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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反追蹤的陣法,讓我遭受反噬,還毀了我的雙腿!”

祝微生也問他:“所以,是你替你害死多條人命的曾孫逃脫法網?也是你,為了杜絕你曾孫被變成鬼的受害者報複,就將他們抓走,煉製成役鬼?”

關著秦樂萱的那隻黑色瓷罐可不是一般的瓷罐,那是專門用來削磨鬼魂意誌,逼迫鬼魂屈服的炙鬼籠。被關在裡麵的鬼魂,會像入了火爐一樣,魂體被高溫炙烤,痛苦不已。

如果一直不屈服,那麼最後隻能將魂體力量消磨完畢,讓自己魂飛魄散,消散在這個世間;如果不想魂飛魄散,就隻能屈服低頭,成為對方的役鬼,受對方驅使,餘下鬼生不得自由。

炙鬼籠威力不小,尤其是孫老祖製作的這一個,上麵的符篆貼了一道又一道。馴服役鬼的時間一般不會短,但孫老祖卻是恨不得將關在裡麵的鬼魂在一天之內烤乾。

隻能說還好祝微生給秦樂萱套了盾,做了替身,秦樂萱除了剛被關進去那一會兒有些痛苦,之後就沒什麼感覺了。

麵對祝微生的質問,孫老祖眯了眯眼,虛弱地笑了笑,“年輕人,我見你和這隻女鬼並不熟悉,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

孫老祖今年已經一百二十餘歲,他希望祝微生能將此事輕輕揭過,不再追究孫天澤撞死秦樂萱的事,秦樂萱也不要再找他曾孫複仇。

作為補償,這世間的榮華富貴,名利聲望,隻要秦樂萱的家人願意,都可以擁有,餘生儘可躺在金山上奢侈度日。

祝微生若要,也可以享受這些。而且他經營百年的人脈實力,也儘可與祝微生分享。

孫老祖意味深長地看著祝微生,“我們玄門一體,實不該因旁人內訌。”

祝微生聽了,隻覺得這些品行敗壞的玄師,好像都喜歡拿這一套來忽悠人。

見祝微生神色寥寥,孫老祖就知道以利收買在他身上不行。

孫老祖又道:“老夫是振陽派的弟子,你作為玄師,想來是聽過振陽派的。”

祝微生挑了下眉。

孫老祖人老視力竟然還不錯,他注意到祝微生神情的變化,神情也變得氣定神閒起來,“振陽派當今的沈掌門,乃是我的師兄,他也是如今玄門玄術最高的玄師,在玄門向來是說一不二,一呼百應。還有振陽派現在的理事掌門潘文啟,他是我的侄孫,雖玄術不及沈掌門,卻是如今玄門天賦最高的弟子,可謂前途無量。更有我的其他師弟師侄們,無論在振陽派還是整個玄門,走出去也都是響當當的人物。”

孫老祖打量祝微生,“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這明晃晃的威脅讓祝微生淡聲笑了起來,“意味了什麼?”

孫老祖被他這一笑惹怒,厲聲道:“這意味著,你得罪我孫昶,就是得罪整個振陽派。你確定你要以一人之力,和我們整個振陽派,乃至整個玄門為敵?我看你年紀輕輕,喜歡意氣用事,也容易將事想得太淺。你最好還是放聰明一些,不利於自己的事情不要做。也最好不要為了一隻不相乾的鬼,與我大動乾戈。”

第128章

孫老祖這番恐嚇,就是要祝微生對孫天澤害人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扶著門框,還沒徹底暈過去的孫天澤,此時也捂著頭抬眼,語氣凶狠地警告祝微生:“我勸你,遇事最好不要強出頭,不然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這話卻是將秦樂萱激怒了,“那我就先殺了你,看你去哪裡讓人吃不了兜著走。”

作為被害者,化成鬼後的他們天生就知道害死自己的人是誰,知道該去找誰報仇。

因為視力失而複得,秦樂萱原本已經放棄了尋人複仇的事。但是沒想到她放過了對方,對方為了防止自己被報複,反而對她痛下殺手。

被抓到這裡折磨了一遭的秦樂萱,在這之前並不清楚自己被抓過來的原因,現在她知道了,身上的怨氣又開始上漲。

“你、你彆過來!”孫天澤軟著腿警惕地往後退,並將自己的右手橫檔在身前,對秦樂萱作出威嚇的姿勢。

作為玄師後人,孫天澤身上是有幾樣護身寶貝的。他右手腕上就戴著一串木珠,隻是這會兒珠子顏色發黑,珠子上加持的力量,都被蕩魂鈴攻擊破壞而消失了,不然孫天澤也不會受鈴聲影響。

孫天澤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還想著靠這串木珠保護自己。直到被秦樂萱一把掐住脖子,感覺到指甲幾乎陷進肉裡的恐懼後,孫天澤才感覺出不對,驚慌地向孫老祖求救。

“曾爺爺,救我!”孫天澤拚命從嗓子眼兒裡擠出一點聲音,他被掐得臉色漲紅,體會了一把剛剛那個被他揪住衣領的醫生的待遇。

然而孫老祖的情況也比孫天澤好不了多少,祝微生在破他的反追蹤時,就將孫老祖的護身手段毀了個一乾二淨。

如今孫老祖雙腿不能動,身體內部更是受到重創,連說話都費力,更遑論采取什麼手段護衛自己的曾孫。

他隻能躺在床上,費力地怒喝:“住手,給我住手!”

保鏢們也上來阻止,祝微生再一次搖了鈴。

祝微生這個蕩魂鈴,上麵刻著攻擊陣法,以靈力為攻擊基礎,三次搖鈴後連他師父都扛不住。

這一次,屋裡除了孫老祖,包括孫天澤在內的,全都倒了下去。

孫天澤倒了後,秦樂萱還掐著對方脖子沒鬆手。

祝微生提醒,“秦樂萱,你姐姐還在等你。”

秦樂萱雙手力道一卸,之後肉包撲了她一下,秦樂萱這才徹底鬆開。

“你、你到底想如何?”孫老祖雖然沒有昏迷,但也暈得不太清醒了,問出來的話聽上去已經有些口齒不清,他竭聲道,“你當真不怕…得罪我振陽派?”

祝微生撚了撚手裡的鈴鐺。

怕是不怕的,祝微生隻是在想,孫老祖將振陽派的人說得這樣厲害,好像整個玄門的能人都出自於振陽派。

那麼,那個豢養了吃人山魅的玄師呢?那人能在山裡布下高階陣法,玄術也是了得,這樣厲害的人應該不會默默無聞。他會不會和振陽派有什麼關係?

祝微生一直想找到那人,那人是不是也想報當日的破陣之仇?所以被振陽派的人盯上,在孫老祖嘴裡是威脅,但在祝微生這裡,卻不是一件壞事。

想到這,祝微生走到敞開的窗戶邊,衝著外麵打了一聲呼哨。沒過幾秒,黑黝黝飛了進來。

它停在祝微生肩膀上,“有好多人過來了。”

外麵那些被祝微生放倒的人都躺在原地,總有人會意識到不對勁。不過來再多人在祝微生這裡都不是問題。

理了理黑黝黝的羽毛,祝微生讓它去通陰司找往常一直和它打交道的玄師,讓對方帶人來這裡,處理孫家的事。

黑黝黝道:“你終於決定要和那邊的人見麵了嗎?”

祝微生點頭。

被他打碎了羅盤的元學博是振陽派的人,但平時也在通陰司輪崗,而提示他近期小心的曾玄師在元學博麵前還頗為退讓,可見通陰司裡麵也是魚龍混雜,並不安穩。

祝微生既然已經決定要和振陽派的人打交道,通陰司這邊自然也不會略過。

黑黝黝就明白了,撲騰著翅膀迅速飛走。

之後,祝微生將鈴鐺在孫老祖麵前晃了晃,已經領教過鈴鐺有多厲害的孫老祖提心吊膽地看著,生怕鈴鐺再響一下。

“不想被迫生魂出走,就叫你的人安靜點。”祝微生說。

然後在孫老祖有氣無力地瞪視下,祝微生抽了把椅子坐在房間裡。

過了會兒,果然有很多人匆匆趕過來:宅子裡的保鏢、傭人等。

倒是不見孫家第三位主人。

這些人過來後,看到這躺著的一地,沒敢輕舉妄動。隨後又在孫老祖的命令下,遲疑著退到走廊裡。:-)思:-)兔:-)網:-)

兩邊就這麼相安無事地待著,直到通陰司的人趕過來。

通陰司那邊來人挺快,大概半小時後,一個一身功德的中年男人,就帶著一群身帶煞氣的年輕人出現在祝微生麵前。

中年男人是玄師,那些年輕人應該是士兵出身,一看就是沒少執行危險任務。

在這群人的後麵,祝微生還看到了曾玄師。兩人對視一眼,彼此頷首。

“小祝玄師,久仰大名。”中年玄師上前來與祝微生握手。

祝微生是第一次見對方,不過這些年通過黑黝黝,他們師徒也算是沒少和通陰司間接打交道。他們師徒倆名字在某些人那裡應該早就掛了勾,所以,中年玄師才會特意稱呼他“小祝玄師”。

祝微生跟對方握了握手,見那些士兵在檢查孫天澤等人的情況,祝微生就說他們隻是暫時昏迷了。

隨後他把整件事情解釋了一下。

中年玄師叫殷立琿,聽說孫天澤撞死了人,他看看昏迷的孫天澤,驚訝道:“他身上竟然有這麼多條因果線?”

曾玄師湊過來,低聲道:“他麵相也變了。這孫家果然不乾淨。”

“你們之前沒人看出來?”祝微生問。

曾玄師略微汗顏,殷立琿則歎了口氣,“不怕小祝玄師笑話,我們之前的確沒能在孫天澤身上看出些什麼。像他這種情況,明顯有玄師幫著遮掩,且玄術還在我們之上,對於這種我們很難發現。”

這一點祝微生也清楚。

孫天澤身上的情況,和曾經蔡家父子拚命巴結的那個錢忠很相似,他們的麵相命格等都被人特意遮掩了起來,除非玄術比施術的人高,不然隻會看到彆人想讓他們看到的景象。

是因為祝微生的蕩魂鈴將孫天澤身上的遮掩玄術也破壞掉了,殷立琿和曾玄師才能看出來。

以祝微生目前獲取的信息來看,通陰司至少分成了兩派:振陽派為其一,殷立琿和曾玄師又為其一。振陽派那邊就算看出孫天澤的不對勁應該也不會說,甚至沆瀣一氣,但殷立琿和曾玄師那一派裡竟然沒有人能看出來。

這才是祝微生這麼問的原因。

在通陰司裡,他們這一派顯然弱於振陽派那一派,所以曾玄師才會在元學博麵前頗為退讓。

而且聽曾玄師話裡的意思,他們應該是早就懷疑孫天澤或是孫老祖有問題了,隻是礙於玄術方麵吃了虧,一直沒獲取到什麼切實的證據。

難怪孫天澤能逍遙這麼久,還好對方這次沒能繼續得逞。

“把他帶走。”殷立琿指著孫天澤,對一名士兵道。

孫天澤身上的因果線好幾條,其中一條此時正和站在祝微生身邊的秦樂萱相連。這在殷立琿和曾玄師眼裡,孫天澤殺人的事實已經是證據確鑿了。

孫天澤無知無覺地被人從地上提溜起來,這一幕讓床上的孫老祖很激動。

“誰敢動他!”孫老祖咳咳兩聲,語音含糊,但他們也還是聽清了,“殷立琿,你也敢在我麵前放肆?!”

殷立琿笑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