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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地看向孫老祖,隻是那笑裡沒什麼溫度,“孫玄師,通陰司職責之一就是輔助警方查案,找出一切跳出現實邏輯的靈異證據。孫天澤身上的因果線每一條都沾著人命,必須配合調查。我們是遵律法按程序辦事,孫玄師在通陰司輪崗幾十年,其中的律法條文,你應當比我們清楚。”

“你、你!”孫老祖被殷立琿一通話氣得呼哧喘氣。

殷立琿頓了頓,眼中冷意更甚,“作為犯罪嫌疑人的親屬,你也需要接受調查。當然,這並不是說你就是幫凶,隻是你身份特殊,乃是一位玄師,按通陰司規定,玄師家屬犯法必須一並接受調查。孫天澤身上的罪證到底是誰幫著施術遮掩的,這一點通陰司會另外嚴查,捕捉出施術痕跡,到時候這人也逃脫不了懲罰。若是查出是通陰司之人所為,此舉就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必受嚴懲!”

這個人,孫老祖有最大嫌疑。

殷立琿就差指著孫老祖的鼻子說你等著吧你也逃不掉的。

孫老祖氣得抬了抬脖子,很快又無力摔回去。不可一世了一輩子的玄師,估計從來沒受過這麼大的氣。

說完那番話,殷立琿轉身,衝著曾玄師道:“快,都帶走。”

曾玄師會意,立即招呼幾個士兵,把憤怒的孫老祖連人帶床一起抬走了。

孫老祖的人沒敢攔。

祝微生帶著秦樂萱跟著一起離開,他倆也要去通陰司一趟。

祝微生跟著曾玄師兩人上了車,離開孫家那片地界後,祝微生注意到曾玄師明顯地鬆了口氣。

見祝微生看著自己,曾玄師不好意思地撓了撓眉眼,“小祝玄師有所不知,不走快點,萬一等會兒振陽派的人來了,今天再想這麼輕鬆地把這兩人帶走,就沒那麼容易了。”

祝微生點頭,表示明白。

通陰司現在的情況,跟祝微生猜得差不多,裡麵的成員基本是分成了兩派。一派代表著上麵真正的意誌,殷立琿和曾玄師就是這邊的成員;一派以振陽派那邊的玄師為主。

剩下的就是從民間招攬的玄師,人數較少,兩邊不沾,相當於外包人員,單純拿錢辦事。

而當初上麵成立通陰司,就是因為發現了一些玄門人利用玄術無視法律,為非作歹。輔助警方查案是通陰司的職責之一,它另外的一個職責,就是監督已知的所有玄師。

凡是玄師,都需要在通陰司留下`身份報備。

“報備?”祝微生眼裡閃過疑惑,他好像沒有報備過。

“你報備過。”曾玄師說,“那年你才三歲,剛被你師父撿回去收為徒弟。”

祝微生問出心中疑惑,“三歲,你那時候就見過我?”

曾玄師點頭,“那時候我也才十歲出頭,曾陪我師父一起去山中看望過祝玄師。”

曾玄師口中的祝玄師,是祝微生的師父。師父姓祝,祝微生被撿回去後,就跟了師父姓。

說起祝師父為什麼一直要待在山裡,其實也與這次祝微生主動接觸振陽派和通陰司的原因有關。

在幾十年前,祝師父其實也是振陽派的弟子,而且天賦奇高,是原定的振陽派下任掌門。

隻是當年暗中覬覦掌門之位的人很多,祝師父被卷入爭位旋渦,最後被汙蔑欺師滅祖,殺害了上任掌門,也就是祝微生的師祖。

祝師父頂著同門師兄弟的喊打喊殺,最後查出了殺害掌門師父的真凶,乃是祝師父曾經要好的一位師兄所為。

師兄最後被廢除修為,逐出門派,並接受法律製裁。但經此一遭,感受了人情冷暖的祝師父也對曾經的門派感到心灰意冷,不願再回到振陽派,於是厭倦出走,找了個難通外界的地方避世修行。

曾玄師的師父與祝師父曾是友人,當初通陰司成立,曾玄師師父多次邀請祝師父出山坐鎮,隻是祝師父每次都拒絕了。

最後一次,是曾玄師陪自家深感壽數將近的師父過來看望祝師父。那時候祝微生剛被撿回去,瘦巴巴一個,曾玄師見過一次,所以有印象。

玄師記人,向來不是靠模樣來記,而是對方的命格、麵相等。所以儘管已經過去十多年,祝微生也已經長大,但曾玄師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當然,最主要是這麼多年,雖然師徒倆一直讓黑黝黝出麵代為溝通,但通陰司其實一直注意著兩人這邊。

“小祝玄師,你願意加入通陰司嗎?”前排副駕駛的殷立琿誠懇邀請,“像你這樣的玄師,正是通陰司一直迫切渴求的。我們知道你一直在賺功德續命,如果你同意加入通陰司,可以獲取功德的案件你有權優先挑選處理……”

如今玄門人才凋零,玄師良莠不齊,真正有品德的厲害玄師更是青黃不接。殷立琿抓著祝微生,說了好一陣入職通陰司後的各種福利,各種好處。

但祝微生最後還是搖搖頭,或許有一天他會加入通陰司,但還不是現在。

不過祝微生看看後麵關著孫天澤和孫老祖的車子,正式職員目前不行,當個外援還是可以的。如果遇到實在棘手的案子,或者不好抓的人,可以找他。

殷立琿和曾玄師雖然覺得沒成功讓祝微生加入,但以前祝微生都隻讓一隻鳥跟他們溝通,而今祝微生主動提出可以當外援,已經比之前好很多了。

於是到了通陰司,做過筆錄後,祝微生又去辦了個證,從此成為通陰司一名編外人員。

秦樂萱也做了筆錄。

這感覺還挺新奇的,明明她已經死了,但通陰司裡麵的每一個人都可以看到她,和她交談,就好像她還活著,可偏偏又問的是她死後的事。

做完筆錄後,秦樂萱走出詢問室,看到已經等在外麵的祝微生,“祝玄師,我可以回去了嗎?”

祝微生起身,“我送你。”

同時,兩名通陰司警察也跟了過來,道:“可以走了是嗎?”

秦樂萱疑惑,看祝微生,“他們跟我們一起?”

祝微生道:“你的未來姐夫叫夏濤是嗎?”

秦樂萱蹙了下眉,點頭。

一名通陰司警察對秦樂萱道:“小祝玄師說夏濤和你的死也有關,我們要去把他帶回來調查一下。”

聞言,秦樂萱唇角抿成直線,神情陰沉,“和他有關?”

昨天萬聖節,秦樂芷和男友夏濤帶秦樂萱出去吃晚飯,吃到一半時,秦樂芷的工作遇到問題,需要馬上去公司一趟。當時秦樂芷本來是打算帶著秦樂萱一起去公司的,但夏濤說公司有點遠,而且秦樂芷還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就提出由他送秦樂萱回家。

自從眼盲,秦樂萱在外麵就沒什麼安全感,秦樂芷心疼她這一點,在問過秦樂萱意見後,就同意讓夏濤先帶她回去。

秦樂萱一直不太喜歡夏濤這個未來姐夫。秦樂萱眼盲之前,夏濤還正在追求秦樂芷,她出車禍後,夏濤看起來無比心甘情願和感同身受地幫著跑前跑後,秦樂芷也是基於這一點,覺得他很有責任感很有耐心,才答應和夏濤交往。

可是這幾年裡,為了給秦樂萱治眼睛,上盲人學校等,秦樂芷在秦樂萱身上花了很多錢。原本早就知道情況,表現得很有責任感的夏濤,卻對此漸漸產生不滿。

這種不滿夏濤從來沒正式說過,也幾乎不當著秦樂芷的麵提及。他隻是偶爾在秦樂芷不在的情況下,用玩笑的口%e5%90%bb,跟秦樂萱說她又花了多少錢,這些錢夠乾多少什麼事之類的。

秦樂萱眼盲後心思比以前更為敏[gǎn],她怎麼會聽不出夏濤的不滿。夏濤嘴上句句不在意秦樂芷給她花多少錢,還說花這些錢都是應該的,可卻又次次提起,一筆一筆的數額比她姐姐記得還清楚。

秦樂萱花了秦樂芷那麼多錢,她自己也愧疚,可她更不高興的是夏濤還沒和她姐姐結婚呢,就已經將姐姐的東西看作了他自己的。

讓秦樂萱最為在意的,是夏濤那種他和秦樂芷才是一家人,而秦樂萱是外人的帶著隱晦排擠的語氣。

昨天在送秦樂萱回去的路上,夏濤又開始提及花錢的事。他用很可惜的語氣在秦樂萱耳邊說,他前幾天和秦樂芷去看婚房,原本看上了一套很中意的房子,隻是因為錢不夠,所以隻能退而求其次,挑了不那麼滿意的一套。

又笑說秦樂萱眼睛要是沒問題就好了,如果把給她治眼睛的那筆花費添進去,買下那套房子綽綽有餘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秦樂萱還處於青春叛逆的年紀,雖然因事故導致性子孤僻,但心裡的氣性反而比常人還要大一些。

她被夏濤唉聲歎氣,意有所指的嫌棄弄得一肚子火。正當時,原本行進的車子也忽然停了下來。

她繃著臉還沒問怎麼了,夏濤就懊惱地說他忘記給車子加油了,然後就說隻能打車送秦樂萱回去。

因為當時有肉包在,所以秦樂萱知道當時他們是站在一個紅綠燈麵前的,下車時車子正好處於紅燈狀態。

等到綠燈後,肉包帶著她往前走,夏濤則說他手機還在車裡,讓秦樂萱等他拿到手機一起走。

秦樂萱心中當時有氣,就沒等,由著肉包帶著她繼續過馬路。

可是沒等她再走幾步,左側方向忽然傳來了刺耳的轟鳴聲。

一輛車子以極快的速度衝了過來。

當時肉包大叫起來,想要帶著她跑開,可最後沒成功。她剛剛跟著肉包跑了兩步,那車子就已經飆到了身邊,砰的一聲巨響,秦樂萱隻感覺到一陣劇痛傳來,身體騰空,重重落在地上。

她當時其實還有些意識,知道之後又有車子開過來,還有人停在她身邊,討論著些什麼。她隱約聽到了“喝酒”兩個字,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她知道自己大概是又遭遇了酒駕,這讓她憤怒不已

等她渾渾噩噩地再有意識,就已經化成了鬼。

表麵上秦樂萱好像隻有頭上有傷口,但她穿著一身黑衣,衣服上其實也都是暗沉的血跡。如果掀開衣服,身體上的傷口根本沒法看。

昨天秦樂萱和祝微生道彆後,找到姐姐時,秦樂芷正在醫院太平間抱著她的屍體痛哭。

夏濤在一旁抓頭撓發,神情懊恨痛苦,不停哭著說對不起,看起來也很為她的死傷心自責。

但在夏濤去廁所時,秦樂萱鬼使神差地跟了他一段路,就發現離開人前的夏濤,臉上的痛苦立即就消失不見了,甚至還悄悄地勾唇笑了笑。

夏濤本來就討厭她,嫌棄她是拖油瓶,當時秦樂萱隻以為是夏濤覺得她死得好,為沒了拖累而高興。

秦樂萱雖然憤怒,但更憂心姐姐即將所嫁非人,並沒有懷疑過自己的死和夏濤有關。

現在卻被祝微生提醒,想來,昨天夏濤忘記給車子加油這件事就透著古怪。

第129章

祝微生和秦樂萱帶著兩個通陰司警察到秦家時,來開門的是夏濤。

看到祝微生,夏濤臉上的神情立即一緊,“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