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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多。

樹慢慢地長,從小樹長成大樹。

蘇婉的模樣也在慢慢地變老。

等到後來蘇婉死去,已經成家立業的陳雪請人將大樹小心地挖出來,運送到山上,把樹種回它原來那個位置。然後按照蘇婉的遺願,把她葬在了大樹旁邊。

後來的某一天,陳雪忽然做了個關於媽媽的夢,夢見媽媽站在山上的樹下,對著她笑。

陳雪就回了一趟老家,去山上看媽媽和樹。

樹已經徹底長大,樹冠像傘一樣在上空撐開。

陳雪回去的時候正是夏天,鬱鬱蔥蔥的樹枝隨風搖曳著,陳雪在樹旁邊不遠的地方,發現一根才長出來的小樹苗。

此後多年,小樹苗越長越大,和樹比鄰而居。

它們淋同一場雨,跟著風往同一個方向搖擺。雲朵從它們上空飄過,小鳥們歡聲叫著,從這棵樹飛到那棵樹,覓食的小動物在底下竄來竄去。

兩棵樹的修行,不再孤獨。

*

萬物有靈,每一個靈的誕生都殊為不易。

祝微生幫助樹留存下了那一線生機,樹靈回歸本真狀態重新發芽那天,祝微生收到了天道反饋的功德,給他加了半年的壽命。

解決完樹的事情的當晚,祝微生就提上行李,搭順風車回到了學校。

外地的學生基本已經返校了,走廊裡恢複了鬨哄哄的景象。祝微生進寢室的時候,沈健正和人在遊戲裡激烈廝殺,程煦則在各種洗洗刷刷。

看到祝微生回來,兩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從家裡帶來的特產,給祝微生各種投喂。

祝微生的床也已經被程煦給收拾乾淨了,隻需要拿出乾淨的床單被套往上鋪。和這樣體貼的室友相處,實在舒心。

祝微生拉開凳子坐下,打完一局遊戲的沈健立即湊過來,殷勤地給祝微生捏捏肩,捶捶背,還問:“微生,這力道合適不?”

這一套實在太眼熟,祝微生閉眼享受了會兒,“說吧,你要乾什麼?”

“嘿嘿。”沈健笑兩聲,“那什麼,之前從你這買的平安符啊,被我幾個親戚都給扒拉走了,我現在身上一張符都沒了,勞您累累手,再給我畫兩張唄?”

祝微生道:“壓歲錢沒少拿吧?”

“那必須的。”沈健拍拍自己的口袋,“你放心,什麼掃地打水,我都包了。鴉哥的一日三餐也照舊。”

就算不包這些沈健要平安符祝微生也會給,畢竟沈健對他一向不錯。

平安符是現成的,祝微生摸出來直接給了,順便也給程煦兩張。

沈健把新符戴在身上,正喜滋滋的,就聽見兩道敲門聲。

沈健跑去開門。

“老沈,我給你發短信怎麼沒回,祝微生來了嗎?”門外站著他們班的一個同學,那同學旁邊還跟著一個沈健不認識的男生。

男生皮膚狀態不咋行,一臉青春痘,額頭上的那顆痘尤其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家裡吃太好上火了,嘴角都爛了。

“剛來呢。”沈健收回目光,讓開,“我剛打遊戲沒看手機,微生聯係方式班群裡不是有麼,你怎麼不直接找他?”

兩人走進504,同學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臉,“還是當麵說好些。”

沈健笑了聲,沒拆穿。

整個班裡祝微生也就跟他們幾個熟,自從王弘璿的事情發生後,班上好多人都認為祝微生這人玄乎,不太敢直接跟他打交道。班裡幾個班乾平常收點什麼費用都不敢直接跟祝微生提,得通過他或者程煦幫忙轉述。

祝微生在收拾書桌,早聽到門口的對話,等兩人進來後,祝微生看了他們一眼。

那同學正準備開口,就見祝微生的目光在他身邊的男生身上停了停後,道:“被厲鬼纏上了?”

同學和男生一驚。

男生愣愣點頭,聲音含糊:“你看出來了?”

“你身上沾染的陰氣很重。”祝微生把包裡的書放好,“眉心冒痘,唇角爛瘡,這是怨氣加身的表現。”

而怨氣,通常隻有轉為了厲鬼才會有。

男生沒忍住摸了摸眉心的痘痘,那痘痘鼓起拇指大一個包,紅腫發亮,一碰就疼;嘴角的瘡更是爛得沒法正常說話,每一次張口都得忍著痛,小幅度動,慢聲慢氣地說。

沈健把門關上,同學和男生拉了兩張空凳子在祝微生旁邊坐下。

男生叫佟元東,本地人,是其他學校的大一生,和帶他來那位同學是初中同學。昨天佟元東在朋友圈裡問被鬼纏上了怎麼辦,同學想到了祝微生,就在評論底下提了一嘴,然後就被佟元東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找上門,帶來學校找祝微生。

佟元東被厲鬼纏上是在三天前。

三天前,佟元東睡到半夜,忽然被一股窒息的感覺憋醒。等醒來後,他才發現房間裡全是煙味兒,他跌跌撞撞開門、開燈,緩過氣後發現一直插在插座上的手機充電器正在往外不停地冒出濃烈的煙霧。

佟元東當時後怕不已,隻是覺得果然還是要按照說明書操作,不能一直把插頭這麼插著。還好他運氣不錯被憋醒了,再睡一會兒,估計直接就被悶死了。

佟元東鬨出的動靜吵醒了家裡人,佟元東被臭罵一頓後,隻把這當做偶然的倒黴事件。

然後第二天早上,就在他彎腰勾著頭捧著水洗臉的時候,腦袋忽然被一隻手狠狠地摁進了水盆裡。

嗆水憋氣的感覺非常難受,佟元東以為家裡誰在故意整他,費力抬頭的同時忍不住在心裡狠狠大罵。

但摁著他的那隻手力道出奇的大,任憑佟元東怎麼掙都掙脫不開。他手往背後掃,想把身後的人拽開,但兩隻手在背後掃來掃去,背後都是空蕩蕩的,指尖連一片衣角都沒碰到。

隨著持續的窒息,肺部傳來了火辣辣的疼,就在被憋得頭暈腦脹的佟元東以為自己就要被溺死的時候,摁著他腦袋的那隻手忽然撤去。

佟元東從水盆猛地抬頭大口喘氣,從鏡子裡看到自己身後,什麼人都沒有。

而這時候佟元東才想起,洗手間的門在他剛才進來時,就已經被他反鎖了。

之後他問過家裡每一個人,剛才有沒有人趁他洗臉時進了洗手間。

他爸爸媽媽都說沒有,還問他怎麼臉色那麼白。

隻有他的妹妹翻著白眼,說他都把門反鎖了彆人怎麼進,剛才她急著上廁所一直在外麵敲門問他好了沒,結果他都沒出聲,還以為他栽馬桶裡去了呢。

可是佟元東確認,他剛才根本就沒聽到什麼敲門聲。

他們家洗手間狹窄,隻能容兩個人同時待在裡麵,裡麵也根本藏不住人,出來前佟元東就確認過,洗手間裡從始至終都隻有他一個人。

那麼是誰在門反鎖了又沒發出任何聲響的情況下,可以悄無聲息地進入洗手間摁下他的頭?

佟元東想來想去都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不可能是人。

不是人,就隻能是鬼。

第74章

繼差點被摁頭溺死後,佟元東又被明明看起來已經放涼了沒有一點熱氣的冷粥燙傷了喉嚨。之後出門,更是遇到花盆砸落、踩翻井蓋、被野狗追咬等一係列事。

雖然每個遭遇都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嚴重的後果,但身上多多少少掛了些彩。這麼密集的倒黴遭遇,也讓佟元東意識到這並非是他以為的偶然事件。▃思▃兔▃在▃線▃閱▃讀▃

他被什麼東西針對了,對方想害他。

戰戰兢兢過了三天,佟元東發現情況變得越來越嚴重後,終於忍不住到處求助。

在這一點上,他的運氣還不錯,找到了祝微生。

“是不是你無意中做了什麼事招惹到厲鬼了?”沈健問。

因為祝微生的關係,沈健跟鬼怪打交道的次數也不算少了,所以對它們也算是有了一些了解。鬼怪這種東西,一般都比較講究個因果報應,至少目前沈健還沒遇到過那種無緣無故就到處害人的鬼。

“應該沒有吧?”佟元東茫然遲疑著搖頭,“我沒注意,我就是像平時一樣宅在家裡打遊戲,哪都沒去。怎麼惹上這隻厲鬼的,我也是一點都沒頭緒。”

“那就怪了……”沈健嘀咕著,看向祝微生。

“大部分厲鬼害人,都是冤有頭債有主,但也不排除有性情惡劣沒有鬼德的厲鬼殘害無辜人群的可能。”祝微生說著,眼神淡淡地看向佟元東,“但你不是這種情況,你撒謊了。”

佟元東一進來,祝微生就在他身上沾染的陰氣裡看到了絲絲縷縷的因果線。因果線不纏因果之外的人,這足以證明佟元東和纏上他的厲鬼生前是有過交集的。

祝微生的語氣這麼篤定,佟元東臉上茫然的神情也掛不住了,漸漸變得不自然,眼神心虛地遊移。

“我說這位同學。”沈健翻了個白眼,“你既然要人幫忙,就得把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遮遮掩掩算什麼。”

他對著祝微生一比劃,“在我們微生麵前,你想瞞什麼都沒用。”

帶佟元東來的那個同學也有些惱火。佟元東是他帶來的,結果這廝居然隱瞞了事情不說,萬一給祝微生幾個惹出什麼麻煩來,叫他以後在班上還怎麼混啊。

同學氣得推了佟元東一把,“你還想不想把解決事情了?真想被厲鬼纏到死啊!”

佟元東被幾番催促,在沈健不耐煩地打開寢室門做了一個請離開的手勢後,佟元東才忙道:“我說,我說!”

緊張地攥了攥手指,佟元東問沈健等人:“你們知不知道薛小蕾這個人?”

其他人搖頭。

沈健擰眉想了想,忽然道:“是不是除夕頭天那個被人惡意造謠,不堪網曝自殺的女生?”

佟元東頭往下埋了埋,“纏著我的厲鬼,應該就是她……”

沈健擰眉,問佟元東:“你參與網暴了?”

佟元東的頭埋得更低了,“我……我是說過幾句有些冒犯的話。”

“有些冒犯?”沈健不太信,有些鄙夷地冷笑,“那你被纏上不是活該麼。”

沈健天天網上衝浪,薛小蕾這件事剛鬨出來時他就刷到過。

某一天,薛小蕾po在某社交平台上的幾張日常照片忽然被人發到了某個遊戲群裡,發照片那人問群裡的人能給她打幾分,群裡人紛紛冒泡,對薛小蕾的照片各種點評。

有人問薛小蕾的身份,發照片那人就說你對她有興趣啊,不等對方回複,他就用過來人的口%e5%90%bb勸對方,說這女人不是啥好東西,玩得很花,虛榮又拜金,給前男友戴了好幾頂綠帽子,剛耐不寂寞,又跟有錢乾爹跑了。

那人說完,又發了幾張照片,是一些薛小蕾和不同男人的各種大尺度親密照。在這些照片裡,男人的臉都被打了碼,薛小蕾的臉清清楚楚地露出來。

群裡炸開了鍋,越來越多的人因這些照片冒泡。這些照片也被不停轉發,被越來越多的人看到。之後,有人用薛小蕾的照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