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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他,就要殺了她全家。

還說不就是坐牢嘛,他已經去牢裡蹲了一次,沒什麼大不了的,他一點也不介意蹲第二次。

臨近春節還遭遇這樣的事,鄭彤一家被折磨得不輕。一直逼鄭彤結婚的父母也後悔了,早知道相親會遇到這種瘋子,壓根就不該答應去見麵。

還痛罵那個媒婆,為了一點謝媒禮,真是死的都能吹成活的,什麼老實本分,這分明就是個恐怖分子。

就在鄭家人驚驚惶惶的時候,沒想到那個高壯男這次自己出事了。

還是因為臨近春節,應酬多,那個高壯男又愛喝酒打牌,出事那晚他就是跟人喝酒,把自己灌得醉醺醺後騎摩托車回家。高壯男頭盔也沒戴,車速被他飆到了頂,轉彎時還沒減速,最後連車帶人翻倒在路上。連滾幾圈後,高壯男一腦門撞馬路牙子上,當場死亡。

聽到高壯男的死訊時,鄭彤一家著實愣了一會兒,雖然不至於說一句死得好,但是心底難免還是升起了一點喜悅。

隻是鄭彤一家沒能喜悅多久,在除夕的頭天,高壯男的爸媽忽然闖進鄭彤家裡,說是她害死了他們的兒子,對著鄭彤又打又罵。

拉扯中,鄭彤的手背被高壯男的媽媽抓傷,頭皮也被扯得火辣辣的痛。

鄭彤一家簡直是被折磨得筋疲力儘還以為,他們以為接下來家裡會迎來高壯男一家無休止的糾纏。但奇怪的是,第二天之後高壯男一家就沒再出現了,接下來幾天也風平浪靜。

連過了幾天安穩日子,就在鄭彤以為這件事就要過去的時候,她忽然頻繁地夢到那個高壯男。

那個男人腦門有著一道裂口,紅的白的東西從裡麵流出來。他穿著一身壽衣,不懷好意地看著她,說她很快就要是他的了,等她下去後,就再彆想從他身邊離開。

鄭彤每次都被這個夢境嚇得渾身冷汗地醒來。隨著夢見高壯男的次數越來越多,鄭彤發現自己的麵色越來越差,身體也越來越虛弱。

以往鄭彤一口氣爬五樓都覺得輕鬆,但現在她爬兩個樓梯就累得氣喘籲籲,昨天更是一口氣沒喘上來,直接暈倒在家裡。

高壯男拘留之後發生的那些事餘佳佳都不知道,今天她在做寒假作業時有道數學題不會解,就拍下來發給鄭彤,結果遲遲等不來回複。

餘佳佳一個電話打過去,接電話的是鄭彤父母,他們的聲音聽來有氣無力,餘佳佳才知道鄭彤進了醫院。

餘佳佳趕緊去醫院看望鄭彤,然後看到了愁眉苦臉的鄭家父母,知道了他們家最近的遭遇,也知道了鄭彤最近一直在做的噩夢。

餘佳佳可是和好幾隻大鬼同桌吃過飯的人,她立即就覺得不對勁,馬上就向律子叔求助。

結果律子叔聽了這事,麵都沒露,隻一道聲音傳進她耳朵裡,說這事兒他沒轍,得找她微生哥哥。

“鄭老師這是被結冥婚了吧。”律子叔說,“我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其他鬼的陰氣,生氣也丟失了很多。”

祝微生也傾向於這個猜測。

餘佳佳那天走的時候,祝微生送了她好幾張符,他讓餘佳佳把他送的護身符給鄭彤戴一張,他晚一點等天黑後過去。

天色一黑,也是山精鬼怪最活躍的時候。

祝微生跟著律子叔走鬼道到達鄭彤所在的醫院時,餘佳佳盤腿坐在地上,把椅子當書桌,正在寫作業

律子叔沒露麵,把祝微生送到就腳底抹油了。餘佳佳看到祝微生後,在他身邊看來看去也沒發現律子叔,難掩失落。

不過也沒失落幾秒,她還記得正事。

鄭彤的父母還留在病房照看鄭彤,兩人聽餘佳佳說鄭彤可能是被高壯男的鬼魂纏上了,正憂心忡忡。

看到祝微生,知道他是餘佳佳說的那個大師後,兩人因祝微生年輕的麵孔遲疑了一會兒,鄭母道:“大師,我女兒真的撞鬼了嗎?”

他們也覺得鄭彤天天都夢到死去的高壯男很不對勁,女兒身體的問題也是從夢見他才開始的。

“我先看看。”祝微生說。

鄭彤還昏迷著,麵色白得和霜差不多,虛弱極了,幾乎看不到她呼吸的起伏。她掛著點滴,插針的那隻手放在被子外麵,上麵有幾道已經結痂的抓痕,可見是破了皮,也因此丟失了血液。

鄭彤的脖子上綴著一枚符紙,是他給餘佳佳的護身符。原本正黃色的符紙,此時顏色已經微微發暗,隻要再過幾小時,最遲到陰氣最盛的子時,這符的符力就會消耗完畢,失去護身作用。

祝微生拔下一根鄭彤的頭發,裹在一張符紙裡,又拿出一支黑色的香點燃。等香冒出一縷煙氣後,祝微生將符紙湊上去點燃。

餘佳佳和鄭家父母緊張地看著。

薄薄的一張符紙,本該一見火就快速燃燒殆儘,但此時那火光卻燃燒得很緩慢。

房裡的煙氣也一下子大起來,卻一點都不嗆人刺鼻,反而帶著一種奇怪的冷香。

煙氣越來越多,它們在香支的上方凝而不散。等到符紙燃燒完畢,祝微生對著凝聚的煙氣徒手一揮,那煙氣飄蕩起來,慢慢地像平鋪開來的一層透明的薄紗,緩緩地由下而上,將鄭彤蓋在底下。

祝微生拿出隨身帶著的朱砂符筆,握住鄭彤的右手,沿著她的手腕畫下一圈看上去很玄奧的符文。在最後一筆落下後,祝微生一收符筆,“尋!”

隨著字訣落下,那層薄紗似的煙霧迅速散亂,齊齊湧向鄭彤右手腕,繞著手腕旋轉一圈。隨著旋轉,淡青的煙霧竟然慢慢變紅,直至深紅。然後再化作一條細線,纏在鄭彤的右手無名指上,並絲絲縷縷地延伸向右側的牆麵。穿過去,儘頭那處不知飄向了何方。

看到整個煙霧轉變過程的鄭家父母驚大了眼。

餘佳佳捏住激動的拳頭,一雙眼睛發亮。

看了看紅線出現的位置,祝微生抬頭道:“和我的猜測一樣,鄭老師被人結了冥婚。”

第71章

冥婚?!

那不就是把他們女兒嫁給了一個死人麼!

而且看這架勢,牽線這樁冥婚的人隻讓他們女兒單純結婚還不滿意,那高壯男分明是想把他們女兒徹底害死,和他做一對鬼夫妻!

“他們怎麼能這麼做,這是人命啊!”鄭母紅著眼睛,氣得渾身發抖。

“壞人才不會跟你們講理。”餘佳佳在旁嘀咕,“不是你們逼鄭老師,她也不會遭遇這些。”

鄭父鄭母抹著淚,他們早就後悔了,和平安相比,不結婚又算得了什麼呢。

餘佳佳雖替鄭彤抱不平,但也看不得夫妻倆這麼哭,趕緊安慰:“快彆傷心了,微生哥哥肯定會有辦法的。”

兩人帶著期望看向祝微生。

祝微生正把符筆收起來,而後拉起那條細紅線,將其慢慢纏繞在手裡。

“微生哥哥,這是什麼?”餘佳佳好奇道。

“這是姻緣繩。”祝微生說。

就和傳說中月老給人做媒牽的紅繩有差不多效果,但如果餘佳佳湊近仔細看,就會發現這紅線的紅其實是泛著腥氣的血。

這姻緣繩隻要有八字有毛發血液,再有一封婚書昭告,就可以不用征詢新人雙方的同意,把兩個毫不相乾的人捆綁到一起。彆說是把死人和活人,把人和豬牽成一對也是可以的。

係在鄭彤無名指上的姻緣繩很長,祝微生不停地將長繩繞在手掌上。然後在某一個時刻,他將姻緣繩驀地往身前一拽——

一個男人的呼聲在房內響起,而後一道高壯的黑影忽然就從對麵那堵牆裡被拽出來,毫無防備地撲在地上。

那紅線的另一頭,就係在這高壯黑影的左手無名指上。

餘佳佳一眼就認出了這從牆裡跌出來的黑影,“老流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鄭父鄭母嚇得齊齊倒退了兩步,而後看著黑影,憤怒道:“趙綱,真的是你!”

黑影也就是趙綱,因為忽然被人拽出來而懵了一瞬,聽到餘佳佳他們的聲音後,猛得抬頭,露出一雙凶狠的眉眼。

趙綱在屋裡眾人身上掃了一圈,盯著祝微生看了幾秒,警惕道:“能把老子拽出來,看來你有兩下子。不過老子告訴你,老子已經和鄭彤綁在一起,解不開了。老子有什麼事,她也得死!”

鄭父鄭母還以為這事很好解決,一聽趙綱這有恃無恐的語氣,忍住害怕地氣憤質問:“趙綱,你為什麼就盯著彤彤禍害!你都死了,還要害我女兒,你就不怕遭天譴麼!”

看著鄭父鄭母臉上的恐懼,趙綱從地上爬起來,不屑地嗤笑一聲,“老東西,讓你們把女兒嫁給我你們不同意,那我隻好自己想辦法了。”

他看一眼昏迷在床上的鄭彤,得意地拽拽手裡的紅線,“老子活著的時候沒娶到,死了也得嫁給過來,反正鄭彤不論死活都得做老子老婆!”

餘佳佳呸了一聲,“你想得美!”

趙綱的目光瞬間鎖定餘佳佳。

在小巷道裡壞他“好事”的就是餘佳佳,報警把他送去蹲了十幾天的也是餘佳佳,現在他忽然被人拽出來,餘佳佳又在現場。

“臭丫頭,又是你!”趙綱恨得咬牙切齒,“老子告訴你,你彆急,等你老師死了,老子就把你也收了讓你下來給老子做小老婆,到時候讓你們師生倆一起伺候老子——呃呃呃!”

這簡直是汙言穢語,小孩聽不得。

祝微生將紅線一抖,紅線就繞著趙綱的脖頸纏了幾圈,狠狠一勒,趙綱立即說不出話來。

餘佳佳高興得原地狠狠合掌,“對,微生哥哥,快教訓他!”

“你,你不能動我……”趙綱額頭青筋鼓脹,拚命地去摳脖子上的紅線,眼裡同時閃過震驚。

趙綱不明白,明明他都死了一次,不應該再有生前那種窒息的感覺。可現在,脖子上的紅繩好像勒進了他的肉裡,不止痛得他喘不過氣來,連他做鬼後無師自通的一些能力都用不出來了。

“大師!”鄭父鄭母緊張地出聲,“我家彤彤……”

“放心,不會有事。”祝微生出聲安撫,他把手裡的紅線下壓,將紅線踩在左腳下。

“呃!”

趙綱越發吃痛,不得不順著力道趴向地麵。為了減輕紅線勒緊帶來的痛苦,趙綱整張臉緊緊貼著地麵,不敢有多餘的動作。

祝微生騰出了手,用手指沾上朱砂在趙綱的背上畫了一道符,然後鬆開紅線。

趙綱以為自己自由了,就想原地一滾飛速逃離這裡。結果一滾,沒滾動。

他感覺身上好像壓了一塊巨石,直接將他釘在原地徹底動彈不得。

趙綱費力抬頭,就見祝微生正虛指一畫,一條金線緩緩出現在病床周圍,將他和鄭彤直接圈在裡麵。

那金線帶著讓趙綱畏懼的力量,好像觸碰一下就會讓他灰飛煙滅。趙綱收緊雙腳,臉上的神情早由震驚轉為恐懼。

祝微生畫的是陰陽倒轉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