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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讓她報警然後早點回家,律子叔就走了。

他現在是鬼,一個大男人都怕他成這樣子,他怕再留下去把小姑娘也嚇壞了。

誰知道律子叔剛轉身,身後就傳來一聲帶著緊張的感謝,“謝謝你,人字拖大俠!”

律子叔低頭看看自己腳上的人字拖,沒再回複什麼,離開了小巷道。

律子叔以為這隻是他和小姑娘萍水相逢的一麵,但幾天之後的一個晚上,正在一個廣場邊看彆人玩滑板的他忽然聽到了有人向他求救。

那聲音哭唧唧的,帶著絕望和懇求,還有些熟悉。律子叔正奇怪是誰在向他求救時,那聲音忽然就喊了一聲“人字拖大俠”。

律子叔對這個稱呼印象挺深刻的,他立即就想起了那個小姑娘。雖然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聽到小姑娘的求救聲,但律子叔還真沒法放著不管,隻好循著聲音找過去。

這次小姑娘遇到危險的地方不是在小巷子裡,而是在一個漆黑的閣樓裡。

給小姑娘帶來危險的人則是小姑娘的堂哥,才十幾歲的男生,卻和那天那個高壯男人一樣猥瑣惡心,試圖壓住小姑娘猥褻。

律子叔當時暗罵一句小畜生,覺得小姑娘成長的路上怎麼這麼多災多難。他比那天還憤怒,照舊是一腳踹得小畜生摔牆上。

小畜生接下來的反應和那個男人一樣,因為見鬼而驚慌逃出門。

不過□□上他比那個男人慘一些,小姑娘住在閣樓上,下去時得走樓梯,小畜生著急忙慌跑出去,黑燈瞎火的,一腳在樓梯上踩空了。

那樓梯很陡峭,一邊靠牆,一邊卻沒有圍欄扶手,小畜生在樓梯上滾了兩下就直接從半空摔了下去。摔折了一隻手和一條腿,還摔斷了鎖骨,擰到了脖子。

小畜生的喊叫驚醒了他住在這棟屋子裡的父母,兩人見自家兒子摔得那麼慘,人都要痛暈過去了,嘴裡還喊著有鬼,他們就認為是小姑娘大晚上的故意裝神弄鬼嚇唬他們兒子,才把人嚇得摔成那樣的。

兩人對著小姑娘痛罵不止,還要上手來打。

律子叔隻好再次現身,把那小畜生的父母也嚇唬了一遍。

等這一家人都嚇得屁滾尿流、慘白著臉逃離屋子後,律子叔才轉身看著一直躲在他身後的小姑娘。

麵對他這樣一隻鬼,小姑娘臉上不見半點害怕,甚至還有點激動。

隨後,律子叔知道了小姑娘的名字。

小姑娘叫餘佳佳,土生土長的麓城人士。父母在兩年前因為意外去世,現在跟著大伯一家生活,住的是她父母留下的房子。近期一直被堂哥騷擾。

之所以向律子叔求救,餘佳佳說是因為她找不到向其他人求救了。

在餘佳佳這裡,那天的高壯男人和大伯一家,比鬼更讓她害怕。律子叔雖然是鬼,但那天晚上能夠出來幫她,說明他是一隻好鬼。

之後餘佳佳就賴上律子叔了。

尤其是聽律子叔說他在合適的苗子準備收作徒弟後,餘佳佳就纏著律子叔要拜他為師。

但律子叔不想收餘佳佳為徒,餘佳佳那一身根骨就不是學刀法的料子,像他的過青山,讓餘佳佳揮不到十下她可能就精疲力儘了。

學刀法也很辛苦,律子叔覺得小姑娘熬不住。

祝微生聽到那句很辛苦,瞥他:“你不是說很容易,冬練三九,夏練三伏。”

律子叔無奈,“從這兩條來看,的確已經很容易了。”

律子叔把學刀法中間會如何如何的辛苦都跟餘佳佳說了,但餘佳佳半點沒被嚇著,說她不怕苦不怕累,絕對會認真學習。

律子叔實在被餘佳佳纏得沒辦法了,就跑出來透透氣。

說到這一點,律子叔就有點苦惱:“但是吧,不管我跑得有多遠,隻要這丫頭向我求救,我都能聽到。這是怎麼回事?”

“在小巷子裡,你是聽到她的求救聲才過去的。”祝微生道,“你應下了她的祈求,你救下她,她對你產生信任。你們之間,已經形成了一種類似神明與信徒的關係。”

律子叔:“神明與信徒?”

祝微生點頭:“她是你的信徒,她視你為神明。”

律子叔撓撓頭,“很多麓城人對著我把我當神明祭拜,但我也沒聽見他們的聲音。”

“他們雖然祭拜你,但心裡並沒有真正地把你當做神明。”祝微生說道。

那些去寺廟求神拜佛的人,其實又有幾個是真的相信這些呢,基本就是走個形式,意思意思拜一下。

但在餘佳佳那裡,從律子叔出現幫她打跑壞人那刻起,小姑娘對律子叔的信賴就刻進了心裡。隨著律子叔第二次出現,這種信賴隻會變得更深。

“你這麼說,那我更不敢見她了。”律子叔發愁,“小姑娘就是麻煩,凶都沒法兒凶。”

嘴上說餘佳佳是個麻煩,不敢見她,但律子叔看看祝微生擺在桌上準備貼的春聯,默了一會兒,還是問道:“我看你是一個人過春節,介不介意多個人啊?”

祝微生略笑了下,“叫來吧。”

於是除夕當天,律子叔消失了一會兒,半小時後再出現,身邊就多了個小姑娘。

餘佳佳的大伯一家自從被律子叔嚇走了後,就沒再敢回來過。餘佳佳身邊沒有其他親人了,這些日子都是獨自生活在家裡,覺得害怕的時候就嗚嗚哭著叫律子叔。

眼看春節在即,這個城市裡的每個人都在為春節做準備,餘佳佳卻孤零零的。律子叔還是不落忍,把人叫來和祝微生一起過年。

而今年來祝微生這裡的除了律子叔和餘佳佳,還有朱鶯鶯和蔣絲琦,幾隻舊時代的鬼一起體驗一下新時代的春節氛圍。

朱鶯鶯和蔣絲琦出現的時候,餘佳佳站在律子叔身邊,小心地問:“師父,她們都是鬼嗎?”

“是鬼。”律子叔頓了頓,“我還沒收你為徒呢,彆叫我師父。”

“知道了,師父。”餘佳佳說,“師父,這兩個姐姐好漂亮。”

律子叔:“……”

餘佳佳不是個怕生的,即便知道這山中小屋裡的活人算上她總共就兩個,但她還是蹭到了看起來更好接近的朱鶯鶯身邊,自來熟地搭話。

之後蔣絲琦和祝微生做飯,餘佳佳、朱鶯鶯拿出手機,朱鶯鶯又叫上沈健,三個人打起了遊戲,旁邊還有一隻圍觀的黑黝黝。

律子叔坐在旁邊阿紙和魅魅旁邊,幫著擇菜,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它們麵前平板裡放的動畫片。

雖然隻有兩個活人,但這頓年夜飯需要準備的東西還是有一些的。壽命增加後,祝微生在錢方麵沒有以前那麼省,尤其是這種特殊節日。他沒用一支香就把幾隻大鬼給打發了,準備了不少冥食,在他和餘佳佳開飯時,一起祭祀給了他們。

人鬼同桌不同食,但這頓年夜飯吃得也挺好。

尤其是餘佳佳,自從父母去世,大伯一家拿了她的撫養權,搬到她的家裡,把她從原來的房間趕去了放雜物的閣樓。平時在吃穿用上對她也是各種苛待,像這樣好好坐在桌上,又吃得好的一頓飯,她已經好久沒有體驗過了。

這就更堅定了餘佳佳當律子叔徒弟的心,吃過飯又纏著律子叔收他為徒。

直到一起熱熱鬨鬨地放完煙花,過了子時,餘佳佳才被捏著眉心一臉“我腦袋疼”的律子叔拎起來送走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走之前,餘佳佳加了祝微生的聯係方式。

然後除夕過去沒幾天後,祝微生就收到了餘佳佳的求助短信,說她老師遇到麻煩了,問他可不可以幫忙。

收到這條短信的時候,律子叔也剛好回來,祝微生就說怎麼餘佳佳不找他。

“不是她出事。”律子叔說,“而且這事兒我去也沒什麼辦法,還得看你。”

之前律子叔在小巷道救下餘佳佳時,她腳邊還躺了個女人。那是餘佳佳的初中班主任,叫鄭彤。

鄭彤今年三十,正處於被家裡瘋狂催婚的年紀。之前熬不住壓力,就答應了去和人相親。

那個相親對象,就是被律子叔嚇得把自己撞暈了的高壯男。

在鄭彤見高壯男之前,那媒婆將對方的條件吹得很好,什麼家裡有房有車,人品也不錯,老實本分,不抽煙不喝酒牌也不沾,是個隻知道悶頭乾活的性子。

結果鄭彤去見了,壓根不是媒婆說的那麼回事兒,經濟條件大打折扣。人看起來也很邋遢,約見那會兒的確沒抽煙,但鄭彤聞到了煙味,那老煙槍的臭味隔著一張桌子飄過來,臭得鄭彤想吐。

而且人根本不老實本分,言語輕浮,第一次見麵就想來拉鄭彤的手。

見麵結束後,鄭彤自然就拒絕了。她以為這次相親和以往一樣,說清楚就好,結果高壯男認定了她,一直對她死纏爛打。

不停發短信騷擾就算了,在鄭彤將其拉黑後,高壯男更是招呼都不打一個,直接提著東西來鄭彤家裡,非要送東西。好像認為隻要收了他的東西,鄭彤就得嫁給他。

在鄭彤再次強硬拒絕後,高壯男也惱羞成怒,不僅去學校裡去堵她,有好幾次晚上還喝得醉醺醺地來敲她家門,吵得兩邊鄰裡都不得安生。

餘佳佳父母去世的情況,鄭彤在開學時就已經了解,因此對餘佳佳非常關心。

那次律子叔遇到她們的時候,餘佳佳剛好因為洗碗摔碎了一個碗被大伯打了一巴掌,她委屈地跑出家門,但不知道該去那裡,下意識地就去了鄭彤家所在的小區。

就是在小區附近的路段,她看到外出也準備回家的鄭彤,在經過小巷道的時候,被藏在裡麵的高壯男捂住嘴拖了進去。

鄭彤小區附近的地段都比較老舊,尤其是鄭彤走的那段路,比較偏,晚上沒多少人經過。但鄭彤一直生活在這裡,為了抄近路經常走這邊,之前都沒出過事,所以她下意識忽略了依舊會有危險的可能。

餘佳佳看到鄭彤被拖進去,邊追過去邊喊救命。等她跑進去,鄭彤已經被高壯男兩巴掌打暈扔在地上。驚慌匆忙之下,餘佳佳從角落裡隨手撿起了根木棍跑上去和高壯男對峙。

高壯男當時喝了酒,膽子大得很,壓根不顧及周圍隨時可能出現地人,看餘佳佳跳出來壞他的事,當場就解起了褲腰帶。

餘佳佳嚇得大聲求救,然後引來了律子叔,讓她和鄭彤幸運地逃過一劫。

律子叔走後,餘佳佳報了警,高壯男之後也的確被抓了。但高壯男不承認他當時的罪行,而且很無奈的是,那裡也沒有監控,所以警方隻能就高壯男人多次跟蹤騷擾鄭彤的行為給予拘留十幾天的處罰。

撞鬼後,高壯男倒是緊張了一段時間,也倒黴了一段時間。但之後那些異狀都漸漸恢複正常,高壯男也慢慢忘記了當日被鬼一腳踹飛的恐懼。

他又想起了鄭彤,並且因為上次的事懷恨在心,對鄭彤的糾纏變本加厲。他又一次跑去鄭彤家裡,威脅鄭彤如果不