還要勞煩方丈安頓,給他們一個暫時避雨的場所。”領頭的軍士跟寺廟裡的住持說道。

住持忙招呼著安排。

陸陸續續的有人進來,卸掉了蓑衣鬥笠,阮芷和秦若芳一個個辨認,心情也越發焦灼。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高大的男子脫下鬥笠後,露出正臉,正是阮茂林。

秦若芳一看到便忍不住哭起來。

“莫哭。”阮茂林忙走了過去扶住了秦若芳。

“父親,顧清辭呢?”阮芷顫著聲音問。

“她還在下麵。”在外麵人多,阮茂林不好說。

“先進去說話。”阮芷壓著情緒說,一行人往住的寮房去。

“事情就是這樣的,阿辭替我去服徭役了,她說她自有辦法,又有秀才身份,縣令不會為難她。她讓我轉告你們,她會很快回來的。”阮茂林一直在趕路,並不知道後方發生了什麼,到了房間裡跟阮芷和秦若芳講了下外麵的情況。

阮茂林說的情況是阮芷和秦若芳都不曾想到的。

“這孩子怎麼這般……現在可如何是好,看外麵,河堤已經裂開,洪水蔓延了!”秦若芳急的掉眼淚。

“河堤裂了?”阮茂林大吃一驚。

“我們剛剛在塔樓上看到的!縣城被淹了一大半了,附近幾個村莊都看不到房子了。這可怎麼辦,阿辭還在下麵,也不知道怎麼樣。”秦若芳說。

“父親,你們是在哪裡挖渠?縣衙東麵還是西麵?”阮芷此時反而冷靜了許多。

“在縣衙西麵,那一片積水最多,我走的時候已經沒過小腿了。早知,早知我便不要回來了!阿辭還小,這,這……”阮茂林說,他瞬間知道阮芷問的意思,比秦若芳冷靜一點,卻也維持不住表情了。

他總以為顧清辭有所圖,可在這種時候,顧清辭將他換回來,即使有所圖,又如何!

“父親,現在說什麼也沒用。我們之前準備的人和東西有部分在山下驛站,那邊應該不會被衝。不用再按照之前的計劃來搭棚,救助人了。先找幾條船,找人!”阮芷說,已經果斷放棄了給新成立的商會打名聲的計劃。

“對,對,找人!我這就去安排。”阮茂林連聲應道。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